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龍嶺的那些沙袋散文

都龍嶺的那些沙袋散文

　　十年前的秋天，我到藍山出差。早晨6點鐘起來，到縣城休閒廣場散步，看見遠處的都龍山上有一座亭子橫空出世，屹立在半山腰，宛如仙境。亭子下面有一條灰白的帶子在飄蕩，若隱若現。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條通向山頂的道路。道路上行人上上下下，像一群來來往往的螞蟻，形成了一道綺麗的風景。

　　好奇心驅使我從廣場越過永連公路，向著遠處的都龍山走去。這裡空氣清新，山下有一片開闊地，牛已經在田野裡吃著帶露的青草，不慌不忙，悠閒而自在，像一幅畫家新畫的山野圖。人們身著運動服，腳穿登山鞋，行走在山道上。不斷地有人越過我們從山腳往山頂方向跑，也不斷地有人從山頂上凱旋，帶著滿臉的喜悅，沾著晶瑩的晨露下來。

　　不遠處的路邊堆放了一些小沙袋，有的裝著一個紅磚，有的裝著小許河沙，有的裝著卵石。袋子不大，裡面的內容也不多，提在手上不沉，幾斤左右。登山經過這裡行人，凡是往上走的大多提那麼一袋，往山上走或者跑。我有些奇怪，又不好問行人。後來我在那堆沙袋的旁邊，看見一塊標語牌，沒有什麼豪言壯語，也不是什麼假大空的廣告，只是用手寫著幾個讓人心靈為之震顫的'小字朋友，登山辛苦，請你攜帶一小袋沙子上山，減少師傅們的辛勞，積一份圓滿的功德。

　　當時，我想到了的荀子勸學中的那麼幾句話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聖心備焉。故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那是勸人日積月累積累學識，成為有學問之人。而這裡顯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呈現的是始作俑者的良苦用心，一方面鍛鍊身體，另一方面鍛鍊人心，舉手之勞，積小善成大德。這樣就可以積沙成塔，建好山上亭子，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這樣也可以讓登山者有一個歇息之地。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我也跟著登山人隨手拿著一小袋沙子往山上行走，踏著晨露，沿著山路一拐一拐的往前走。儘管前面的路有些險峻，那個沙袋越來越變得有些累贅，越來越顯得有些沉了，特別是走那段需要手腳並用的路時，這沙袋有些多餘，真的想將它們扔了。但是，回頭看看山下那美麗的藍山縣城和提著沙袋不斷的跟上來的行人，也就不敢讓手上的沙袋半途而廢了。

　　在我的記憶中，藍山一直是永州開風氣之先的地方。藍山人那種不畏艱險，敢為人先，從小事做起，一直向上的精神狀態，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們曾來這裡學習發展小水電，九十年代我們曾來這裡來學習發展個體私營企業，本世紀初我們又來這裡學習發展三來一補外向型經濟。藍山發展個體私營經濟成了全省個體私營企業發展的一顆耀眼的明珠，藍山石材風靡大江南北，以毛織加工為主的加工貿易企業蓬勃發展，承接產業轉移等，無不顯示出藍山人的這種從小事做起的沙袋精神。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有好幾條牯牛在秋收後的禾田裡，吃食著帶露的青草。一輛大貨車開過來，汽笛鳴叫，有兩三頭牯牛高昂起頭顱，好像在向世人昭示那些不朽的沙袋精神。

　　如今已經過去十年了，我不知道那些小沙袋是否有了新的變化，但是我知道了細節可以創造經濟效益，細節可以提升個人的修養，所以，那些小沙袋一直留存在我的記憶裡，變成了一種不會忘記的精神，鼓勵著我、鞭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