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原文及翻譯賞析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經典詠流傳
《陋室銘》選自《全唐文》卷六百零八集,為唐代詩人劉禹錫所作。《陋室銘》聚描寫、抒情、議論於一體。通過具體描寫"陋室"恬靜、雅緻的環境和主人高雅的風度來表述自己高潔隱逸的情懷。文章運用了對比,白描,隱寓,用典等手法,而且壓韻,韻律感極強,讀來金石擲地又自然流暢,一曲既終,猶餘音繞樑,讓人回味無窮。文章表現了作者不與世俗同流合汙,潔身自好、不慕名利的生活態度。表達了作者高潔傲岸的節操,流露出作者安貧樂道的隱逸情趣。
翻譯/譯文
山不一定要高,有仙人居住就出名。水不一定要深,有龍居住就有靈氣了。這雖是簡陋的屋子,只是我的品德高尚,就不感到簡陋了。苔痕碧綠,長到階上,草色青蔥,映入簾裡。說笑來往的都是學識淵博的人,淺薄之人不會來此。可以彈素樸的古琴,閱覽珍貴的佛經。沒有嘈雜的音樂擾亂耳朵,沒有成堆的官府公文勞累身心。它好比南陽諸葛亮的草廬,西蜀揚子云的亭子。孔子說:“任何簡陋的環境,君子居就不是君子?”
註釋
陋室:簡陋的屋子。銘:古代刻在器物上用來警戒自己或稱述功德的文字,叫“銘”,後來就成為一種文體。這種文體一般都是用韻的。
在(zài):在於,動詞。
名(míng):出名,著名,這裡指因...而著名,名詞用作動詞。
靈(líng):形容詞用作動詞,有靈氣。
斯是陋室(lòu shì):這是簡陋的屋子。斯:指示代詞,此,這。是:表示判斷。陋室:簡陋的屋子,這裡指作者自己的屋子。
惟吾德馨(xīn):只是我(住屋的人)的品德好(就不感到簡陋了)。惟:只。吾:我,這裡是指住屋的人自己。德馨:德行高尚。《尚書·君陳》:“黍稷非馨,明德惟馨。”馨:香氣,這裡指品德高尚。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苔痕碧綠,長到階上;草色青蔥,映入簾裡。上:長到;入:映入。
鴻儒(hóng rú):指博學的人。鴻:大。儒,舊指讀書人。
白丁:平民。這裡指沒有什麼學問的人。
調(tiáo)素琴:彈奏不加裝飾的琴。調:調弄,這裡指彈(琴)。素琴:不加裝飾的琴。
金經:現今學術界仍存在爭議,有學者認為是指佛經(《金剛經》),也有人認為是裝飾精美的經典(《四書五經》),但就江蘇教育出版社的語文書則指的是佛經(《金剛經》)而安徽考察則是後者。金:珍貴的。金者貴義,是珍貴的意思,儒釋道的經典都可以說是金經。
絲竹:琴瑟、簫管等樂器的總稱,“絲”指絃樂器,“竹”指管樂器。這裡指奏樂的聲音。
之:助詞,不譯。用在主謂間,取消句子的獨立性。
亂耳:擾亂雙耳。亂:形容詞的使動用法,使……亂,擾亂。
案牘(dú):(官府的)公文,文書。
勞形:使身體勞累(“使”動用法)。勞:形容詞的使動用法,使……勞累。形:形體、身體。
南陽:地名,今河南省南陽市西。諸葛亮在出山之前,曾在南陽臥龍崗中隱居躬耕。
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南陽有諸葛亮的草廬,西蜀有揚子云的亭子。這兩句是說,諸葛廬和子云亭都很簡陋,因為居住的人很有名,所以受到人們的景仰。諸葛亮,字孔明,三國時蜀漢丞相,著名的政治家和軍事家,出仕前曾隱居南陽臥龍崗中。揚雄,字子云,西漢時文學家,蜀郡成都人。廬:簡陋的小屋子。
孔子云:孔子說,雲在文言文中一般都指說。選自《論語·子罕》篇:“君子居之,何陋之有?”作者在此去掉君子居之,體現他謙虛的品格。
何陋之有:即“有何之陋”,屬於賓語前置。之,助詞,表示強烈的反問,賓語前置的標誌,不譯。全句譯為:有什麼簡陋的呢?孔子說的這句話見於《論語·子罕》篇:“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賞析/鑑賞
《陋室銘》即開篇以山水起興,水可以不在深,只要有了仙龍就可以出名,那麼居處雖然簡陋,卻因主人的有“德”而“馨”,也就是說陋室因為有道德品質高尚的人存在當然也能出名,聲名遠播,刻金石以記之。山水的平凡因仙龍而生靈秀,那麼陋室當然也可借道德品質高尚之士播灑芬芳。此種借力打力之技,實為絕妙,也可謂作者匠心獨具。特別是以仙龍點睛山水,構思奇妙。“斯是陋室,唯吾德馨”,由山水仙龍入題,作者筆鋒一轉,直接切入了主題,看引論鋪下了基礎。也點出了陋室不陋的原因,其原因是德馨二字。
在此點看出,作者寫此隨筆是經過反覆思考的,絕對不是一時的靈感衝動。絕句可以是靈光乍現,而連線無暇卻是平時的功底積累與反覆推敲了。4—7句刁難下祭出此文,並將其刻於石上,具有很強烈的針鋒相對的性質。從全文的寫作手法來看,通篇以“比”的手法一氣呵成,而不是烘托。那麼“苔痕”和“談笑”二句究竟在說什麼呢? 青苔在石階上(照樣)綠意盎然,野草在荒地裡(依然)郁郁青青。言下之意是什麼呢?我劉禹錫在哪裡都不改本色,我所交往的都是有修養的飽學之士,沒有(你們這些)無學之輩。作者以青苔和野草來比喻自己獨立的人格,這是氣節的寫照,是不屈的宣言。
“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文意:調琴不亂耳(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聲),閱經無勞形(能夠背誦《金剛經》不需要案牘之勞形),
如果說本文的1~3句是一種鋪墊,那麼4~7句則進入了真正的對抗。作者以詩一般優美的語言展示了自己的錚錚傲骨,同時,也對勢利小人進行了無情的鞭撻。
“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作者借諸葛亮的草廬,西蜀揚子云的玄亭作類比,引出自己的陋室,及人為自己的楷模,希望自己也能如同他們一樣擁有高尚的德操,反映自己以古代賢人自況的思想,同時暗示了陋室不陋。實際上劉禹錫這樣寫還有另一層深意,即諸葛亮是閒居隆中草廬以待明主出山。而揚雄呢?卻是淡薄於功名富貴,潛心修學之士,雖官至上品,然他對於官職的起起落落與金錢的淡泊,卻是後世的典範。作者引用此二人之意,他想表達的意思是:處變不驚、處危不屈、堅守節操、榮辱從容的意思。既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汙,又想逢明主一展抱負,若無明主,也甘於平淡的那種志向吧。這結合作者官場的起起落落,是比較符合實際情況的。
結句引用“孔子云:何陋之有?”,引古人之言, 收束全篇, 說明陋室“不陋”。表達了他對當時封建禮教的最高道德品質的追求。用聖人肯定的操守來規範要求自己,也許就是劉禹錫對自己的道德品質的最高要求。這樣的結句,不說其中的內容是何種意思,但結合題意,卻是妙手天成。因為封建禮教是以儒家的道德標準為最高道德標準的,孔聖人的肯定,也就為他道德品質的論注下了最好的定論,論文當有論據,而引孔聖人言作為論據,無疑在當時是最好的論據,充分而不可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