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行路難(其四)》閱讀答案及翻譯賞析

《擬行路難(其四)》閱讀答案及翻譯賞析

  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嘆復坐愁?

  酌酒以自寬,舉杯斷絕歌路難。

  心非木石豈無感?吞聲躑躅不敢言。

  1.下列對詩句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擬行路難(其四)》是鮑照的寄寓悲憤之作。

  B.詩人用瀉水流淌這一現象作為比興,引出對社會人生的無限感慨。

  C.透過“酌酒”“吞聲”“躑躅”“不敢”等詞,足見作者所憂的是些情感瑣事。

  D.“心非木石豈無感?吞聲躑躅不敢言。”這是本詩的名句,寫出了底層人士及千千萬萬不得志者的內心痛苦。

  答案:C

  2.對《擬行路難(其四)》解說不正確的是()

  A.鮑照,字明遠,東海人,有作品集《鮑參軍集》十卷傳世。

  B.《擬行路難(其四)》是古樂府詩,鮑照對七言詩的發展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C.“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這是個有名的比喻,水的流向各不相同,帶有偶然性,但四面流散卻是必然的。

  D.鮑照的《擬行路難(其四)》,屬五言體樂府詩。

  答案:D

  3.作者前面說“人生亦有命”,似乎他已心平氣和地接受了“人生亦有命”的現實,事實是否如此?從哪裡可以看出來?

  答案:地,豈是平的?瀉水於地,難道不是依照各自高低不同的地勢而流向各方嗎?一個人的遭際如何,猶如瀉水置地,不是也由出身的貴賤、家庭社會地位的高低決定的嗎?乍讀之下,似乎詩人心平氣和地接受了“人生亦有命”的現實,其實,他是用反嘲的筆法來抨擊不合理的門閥制度。從第二個反問句“心非木石豈無感”可以看出作者的真正意思:哪裡是什麼人生有命,人的出身貴賤、地位高低,完全是由不合理的社會現實造成的。

  4.“瀉水”四句作者言不當愁,接著寫借酒澆愁。結合前幾句和作者身世經歷,採用“知人論世”的方法談談是什麼樣的愁?

  答案:“瀉水”四句言不當愁,接下去寫借酒消愁,但滿懷的悲愁豈是區區幾杯酒能驅散的?“吞聲躑躅不敢言”,是說將已經爆發出來的巨大的悲慨吞嚥下去。“不敢言”三字蘊藏著無窮的含義,表明詩人所悲、所感、所激憤不平的並非一般小事,而是有著重要的社會政治內容;愈是不敢言說,愈見出感憤的深切。

  註釋:

  (1)鮑照(約415-470),字明遠,東海人。鮑詩氣骨勁健,語言精練,詞采華麗,常常表現慷慨不平的思想感情。七言詩在鮑照那裡有顯著的發展,對於唐代作家頗有影響。《行路難》,是樂府雜曲,本為漢代歌謠,晉人袁山松改變其音調,製造新詞,流行一時。古辭和袁辭都不存。鮑照擬作18首,歌詠人世的種種憂患,寄寓悲憤。

  (2)“瀉水”二句:往平地上倒水,水流方向不一喻人生貴賤窮達是不一致的。 瀉,傾,倒。

  (3)“舉杯”句:這句是說《行路難》的歌唱因飲酒而中斷。斷絕,停止。

  (4)吞聲:聲將發又止。從“吞聲”、“躑躅”、“不敢”見出所憂不是細緻的事。

  躑躅(zhí zhú):徘徊不前。

  譯文:

  就像往平地上倒水,水會向不同方向流散一樣,人生貴賤窮達是不一致的。

  人生也是有宿命的,怎麼能在行走,坐著而嘆息又哀愁呢?

  喝點酒來寬慰自己,歌唱《行路難》,歌聲因舉杯飲酒而中斷。

  人心又不是木頭,石頭,怎麼會沒有感情?聲將發又止,徘徊不前,我不敢再說什麼了。

  創作背景:

  南北朝時期,群雄割據,社會動盪。當時實行的是士族門閥制度,而鮑照出身貧寒,他雖然渴望能以自己的才能實現個人價值,卻受到社會現實的壓制和世俗偏見的阻礙。於是常借詩歌來抒發他建功立業的願望,表現寒門志士備遭壓抑的痛苦,傳達出寒士們慷慨不平的呼聲,充滿了對門閥社會的不滿情緒和抗爭精神。這種憂憤的情感發於作品之中,形成他詩歌的獨特風格。

  賞析:

  《擬行路難》共十八首,主要抒發對人生艱難的感慨,表達出身寒門計程車人在仕途中的坎坷和痛苦。也有描寫遊子和思婦之作。大多感情強烈,語言遒勁,辭藻華麗。有五言、七言及雜言句。

  這首“瀉水置平地”是鮑照《擬行路難》中的第四篇,抒寫詩人在門閥制度重壓下,深感世路艱難激發起的憤慨不平之情,其思想內容與原題妙合無垠。

  詩歌起筆陡然,入手便寫水瀉地面,四方流淌的現象。既沒有波濤萬頃的壯闊場面,也不見澄靜如練的幽美意境。然而,就在這既不神奇又不玄妙的普通自然現象裡,詩人卻頓悟出了與之相似相通的某種人生哲理。作者運用的是以“水”喻人的比興手法,那流向“東西南北”不同方位的“水”,恰好比喻了社會生活中不同處境下高低貴賤的人。“水”的`流向,是地勢造成的,人的處境,是門第決定的。因此起首兩句,透過對瀉水的尋常現象的描寫,形象地揭示出了現實社會里門閥制度的不合理性。詩人借水“瀉”和“流”的動態描繪,造成了一種令讀者驚疑的氣勢。正如清代沈德潛所說:“起手萬端下,如黃河落天走東海也。”這種筆法,正好曲折地表達了詩人由於激憤不平而一瀉無餘的悲憤抑鬱心情。

  接下四句,詩人轉向自己的心態剖白。他並沒有直麵人間的不平去歌呼吶喊,而是首先以“人生亦有命”的宿命論觀點,來解釋社會與人生的錯位現象,並渴望藉此從“行嘆復坐愁”的苦悶之中求得解脫。此句(安能行嘆復坐愁)運用了互問的寫法來寬慰自己。繼而又以“酌酒以自寬”來慰藉心態失去的平衡。然而,舉杯消愁愁更愁,就連藉以傾吐心中悲憤的《行路難》歌聲,也因“舉杯”如鯁在喉而“斷絕”了。這裡詩人有意迴避了正面訴說自己的悲哀和苦悶,胸中鬱積的塊壘,已無法借酒澆除,他便著筆於如何從悵惘中求得解脫,在煩憂中獲得寬慰。這種口吻和這筆調,愈加透露出作者深沉濃重的愁苦悲憤的情感,造成了一種含蓄不露,蘊藉深厚的藝術效果。

  詩的結尾,作者才吐出真情。“心非木石豈無感”,人心不是草木,不可能沒有感情,詩人面對社會的黑暗,遭遇人間的不平,不可能無動於衷,無所感慨。寫到這裡,詩人心中的憤懣,已鬱積到最大的密度,達到了隨時都可能噴湧的程度。盡情宣洩,放聲歌唱,已不足以傾吐滿懷的愁苦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下面出現的卻是一聲低沉的哀嘆:“吞聲躑躅不敢言!”到了嘴邊的呼喊,卻突然“吞聲”強忍,“躑躅”剋制住了。社會政治的黑暗,殘酷無情的統治,窒息著人們的靈魂。社會現實對於寒微士人的壓抑,已經到了讓詩人敢怒而不敢言、徘徊難進的地步了。有許許多多像詩人一樣出身寒微的人,也只能像他那樣忍氣吞聲,默默地把憤怒和痛苦強嚥到肚裡,這正是人間極大的不幸。而這種不幸的根源,已經是盡在言外,表現得很清楚了。所以,前文中“人生亦有命”的話題,也只是詩人在忍氣吞聲和無可奈何之下所傾吐的憤激之詞。

  這首詩託物寓意,比興遙深,而又明白曉暢,達到了啟人思索、耐人品味的藝術境界。從作者的表達情感方式來說,全篇構思迂曲婉轉,蘊藉深厚。明代王夫之評論此詩說:“先破除,後申理,一俯一仰,神情無限。”清代沈德潛評價說:“妙在不曾說破。”準確地指明瞭這首詩的藝術特點。伴隨感情曲折婉轉的流露,五言、七言詩句錯落有致地相互搭配,韻腳由“流”、“愁”到“難”、“言”的靈活變換,這一切,便自然形成了全詩起伏跌宕的氣勢格調。

  沈得潛說,此詩“妙在不曾說破,讀之自然生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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