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遇樂·舟中感舊原文翻譯及賞析

永遇樂·舟中感舊原文翻譯及賞析

永遇樂·舟中感舊原文翻譯及賞析1

  原文:

  無恙桃花,依然燕子,春景多別。前度劉郎,重來江令,往事何堪說。逝水殘陽,龍歸劍杳,多少英雄淚血。千古恨,河山如許,豪華一瞬拋撇。

  白玉樓前,黃金臺畔,夜夜只留明月。休笑垂楊,而今金盡,穠李還消歇。世事流雲,人生飛絮,都付斷猿悲咽。西山在,愁容慘黛,如共人悽切。

  譯文

  桃花依舊含笑開放,燕子也仍然翩翩起舞,這種春天的景色已經多年沒有看到了。那些再度出仕的人,重又出仕新朝,這些往事都不堪再提起了。在近水夕陽的殘照下,寶劍化龍歸去,壯志未酬,蹤跡杳然,在這鉅變中,流盡多少英雄淚血。江山依舊,但事業未成,無以報國,只留下千古遺恨,一切繁華、豪情都拋開吧。

  當年名噪一時的黃金臺、白玉樓,如今夜夜只能留住明月而顯得分外冷落。垂楊像黃金縷般的枝條在春天的時候是鵝黃嫩綠的,你休要笑它現在成了枯楊斷柳。那穠桃豔李。所有的粉白黛綠都不見了。世事的無常就像天上的雲彩幻化不定,人生就像那隨風飄去的柳絮,所有的盛衰興亡都交給那群失群斷侶的哀猿去悲泣了!那北京城外的西山依舊在那裡,但是西山的景色已經失去了舊日的光彩,黯淡無光。它好像和我一樣為這國破家亡悲哀、悽切!

  賞析:

  1645年(順治二年),陳之遴出仕清朝。不久,徐燦攜子女北上京師,與之團聚。這首詞或即作於此番北上途中,與《南鄉子·秋雨》同時。題為“感舊”,是因為作者十年前曾有北京之行。今日重來,桃花無恙,燕子依然,但人事全非,舊悲新愁紛至沓來,盡寓於此一篇小詞之中。

  詞開篇三句景中寄情二句轉入人事之抒寫,以“劉郎”綰合“桃花”,實用劉禹錫“玄都觀裡桃千樹”、“前度劉郎今又來”之詩意。“江令”用南朝江總事,江總後入陳為尚書令,故此處有諷諫陳之遴之意。陳之遴在1634年(明崇禎十年)高中榜眼,春風得意,但旋即受到父親牽累,被斥逐永不敘用。數年家居,大明淪亡,陳氏“金衣飛上櫻桃樹”,復降清為新貴,這許多“往事”真是“何堪說”。再深按一層,“往事”二字又不僅代表著一己的悲歡。當大明朝如逝水東流,如夕陽西下,“多少英雄淚血此處”。“龍歸劍杳”表面上用晉張華、雷煥獲取豐城雙龍劍典故,真意乃在於向“英雄淚血”深致悲悼崇敬之情。千古河山,恨事如許,“豪華一瞬拋撇”正是歷史的宿命。

  過片仍接“英雄淚血”、“豪華拋撇”之意。“白玉樓前”用李賀事,“黃金臺畔”用燕昭王事,昔日俊傑之士,亦同逝水,而今只有無情明月,夜夜映照著凋敝的垂楊、消歇的穠李。當“斷猿悲咽”的聲音響起,令人感喟“世事流雲,人生飛絮”,更何況積素凝華的西山也眉黛慘淡,就如同我悽切的面龐!煞拍處用擬人而兼移情手法,頓時將山川天地一同帶入浩莽的愁思之中,沉鬱蘊藉,冷峭蒼涼。

  這首詞是徐燦的代表作品之一,譚獻評雲:“外似悲壯,中實悲咽,欲言未言”(《篋中詞》),陳廷焯評雲:“運用成典,有唱嘆之神,無堆垛之跡……可與李易安並峙千古”(《詞則》),皆體會極精,能道出此詞內蘊的情懷和超妙的藝術造詣。

永遇樂·舟中感舊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無恙桃花,依然燕子,春景多別。前度劉郎,重來江令,往事何堪說。逝水殘陽,龍歸劍杳,多少英雄淚血。千古恨、河山如許,豪華一瞬拋撇。

  白玉樓前,黃金臺畔,夜夜只留明月。休笑垂楊,而今金盡,穠李還消歇。世事流雲,人生飛絮,都付斷猿悲咽。西山在、愁容慘黛,如共人悽切。

  譯文

  桃花依舊含笑開放,燕子也仍然翩翩起舞,這種春天的景色已經多年沒有看到了。那些再度出仕的人,重又出仕新朝,這些往事都不堪再提起了。在近水夕陽的殘照下,寶劍化龍歸去,壯志未酬,蹤跡杳然,在這鉅變中,流盡多少英雄淚血。江山依舊,但事業未成,無以報國,只留下千古遺恨,一切繁華、豪情都拋開吧。

  當年名噪一時的黃金臺、白玉樓,如今夜夜只能留住明月而顯得分外冷落。垂楊像黃金縷般的枝條在春天的時候是鵝黃嫩綠的,你休要笑它現在成了枯楊斷柳。那穠桃豔李。所有的粉白黛綠都不見了。世事的無常就像天上的雲彩幻化不定,人生就像那隨風飄去的柳絮,所有的盛衰興亡都交給那群失群斷侶的哀猿去悲泣了!那北京城外的西山依舊在那裡,但是西山的景色已經失去了舊日的光彩,黯淡無光。它好像和我一樣為這國破家亡悲哀、悽切!

  註釋

  永遇樂:詞牌名,始創於柳永,雙調一百零四字,有平仄兩體,上下片各十一句四韻。

  前度劉郎:南朝宋劉義慶《幽明錄》記東漢永平年間,劉晨阮肇在天台山桃源洞遇到仙女。至太康年間,二人重回天台。後世稱去而復來的人為“前度劉郎”。唐劉禹錫《再遊玄都觀絕句》詩:“種桃道士今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江令:隋江總先後仕南朝梁、陳、隋三朝,仕陳時官至尚書令,世稱“江令”。

  龍歸劍杳(yǎo):《晉書-張華傳》載,張華望豐城有劍氣,乃以雷煥為豐城令,煥掘得雙劍,一與華,一自佩。張華與雷煥死後,煥之子持劍經延平津,劍從腰間躍出墮水,但見化為二龍而沒。後用“劍化”比喻人離世。

  一瞬:一眨眼,比喻極短的時間。

  拋撇(pāo piě):拋開;丟棄。

  白玉樓:傳說唐詩人李賀晝見緋衣人,雲“帝成白玉樓,立召君為記。天上差樂,不苦也”,遂卒。後因以為文人去世的典故。

  黃金臺:古臺名。又稱金臺、燕臺。故址在今河北省易縣東南北易水南。相傳戰國燕昭王築,置千金於臺上,延請天下賢士,故名。

  穠(nóng)李:華美的李花。

  銷歇:衰敗零落。

  斷猿:孤獨悲啼之猿。

  西山:山名,北京市西郊群山的總稱。南起拒馬山,西北接軍都山,林泉清幽,為京郊名勝地。

  慘黛(dài):謂愁眉。黛,可供畫眉的青黑色顏料,借指眉。

  賞析:

  “無恙桃花,依然燕子,春景多別。”開頭三句從自然景物寫起,春風裡桃花開放,燕子飛翔,依然如舊似相識,好象它們沒有經歷過人世的`滄桑,然而竟逼出“春景都別’’一句。原來除了這燕子、桃花依然無恙之外,一切都變了,在詩人的眼裡,所有春景都有別於昔日,這對於詩人來說是一種痛楚的發現。在這裡,桃花、燕子,只不過是一個陪襯,它好比一幅畫上的一點亮色,把畫面上的大片暗色從反面更加襯托出來了。

  “前度劉郎,重來江令,往事何堪說。”詞人連用兩個典故,不僅表示“重來”之意,同時還暗寓人世變遷,恍如隔世之感,所以緊接著一句便是“往事何堪說"。這裡麵包含了多少家事、國事,事事說來都使人傷心、痛心,因而又只用“何堪說”三字了之,真是欲說還休,欲吐又吞,其內心的沉痛已不難想見。

  “逝水殘陽,龍歸劍杳,多少英雄淚血。”詞人再用一個典故,將世事變遷之意更探前一步。龍歸劍杳的故事從寶劍的沉埋、出世、化龍的經歷和變化,折射出人世間的滄桑變遷。詞人子“近水殘陽”的惆悵景色中引出龍歸劍杏的故事,人間鉅變的感慨油然而生,不禁想起在當前的這一鉅變之中流盡的“英雄淚血”。這一句詞概括了無數抗清英雄的可歌可泣事蹟,也蘊含了詞人無窮的故國之思。

  “千古恨,河山如許,豪華一瞬拋撇。”“一瞬拋撇”,轉瞬之間昔日的“豪華’’便已丟失殆盡,世事變化得如此之快。這裡面雖有家愁,但更多的是國恨,如此大好河山,給人留下的卻是千古之恨。

  “白玉樓前,黃金臺畔,夜夜只留明月。”道家謂天上有黃金闕、白玉京,為仙人或天帝所居處。以天界代指人間,它可以指帝京宮闕。說“只留明月’’,言外之意,昔日的繁華都已不復存在了。

  “休笑垂楊,而今金盡,穠李還消歇。”就像人世的繁華易逝一樣,眼前的春色也轉瞬便將消逝。且莫笑那“嫩於金色軟於絲”的楊柳已經褪盡了嫩黃的金色,裱豔的桃李也尋將凋謝。這幾句含有比興意味的詞句起著承上啟下的轉折作用。

  “世事流雲,人生飛絮,都付斷猿悲咽。”天上瞬息變幻的流雲,空中飄蕩不定的柳絮,世事、人生是如此相似。而這流雲般消逝的世事,飛絮般無定的人生都將一併付予哀猿,在它那斷續悽異的鳴聲中發出悲咽的哀音。

  “西山在、愁容慘黛,如共人悽切。”此時似乎一切都已消失,只有那熟識的西山兀自矗立在那裡,善解人意似地與人相伴。據《拙政園詩餘敘》所述,作者“僑居都城西”時,常“閒登亭右小邱望西山,雲物殊態”,後來經歷“頻年兵燹”“毋論海濱故第化為荒煙斷草,諸所遊歷,皆滄桑不可問矣”。可知這“西山”在作者生活裡非同尋常。但現在詞人眼裡,西山的容貌也非昔日的“雲物殊態”,而是“愁容慘黛”,好像它也在和詞人一起發出“悽切”的感情,一起嘆“當年富貴已東流,金甌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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