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子·水調數聲持酒聽》張先宋詞註釋翻譯賞析

《天仙子·水調數聲持酒聽》張先宋詞註釋翻譯賞析

  作品簡介

  《天仙子·水調數聲持酒聽》由張先創作。這是一首送春詞。上闋寫春愁無限及人生遺憾。五句話寫五件傷怨的情事:《水調》歌怨聲哀切,醉醒愁未醒,送春歸去不知何時能回;臨鏡而傷年光飛逝,回憶往事歷歷,只有空懷舊夢。下闋透過“並禽”寫自己孤獨,月弄花影烘托出人生之無奈;以“落紅應滿徑”暗喻作者情緒的低落。全詞調子沉鬱傷感,情蘊景中。“雲破月來花弄影”是千古傳誦的名句。這首詞是為人稱道的佳作。王國維贊:“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其妙處在於詞人抓住大自然一瞬間的現象,攝入詞中。

  作品原文

  天仙子

  張先

  時為嘉禾小倅,以病眠,不赴府會。

  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送春春去幾時回?臨晚境,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

  沙上並禽池上瞑,雲破月來花弄影。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

  作品註釋

  ①時為嘉禾小倅(cuì脆),以病眠不赴府會。作者寫這首詞的時候任嘉禾(今浙江省嘉興市)判官。

  ②小倅:副職。這裡指判官。

  ③天仙子:唐教坊曲名。來自西域,本名《萬斯年》,後用為詞牌。

  ④臨晚鏡:就鏡自照而感傷衰老。

  ⑤後期:瞻望未來。

  ⑥記:思念。

  ⑦省(xǐng醒):省悟。

  ⑧弄:擺弄。

  ⑨落紅:落花。

  ⑩水調:曲調名。

  ⑾流景:浙去的光陰。景,日光。

  ⑿並禽:成對的鳥兒。這裡指鴛鴦。

  作品譯文

  手執酒杯細聽那《水調歌》聲聲,午間醉酒雖醒愁還沒有醒。送走了春天,春天何時再回來?臨近傍晚照鏡,感傷逝去的年景,如煙往事在日後空自讓人沉吟。

  鴛鴦於黃昏後在池邊並眠,花枝在月光下舞弄自己的倩影。一重重簾幕密密地遮住燈光,風兒還沒有停,人聲已安靜,明日落花定然鋪滿園中小徑。

  作品賞析

  這是北宋名篇之一,也是張先享譽之作。而其所以得名,則由於詞中有“雲破月來花弄影”之句。據陳師道《後山詩話》及胡仔《苕溪漁隱叢話》所引各家評論,都說張先所創的詞中以三句帶有“影”字的佳句為世所稱,人們譽之為“張三影”。

  這首詞下有注云:“時為嘉禾小倅,以病眠,不赴府會。”說明詞人感到疲怠,百無聊賴,對酣歌妙舞的府會不敢興趣,這首詞寫的就是這種心情。

  其實作者未嘗不想借聽歌飲酒來解愁。但在這首詞裡,作者卻寫他在家裡品著酒聽了幾句曲子之後,不僅沒有遣愁,反而心裡更煩了。於是在吃了幾杯悶酒之後便昏昏睡去。一覺醒來,日已過午,醉意雖消,愁卻未曾稍減。馮延巳《鵲踏枝》:“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無限。”這同樣是寫“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的閒愁。只不過馮是在酒闌人散,舞休歌罷之後寫第二天的蕭索情懷,而張先則一想到笙歌散盡之後可能愁緒更多,所以根本連宴會也不去參加了。這就逼出了下一句“送春春去幾時回”的感嘆來。沈祖棻《宋詞賞析》說:“張先在嘉禾做判官,約在仁宗慶曆元年(1041),年五十二。這首詞乃是臨老傷春之作,與詞中習見的少男少女的傷春不同。”這話確有見地。但張先傷春的內容卻依然是年輕時風流繾綣之事。理由是:一、從“往事後期空記省”一句微逗出個中訊息;二、下片特意點明“沙上並禽池上暝”,意思說鴛鴦一類水鳥,天一黑就雙棲並宿,燕婉親暱,如有情人之終成眷屬。而自己則是形影相弔,索居塊處。因此,“送春春去幾時回”的上下兩個“春”字,也就有了不盡相同的涵義。上一個“春”指季節,指大好春光;而下面的“春去”,不僅指年華的易逝,還蘊涵著對青春時期風流韻事的追憶和惋惜。這就與下文“往事後期空記省”一句緊密聯絡起來。作者所“記省”的“往事”並非一般的嗟嘆流光的易逝,或傷人事之無憑,而是有其具體內容的。只是作者說得十分含蓄,在意境上留下很多餘地讓讀者憑想象去補充。這大概就是所謂詞尚“婉約”的特點吧。

  “臨晚鏡,傷流景”。杜牧《代吳興妓春初寄薛軍事》詩有句雲:“自悲臨曉鏡,誰與惜流年?”張反用小杜詩句,以“晚”對“曉”,主要在於寫實。小杜是寫女子晨起梳妝,感嘆年華易逝,用“曉”字;而張先詞則於午醉之後,又倦臥半晌,此時已近黃昏,總躺在那兒仍不能消解憂愁,便起來“臨晚鏡”了。這個“晚”既是天晚之晚,當然也隱指晚年之晚,這同上文兩個“春”字各具不同涵義是一樣的,只是此處僅用了一個“晚”字,而把“晚年”的一層意思透過“傷流景”三字給補充出來了。

  “往事後期空記省”句中的“後期”一本作“悠悠”。從詞意含蓄看,“悠悠”空靈而“後期”質實,前者自有其傳神入妙之處。但“後期”二字雖嫌樸拙,卻與上文“愁”、“傷”等詞語綰合得更緊密些。“後期”有兩層意思。一層說往事過了時,這就不得不感慨系之,故用了個“空”字;另一層意思則是指失去了機會或錯過了機緣。所謂“往事”,可以是甜蜜幸福的,也可以是辛酸哀怨的。前者在多年以後會引起人無限悵惘之情,後者則使人一想起來就加重思想負擔。這件“往事”,明明是可以成為好事的,卻由於自己錯過機緣,把一個預先定妥的期約給耽誤了(即所謂後期),這就使自己追悔莫及,正如李商隱說的“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隨著時光的流逝,往事的印象並未因之淡忘,只能向自己的“記省”中去尋求。但尋求到了,也並不能得到安慰,反而更增添了煩惱。這就是自己為什麼連把酒聽歌也不能消愁,從而嗟老傷春,即使府中有盛大的宴會也不想去參加的原因了。可是作者卻偏把這個原因放在上片的末尾用反繳的手法寫出,乍看起來竟像是事情的結果,這就把一腔自怨自艾、自甘孤寂的心情寫得格外惆悵動人,表面上卻又似含而不露,真是極盡婉約之能事了。

  上片寫作者的思想活動,是靜態;下片寫詞人即景生情,是動態。靜態得平淡之趣,而動態有空靈之美。作者未參加府會,便在暮色中將臨時到小園中閒步,藉以排遣從午前一直滯留在心頭的愁悶。天很快就暗下來了,水禽已並眠在池邊沙岸上,夜幕逐漸籠罩著大地。這個晚上原應有月的,作者的初衷未嘗不想趁月色以賞夜景,才步入園中的。不料雲滿夜空,並無月色,既然天已昏黑那就回去吧。恰在這時,意外的景色變化在眼前出現了。

  風起了,霎那間吹開了雲層,月光透露出來了,而花被風所吹動,也竟自在月光臨照下婆娑弄影。這就給作者孤寂的情懷注入了暫時的欣慰。此句之所以傳誦千古,不僅在於修辭煉句的功夫,主要還在於詞人把經過整天的憂傷苦悶之後,居然在一天將盡品嚐到即將流逝的盎然春意這一曲折複雜的心情,透過生動嫵媚的形象給曲曲傳繪出來,讓讀者從而也分享到一點欣悅和無限美感。這才是張先的許多名句之中唯獨這一句始終為讀者所喜好、欣賞的主要原因。前人對此句評價極高,如沈際飛《草堂詩餘正集》評雲:“心與景會,落筆即是,著意即非,故當膾炙。”楊慎《詞品》雲:“景物如畫,畫亦不能至此,絕倒絕倒!”

  王國維《人間詞話》則就遣詞造句評論說:“‘紅杏枝頭春意鬧’,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雲破月來花弄影’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這已是權威性的評語。沈祖棻說:“其好處在於‘破’、‘弄’二字,下得極其生動細緻。天上,雲在流,地下,花影在動:都暗示有風,為以下‘遮燈’、‘滿徑’埋下伏線。”拈出“破”、“弄”兩字而不只談一“弄”字,確有過人之處,然還要注意到一句詩或詞中的某一個字與整個意境的聯絡。即如王國維所舉宋祁的‘紅杏枝頭春意鬧’,如果沒有“紅”、“春”二詞規定了當時當地情景,單憑一個“鬧”字是不足以見其“境界全出”的。張先的這句詞,沒有上面的“雲破月來”(特別是“破”與“來”這兩個動詞),這個“弄”字就肯定不這麼突出了。“弄”之主語為“花”,賓語為“影”,特別是那個“影”字,也是不容任意更改的。其關鍵所在,除沈祖棻談到的起了風這一層意思外,還有好幾方面需要補充說明的。

  第一,當時所以無月,乃雲層厚暗所致。而風之初起,自不可能頓掃沉霾而驟然出現晴空萬里,只能把厚暗的雲層吹破了一部分,在這罅隙處露出了碧天。但云pochu未必正巧是月光所在,而是在過了一會兒之後月光才移到了雲開之處。這樣,“破”與“來”這兩個字就不宜用別的字來代替了。在有月而多雲到暮春之夜的特定情境下,由於白天作者並未出而賞花,後來雖到園中,又由於陰雲籠罩,暮色迷茫,花的風姿神采也未必能盡情地表現出來。及至天色已暝,群動漸息,作者也意興闌珊,準備回到室內去了,忽然出人意表,雲開天際,大地上頓時呈現皎潔的月光,再加上風的.助力,使花在月下一掃不久前的暗淡而使其嬌豔麗質一下子搖曳生姿,這自然給作者帶來了意外的欣慰。

  接下去詞人寫他進入室中,外面的風也更加緊了,大了。作者先寫“重重簾幕密遮燈”而後寫“風不定”,倒不是遷就詞譜的規定,而是說明作者體驗事物十分細緻,外面有風而簾幕不施,燈自然就會被吹滅,所以作者進了屋子就趕快拉上簾幕,嚴密地遮住燈焰。但下文緊接著說“風不定”,是表示風更大了,縱使簾幕密遮而燈焰仍在搖擺,這個“不定”是包括燈焰“不定”的情景在內的。“人初靜”一句,也有三層意思。

  一是說由於夜深人靜,愈加顯得春夜的風勢迅猛;

  二則聯絡到題目的“不赴府會”,這裡的“人靜”很可能是指府中的歌舞場面這時也已經散場了吧;三則結合末句,見出作者惜花(亦即惜春;憶往,甚且包括了懷人)的一片深情。好景無常,剛才還在月下弄影的奼紫嫣紅,經過這場無情的春風,恐怕要片片飛落在園中的小徑上了。作者這末一句所蘊涵的心情是複雜的:首先是“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春天畢竟過去了;複次,自嗟遲暮的愁緒也更為濃烈了;然而,幸好今天沒有去赴府會,居然在園中還欣賞了片刻春光,否則錯過時機,在想見到“雲破月來花弄影”的動人景象就不可能了。這正是用這末一句襯出了作者在流連光景不勝情的淡淡哀愁中所閃現出的一星晶瑩豔麗的火花——“雲破月來花弄影”。

  作品欣賞

  這首詞的大意是:樂工彈奏著“水調”的曲子,“我”端著酒杯邊飲邊聽。在樂曲聲中,我因酒力而昏昏睡去,午睡醒來,愁仍未醒,依然覺得滿胸煩悶。年年都要送春歸去,而春天去後何時才是歸期?傍晚時獨自顧鏡自憐,更加感傷似水流年,往事只能流待以後追憶、反省。

  庭院中,沙灘上,鴛鴦雙棲雙宿,水池上一片昏暗。忽來一陣清風,浮雲被吹開,皎潔的月亮露出笑容,花枝在微風中搖曳,好象在賣弄她的倩影。回到臥室,“我”放下簾幕,密密地遮住了那盞燈。人聲初靜,而風聲未定,明天清晨,一定有許多花瓣被風吹落,將會鋪滿庭院的小徑。

  這首詞的調下有注說:時為嘉禾小倅,以病眠,不赴府會。根據此注可以知道張先作這首詞時,年已52歲,自稱小倅,表明他的宦海不得志,對人生感到百無聊賴,對酣歌妙舞不感興趣,為全詞的感傷定下基調。

  上片的起首兩句,“‘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以賦筆敘事。“水調”是歌名,“持酒聽歌”消愁,這是早晨的事。“午醉醒來愁未醒”,這是午後的事。這兩句相銜接,持酒聽歌,因而沉醉入睡,到午時酒醒,而“愁”卻依然未消,所以這兩句雖是敘事,實際上已入情,很象李白的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下面寫愁的原因,點明主旨。“送春春去幾時回”,這裡的上下兩個“春”字,有不盡相同的涵義。前一個“春”指季節,指大好春光;下面的“春去”,不僅指年華的流逝,還蘊涵對青春時期的風花雪月的追憶和惋惜。詞人明知四時變化,來年還有春天,但他卻定要問春天什麼時候再回來,好象全無常識,其實這當中包含了多少低徊留戀。這種心情,只有臨老的人才有,這就引出下文。

  “臨晚鏡,傷流景”,唐杜牧有詩說:“自悲臨曉鏡,誰與惜流年?”詞人反用小杜詩句,以“晚”換“曉”,主要在寫實。小杜是寫女子晨起梳妝,感嘆年華易逝,用“曉”字;而詞人則是午醉之後,又倦臥很長時間,此時已近黃昏,可是仍沒有消愁,便起來“臨晚鏡”了。這個“晚”既是天晚之晚,當然也指晚年之晚,這同上文兩個“春”字各有不同涵義是一樣的,只是這裡只用了一個“晚”字,而把“晚年”的一層意思透過“傷流景”三字給補充出來了。“流景”就是已逝去的年華的意思。

  “往事後期空記省”,“後期”有兩層意思。一層是說往事已經過去,這就不得不為之感慨,故用了個“空”字;另一層意思則是指失去了機會或錯過了機緣。所謂“往事”,可以是甜蜜幸福的,也可以是辛酸哀怨的。前者在多年以後會引起人無限悵惘之情,後者則使人一想起來就加重思想負擔。這種“往事”明明可以成為好事的,卻由於自己錯過了機緣,只好追悔莫及了,正如李商隱所說“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隨著時光的流逝,往事的印象並沒有因此淡忘,只有在自己的“記省”中尋求了。但尋求到了,也未必得到安慰,反而更增添了煩惱。這就是詞人為什麼不想參加盛大府會,為什麼持酒聽歌也不能消愁的原因。詞人把這個原因放在上片的末尾來寫,初看起來好象是事情的結果,實際上把一腔悲老傷春、自甘孤寂的心情寫得格外惆悵動人,表面上卻又含而不露,真是極盡婉約之能事。

  詞的上片寫詞人的思想活動,是靜態;下片寫詞人即景生情,是動態。靜態得平淡之趣,而動態有空靈之美。

  下片起首兩句寫景,“沙上並禽池上暝,雲破月來花弄影”,夜景極幽勝,是詞人庭院中所見。第一句,比興之筆,“並禽”即鴛鴦,已經回池上棲息,“並禽”的形象,必然觸動詞人獨居異鄉的愁緒。

  第二句,則純寫景,極細緻、極生動。詞人未去府會,便在暮色將臨時到庭院中閒步,藉以排遣心頭的煩悶。天很快暗下來了,水禽已並眠在池邊沙岸上,夜幕逐漸籠罩了大地。詞人本想趁月色以賞夜景,才步入園中的。不料雲滿晴空,並無月色,正想回去。恰在此時,意外的景色變化在眼前出現了。風起了,剎那間吹開了雲層,月光露出來了,而花也被風吹動,竟自在月光下婆挲弄影。這就給詞人孤寂的情懷注入了暫時的欣慰。“雲破月來花弄影”之所以傳誦千古,不僅在於修詞煉句的功夫,主要在於詞人把經過整天的憂傷苦惱之後,居然在一天將盡時品嚐到即將流逝的盎然春意這一曲折複雜的心情,透過生動嫵媚的形象給曲折傳繪出來,讓讀者也分享到一些喜悅和無限美感。前人對這句的評價極高,如沈際飛《草堂詩餘正集》評說:“心與景會,落筆即是,著意即非,故當膾炙。”楊慎《詞品》說:“景物如畫,畫亦不能至此,絕倒絕倒!”王國維《人間詞話》則就遣詞造句評論說:“‘紅杏枝頭春意鬧’,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雲破月來花弄影’,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這已是權威性的評語。沈祖fen說:“其好處在於‘破’、‘弄’兩字,下得極其生動細緻。天上,雲在流;地下,花影在動:都暗示有風,為下文‘遮燈’、‘滿徑’埋下伏筆。”拈出“破”、“弄”兩字,有過人之處,但要注意到一句詩詞中的某個字與整個意境的聯絡。

  接下來詞人進入室裡,外面的風也更大了,於是“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明日落紅應滿徑”,由於風大,所以用“重重簾幕”來遮燈,“密”字,這個形容詞是加強這個動賓片語“遮燈”,寫室內的光景真實生動。但下文緊接著說“風不定”,是表示風更大了,這個“不定”是包括燈焰不定的情景在內的。“人初靜”,時已深更,四處寂靜無人。也有三層意思。一是說由於夜深人靜,愈顯得春夜的風勢迅猛;二則聯絡到題注的“不赴府會”,詞人這裡的“人靜”很可能指府會也該散了吧。三則結合末句,見出詞人惜花,也包括惜春、憶昔,甚至懷人的一片深情。至此,一天光景,自晨到午,自午到晚,自晚到深更,層層鋪敘,淋漓盡致。最後一句“明日落紅應滿徑”所蘊涵的心情是複雜的:首先是“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春天畢竟過去了;其次,自嘆遲暮的愁緒也更為濃烈;然而,幸好沒去參加府會,否則就會錯過“雲破月來花弄影”的美景了。此句以奇制勝,清新雋永,極具境界,也很值得品味,可和“雲破月來花弄影”相媲美。

  這首詞是張先的名作,也是宋詞中的名篇。詞的內容平泛,描寫詞人在嘉禾做小官時的平庸生活。詞人以病眠為由不赴府會,自己在家飲酒聽歌:午醉雖醒,卻傷春歸去,愁懷難解;傍晚顧鏡自憐,回憶往昔,感傷流年一去不返。詞旨雖不出傷春嘆時的範圍,但語言精彩婉麗,尤其是“雲破雲來花弄影”一句,廣為流傳,深被稱道。

  詞牌簡介

  天仙子,唐教坊曲名用作詞調名,據唐人段安節《樂府雜錄》雲:“《天仙子》本名《萬斯年》;李德裕進,屬龜茲部舞曲。因皇甫松詞有。懊惱天仙應有以’句,取以為名”。此調有單調、雙調,唐人用單調,宋以後始有雙調,雙調即依單調疊一遍成上下兩片68字,這裡只列舉單調34字六句五仄韻一體。

  作品格律

  ⊙●⊙○○●▲,⊙●⊙○○●▲。

  ⊙○⊙●●○○,○⊙▲,○⊙▲,⊙●⊙○○●▲。

  注:雙調者,即單調的簡單重複,格律不變。

  符號:○平聲●仄聲⊙可平可仄△平韻▲仄韻

  作者簡介

  張先(990-1078),字子野,烏程(今浙江湖州吳興)人。北宋時期著名的詞人,曾任安陸縣的知縣,因此人稱“張安陸”。天聖八年進士,官至尚書都官郎中。晚年退居湖杭之間。曾與梅堯臣、歐陽修、蘇軾等遊。善作慢詞,與柳永齊名,造語工巧,曾因三處善用“影”字,世稱張三影。張先之父張維,好讀書,以吟詠詩詞為樂。張先於天聖八年(1030年)中進士。明道元年(1032年)為宿州掾。康定元年(1040年)以秘書丞知吳江縣,次年為嘉禾(今浙江嘉興)判官。皇祐二年(1050年),晏殊知永興軍(今陝西西安),闢為通判。四年以屯田員外郎知渝州。嘉祐四年(1059年),知虢州。以嘗知安陸,故人稱張安陸。治平元年(1064年)以尚書都官郎中致仕。此後常往來於杭州、吳興之間,以垂釣和創作詩詞自娛,並與趙抃、蘇軾、蔡襄、鄭獬、李常諸名士登山臨水,吟唱往還。元豐元年卒,年八十九。《宋史》無傳,《宋史翼》卷二六載其事。著有《張子野詞》(一名安陸詞),存詞一百八十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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