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貓人散文

喂貓人散文

  對於一件事情,一時興起,或許我們都能做到的,但是同一件事情一做就是好多年,能一如既往地堅持下來的人卻不多,而眼前這位喂貓人就是這少數人之一。

  她的背影我看不出什麼,我也不知見過多少次了,一般在早晨7點左右的樣子,總見著她佝僂個背,在路旁的樹林裡喂貓,用幾根樹枝和一些破的塑膠袋搭一個防雨的棚子,棚子底下放兩隻破瓷碗,一隻盛飯,另一隻是滿滿的水,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我尊敬她的愛心,但是沒有什麼感動,直到那天迎面直視了她的眼睛和麵容。

  我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到那路邊小跑一會,幾乎也能天天遇著她,把她當成路邊風景的一部分。那天她來的晚了一些,那幾只貓都閃著渴望的眼睛對著路口望著,那場景的確讓我震撼。我討好地走近它們,它們卻立即轉換一種眼神,兇巴巴地盯著我,似乎我搶了它們的食物,阻礙了那個天天餵它們的人,毛須恣張,眼神暴戾,有兩隻甚至弓起了背,戒備地看著我。僵持之下,這個時候那個婦人推著一輛舊腳踏車過來了,貓像是有了感應一樣呼啦一聲全都跑過去了,撒嬌地“喵喵地”呢喃著,還不停地繞著婦人的褲管蹭著,婦人也柔聲地低呼:別鬧了別鬧了,好像對待兒孫一樣。我的目光大概是太詫異太銳利,那個婦人迎著我的目光抬起頭,我們有三秒的直視,然後她低下頭繼續和貓說話,停好腳踏車,從車籃裡拿出貓食來。我沒想到她的臉那麼有光澤,這是一個六十多歲婦人可望不可及的光澤,皮膚不算白,卻很飽滿,背有些佝僂,就面目看不出年齡。她的眼睛純淨且安靜,似乎她的眼睛裡只有貓沒有人也沒有這個紛雜的世界,每天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在乎別人眼光或看法,“行若無人之舟”,我腦海裡突然冒出這個詞,這是一個講詩詞的老師曾經講解過的一個表示自在的詞彙,有幾個人能在人群中行走能做到“行若無人之舟”?我們都太在乎別人會對自己的看法,哪些動作合乎大眾規則?哪些動作能討好到別人給自己帶來有利的部分?常常聽到人說生活太累,可是都不明白為什麼很累。

  婦人過著怎樣的一種生活?能讓她在這嘈雜的世界裡保持純淨的心境?她每天風雨無阻的、我見證過的幾年如一日的照顧這些貓,她得到怎麼樣的精神支援?我確信她肯定從貓哪裡得來樂趣的,她愛它們,它們也愛她,她們之間建立起一份外人走不進的情感世界裡,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呢?婦人一開始又是怎樣產生起每天喂貓的念頭呢?看她車前車後掛了不少的零零總總,肯定也不是喂這一處貓的,那她到底照顧多少隻貓呢?我很想開口問問,可是我是一個靦腆的人,也不忍心打擾她們的祥和寧靜,看著她給它們加食添水,其實那些貓們也並不是餓,它們依然興奮地圍著婦人前前後後轉,並不是急著去進食。我沒好意思逗留太久,其實我也很想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想想還是放棄了,覺得這樣私自拍人家是一種不禮貌,但是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婦人過著怎樣的一種生活?

  用什麼樣的姿態去生活?我想真正想明白的`沒有幾個人,他們有既定的目標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去生活,而大多數人的生活都是按照生活本身的慣性,或者上一輩安排好的路線,或者順著生存環境這條主線,被迫或者從容地應付著,只有極少數人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能在滾滾大潮流取得瞬間的自由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了,何能按照自己的想要的生活去過日子呢?

  常常站在天橋上看著腳下熙熙攘攘的車流、人流,這當中又有多少人硬著頭皮從一個地點趕往另一個地點,又有多少人是歡心喜地得去奔赴另一場約見呢?雖然他們西裝革履,香車寶馬簇擁著,他們做的事就是一定他們心甘情願的嗎?而眼前這位喂貓人,至少我能肯定她是自願的,是順應自己的情感的,她和貓之間的親密接觸就可以看出,她是打心底的愉悅,因為喜歡所以身心愉悅,這才是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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