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原文及鑑賞

《卜算子》原文及鑑賞

《卜算子》原文及鑑賞1

  《卜算子·送鮑浩然之浙東》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

  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

  才始送春歸,又送君歸去。

  若到江南趕上春,千萬和春住。

  古詩簡介

  《卜算子·送鮑浩然之浙東》是北宋詞人王觀創作的詞。題目一作《別意》。這是一首送別詞,寫的是春末時節送別友人鮑浩然,表達了詞人送別友人鮑浩然時的心緒。這首詞以眼喻水,以眉喻山,設喻巧妙、情趣盎然,又語帶雙關,寫得妙趣橫生,在送別詞中獨樹一幟。

  譯文

  水像美人流動的眼波,山如美人蹙起的眉毛。想問行人去哪裡?到山水交匯的地方。

  剛送走了春天,又要送你回去。假如你到江南,還能趕上春天的話,千萬要把春天的景色留住。

  註釋

  ①卜算子:詞牌名。北宋時盛行此曲。萬樹《詞律》以為取義於“賣卜算命之人”。雙調,四十四字,上下片各兩仄韻。兩結亦可酌增襯字,化五言句為六言句,於第三字豆。宋教坊復演為慢曲,《樂章集》入“歇指調”。八十九字,前片四仄韻,後片五仄韻。

  ②鮑浩然:生平不詳,詞人的朋友,家住浙江東路,簡稱浙東。

  ③水是眼波橫:水像美人流動的眼波。古人常以秋水喻美人之眼,這裡反用。眼波:比喻目光似流動的水波。

  ④山是眉峰聚:山如美人蹙起的眉毛。《西京雜記》載卓文君容貌姣好,眉色如望遠山,時人效畫遠山眉。後人遂喻美人之眉為遠山,這裡反用。

  ⑤欲:想,想要。

  ⑥行人:指詞人的朋友(鮑浩然)。

  ⑦眉眼盈盈處:一說比喻山水交匯的地方,另有說是指鮑浩然前去與心上人相會。盈盈:美好的樣子。

  ⑧才始:方才。

  賞析/鑑賞

  這首詞雖是一首送別詞,但並無消極想法。主要表達了詞人心中對鮑浩然的不捨與留戀,以及對他的生活送出祝福。

  詞的上片寫回程的山水行程。“水是”、“山是”兩句,借景抒情,化無情為有情,啟人遐想,而且運用反語,推陳出新、發想奇絕,將山水塑造成也會為離情別緒而動容的有情之物。詞人把水比作閃亮的眼睛,把山喻為青翠的蛾眉,對仗工整,巧妙形象地描繪出眼前這幅詩情畫意的山水清景。其中,眼波“橫”而未流,表現出詞人極力剋制自己的感情,不願讓友人因為自己的低落而增添傷感,做到出以淡語,含而不露。同時,這一句也可以理解為詞人對鮑浩然心事的設想:波光漾動的流水是他心上人的眼波,脈脈傳情;青黛的山巒是心上人的眉峰,因思念自己而滿懷愁怨,眉頭都蹙起來了。詞人透過這一設想來暗示鮑浩然“之浙東”的心切。“欲問行人”二句,用問句提起友人行蹤,側面寫送別,點出行人此行的目的是:“眉眼盈盈處”,亦見用筆靈動、造語新奇。與此相應,上片結句“眉眼盈盈處”也可以有兩層理解:一是鮑浩然是去山水秀麗得像美人“眉眼盈盈”的地方;二是他是去與“眉眼盈盈”的心上人相會。另外,上文山水與眉眼合寫,亦意味著歸途處處有山水,處處有眉眼,既是詞人遠望目送的眼光,又是鮑浩然心上人盼歸的眉眼。

  上片含蓄地表達了詞人與友人的惜別深情;下片則直抒胸臆,兼寫離愁別緒和對友人的深情祝願。詞人用出人意料的想象把送春和送人聯絡在一起,用兩個“送”字遞進,深刻描寫詞人的離愁幽情。“才始送春歸”寫出才剛送別春天,心中還滿懷著傷春之愁;“又送君歸去”則再添了別恨,離愁更深。“若到江南”二句再發奇想,詞人將心中沉痛之情暫時擱置,對友人送出美好祝福,叮囑友人如能趕上江南春光,務必與春光同住。既飽含惜春之情,又寓之祝福之意。這個“春”既是反映鮮花如錦的春天季節,也喻指他與心上人生活在一起。這兩句,一反送別詞中慣常的悲悲切切,寫得情意綿綿而又富有靈性。

  有兩點突出的成就值得注意:一是構思別緻。詞人把送春與送別交織在一起來寫,充分表現出對友人的深情和對春天的留戀;二是比喻新穎。詞人以眼波和眉峰來比喻浙東的山山水水,彷彿這位美人正期待著他的到來,貼切、自然,富有真情實感。這首詞,輕鬆活潑,比喻巧妙,耐人尋味,幾句俏皮話,新而不俗,雅而不謔。

《卜算子》原文及鑑賞2

  原文

  片片蝶衣輕,點點猩紅小。道是天公不惜花,百種千般巧。

  朝見樹頭繁,暮見枝頭少。道是天公果惜花,雨洗風吹了。

  鑑賞

  辛派詞人素以豪放聞名。劉克莊詞,尤以豪放見長,不寫兒女情長,曉風殘月。但劉克莊也寫婉約詞,而且糅豪放於婉約之中,更見其獨具一格的豪放。這首《卜算子》即是如此,用比興手法,委婉含蓄地表達了詞人才不見用的悽楚情懷。

  上片先寫花的可愛。起首一韻為花描態繪色:片片花瓣兒宛如蝴蝶輕盈的翅膀;點點花朵兒猩紅如染,那麼鮮豔嬌美。上句寫花之態,從花瓣兒著墨,因花瓣兒薄,故云“輕”;下句寫花之色從整個花朵兒落筆,海棠花朵兒個小,所以在寫花之色的同時再著一“小”字,並補足上文“輕”字。兩句同一寫花,而角度各異,為下句“百種千般巧”伏筆。而“片片”又見花瓣兒之多,“點點”又見花朵兒之密,為下片換頭句“朝見樹頭繁”埋下伏筆。歇拍一韻旨在寫花的可愛,可詞人偏不直說,而是以揣度的口吻插入一句議論,用“道是天公不惜花”襯起,然後再說出花的“百種千般巧”。這樣寫,不僅沉著有力,使行文不板;而且,由於引進了“天公”即自然界的主宰“天老爺”豐富了全詞的含蘊,突出了作者創作本詞的寓意,很耐人尋味。歇拍句的“百種千般巧”,當然包括上文所說的姿致輕盈、體態嬌小、色彩鮮豔,但細味“巧”字,又分明包含著花的氣韻美和內在美。只有形貌和氣韻、外在的表現和內在的含蘊配合相宜、諧和一致,方可謂之“巧”,謂之美。

  下片寫花被“雨洗風吹了”的惋惜之情。上片極寫花的可愛,這是為下片寫花被雨打風吹去作鋪墊。所以過片一韻便說:“朝見樹頭繁,暮見枝頭少。”這裡,“繁”、“少”對寫,“朝”、“暮”對提,不僅見花事變化之遽,亦且見詞人對花事的關心。從中我們可以想見“愛花成癖”的詞人秉燭逐枝察看的憂懼情態,這一韻不似上片起首一韻,似對非對,卻極有韻致,一段惜花情思宛然若揭。

  最後一韻乃全詞的核心所在,但詞人也不直說,而先用“道是天公果惜花”句襯起,然後再說出花事被“雨洗風吹了”的可悲現實。這話也很發人深思,同樣具有一種哲理性味道,因為同上片歇拍一韻所說,本來就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而且,上片的“道是”句是揚,這裡的“道是”句是抑,欲抑先揚,抑揚之間,流露出詞人對天老爺任憑風雨摧殘花事的不滿。

《卜算子》原文及鑑賞3

  卜算子·我住長江頭

  宋代:李之儀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賞析

  李之儀這首《卜算子》深得民歌的神情風味,明白如話,復疊迴環,同時又具有文人詞構思新巧、深婉含蓄的特點,可以說是一種提高和淨化了的通俗詞。

  此詞以長江起興。開頭兩句,“我”“君”對起,而一住江頭,一住江尾,見雙方空間距離之懸隔,也暗寓相思之情的悠長。重疊復沓的句式,加強了詠歎的情味,彷彿可以感觸到主人公深情的思念與嘆息,在閣中翹首思念的女子形象於此江山萬里的悠廣背景下凸現出來。

  三、四兩句,從前兩句直接引出。江頭江尾的萬里遙隔,引出了“日日思君不見君”這一全詞的主幹;而同住長江之濱,則引出了“共飲長江水”。如果各自孤立起來看,每一句都不見出色,但聯起來吟味,便覺筆墨之外別具一段深情妙理。這就是兩句之間含而未宣、任人體味的那層轉折。字面意思淺直:日日思君而不得見,卻又共飲一江之水。深味之下,似可知儘管思而不見,畢竟還能共飲長江之水。這“共飲”又似乎多少能稍慰相思離隔之恨。詞人只淡淡道出“不見”與“共飲”的事實,隱去它們之間的轉折關係的內涵,任人揣度吟味,反使詞情分外深婉含蘊。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換頭仍緊扣長江水,承上“思君不見”進一步抒寫別恨。長江之水,悠悠東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休止,自己的相思離別之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歇。用“幾時休”“何時已”這樣的口吻,一方面表明主觀上祈望恨之能已,另一方面又暗透客觀上恨之無已。江水永無不流之日,自己的相思隔離之恨也永無銷歇之時。此詞以祈望恨之能已反透恨之不能已,變民歌、民間詞之直率熱烈為深摯婉曲,變重言錯舉為簡約含蓄。

  寫到這裡,詞人翻出一層新的意蘊:“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恨之無已,正緣愛之深摯。“我心”既是江水不竭,相思無已,自然也就希望“君心似我心”,我定不負我相思之意。江頭江尾的阻隔縱然不能飛越,而兩相摯愛的心靈卻相通。這樣一來,單方面的相思便變為雙方的期許,無已的別恨便化為永恆的相愛與期待。這樣,阻隔的雙方心靈上便得到了永久的滋潤與慰藉。從“此恨何時已”翻出“定不負相思意”,江頭江尾的遙隔這裡反而成為感情昇華的條件了。這首詞的結拍寫出了隔絕中的永恆之愛,給人以江水長流情長的感受。

  全詞以長江水為貫串始終的抒情線索,以“日日思君不見君”為主幹。分住江頭江尾,是“不見君”的原因;“此恨何時已”,是“不見君”的結果;“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是雖有恨而無恨的'交織。有恨的原因是“不見君”,無恨.的原因是“不相負”。悠悠長江水,既是雙方相隔千里的天然障礙,又是一脈相通、遙寄情思的天然載體;既是悠悠相思、無窮別恨的觸發物與象徵,又是雙方永恆相愛與期待的見證。隨著詞情的發展,它的作用也不斷變化,可謂妙用無窮。這樣新巧的構思和深婉的情思、明淨的語言、復沓的句法的結合,構成了這首詞特有的靈秀雋永、玲瓏晶瑩的風神。

《卜算子》原文及鑑賞4

  卜算子·詠梅

  陸游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陸游詞作鑑賞

  這首《卜算子》以“詠梅”為題,這正和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濂溪先生(周敦頤)以蓮花自喻一樣,作者亦是以梅花自喻。

  陸游曾經稱讚梅花“雪虐風饕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落梅》)。梅花如此清幽絕俗,出於眾花之上,可是如今竟開在郊野的驛站外面,破敗不堪的“斷橋”,自然是人跡罕至、寂寥荒寒、梅花也就倍受冷落了。從這一句可知它既不是官府中的梅,也不是名園中的梅,而是一株生長在荒僻郊外的“野梅”。它既得不到應有的護理,更談不上會有人來欣賞。隨著四季的代謝,它默默地開了,又默默地凋落了。它孑然一身,四顧茫然——有誰肯一顧呢,它可是無主的梅呵。“寂寞開無主”這一句,詞人將自己的感情傾注在客觀景物之中,首句是景語,這句已是情語了。

  日落黃昏,暮色朦朧,這孑然一身、無人過問的梅花,何以承受這淒涼呢?它只有“愁”——而且是“獨自愁”,這與上句的“寂寞”相呼應。驛外斷橋、暮色、黃昏,本已寂寞愁苦不堪,但更添悽風冷雨,孤苦之情更深一層。“更著”這兩個字力重千鈞,前三句似將梅花困苦處境描寫已至其但二句“更著風和雨”似一記重錘將前面的“極限”打得崩潰。這種愁苦彷彿無人能承受,至此感情渲染已達高潮,然而儘管環境是如此冷峻,它還是“開”了!它,“萬樹寒無色,南枝獨有花”(道源);它,“萬花敢向雪中出,一樹獨先天下春”(楊維楨)。上闋四句,只言梅花處境惡劣、於梅花只作一“開”字,但是其倔強、頑強已不言自明。

  上闋集中寫了梅花的困難處境,它也的確還有“愁”。從藝術手法說,寫愁時作者沒有用詩人、詞人們那套慣用的比喻手法,把愁寫得象這象那,而是用環境、時光和自然現象來烘托。況周頤說:“詞有淡遠取神,只描取景物,而神致自在言外,此為高手。”(《蕙風詞話》)就是說,詞人描寫這麼多“景物”,是為了獲得梅花的“神致”:“深於言情者,正在善於寫景”(田同之《西圃詞說》)。上闋四句可說是“情景雙繪”。讓讀者化一系列景物中感受到作者的特定環境下的心緒——愁!也讓讀者逐漸踏入作者的心境。這著實、妙!

  下闋,託梅寄志。梅花,它開得最早。“萬木凍欲折,孤根暖獨回”(齊已):“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消”(張謂)。是它迎來了春天。但它卻“無意苦爭春”。春天,百花怒放,爭麗鬥妍,而梅花卻不去“苦爭春”,凌寒先發,只有迎春報春的赤誠。“苦”者,抵死、拼命、盡力也。從側面諷刺了群芳。梅花並非有意相爭,即使“群芳”有“妒心”,那也是它們自己的事情,就“一任”它們去嫉妒吧。在這裡,寫物與寫人,完全交織在一起了。草木無情,花開花落,是自然現象。其中卻暗含著作者的不幸遭遇揭露了苟且偷安的那些人的無恥行徑。說“爭春”,是暗喻人事:“妒”,則非草木所能有。這兩句表現出陸游性格孤高,決不與爭寵邀媚、阿諛逢迎之徒為伍的品格和不畏讒毀、堅貞自守的崚?傲骨。

  最後幾句,把梅花的“獨標高格”,再推進一層:“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前句承上闋的寂寞無主、黃昏日落、風雨交侵等悽慘境遇。這句七個字四次頓挫:“零落”,不堪雨驟風狂的摧殘,梅花紛紛凋落了,這是第一層。落花委地,與泥水混雜,不辯何者是花,何者是泥了,這是第二層。從“碾”字,顯示出摧殘者的無情,被摧殘者的悽慘境遇,這是第三層。結果呢,梅花被摧殘、被踐踏而化作灰塵了。這是第四層。看,梅花的命運有多麼悲慘,簡直不堪入目令人不敢去想像。讀者在此時已融入了字裡行間所透露出的情感中。但作者的目的決不是單為寫梅花的悲慘遭遇,引起人們的同情;從寫作手法上來說,仍是鋪墊,是蓄勢,是為了把下句的詞意推上最高峰。雖說梅花凋落了,被踐踏成泥土了,被碾成塵灰了,請看,“只有香如故”,它那“別有韻致”的香味,卻永遠“如故”,仍然不屈服於寂寞無主、風雨交侵的威脅,只是儘自己之能,一絲一毫也不會改變。即使是凋落了,化為“塵”了,也要“香如故”

  末句具有扛鼎之力,它振起全篇,把前面梅花的不幸處境,風雨侵凌,凋殘零落,成泥作的淒涼、衰颯、悲慼,一股腦兒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正是“末句想見勁節”(卓人月《詞統》)。而這“勁節”得以“想見”,正是由於此詞十分成功地運用比興手法作者以梅花自喻,以梅花的自然代謝來形容自己。此時,已將梅花人格化。“詠梅”,實為表白自己的思想感情,給我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成為一首詠梅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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