詞苑叢談

[拼音]:Mawangdui Hanmu

西漢初期長沙國丞相、軑侯利倉及其家屬的墓葬。位於湖南省長沙市東郊。長沙為漢長沙國首府臨湘縣所在地。該墓地曾被訛傳為五代十國時楚王馬殷的墓地,故稱馬王堆;又曾被附會為長沙王劉發埋葬其母程、唐二姬的“雙女冢”。湖南省博物館與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1972年發掘了1號墓。1973至1974年初,發掘了2號、3號墓。1973年出版了《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據《史記》和《漢書》記載,長沙相利倉於漢惠帝二年(公元前193)卒。2號墓發現“長沙丞相”、“軑侯之印”和“利倉” 3顆印章,表明該墓的墓主即第一代軑侯利倉本人。 1號墓發現年約50歲左右的女性屍體,墓內又出“妾辛追(?)”名章,墓主應是利倉的妻子。3號墓墓主遺骸屬30多歲的男性,可能是利倉兒子的墓葬。3號墓出土的一件木牘,有“十二年十二月乙巳朔戊辰”等字樣,標誌著該墓的下葬年代為漢文帝十二年(前168)。1號墓分別打破2號墓和3號墓,則其年代應再晚些。馬王堆漢墓的發掘,為研究西漢初期手工業和科學技術的發展,以及當時的歷史、文化和社會生活等方面,提供了極為重要的實物資料。

墓葬形制

馬王堆漢墓的地面上,原有大小相仿的兩個土冢,東西並列,底徑各約40米,頂部圓平,高約16米。當地原是一片四、五米高的土丘,造墓時先在土丘上挖出墓坑的下半部,再用版築法夯築出墓坑的上半部和墓道,入葬後填土夯實,築起高大的墳丘。3座墓的墓坑,形式基本相同,都是北側有墓道的長方形豎穴。1號墓的墓坑最大、 最深。墓口南北長19.5米, 東西寬17.8米,以下有4層臺階,再下則是鬥形坑壁,直達墓底。墓底長7.6米,寬6.7米,深16米。另外兩座墓的規模略小,墓坑較淺,墓壁只有3層臺階。2號墓墓底長7.25米,寬5.95米;3號墓墓底長5.8米,寬5.05米。

3座墓的墓底和槨室周圍,都塞滿木炭和白膏泥,然後層層填土,夯實封固。1號墓填木炭厚0.4~0.5米,總重量約達1萬多斤,分佈在木炭層外的白膏泥,厚1~1.3米,粘性甚強,滲透性極低,對於密封起決定性作用。1號墓的白膏泥堆積既厚又勻,封固嚴密,使深埋地下10多米的槨室形成高標準的恆溫、恆溼、缺氧、無菌環境,基本排除物理、化學、生物等因素對各種物質的損毀作用,故墓內的多層棺槨、墓主屍體及隨葬器物都完好地儲存下來。另外兩座墓,特別是 2號墓,則因白膏泥堆積較薄,分佈不勻,密封程度不好,墓內的儲存情況較差。

棺槨結構

1號墓和3號墓的棺槨都儲存相當完整,結構大體一致,但規模有一定的差別。1號墓的龐大槨室和4 層套棺,採取扣接、套榫和栓釘接合等方法制作而成,約用木材52立方米。槨室用厚重的松木大板構築,長6.73米,寬4.9米,高2.8米,下置墊木和兩層底板,再樹4塊壁板和4塊隔板,便形成居中的棺房和四周的邊箱,上部覆蓋頂板和兩層蓋板。4層套棺用梓屬木材製作,內壁均髹朱漆,外表則各不相同。外層的黑漆素棺體積最大,長2.95米,寬 1.5米,高1.44米,未加其他裝飾。第2層為黑地彩繪棺,飾複雜多變的雲氣紋及形態各異的神怪和禽獸。第3層為朱地彩繪棺,飾龍、虎、朱雀和仙人等祥瑞圖案。第 4層為直接殮屍的錦飾內棺,蓋棺後先橫加兩道帛束,再滿貼以鋪絨繡錦為邊飾的羽毛貼花錦。3號墓的槨室南邊箱多一縱梁。套棺3層,外棺和中棺的外表均髹棕黑色素漆,未加其他裝飾,內棺則在加帛束之後滿貼以絨圈錦為邊飾的繡品。 2號墓從殘存的痕跡看來,結構和 1、3號墓有所不同,槨內建2層棺。

女屍及其衣衾

1號墓的女屍經病理解剖表明,雖然經歷了2100年,身體各部位和內臟器官的外形仍相當完整,並且結締組織、肌肉組織和軟骨等細微結構也儲存較好,這在世界屍體儲存記錄中是十分罕見的。臨床醫學檢驗表明,死者生前患有冠心病、多發性膽石症,以及全身性動脈粥樣硬化症、血吸蟲病等多種病變,為研究屍體的儲存以及古組織學、古病理學、古代疾病史和中國醫學發展史,提供了重要的科學資料。

女屍身著絲綿袍和麻布單衣,足登青絲履,面蓋醬色錦帕,並且用絲帶將兩臂和兩腳繫縛起來。然後包裹18層絲、麻衣衾,捆紮9道組帶,又覆蓋兩件絲綿袍。女屍出土時,浸泡在約80公升的無色透明棺液之中(出土不久變成棕黃色)。這種棺液經多種科學分析判明不是防腐劑,而是土壤中的水分通過白膏泥和木炭層滲入墓室,經長時間的凝結而積聚棺內,具有微弱的抑菌、殺菌作用,但不是屍體得以儲存的根本原因。

隨葬器物

儲存較好的1號墓和3號墓,隨葬品都置於棺房周圍的4個邊箱之中,主要有滿盛衣物、食品和藥材等物的竹笥、漆器、木俑、樂器、竹木器和陶器,以及“遣策”竹簡,均達1000餘件。兩墓的錦飾內棺上都覆蓋彩繪帛畫。3號墓還隨葬有帛書和兵器。

“遣策”竹簡

詳細記載了1號和3號兩墓隨葬品的情況,是目前發現的同類竹簡中最完整的兩批。1號墓出土312枚,3號墓出土410枚,內容均為逐件記錄隨葬物品的名稱、 數量和各種物品的分類小計。1號墓“遣策”竹簡所列器物清單的大概順序是:用漆木製九鼎、七鼎和三鼎、二鼎盛放的各種羹,用竹笥盛放的肉食品(包括禽、蛋和魚類),用陶器盛放的醬和酒,用布囊盛放的糧食,以及漆木器具、梳妝用品、絲織衣物、樂器、扇、席和土質、木質的明器,但沒有提到屍體的衣衾和相當數量的木俑。簡文所載與墓內所出實物雖有一定的出入,但兩相符合者仍然較多,因而根據簡文便可確定某些器物的名稱。3號墓所出“遣策”竹簡,除大部分內容與1號墓相同外,還記載有車騎、樂舞、童僕等侍從,包括所持儀仗、兵器和樂器等物,這些都能同出土的木俑及棺房兩壁的帛畫大體對照起來。

彩繪帛畫

1號墓和3號墓內棺上的彩繪帛畫,儲存完整,色彩鮮豔,是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兩幅帛畫的構圖基本一致,全長2米許,均作“T”字形,下垂的四角有穗,頂端繫帶以供張舉,應是當時葬儀中必備的旌幡。畫面上段繪日、月、升龍和蛇身神人等圖形,象徵著天上境界;下段繪交龍穿璧圖案,以及墓主出行、宴饗等場面。整個主題思想是“引魂昇天” (見彩圖)。有人認為,“遣策”簡文中的“非衣一長丈二尺”,即指這種帛畫。兩墓帛畫的主要差別在於墓主形象,1號墓為女性,3號墓為男性。3號墓棺房懸掛的帛畫,西壁儲存較好,長2.12米,寬0.94米,繪車馬儀仗影象,畫面尚存一百多人像、幾百匹馬和數十輛車;東壁的帛畫殘破嚴重,所繪似為墓主生活場面。

紡織品和衣物

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各種絲織品和衣物,年代早,數量大,品種多,儲存好,極大地豐富了中國古代紡織技術的史料。1號墓邊箱出土的織物,大部分放在幾個竹笥之中,除15件相當完整的單、夾綿袍及裙、襪、手套、 香囊和巾、袱外, 還有46卷單幅的絹、紗、綺、羅、錦和繡品,都以荻莖為骨幹卷扎整齊,以象徵成匹的繒帛。3號墓出土的絲織品和衣物,大部分已殘破不成形,品種與1號墓大致相同,但錦的花色較多。最能反映漢代紡織技術發展狀況的是素紗和絨圈錦。薄如蟬翼的素紗單衣,重不到1兩,是當時繅紡技術發展程度的標誌。用作衣物緣飾的絨圈錦,紋樣具立體效果,需要雙經軸機構的複雜提花機制織,其發現證明絨類織物是中國最早發明創造的,從而否定了過去誤認為唐代以後才有或從國外傳入的說法。而印花敷彩紗的發現,表明當時在印染工藝方面達到了很高的水平。儲存較好的麻布,發現於1號墓的屍體包裹之中,系用苧麻或大麻織成,仍具相當的韌性(見漢代紡織品)。(見彩圖)

帛書和醫簡

馬王堆漢墓發現了大批帛書和兩卷醫簡,均出自3號墓東邊箱的長方形漆盒中。帛書大部分寫在寬48釐米的整幅帛上,摺疊成長方形;少部分書寫在寬24釐米的半幅帛上,用木條將其捲起。出土時都已嚴重破損,經整理,知共有28件。其中除《周易》和《老子》二書有今本傳世外,絕大多數是古佚書,此外還有兩幅古地圖。這是中國考古學上古代典籍資料的一次重大發現(見馬王堆帛書)。

醫書簡兩卷200支,一卷內容與《黃帝內經》相似,講的是養生之道,另一卷則為房中術。

樂器

馬王堆漢墓的樂器,1號墓出土有二十五絃瑟,是目前發現的唯一完整的西漢初期瑟,還出土二十二管竽和一套竽律。3號墓除出土瑟、竽外,又有七絃琴和六孔簫。這些都是首次發現的西漢實物。12支一套的竽律管,分別標明漢初的律名,為探討中國早期律制增添了物證。

漆器和木俑

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漆器共約500件,計1號墓184件,3號墓316件。這是各地發現漢代漆器中數量最多、儲存最好的一批。器類主要有鼎、匕、盒、壺、鍅、卮、耳杯、盤、匜、奩、案、幾和屏風等。漆耳杯佔漆器總數的一半以上。漆器大部分是木胎,只有少數奩和卮是夾紵胎。裝飾花紋多為漆繪的紅、黑和灰綠等色。紋樣則以幾何紋為主,龍鳳紋和草紋為輔。一些漆器書有“軑侯家”、“君幸酒”、“君幸食”字樣,還有註明器物容量的。不少漆器有“成市□”戳記,說明是由成都官府作坊製造的。(見彩圖)

此外,1號、3號兩墓分別出土100多件木俑和30多個盛放肉食品、穀物、果品和香料的竹笥。

參考書目

湖南省博物館、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文物出版社,1973。

湖南省博物館:《馬王堆漢墓研究》,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

何介鈞、張維明:《馬王堆漢墓》,文物出版社,1982。

參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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