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即事_王質的詩原文賞析及翻譯

山行即事_王質的詩原文賞析及翻譯

  山行即事

  宋代 王質

  浮雲在空碧,來往議陰晴。

  荷雨灑衣溼,蘋風吹袖清。

  鵲聲喧日出,鷗性狎波平。

  山色不言語,喚醒三日酲。

  譯文

  浮雲在萬里澄碧的晴空上來往飄蕩,似乎在把天氣的陰晴醞釀。

  微雨輕敲著荷葉,發出細碎急促的聲響,不一會也灑溼了衣裳;從水面浮萍間飄來的和風吹拂著衣袖,帶來一陣清涼。

  忽而雨過天晴,喜鵲喳喳喧鬧,迎接朝陽;鷗鳥也在風平浪靜的水面盡情遊翔。

  經過風吹雨洗之後,山色更加明淨秀麗,它雖然不言不語,卻使人醉意全消,神清氣爽。

  註釋

  空碧:即“碧空”。

  荷雨:化用李商隱詩句“留得枯荷聽雨聲”。指沿途有荷花,下的雨不大。

  蘋風:宋玉《風賦》:“夫風生於地,起於青蔸之末。從水面浮萍之間飄來的風。

  喧:聲音大而嘈雜。是說喜鵲對日出的喜悅

  狎(xiá):親熱、玩樂的`意思。是說水鷗在波平如鏡的水面上盡情地玩樂。

  酲(chéng):酒醒後的困憊狀態。這裡指山色的可愛,能夠使人神清氣爽,睏意全消。

  賞析

  首聯寫天氣,統攝全域性,極精采。兩句詩應連起來讀、連起來講:飄浮的雲朵在碧空裡你來我往,忙於“議”,“議”什麼?“議”究竟是“陰”好,還是“晴”好。“議”的結果怎麼樣,沒有說,接著便具體描寫“山行”的經歷和感受:“荷雨酒衣溼”,下起雨來了;“鵲聲喧日出”,太陽又出來了。浮雲議論不定,故陰晴也不定。宋人詩詞中往往用擬人化手法寫天氣,姜夔《點絳唇》中的“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尤有名。但比較而言,王質以浮雲“議陰晴”涵蓋全篇,更具匠心。

  “荷雨”一聯承“陰”。先說“荷雨”,後說“酒衣溼”,見得先聽見雨打荷葉聲而後才意識到下雨,才感覺到“衣溼”。這雨當然比“沽衣欲溼杏花雨”大一點,但大得也有限。同時,有荷花的季節衣服被雨酒溼,反而涼爽些。“蘋風”是從浮萍之間吹來的風,說它“吹袖清”,見得那風也並不狂。雨已溼衣,再加風吹,其主觀感受是“清”而不是寒,表明如果沒有這風和雨,“山行”者就會感到炎熱了。

  “鵲聲”一聯承“晴”。喜鵲喜幹厭溼,所以叫“幹鵲”。雨過天晴,喜鵲“喧”叫,這表現了鵲的喜悅,也傳達了人的喜悅。試想:荷雨溼衣,雖然暫時帶來爽意,但如果繼續下,沒完沒了,“山行”者就不會很愉快;所以詩人寫鵲“喧”,也正是為了傳達自己的心聲。“喧”後接“日出”,造句生新:“喜鵲喧叫:‘太陽出來了!’多麼傳神!“鵲聲喧日出“,引人向上看,由“鵲”及“日”;“鷗性狎波平”引人向下看,由“鷗”及“波”。鷗,生性愛水,但如果風急浪湧,它也受不了。如今雨霽風和,“波平”如鏡,鷗自然盡情玩樂。“狎”字也像“喧”字一樣用得很精彩,“狎”有“親熱”的意思。也有“玩樂”的意思,這裡都適用。

  像首聯一樣,尾聯也用擬人化手法,其區別在於前者正用,後者反用。有正才有反,從反面說,“山色不言語”,從正面說,自然是“山色能言語”。惟其能言語,所以下句用了個“喚”字。剛經過雨洗的“山色”忽受陽光照耀,明淨秀麗,“不言語”已能“喚醒三日醒”;對於並未喝酒爛醉的人來說,自然更加神清氣爽,賞心悅目。

  以“山行”為題,結尾才點出“山”,表明人在“山色”之中。全篇未見“行”字,但從浮雲往來到荷雨溼衣、蘋風吹袖、鵲聲喧日、鷗性狎波,都是“山行”過程中的經歷、見聞和感受。合起來,就是所謂“山行即事”。全詩寫得興會淋漓,景美情濃,藝術構思也相當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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