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子夜歌》詩詞原文及賞析

李煜《子夜歌》詩詞原文及賞析

  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

  南唐李煜

  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

  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

  高樓誰與上?長記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註釋

  此詞調又名《菩薩蠻》、《花間意》、《梅花句》、《晚雲烘日》等。此詞於《尊前集》、《詞綜》等本中均作《子夜》,無“歌”字。

  何能:怎能,何,什麼時候。免:免去,免除,消除。

  銷魂:同“消魂”,謂靈魂離開肉體,這裡用來形容哀愁到極點,好像魂魄離開了形體。獨我:只有我。何限:即無限。

  重歸:《南唐書·後主書》注中作“初歸”。全句意思,夢中又回到了故國。

  覺(jiào)來:醒來。覺,睡醒。垂:流而不落之態。

  誰與:同誰。全句意思,有誰同自己一起登上高樓。

  長記:永遠牢記。秋晴:晴朗的秋天。這裡指過去秋遊歡情的景象。望:遠望,眺望。

  還(hái)如;仍然好象。還,仍然。

  句解:

  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

  ①菩薩蠻:詞牌名。

  《相見歡》詞是李煜入宋後抒寫亡國哀思的作品。這兩句是說,夢中重回故國,一覺醒來原是一場夢;回想夢中的情景,不禁雙目垂淚。情發於中,真摯動人。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這兩句是說,舊日的往事,全是空幻的,像是一場大夢。從悲痛之極,歸結到人生如夢,便覺真摯動人。

  譯文

  人生的遺恨何時才能完結?只有我如此悲痛,沒有盡頭,睡夢中回到故國,醒來卻仍然要面對殘酷的現實,不由得雙淚暗灑,亡國後的日子孤單清冷,無人陪伴,誰還可以和我一起登高遠眺,遙望故國呢?以前一起在晴朗的秋日登高望遠的日子,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可是那種快樂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往事不過是一場春夢,美好但難以留住醒來依舊是空。[2]

  賞析

  詞的上片寫作者感懷亡國的愁恨和夢迴故國的痛苦。起首二句由悲嘆、感慨而入,用直白的方式抒發胸中的無限愁恨。“人生”句是一種感嘆,也是對生活的一種抽象概括,既是說自己,也是說眾生,其“愁恨”自有一番別樣的滋味,“愁”是自哀,也是自憐,是自己囚居生活的'無奈心情:“恨”是自傷,也是自悔,是自己亡國之後的無限追悔。也正因有如此“愁恨”,作者才“銷魂獨我情何限”,而句中“獨我”語氣透切,詞意更進,表現了作者深切體會的一種特殊的悲哀和絕望。正如俞陛雲《南唐二主詞集述評》中所云:“起句用翻筆,明知難免而自我銷魂,愈覺埋愁之無地。”三句“故國夢重歸”是把前兩句關於愁恨的感慨進一步的具體化和個人化。李煜作為亡國之君,自然對自己的故國有不可割捨的情感,所以定會朝思夜想。可是事非昨日,人非當年,過去的歡樂和榮華只能在夢中重現,而這種重現帶給作者卻只能是悲愁無限、哀情不已,所以一覺醒來,感慨萬千、雙淚難禁。“覺來雙淚垂”不僅是故國重遊的愁思萬端,而且還有現實情境的孤苦無奈,其中今昔對比,撫今追昔,反差巨大,情緒也更復雜。[1]

  詞的下片續寫作者往日成空、人生如夢的感傷和悲哀。“高樓誰與上”是無人與上,也是高樓無人之意,進一步點明作者的困苦環境和孤獨心情。所謂登高望遠,作者是借登高以遠眺故國、追憶故鄉。故國不可見,即便可見也已不是當年之國,故鄉不可回,此恨此情只能用回憶來寄託。所以作者的一句“長記秋晴望”,實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哀鳴。昔日的閒逸與今日的孤苦,過去的繁華同現在的淒冷恰好相對,不思尚罷,“痛定思痛,痛何如哉!”現實中的無奈總讓人有一種空虛無著落之感,人生的苦痛也總給人一種不堪回首的刺激,因此作者會有“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的感慨。可是現實中,“往事”真的“成空”了。但這種現實卻是作者最不願看到的,他多麼希望這現實同樣是一場夢。“如一夢”不是作者的清醒,而是作者的迷惘,這種迷惘中有太多的無奈,以此作結,全詞的意境有了,但格調卻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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