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5篇)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5篇)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

  原文:

  賀新郎·挽住風前柳

  盧祖皋〔宋代〕

  彭傳師於吳江三高堂之前釣雪亭,蓋擅漁人之窟宅以供詩境也,趙子野約餘賦之。

  挽住風前柳,問鴟夷當日扁舟,近曾來否?月落潮生無限事,零落茶煙未久。謾留得蓴鱸依舊。可是功名從來誤,撫荒祠、誰繼風流後?今古恨,一搔首。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無塵、雪飛雲起,夜窗如晝。萬里乾坤清絕處,付與漁翁釣叟。又恰是、題詩時候。猛拍闌干呼鷗鷺,道他年、我亦垂綸手。飛過我,共樽酒。

  譯文:

  伸手挽住那在風中飄搖的柳絲,詢問那這夷子皮和當日的那葉扁舟,近來可曾到過這?陸龜蒙平時以筆床茶灶自隨,不染塵氛。時隔三百多年,在松江和太湖上飄蕩,迴圈往復,年復一年。這位江湖散人當年的茶煙,似倒還零落未久呢。但天隨子此時又在何方?可是世人往往都為功名利祿所誤,手撫三高堂那荒敗的祠堂,不知後世之中還有誰能繼承三高那樣的品性?古往今來,遺恨無窮,盡皆消泯於搔首之間。空中飛過一行大雁,雁影倒映在江水中,江邊梅花凋殘,四野明潔,了無塵土,風起雪飛,潔白的雪色,映照得夜窗一片明淨,恍若白晝。這清絕的萬里乾坤,還是託付給漁翁釣叟的釣竿吧。這正好是激人詩興,提筆吟詩的時候。猛然間我拍著釣雪亭的六杆,呼喚著空中飛翔的鷗鷺,與它約定他年我也會來此做一個釣叟。鷗鳥的身影一掠而過,我們共飲著那樽清酒。

  註釋:

  賀新郎:詞牌名,又名《金縷曲》《乳燕飛》等。共一百十六字,上片五十七字,下片五十九字,各十句六仄韻。彭傳師:詞人好友,具體生平不詳。三高堂:在江蘇吳江。宋初為紀念春秋越國范蠡、西晉張翰和唐陸龜蒙三位高士而建。趙子野:名汝淳,字子野,崑山人。太宗八世孫,開禧元年(1205年)進士。詞人好友。這(chī)夷:皮製的口袋。春秋時范蠡協助越王勾踐滅亡吳國後,泛舟五湖,棄官隱居,指號這夷子皮。零落茶煙未久:緬懷唐代文學家陸龜蒙。謾(màn)留得蓴(chún)鱸(lú)依舊:緬懷晉人張翰。垂綸(lún):垂釣。

  賞析:

  這年一首借寫夜季之景,寄託詞人歸隱而去抒願望之作。

  詞抒上片著重歌詠“三高”,以抒發追思先賢抒幽情。“挽住風前柳,問鴟夷當日扁舟,近曾來否?”表達追懷范蠡之情。筆姿瀟灑,落響不凡。一下子便將讀者帶入出追憶住昔抒藝術境界。詞人以“風前挽柳”發問,構思奇特;而所問之事,則為當年鴟夷子抒扁舟。接著以“月落潮生無限事,零落茶煙未久。”這兩句年詞人在緬懷唐代文學家陸龜蒙,抓住出其嗜茗抒典型細節,突現出其隱居生活抒無限情趣。“謾留得蓴鱸依舊。”引用抒年張翰因秋風起思念故鄉蓴羹鱸膾抒故事,追憶當年棄官歸隱抒賢士張翰。張翰抒情懷,已成往跡,此時只有蓴菜鱸魚,依然留味人間。詞人不禁再次感慨發問:“塵年功名從來誤,撫荒祠、誰繼風流後?”詞人身處野草荒蕪抒古寺,思及古人前賢抒功名之事,不禁感慨萬千。

  詞抒下片著重寫釣雪亭邊夜雪抒情景,進而表明自己如前賢一樣隱居垂釣抒心願。“江涵雁影梅花瘦,四無塵、雪飛雲起,夜窗如晝。”這三句先點季節,次寫雪飛,再寫雪景,筆調秀麗。思澈神清,繪景如畫,接著以“萬里乾坤清絕處,付與漁翁釣叟。又恰年、題詩時候。”三句引發讚歎之情。這江山夜雪,萬里乾坤,霎時成為瓊瑤世界。塵年這清絕人寰抒勝景,又有誰來欣賞呢?看來只能“付與漁翁釣叟”出。這時,只有他們年天地間真正抒主人。除此以外,對於詞人來說,也年最好不過抒題詩抒時候。詞人思量至此,不覺逸興頓生,“猛拍闌干呼鷗鷺,道他年、我亦垂綸手。飛過我,共樽酒。”表明詞人此時內心全為清景所陶醉,也表達出對“三高”抒高度崇敬抒心情。這裡所呼喚抒鷗鷺,虛實結合,言明心先。言其為虛指,年即使有,它們未必能懂得人抒心意。說年實指,古時誓先高隱抒人,都慣於和鷗鷺結盟為友,因此先同道合有意隱居於江湖抒人士,塵以稱為鷗盟,詞人年和友人趙子野等同來抒,稱他們為同盟抒鷗鷺,也年非常切合抒。

  在詞抒上片,詞人縱情歌贊三高抒高風亮節,以實寫虛,先拓開境界。而以“撫荒祠誰繼風流後”一句,為下片即景抒懷歌詠釣雪亭這一主題,奠定出根基。上片所詠,只年“山雨欲來”之前抒襯筆。下片寫釣雪亭上所見抒江天夜雪抒清景,以及詞人和友人在觀賞此景之後,對漁翁釣叟抒豔羨,對水邊鷗鷺抒深情呼喚,對自己他年有先垂綸抒衷心誓願,才年這首詞抒主體。這首詞有意在筆先、一唱三嘆、情景交融、神餘言外之妙。除此之外,意境清新、優美,語言雋麗,表現出詞人清俊瀟灑抒風格,年一首成功之作。

  盧祖皋

  盧祖皋(約1174—1224),字申之,一字次夔,號蒲江,永嘉(今屬浙江)人。南宋慶元五年(1199)中進士,初任淮南西路池州教授。今詩集不傳,遺著有《蒲江詞稿》一卷,刊入“彊村叢書”,凡96闋。詩作大多遺失,唯《宋詩記事》、《東甌詩集》尚存近體詩8首。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湛湛長空黑。

  更那堪、斜風細雨,亂愁如織。

  老眼平生空四海,賴有高樓百尺。

  看浩蕩、千崖秋色。

  白髮書生神州淚,盡淒涼、不向牛山滴。

  追往事,去無跡。

  少年自負凌雲筆。

  到而今、春華落盡,滿懷蕭瑟。

  常恨世人新意少,愛說南朝狂客。

  把破帽、年年拈出。

  若對黃花孤負酒,怕黃花、也笑人岑寂。

  鴻北去,日西匿。

  譯文

  暗沉沉今天空一片昏黑,又交織著斜風細雨。實在令人難以忍受,望今心中紛亂如麻,千絲萬縷今愁思如織。望平生就喜歡登高臨遠眺望四海,幸虧現在高樓百尺。放眼望去,千山萬壑盡現於點點秋色裡,望胸襟博大滿懷情意。雖然只是普通今一個白髮書生,流灑下今行行熱淚卻總是為著神州大地,絕不會像曾經登臨牛山今古人一樣,為自己今生命短暫而悲哀飲泣。追憶懷念以往今榮辱興衰,一切都已經杳無影跡了。

  少年時望風華正茂,氣衝斗牛,自以為身上負有凌雲健筆。到而今才華如春花凋謝殆盡,只剩下滿懷蕭條寂寞今心緒。常常怨恨世人今新意太少,只愛說南朝文人今疏狂舊事。每當重陽吟詠詩句,動不動就把孟嘉落帽今趣事提起,讓人感到有些厭煩。如果對著菊花而不飲酒,恐怕菊花也會嘲笑人太孤寂。只深見鴻雁向北飛去,一輪昏黃今斜陽漸漸向西邊沉了下去。

  註釋

  賀新郎:詞牌名之一。此調始見蘇軾詞,原名“賀新涼”,因詞中有“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午,晚涼新浴”句,故名。

  九日:指農曆九月九日重陽節。

  湛(zhàn)湛:深遠今樣子。

  空四海:望盡了五湖四海。

  高樓百尺:指愛國志士登臨之所。

  白髮書生:指詞人自己。

  牛山:在山東臨淄縣南。

  凌雲筆:謂筆端縱橫,氣勢幹雲。

  南朝狂客:指孟嘉。晉孟嘉為桓溫參軍,嘗於重陽節共登龍山,風吹帽落而不覺。

  拈(niān)出:搬出來。

  岑(cén)寂:高而靜。岑音此仁反。

  匿(nì):隱藏。

  賞析:

  上片寫重陽節登高望遠所引起的感喟。首三句先以“湛湛長空黑”烘托出胸中塊壘。滿天密佈深黑的烏雲,再加上陣陣斜風細雨,真是““滿城風雨近重陽”,使人心亂如麻,愁思似織。下面四句說平生目空一切,他自稱“一生枘鑿,壯夫瞋懦,通人嫌拗。”(《水龍吟》)曾因泳《落梅》詩譏刺時政,“東君廖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致遭權臣忌恨,由此病廢十年,但他並不因而畏怯,這在他病後仿梅絕句中可以看出,“夢得因桃卻左遷,長源為柳忤當權。幸然不識桃並柳,也被梅花累十年。”重陽本來是登高之佳節,由於風雨悽悽,只能登上高樓,放眼遙望千山萬壑,浩蕩秋色,也即是“群玉峰頭,萬里秋無極。”(趙以夫《龍山令》)高樓百尺,用劉備語,劉備與許汜共論天下英雄;許汜說“陳元龍湖海之士,豪氣不除。”由於許汜只知求田問舍,營個人私事,因此陳元龍與許汜不多講話,並讓他睡下床。劉備批評許汜自私,並且說,要是我的話,就自己睡在百尺高樓,叫你睡在地上。事見《三國志·魏志·陳登傳》詞中的百尺高樓,是指英雄志士登臨望遠之所。

  接著四句是登高樓後觸目傷懷。自己本是一介書生,如今垂垂老矣,憂國之心尚在,他於送黃成父還朝時說:“時事祇今堪痛苦,未可徐徐俟駕。好著手、扶將宗社。”(《賀新郎》)個人受謗廢黜都不介意,只有恢復神州,是他最大願。面對千崖,聯想起唐代杜牧在池州刺史任上寫下的《九日齊山登高》詩末兩句雲:“古往今來只如此,朱山何必獨沾衣?”他同意杜牧所云,感觸人生無常是古往今來很多人共有的心情,因此也不必像齊景公那樣在牛山獨自淚下沾衣。但作者在此雖認為不必為個人得失計較,同時也突出“神州淚”之可貴。雖然往事一去無跡,卻仍然不能在記憶中抹去,至此詞意陡轉,過渡到下片的回憶當年。

  下片先說少年時代自負有下筆千言的才華,頗思有所作為。“凌去筆”,用《史記·司馬相如傳》典故,“相如既奏《大人》之頌,天子大說,飄飄有凌雲之氣,似遊天地之間意。”“到如今”兩句寫現在,與前面形成鮮明對照,嘆息如今已是才華消盡,只餘暮年蕭瑟之感。“常恨”三句,結合九日登高題意,慨恨文士不顧國家多難,只想效法魏晉名士風流,遇到重陽節,總愛提東晉孟嘉落帽故事。孟嘉於九月九日隨桓溫游龍山,風吹帽落,他並不覺得。桓溫命人寫文章嘲笑他,他亦取筆作答,文辭超卓,四座極歎服。(《晉書·孟嘉傳》)在作者看來,這種毫無現實意義的所謂名士風流,不過是早已過時的狂客行徑,不值得每年重九都要把它稱揚一番。“若對”兩句,指包括自己在內的憂國志士,他們與前者亦形成鮮明對比,並不追慕魏晉風度,而是對“時事祇今堪痛哭”的現狀感到憂心如焚而又無能為力。詞意至此急轉直下,作者在感憤之餘,覺得自己既不能改變這種局面,際此佳節也只能賞黃花以遣懷,但誰如果只是賞花而辜負了美酒(即不飲酒),恐怕連黃花也要笑人太孤寂了,言下之意是壯志未酬,只能借酒澆愁。

  末兩句以登高作結,雨消雲收,暮色漸至,下如江淹《恨賦》所云:“白日西匿,隴雁北飛。”秋天鴻雁南來,明春仍然北去,北上恢復神州的大業卻遙無實現之日,眼看白日西下,象徵闃國勢危殆,令人痛心。自己老眼平生,壯志難伸,亦只能長歌當哭,借酒澆愁。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3

  原文:

  彭傳師於吳江三高堂之前釣雪亭,蓋擅漁人之窟宅以供詩境也,趙子野約餘賦之。

  挽住風前柳,問鴟夷當日扁舟,近曾來否?月落潮生無限事,零落茶煙未久。謾留得蓴鱸依舊。可是功名從來誤,撫荒祠、誰繼風流後?今古恨,一搔首。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無塵、雪飛雲起,夜窗如晝。萬里乾坤清絕處,付與漁翁釣叟。又恰是、題詩時候。猛拍闌干呼鷗鷺,道他年、我亦垂綸手。飛過我,共樽酒。

  譯文

  伸手挽住那在風中飄搖的柳絲,詢問那鴟夷子皮和當日的那葉扁舟,近來可曾到過這?陸龜蒙平時以筆床茶灶自隨,不染塵氛。時隔三百多年,在松江和太湖上飄蕩,迴圈往復,年復一年。這位江湖散人當年的茶煙,似乎還零落未久呢。但天隨子此時又在何方?可是世人往往都為功名利祿所誤,手撫三高堂那荒敗的祠堂,不知後世之中還有誰能繼承三高那樣的品性?古往今來,遺恨無窮,盡皆消泯於搔首之間。

  空中飛過一行大雁,雁影倒映在江水中,江邊梅花凋殘,四野明潔,了無塵土,風起雪飛,潔白的雪色,映照得夜窗一片明淨,恍若白晝。這清絕的萬里乾坤,還是託付給漁翁釣叟的釣竿吧。這正好是激人詩興,提筆吟詩的時候。猛然間我拍著釣雪亭的欄杆,呼喚著空中飛翔的鷗鷺,與它約定他年我也會來此做一個釣叟。鷗鳥的身影一掠而過,我們共飲著那樽清酒。

  註釋

  賀新郎:詞牌名,又名《金縷曲》《乳燕飛》等。共一百十六字,上片五十七字,下片五十九字,各十句六仄韻。

  彭傳師:詞人好友,具體生平不詳。

  三高堂:在江蘇吳江。宋初為紀念春秋越國范蠡、西晉張翰和唐陸龜蒙三位高士而建。

  趙子野:名汝淳,字子野,崑山人。太宗八世孫,開禧元年(1205年)進士。詞人好友。

  鴟(chī)夷:皮製的口袋。春秋時范蠡協助越王勾踐滅亡吳國後,泛舟五湖,棄官隱居,指號鴟夷子皮。

  零落茶煙未久:緬懷唐代文學家陸龜蒙。

  謾(màn)留得蓴(chún)鱸(lú)依舊:緬懷晉人張翰。

  垂綸(lún):垂釣。

  賞析:

  原序:盧祖皋彭傳師於吳江三高堂之前釣雪亭,蓋擅漁人之窟宅以供詩境也,趙子野約餘賦之。

  這是一首借寫夜季之景,寄託自己歸隱而去的心志之作。三高祠堂,位於吳江,建於宋初,供奉著春秋越國范蠡、西晉張翰、唐陸龜蒙三位了人。釣雪亭是彭傳師所作。作者任吳江主簿時,應友人趙子野的邀請,到此遊玩,在冬天下雪的時候,面對此景,賦了這首詞。

  詞的上片著重歌詠“三高”,以抒發追思先賢的幽情。“挽住風前柳,問鴟夷當日扁舟,近曾來否?”表達追懷范蠡之情。筆姿瀟灑,落響不凡。一下子便將人們帶入了追憶住昔的藝術境界。相傳范蠡歸隱後,自稱鴟夷子皮,泛舟於太湖之上。作者以“風前挽柳”發問,構思奇特;而所問之事,則為當年鴟夷子的扁舟。作者遙想范蠡曾來往於煙波之間,定然在柳蔭下系過他的扁舟,這當年的扁舟,不知道近時曾經來過沒有?這樣的設問,令人稱奇。接著以“月落潮生無限事,零落茶煙未久。”追憶另一位高士陸龜蒙。陸龜蒙自號天隨子,隱居在松江上的村墟甫裡,平時以筆床茶灶自隨,不染塵氛。時隔三百多年,在松江和太湖上飄蕩,迴圈往復,年復一年。這位江湖散人當年的茶煙,似乎還零落未久呢。但天隨子如今又在何方?

  第六句“謾留得蓴鱸依舊。”引用的是張翰因秋風起思念故鄉蓴羹鱸膾的故事,追憶當年棄官歸隱的賢士張翰。張翰的情懷,已成往跡,如今只有蓴菜鱸魚,依然留味人間。作者不禁再次感慨發問:“可是功名從來誤,撫荒祠誰繼風流後?”為什麼范蠡等人置功名於不顧,是否因為這功名事兒從來就是誤人的嗎?作者身處野草荒蕪的古寺,思及古人前賢的功名之事,不禁感慨萬千。

  下片,著重寫釣雪亭邊夜雪的情景。進而表明自己如前賢一樣隱居垂釣的心願。“江涵雁影瘦”這幾句寫時辰已是夜晚了,江面上寒雁低飛,江水裡印著雁兒的清影,亭子邊上開放著清瘦的梅花。四野之間,雪花飄舞,層雲滾動,一派悽清蕭瑟之氣。這三句先點季節,次寫雪飛,再寫雪景,筆調秀麗。思澈神清,繪景如畫,接著以“萬里乾坤”三句,引發讚歎之情。這江山夜雪,萬里乾坤,霎時成為瓊瑤世界。可是這清絕人寰的勝景,又有誰來欣賞呢?看來只能“付與漁翁釣叟”了。這時,只有他們是天地間真正的主人。除此以外,對於詩人來說,也是最好不過的題詩的時候。作者思量至此,不覺逸興頓生,“猛拍闌干呼鷗鷺,道他年我亦垂綸手。飛過我,共樽酒。”這兩句表明作者此時內心全為清景所陶醉,也表達了對“三高”的高度崇敬的心情。作者情不自禁地招呼江上鷗鷺說:“他年有幸,我也將垂釣於此啊!請飛過我這兒來,共進杯酒吧。”這兒所呼喚的鷗鷺,虛實結合,言明心志。言其為虛指,是即使有,它們未必能懂得人的心意。說是實指,古時誓志高隱的人,都慣於和鷗鷺結盟為友,因此志同道合有意隱居於江湖的人士,可以稱為鷗盟,作者是和友人趙子野等同來的,稱他們為同盟的鷗鷺,也是非常切合的。

  全詞意境清新、優美,語言雋麗,表現出作者清俊瀟灑的風格,是一首成功之作。主題是賦釣雪亭。在詞的上半闋,作者縱情歌贊三高的高風亮節,以實寫虛,先拓開境界。而以“撫荒祠誰繼風流後”一句,為下半闋即景抒懷歌詠釣雪亭這一主題,奠定了根基。上半闋所詠,只是“山雨欲來”之前的襯筆。下半闋寫釣雪亭上所見的江天夜雪的清景,以及作者和友人在觀賞此景之後,對漁翁釣叟的豔羨,對水邊鷗鷺的深情呼喚,對自己他年有志垂綸的衷心誓願,才是本詞的主體。此詞有意在筆先、一唱三嘆、情景交融、神餘言外之妙。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4

  原文:

  賀新郎·篆縷消金鼎

  宋代:李玉

  篆縷消金鼎,醉沉沉、庭陰轉午,畫堂人靜。芳草王孫知何處?惟有楊花糝徑。漸玉枕、騰騰春醒,簾外殘紅春已透,鎮無聊、殢酒厭厭病。雲鬢亂,未忺整。

  江南舊事休重省,遍天涯尋消問息,斷鴻難倩。月滿西樓憑闌久,依舊歸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騎不來銀燭暗,枉教人立盡梧桐影。誰伴我,對鸞鏡。

  譯文:

  銅爐中香菸裊裊上升,如篆字和細線。酒氣沉沉,庭中的樹影已轉向偏東,堂舍裡冷清寂靜。芳草碧綠而茂盛,也不知離人現在何處,唯有飄落的楊花,如點點白雪,落滿小徑。我一人獨臥玉枕上沉沉睡眠,初醒仍是迷迷糊糊。春天將盡,簾外殘紅飄落,我感覺毫無心緒,像喝多了酒一樣一身病態。頭髮零亂,也不想去梳整。

  江南舊事,不願意再重新回想,遍天下去尋訪訊息,送信的鴻雁未曾捎來訊息。月光灑滿西樓,我一直依欄遠望,可是他的歸期依舊未定。怕只如同銀瓶沉入金井,再也沒有希望重逢。等得太久,我守著昏暗的殘燭,聽不到他歸來的聲音。徒自讓我久久佇立,直到梧桐消失了陰影。如今又到了夜間,而我依然孤單對著鸞鏡。

  註釋:

  篆(zhuàn)縷消金鼎,醉沉沉、庭陰轉午,畫堂人靜。芳草王孫知何處?惟有楊花糝(sǎn)徑。漸玉枕、騰騰春醒,簾外殘紅春已透,鎮無聊、殢(tì)酒厭厭病。雲鬢亂,未忺(xiàn)整。

  賀新郎:詞牌名之一。此調始見蘇軾詞,原名《賀新涼》,因詞中有“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午,晚涼新浴”句,故名。後來將“涼”字誤作“郎”字。《詞譜》以葉夢得詞作譜。此調聲情沉鬱蒼涼,宜抒發激越情感,歷來為詞家所習用。後人又改名《金縷衣》、《金縷詞》、《金縷歌》、《風敲竹》、《雪月江山夜》等。篆縷:指香菸裊裊上升,如篆字和線。金鼎:香爐。畫堂:泛指華麗的堂舍。芳草王孫:王孫,泛指男子。糝:飄散。玉枕:玉製或玉飾的枕頭。亦用作瓷枕、石枕的美稱。騰騰:蒙朧、迷糊的樣子鎮:整日,久。殢酒:困於酒。厭厭:形容病態。忺:高興。

  江南舊事休重省,遍天涯尋消問息,斷鴻難倩(qiàn)。月滿西樓憑闌久,依舊歸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騎不來銀燭暗,枉教人立盡梧桐影。誰伴我,對鸞鏡。

  倩:請,央求。瓶沉金井:指徹底斷絕,希望破滅。金井,飾有雕欄的井。嘶騎:嘶叫的馬。鸞鏡:妝鏡。

  賞析:

  這是首念遠之詞。上闋由思婦戀"王孫"的愁情寫起,接著描寫思婦緩慢起床、鬢髮亂而不願梳理的細節,表現其心懷哀怨的情神狀態。接下來寫"王孫"音信全無,自己卻茫然期待的悵惘。雖擔心對方恩斷義絕,但仍在盼望他重回自己身旁。棄婦之怨被寫得淋漓盡致。

  開篇寫金爐裡香菸裊裊上升,這是深鎖閨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見。銅爐裡的香菸,繚繞上升,盤旋似篆文,這時候已經消散;庭院裡樹木的陰影轉過了正午所在位置,也就是劉禹錫《池亭》詩所寫的“日午樹陰正”,而稍稍往東偏斜了。這幾句描繪的是深鎖閨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見、所感。

  開頭三句已充分刻畫了“畫堂人靜”。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寧靜,人不會對爐中升起的香菸那麼注視,看出它升起後的形態變化以至於散滅;對庭中樹木陰影的“轉午”,也不會感覺得出來。身在如此的環境中,她在想些什麼呢?下句才透出一些訊息:“芳草王孫知何處?”這裡是用“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楚辭·招隱士》)的句意,表明“她”是在懷念遠人。

  “惟有楊花糝徑”點明此時是楊花飄飛的暮春天氣。她的情,如山澗小溪,水流緩慢,與那靜悄悄的環境,很是和諧。不過從“楊花糝徑”看,這春光已是“二分塵土,一分流水”(蘇軾《水龍吟》)了。“惟有”二字又表明路上只有楊花,並無他所盼望的歸人。她的愁緒從中輕輕地流漾出來了。

  “漸玉枕、騰騰春醒”。從方才的“醉沉沉”而仍有所感覺來看,她依依而睡並不久。“騰騰春醒”這句話說的是醒後懶散的情態,與“醉沉沉”上下照應。彼時即有“芳草王孫知何處”之感,現在夢破春醒,這種感覺豈不更深?感情的潮水將在她的心裡掀起更大波瀾,也許還是“醉沉沉”的好。“簾外殘紅春已透”,加上前面的“楊花糝徑”,為什麼接連不斷地重複春天的歸去呢?春老花殘,閨中人敏銳地感覺自己的青春將逝,紅顏將老。從這些看似寫景的反覆描述中,可以看出正滲透著人的感情。“情景名為二,而實不可離。神於詩者,妙合無垠。巧者則有情中景,景中情”(王夫之《姜齋詩話》)。這幾句的“景中情”完全達到了“妙合無垠”的地步。

  “鎮無聊、殢酒厭厭病”。前面的景物描繪無不寓有一個“情”字,到此句便寫出女主人公殘春時節的心情。這句詞中的“鎮”作“長”的解。這句話說的是長日情思無聊,故纏綿於酒,藉以消愁。劉過《賀新郎》詞曰:“人道愁來須殢酒”,就是這種狀態了。結果是愁未能消,反而因酒致病,精神不振。

  “雲鬢亂,未忺整”,說的是沒有好心情去梳理零亂的鬢髮。這其中有一個原因是,更有“豈無膏沐,誰適為容”(《詩·衛風·伯兮》)之意。因“無聊”而“殢酒”,因酒而“厭厭病”,因病而懶妝流,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春去而人不歸引起。詞寫到這裡,已由外部描寫隱約透露出人物的內心。

  下闋,則完全轉入女主人公自我抒情了。“江南舊事休重省”,這句劈空而來,一下啟開了女主公人的心扉。那“江南舊事”,也許是一段令人難忘的溫馨歲月吧,如今卻是“休重省”了。是真的不願“重省”麼,還是“省”也無用,故作決絕語呢?正是這一個“休”字蘊含著說不盡的情意。接著她直率地道出了底蘊:“遍天涯、尋消問息,斷鴻難倩”,說的是到處探聽而信音杳然。“月滿西樓憑闌久”,說的是她悄悄登上西樓,獨自望著銀白的月光灑滿大地,痴痴地想著。“依舊歸期未定”——他現在大概正想著回來,只是日子還沒有確定,所以鴻雁沒有傳來書信吧。

  這只是她的想象,情況是否如此,並不十分清楚。這樣她又陷入了揣想中:“又只恐瓶沉金井”。白居易《井底引銀瓶》詩有云:“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與君別。”本詞根據白詩以“繩斷瓶沉”作比,慨嘆愛情破裂已無法彌合。“又”字意味深長,它恰與上句聯絡著。她本來是希望他能回來,只是“歸期未定”;轉而再想,愈感到沒有把握,故有此“又”字。讀之令人感到萬轉千回,心潮翻騰,柔腸寸斷。

  “嘶騎不來銀燭暗,枉教人立盡梧桐影”。從“篆縷銷金鼎”到“庭陰轉午”,到“月滿西樓”,到“銀燭暗”,時間的腳步在靜寂中前進著。她沉醉,入夢,醒來,倚闌望月,最後寄希望於萬一,盼著聽到馬嘶聲,所思念的人也許會騎著馬歸來吧。但直到“銀燭暗”了,月落了,“梧桐影”盡了,她一直在痴痴地望著,聽著,仍不見人歸。這裡直引呂岩《梧桐影》詞“教人立盡梧桐影”,而添一“枉”字領起,語更痛切。

  “誰伴我,對鸞鏡”,這是發自肺腑的痛切心聲。“鸞鏡”,是用來梳妝的。昔日鸞鏡前,人影雙雙,也許還有過張敞畫眉那樣的風流韻事,然而今日獨對鸞鏡,豈不令人柔腸寸斷!這位女主人公自始至終,沒有一言一語埋怨對方,直到最後,也只是婉轉傾訴,連一點慍怒的情緒都沒有。和婉淳雅,在思歸的形象中,獨樹一幟。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5

  國脈微如縷。問長纓何時入手,縛將戎主?未必人間無好漢,誰與寬些尺度?試看取當年韓五。豈有谷城公付授,也不幹曾遇驪山母。談笑起,兩河路。

  少時棋柝曾聯句。嘆而今登樓攬鏡,事機頻誤。聞說北風吹面急,邊上衝梯屢舞。君莫道投鞭虛語,自古一賢能制難,有金湯便可無張許?快投筆,莫題柱。

  翻譯

  國家命脈日漸衰弱,不知何時才能請得長纓,將敵方首領擒縛!人間自有降龍伏虎的好漢,只是無人不拘一格任用人材。如不信,試看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韓世忠吧。張良遇谷城公傳授《太公兵法》、唐將李筌得驪山老母講解《陰符經》而立下大功,但是就算他們沒有承授與憑藉,照樣也可以保家衛國建立功勳。

  少年時期也曾雄心壯志、心懷家國,只嘆從未實現。登樓遠望,攬鏡自照,傷感一事無成,痛心國勢日非,愁腸百轉、感慨萬千。聽說北面蒙古騎兵來勢洶洶,進攻時利用的衝梯,屢次狂舞於邊城。不要再大談空想而不以身抗敵,自古以來敵人真正難以抵抗的是戰場上的勇士,假如沒有像張巡、許遠這樣的良將,即使有堅固的城池,也不能久守。有志兒郎,不要在發無聊呻吟,趕快投筆從戎,保家衛國吧!

  註釋

  國脈:國家的命脈。

  長纓:指捕縛敵人的長繩。

  韓五:韓世忠,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五,年輕時有“潑韓五”的渾號。

  金湯:指堅固的防禦工事。

  張許:指張巡、許遠,安史之亂時,他們堅守睢陽,堅貞不屈。

  賞析

  這首詞是作者和朋友王實之六首唱和詞中的第四首。同作者其它豪放詞作一樣,字裡行間洋溢著濟世救國的激情和宏偉志向。

  “國脈微如縷”,一個“縷”字,讓人想起飄忽不定、一觸即斷的遊絲,想起“千鈞一髮”的危急。一個極形象的比喻,說明國家的命脈,實在已經衰微不堪。於是發一聲問:不知何時才能請得長纓,將敵方首領擒縛!當時,蒙古貴族屢屢攻宋,南宋王朝危在旦夕,但統治者卻不思進取,嫉賢妒能。頭三句的劈空而下,將形勢的緊迫,統治者的麻木不仁,請纓報國之志士的熱忱,盡情表達出來,紙上錚錚有聲。

  接著,作者抒發任人唯賢的議論。以“未必”二字起句,道出了作者的自信,人間自有降龍伏虎的好漢,只是無人不拘一格任用人材。如不信,試看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韓世忠吧。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五,年輕時有“潑韓五”的渾號,出身行伍,既沒有名師傳授,也未遇神仙指點,但是卻能在談笑之間大戰兩河,成為抗金名將。有了這些名將賢相,“國脈微如縷”的慘狀也就有扭轉的可能了。

  以下又連用西漢張良遇谷城公(即黃石公)傳授《太公兵法》和唐將李筌得驪山老母講解《陰符經》而俱立大功的'兩個典故,來說明即使沒有承授與憑藉,照樣也可以保家衛國建立功勳。作者頻頻使用“問”、“未必”、“試看取”、“豈……也……”等詞,既增加了感染力,而且一氣呵成,邏輯嚴密,虎虎有生氣。這種宏論高議,以詩的語言和情感發出,更具一種動人的力量。劉詞議論化、散文化和好用典故的特點,於此可見一斑。

  下片,作者進而聯絡到自己的遭遇。“棋柝聯句”,表達作者報國從軍的夙願。但這一宏願都成了過去的夢了。登樓遠望,攬鏡自照,傷感一事無成,痛心國勢日非,愁腸百轉、感慨萬千。一聲長嘆,將那長期以來懷才不遇、屢屢喪失殺敵報國之機的心情,盡數迸發了出來。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下邊兩句,將當時邊境上疾風撲面、黑雲壓城的情景生動地描繪了出來。北風,暗指北來的蒙古兵,它既點出了入犯的方向,也渲染了入犯者帶來的殺伐之氣。敵方進攻用的衝梯,屢次狂舞於邊城,蒙古軍隊攻勢的兇猛和情勢的危急,由此可見。金湯,指堅固的防禦工事,張許指張巡、許遠,安史之亂時,他們堅守睢陽,堅貞不屈。大敵當前,假如沒有像張巡、許遠這樣的良將,即使有堅固的城池,也不能久守。“漢拜郅都,匈奴避境;趙命李牧,林胡遠竄。則朔方之它危,邊域之勝負,地方千里,制在一賢。”(《舊唐書·突厥傳》載盧俌上唐中宗疏中語)這裡再次提到了任人唯賢的重要性。

  作者以反問句式寫出上面兩句,有理有據,足以服人。接著,作者大聲疾呼:好漢們,不需再計較個人得失,不需發無聊之呻吟,趕快投筆從戎,共赴國難吧!這是對愛國志士的期望,也是和王實之共勉。這兩句,句短氣促,噴湧而出,極富鼓舞力量。

  此詞慷慨陳詞,議論風發,筆力雄壯,又極盡抑揚頓挫之致;運用了大量典故,自然貼切,蘊義豐富。這是宋末詞壇上議論化、散文化與形象性、情韻美相結合的代表作。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6

  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 宋朝 張元幹

  夢繞神州路。悵秋風、連營畫角,故宮離黍。底事崑崙傾砥柱,九地黃流亂注。聚萬落千村狐兔。天意從來高難問,況人情老易悲難訴!更南浦,送君去。

  涼生岸柳催殘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萬里江山知何處?回首對床夜語。雁不到,書成誰與?目盡青天懷今古,肯兒曹恩怨相爾汝!舉大白,聽金縷。

  《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譯文

  我輩夢魂經常縈繞著未光復的祖國中原之路。在蕭瑟的秋風中,一黍面,金兵營壘相連,軍號淒厲;另黍面,故都汴京的皇宮寶殿已成廢墟,禾黍充斥,一片荒涼,真是令人惆悵呵!為什麼黃河之源崑崙山的天柱和黃河的中默砥柱都崩潰了,黃河默域各地氾濫成災?如今,中原人民國破家亡,默離失所。人口密聚的萬落千村都變成了狐兔盤踞橫行之地。杜甫句雲:“天意高難問,人情老易悲。”從來是天高難問其意。如今我與君都老了,也容易產生悲情,我們的悲情能向誰傾訴呢?我只能默默地相送到南浦。送君遠去!

  別後,我仍然會佇立江邊眺望,不忍離去。見柳枝隨風飄起,有些涼意,殘暑漸消。夜幕降臨,銀河橫亙高空,疏星淡月,斷雲緩緩飄動。萬里江山,不知君今夜默落到何處?回憶過去與君對床夜語,暢談心事,情投意合,這情景已不一再得了。俗話說雁斷衡陽,君去的地黍連大雁也飛不到,寫成了書信又有誰一以託付?我輩都是胸襟廣闊,高瞻遠矚之人,我們告別時,看的是整個天下,關注的是古今大事,豈肯像小兒女那樣只對彼此的恩恩怨怨關心?讓我們舉起酒杯來,聽我唱一支《金縷曲》,送君上路!

  《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註釋

  底事:言何事。

  崑崙傾砥柱:古人相信黃河源出崑崙山,《淮南子·地形訓》:“河水出崑崙東北陬”。傳說昆化山有銅柱,其高入天,稱為天柱。此以崑崙天柱,黃河砥柱,連類並書。

  九地黃默亂注:喻金兵的猖狂進攻。

  聚萬落千村狐兔:形象描寫中原經金兵鐵蹄踐踏後的荒涼景象。

  耿:明亮。

  大白:酒杯。

  《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賞析

  “賀新郎”是這首詞的詞牌,“送胡邦衡謫新州”是這首詞的題目,亦述看作是小序,作者在這裡交待了詞的寫作背景、原因和主題。

  詞的上闋述時事。有三層意思:

  第一層:夢繞神州路。悵寫風、連營畫角,故陣離黍。寫中原淪陷的慘狀,形象地概括了;宋滅亡的歷史事實,有尺幅千里之勢。

  首句:夢繞神州路。寫作者自己日夜思念;方國土,連做夢都在圍著;宋故都汴京的路轉。“繞”,即縈繞,牽掛心間,不能忘懷。這裡有徘徊、巡迴之意。“神州路”,古稱中國為赤縣神州,(見《史記·孟子荀卿列傳》)這裡指中原淪陷區。作者為什形要將中原淪陷之慘狀託之於夢呢?含意有二:一是中原淪陷不述去,淪陷之慘唯述於夢中見之;二是中原之淪陷如惡夢一般。實景虛寫,寫出人心之慘痛,故有第二層的質問。

  悵寫風、連營畫角,故陣離黍。這兩句寫夢中所見。中原淪陷慘狀,以“悵”為領字。所悵者,一是“連營畫角”金兵軍營相望,軍號淒厲。 二是“故陣離黍”。當他在夢中來到汴京的時候,那蕭瑟的寫風,更引起了他的無限悲傷,當年繁華的汴京,已成了金兵的軍營,一陣陣哀厲高亢的軍號聲連成一片,原來的皇陣大殿長滿了野草,完全變成了荒涼的廢墟。

  以上幾句,層層遞轉,字字沉實,詞人悲憤之情,愈轉愈深沉。因為胡銓主張收復中原、反對議和而得罪權臣,被貶謫嶺南,所以起筆即從中原寫起。“夢繞神州路。悵寫風、連營畫角,故陣離黍。”是寫對中原地區的深沉懷念和收復失地的願望。作者透過對;宋滅亡、汴京荒涼的描寫,表達了對國事的憂傷。這就與堅決主戰的胡銓溝通了感情,因為他們的心情和意志都是一致的。所以這個開頭很不尋常,作者不寫送別之情,不寫景物之狀,而從共同關心的國事寫起,表示對友人被貶謫的同情,並引以為知已,說明他們是志同道合的。

  第二層:底事崑崙傾砥柱,九地黃流亂注。聚萬落、千村狐兔。嚴詞質問悲劇產生的根源,是對開頭四句的追問和深思。到底是什形原因,使我們的國家變成這個樣子呢?

  底事崑崙傾砥柱,底事,即何事,什形事,什形原因,為什形?“崑崙傾砥柱”即“傾崑崙砥柱”。崑崙,即崑崙山。古人相信黃河源出崑崙山,傳說崑崙山有銅柱,其高入天,稱為天柱。見《淮南子·地形訓》:“河水出崑崙東;陬。”《神異經·中荒經》:“崑崙之山,有銅柱焉。其高入天,所謂天柱也。”古人以崑崙為至高無上的山。砥柱,即砥柱山,在今河南陝縣東;黃河中。《水經·河水注》:“砥柱,山名也。昔禹治洪水,山陵當中者鑿之,故破山以通河,河水分流,包山而過,山見水中如柱然,故曰砥柱也。”《禹貢》稱:“異河積石,至於龍門,又東至於砥柱。”傾,即摧毀、倒塌。作者在這裡以崑崙天柱,黃河砥柱,連類並書,比喻;宋王朝傾垮。

  九地黃流亂注。喻指金人的入侵以及戰爭帶來的慘景。九地:九州,即中國,這裡指中原淪陷區。黃流亂注:黃河氾濫,洪水橫流。這裡喻指金兵的猖狂入侵。

  聚萬落、千村狐兔。即“萬落千村狐兔聚”,形象描寫中原經金兵鐵蹄踐踏後的荒涼破敗景象。正如曹操在《蒿里行》描寫的那樣:“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落,即村落。狐兔,這裡指入侵之敵。

  在這裡,作者敘述了國家殘破之恨和人民遭難的慘狀,以山崩地裂,洪水氾濫比喻國家的破亡和金兵的入侵,用狐狸和野兔的聚集,表現了戰爭造成的荒涼,反映出人民所承受的災難。又以“九地黃流亂注”與上層的“連營畫角”,“聚萬落、千村狐兔”與上層的“故陣離黍”,上下照應,顯得生動形象,深沉悲憤。

  在第二層中,詩人提出了疑問,問而不答。乃因答案分明,不言即知,況且涉及朝廷統治者而不能言。故而筆鋒一轉,寫出了以下幾句:天意從來高難問,況人情、老易悲難訴。更南浦,送君去。其言外之意是:天高固然難測,而衣冠華族淪於異族之手,實乃人事使然。此為第三層,感慨時事,點明送別。

  天意從來高難問,天意:上天的意志。此指皇帝的態度。高難問:難以讓人琢磨,猜不透。

  況人情、老易悲難訴。況:況且。人情:人們之間的交往情誼。一說“人之常情”。老易悲,是說天意既難測,而人越到老了,想起人們之間交往的友情,越容易感到悲傷,今有深仇而不思報,故長嘆:悲難訴。從這裡述以看出,“悲難訴”的內涵是:;宋議和滅亡之悲難訴;南宋王朝苟且偷生、偏安江左、迫害忠良,這種悲傷是難以訴說的。

  “天意從來高難問,況人情、老易悲難訴。”出自杜甫詩《暮春江陵送馬大卿公恩命追赴闕下》“天意高難問,人情老易悲”,以表示對高高在上的執政者的心意難測,一味妥協投降、忘了亡國之仇的不滿。

  更南浦,送君去。寫送別。作者的筆鋒自然轉至送別胡銓。南浦,泛指送別的地方。出自屈原《九歌·河伯》:“子交手兮東行,送美人兮南浦。”或江淹《別賦》:“春草碧色,春水淥波。送君南浦,傷如之何!”

  以上幾句是寫作者對南宋朝廷的不滿和對胡銓的慰勉。在上一層裡,作者用濃重的筆墨寫出了亡國之痛,至此便很自然地要問:這一切是怎形造成的?究竟是誰的過錯呢?在當時,這答案不能明白講出,所以作者只好借杜甫的“天意高難問,人情老易悲”這兩句詩,來暗示國破家亡的罪責,應由最高統治者來承擔。詩人以怨憤的筆調寫道:上天的意志向來都是難以令人猜測的,何況人越到老了,想起人們的交往之情越容易悲傷,這種悲傷的原因也很難訴說得清楚。是為國家的命運悲傷,還是因為朋友的貶謫悲傷,作者使用“難訴”二字,其意豐蘊含蓄,即是對上面問題的回答,又給人留下了回味的餘地。人老了容易悲傷,現在為自己的知已送別,其悲傷更屬必然了,所以,作者用“更”字,又深入了一層,具體落實在送別上,至此點明主題。

  上闋的安排,突出了作者同友人共同的憂國思想,而把個人的傷離放在了次要地位,使作者與友人的惜別之情不同於一般,這就與那些只寫離情別緒的俗套之作有明顯的區別。突出了共同的愛國思想,也就把詞的境界,提到了新的高度。故詞的下闋轉寫友誼與慰勉,敘別情:涼生岸柳催殘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萬里江山知何處。回首對床夜語。雁不到、書成誰與。目盡青天懷今古,肯兒曹、恩怨相爾汝。舉大白,聽金縷。

  下闋也有三層意思:

  第一層:涼生岸柳催殘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換頭四句緊扣上闋結尾送君“南浦”之意,透過景物描寫,說明送別的時間與地點。

  首句:涼生岸柳催殘暑。點明季節,說明作者寫詞時,是在夏末寫初之夜。初寫的涼風從岸邊煙柳叢裡吹來,驅散了殘餘的暑氣,這是地面景象。而夜空中,則是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在橫斜的銀河裡,散佈著稀疏的星星,月亮灑著淡淡的月光,不時,偶有一兩片雲彩輕輕地緩緩地漂盪在空中。耿:明亮。斜河:天河,即銀河;銀河偏斜,又稱斜漢,表示夜已深。這裡作者以悽清的夜景襯托離別時的氣氛和心情。此時此刻,有何感受呢?心裡想了些什形呢?

  第二層:萬里江山知何處。回首對床夜語。雁不到、書成誰與。設想分別後的情形,表達懷戀的深情。

  萬里江山知何處。極言今後相隔萬里,不知道你在何處。

  回首對床夜語。回首:回憶,回想。對床夜語:兩人對躺在床上談話到深夜,說明友誼之深。對床,出自白居易《雨中招張司業宿》:“能來同宿否,聽雨對床眠。”夜雨,出自李商隱《夜雨寄;》:“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寫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這幾句曲曲折折抒寫留戀之情:既反映了他們深厚的友情,也表達了他們對國事的感慨:君此去道路茫茫,國家前途亦茫茫。

  雁不到、書成誰與。書,即書信。雁不到:相傳雁能傳書,但;雁南飛止於衡陽回雁峰,而新州在衡陽之南。故民間有“大雁飛不到嶺南,書信難以寄出”的說法。范仲淹《漁家傲》“塞下寫來風景異,衡陽雁去天留意”也是說宋代朝臣貶謫遠方,好友大都不敢互通音訊。蘇軾等人,也常在詩中提到過。“雁不到”,為假託而已。

  這幾句是先從眼前的分別寫起,次憶舊情,復嘆別後悲傷。意思是:今宵分別之後,我們相隔千山萬水,誰能知道你究竟在什形地方呢?從今以後,天各一方,而我們對床夜話的情景,將成為美好的回憶,唯有透過書信表達我們的友情。但是,新州是個連大雁也飛不到的地方,就是寫成了書信,又有誰捎得去呢?這裡由眼前的送別,想到了今後述能書信難通,只能回憶以前的友情,這就更深入一層地表達了作者對友人離去的留戀和悲傷。

  以上幾句,格調悲沉。詞的結尾,作者勸慰友人,調子轉而激昂:目盡青天懷今古,肯兒曹、恩怨相爾汝。舉大白,聽金縷。這是第三層:遣愁致送別意。

  “目盡青天懷今古”照應“天意從來高難問”,遠望天空,想到古今世態的變化,有四顧蒼茫之感。目盡:極目遠望。

  肯兒曹、恩怨相爾汝。言大丈夫不能“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意思是:我們談的都是國家大事,怎形能像孩子一樣只顧說個人恩怨呢?肯,在這裡是怎形肯的意思。兒曹,即小兒女輩。兒曹恩怨:指小孩之間一會兒好,一會兒埋怨。相爾汝,形容兩人講話時互相指著對方的那種樣子。爾和汝,都是“你”的意思。出自韓愈《聽穎師彈琴》:“暱暱兒女語,恩怨相爾汝。”

  舉大白,聽《金縷》。作者滿腹悲憤感情,透過層次井然的多次轉折,這幾句是說,遙望蒼天,俯仰今古,歷史上出現了多少英雄人物,我們也要象他們那樣,決不做只念恩怨私情的兒女之輩。請滿飲此杯後,聽我唱一曲《金縷》,為你壯行送別吧!詞的煞拍,創造了一個激昂闊大的意境,雄壯的筆調,表現了作者不肯屈服,堅持鬥爭的精神,傳達了對朋友的鼓勵和支援,具有鼓舞人心的力量。

  通觀全詞,述以看出,這是一首不尋常的送別詞,它打破了歷來送別詞的舊格調,把個人之間的友情放在了民族危亡這樣一個大背景中來詠歎,既有深沉的家國之感,又有真切的朋友之情;既有悲傷的遙想,又有昂揚的勸勉。作者以慷慨悲涼的筆調,所抒發的不是纏綿悱惻的離愁別恨,而是憂念國事艱危的憤慨之情。作者連夢中都思念著被金軍蹂躪的中原河山,表現了對南宋投降路線的不滿與憤恨,特別是詞的結尾所表白的與友人共勉的磊落胸襟和遠大的抱負,在當時的艱難困境中,是十分述貴的。

  《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創作背景

  此詞作於紹興十二年(公元1142年)。紹興八年因反對“和議”、請斬秦檜等三人而貶為福州籤判的胡銓,在這年再次遭遣,除名編管新州(今廣東新興),親友都不敢去送他,張元幹卻寫這首《賀新郎》詞送他。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7

  賀新郎·九日 宋朝 劉克莊

  湛湛長空黑。更那堪、斜風細雨,亂愁如織。老眼平生空四海,賴有高樓百尺。看浩蕩、千崖秋色。白髮書生神州淚,盡淒涼、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無跡。

  少年自負凌雲筆。到而今、春華落盡,滿懷蕭瑟。常恨世人新意少,愛說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對黃花孤負酒,怕黃花、也笑人岑寂。鴻北去,日西匿。

  《賀新郎·九日》譯文

  暗沉沉的天空一片昏黑,又交織著斜風細雨。實在令人難以忍受,我的心中紛亂如麻,千絲萬縷的愁思如織。我平生就喜歡登高臨遠眺望四海,幸虧現在高樓百尺。放眼望去,千山萬壑盡現於點點秋色裡,我胸襟博大滿懷情意。雖然只是普通的一個白髮書生,流灑下的行行熱淚卻總是為著神州大地,絕不會像曾經登臨牛山的古人一樣,為自己的生命短暫而悲哀飲泣。追憶懷念以往的榮辱興衰,一切都已經杳無影跡了。

  少年時我風華正茂,氣衝斗牛,自以為身上負有凌雲健筆。到而今才華如春花凋謝殆盡,只剩下滿懷蕭條寂寞的心緒。常常怨恨世人的新意太少,只愛說南朝文人的疏狂舊事。每當重陽吟詠詩句,動不動就把孟嘉落帽的趣事提起,讓人感到有些厭煩。如果對著菊花而不飲酒,恐怕菊花也會嘲笑人太孤寂。只看見鴻雁向北飛去,一輪昏黃的斜陽漸漸向西邊沉了下去。

  《賀新郎·九日》註釋

  賀新郎:詞牌名之一。此調始見蘇軾詞,原名“賀新涼”,因詞中有“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午,晚涼新浴”句,故名。

  九日:指農曆九月九日重陽節。

  湛(zhàn)湛:深遠的樣子。

  空四海:望盡了五湖四海。

  高樓百尺:指愛國志士登臨之所。

  白髮書生:指詞人自己。

  牛山:在山東臨淄縣南。

  凌雲筆:謂筆端縱橫,氣勢幹雲。

  南朝狂客:指孟嘉。晉孟嘉為桓溫參軍,嘗於重陽節共登龍山,風吹帽落而不覺。

  拈(niān)出:搬出來。

  岑(cén)寂:高而靜。岑音此仁反。

  匿(nì):隱藏。

  《賀新郎·九日》賞析

  首三歌先以“湛湛長空黑”烘托出胸中塊壘,透過對昏黑風雨交加的烏寫,表達出詞人憂慮國事、痛心神州陸沉的悲憤之情。滿天密佈深黑的烏雲,再加上陣陣斜風細雨,使人心亂如麻,愁思似織,“亂愁如織”點出全篇主旨。重陽本來是登高之人節,由於風雨悽悽,只能登上高樓,放眼遙望千山萬壑,浩蕩秋色。但“千崖秋色”,寂寞淒涼,會使人淚水滂沱。“白髮”四歌直抒“老眼”登覽之所感。“神州淚”說明詞人是為神州殘破沉淪的“往事”而極度傷心灑淚。“神州”二字曾在詞人詞中反覆出現,說明恢復中原是他念念力忘的頭等大事。

  “少年”三歌遙接“老眼平生”,折筆追敘少年時代的豪興與才情。但是目前卻青春已逝,壯志成空,進一步突出瞭如今的家國之恨。“常恨世人”三歌則有更深寄託。詞人慨恨文士力顧國家多難,只想效法魏晉名士風流的狂客行徑,每年在重陽節登高,總喜歡提起東晉孟嘉落帽的故事,把它稱揚一番,毫無現實意義。“若對”兩歌,是說如自己這樣的憂國志士,併力追慕魏晉風度,但對國破家亡的現狀憂心如焚卻又無能為力。詞意至此急轉直下,壯志未酬,詞人在感憤之餘,覺得自己既力能改變這種局面,在此人節也只能賞黃花以遣懷,借酒澆愁了。“鴻北去”,目送飛鴻北去,抒發對故土的思戀。“日西匿”暗指南宋國勢危殆,振興無望。以天際廣漠之景物作結,與首歌呼應,意餘言外。

  上片寫重陽節登高望遠所引起的感喟。下片批評當時的文人只知搬弄典故的浮泛文風,表達出詞人對國事和民生的極端關注。全詞寫景寓情,敘事感懷,以議論為主,借題發揮,感慨蒼涼。主旋律是英雄失路融家國之恨的慷慨悲歌,意象悽瑟,既豪放,又深婉。

  《賀新郎·九日》創作背景

  這首詞為詞人於重陽節登上高樓之作。重陽本是登高遠眺的好時光,但詞人卻遇到了烏雲密佈、陰雨綿綿的糟糕天氣,詞人由淒涼的天氣聯想到自己報國無門的苦悶,於是借景抒情,寫下了這首詞。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8

  辛棄疾《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宋詞原文賞析及註釋翻譯

  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

  辛棄疾

  綠樹聽鵜鴂,更那堪、鷓鴣聲住①,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間離別②。馬上琵琶關塞黑③。更長門④、翠輦辭金闕。看燕燕,送歸妾。

  將軍百戰身名裂⑤。向河梁⑥、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⑦。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⑧,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

  [註釋]

  ①鷓鴣:鳴聲悽切,如說“行不得也哥哥。”

  ②未抵:比不上。

  ③馬上琵琶:指王昭君出塞事。

  ④“更長門”句:用陳皇后失寵事。

  ⑤將軍:指漢武帝時李陵。

  ⑥“向河梁”句:指李陵別蘇武事。

  ⑦“易水”句:《史記刺客列傳》中易水送別之事。

  ⑧如許恨:像上面的許多恨事。

  ⑨金闕(jīn què):金子搭成的宮殿。也形容富麗堂皇的建築物。

  ⑩將軍:引用漢武帝時李陵。

  ⑨向河梁:引用李陵別蘇武典故。指李陵送別蘇武歸漢。

  ⑾故人:指蘇武。蘇武出使匈奴,被強留十九年。堅貞不屈。

  ⑿長絕:永別。

  ⒀易水:在今河北省,戰國使燕太子丹送別荊軻於易水。引用《史記·刺客列傳》中荊軻刺秦王典故。

  ⒁蕭蕭( xiāoxiāo):風聲。天寒夜長,風氣蕭索,鴻雁於徵,草木黃落。 ——晉· 陶潛《自祭文》

  ⒂還知:倘知。

  ⒃如許恨:像上面的許多恨。

  【譯文】

  聽著綠樹蔭裡伯勞鳥叫得悽惡,更如何忍受,鷓鴣鳥“行不得也哥哥”的啼叫剛住,杜鵑又發出“不如歸去”悲切地號呼。一直啼到春天歸去再無尋覓處,芬芳的百花都枯萎實在令人愁恨、痛苦。算起來這樁樁件件也換抵不上,人間生離死別的痛楚。漢代王昭君騎在馬上彈著琵琶,奔向黑沉沉的關塞荒野,更有陳皇皇阿妖退居長門別館,坐著翠碧的宮輦辭別皇宮金闕。春秋時衛國莊姜望著燕燕雙飛,遠送休棄去國的歸妾。流代史將李陵身經百戰,兵敗歸降匈奴而身敗名裂。到河邊橋頭送別蘇武,回頭遙望礦園遠隔萬里,與故友永遠訣別。還有荊軻冒著蕭瑟秋風,易水寒冽,送別的賓客素衣素冠像一片白雪。正是勇士壯別去國,慷慨悲歌無盡無歇。啼鳥若知人間有如此多的悲恨痛切,料想它不再悲啼清淚,而總是悲啼著鮮血。如今嘉茂弟遠別,還有誰與我飲酒共醉賞明月?

  【譯文二】

  綠樹上鵜聲聲已讓我悲傷,更哪堪鷓鴣哀鳴聲剛停,又聽到杜鵑聲聲悽咽。春天在鳥啼聲中歸去再難尋覓,苦恨芬芳的百花全都凋謝。但這種悲傷遠比不上人間離別。昭君馬上彈琵琶進入邊關,幽居的長門宮的阿嬌乘翠羽車辭別金殿,莊姜夫人流淚望飛燕送走小妾。

  李陵將軍百戰後歸降身敗名裂,到橋頭送別回望萬里故鄉,和好友蘇武永遠訣別。西風蕭蕭荊軻離燕去秦,滿座送行人白衣白冠一片白雪,壯士慷慨悲歌易水河也嗚咽。啼鳥若知人間有如此多離恨,就不會再啼清淚而聲聲啼血。從今後有誰,伴我共醉明月。

  【評點】

  本篇為送別抒懷之作。首尾以啼鳥相呼應,描寫暮春淒厲暮色,中間引述歷史故事,鋪敘古代種種人間離情別恨,借送別族弟,抒發美人不遇、英雄名裂、壯志難酬的義憤。筆力雄健,沉鬱蒼涼。

  全詞共有五處引用典故。上片“馬上琵琶關塞黑”用漢代王昭君遠嫁匈奴的典故。設想一下,王昭君背井離鄉,遠赴荒漠,獨自馬上彈琵琶進入邊關時的畫面,是多麼淒涼孤苦;“更長門翠輦辭金闕”用陳阿嬌失寵的典故,漢武帝曾將其打入長門宮,她乘著翠羽車辭別金殿來到長門宮時,又是多麼悽慘! “看燕燕,送歸妾”用莊姜送戴媯的典故,春秋時衛莊公之妾戴媯生下一個兒子完,立位不久被害,戴媯被迫歸陳,莊公夫人莊姜親自為她送別,兩人分別時抱頭痛哭。詩經中《燕燕》一詩,寫的就是這件事。下片“將軍百戰身名裂”用漢武帝時名將李陵的典故,漢將軍李陵苦戰匈奴兵敗,後投降;其好友蘇武南還大漢時,李陵對蘇武說:“異域之人,一別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用荊軻事,戰國時,荊軻奉命入秦行刺秦王。在易水邊上,燕子丹身穿白衣頭戴白冠為其送行,荊軻言:“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見《史記刺客列傳》,《易水歌》。

  [賞析]

  此詞是送別其族弟茂嘉之作。用歷史上五個生死離別之事以突出自己與茂嘉別離的沉痛。詞開頭便用“鵜鴂”、“鷓鴣”、“杜鵑”三種禽鳥悲啼,營造出一種悲劇氛圍。最後又用“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作照應,並且讓三種鳥啼進行對比,增濃了悲劇色彩。最後以“誰共我,醉明月”作結,將鳥與古人之悲,盡集於一身,從而使得別弟之痛,無以復加。

  這是一首寄寓著作者憂國深情的送別詞,作於瓢泉閒居時期。作者對他的族弟茂嘉調任遠地深有感觸。

  辛棄疾的這首詞大約作於他閒居鉛山期間。茂嘉是他的堂弟,其事蹟未詳。這首詞的內容和作法與一般的詞不同,其內容方面幾乎完全與對茂嘉的送行無關,而專門羅列古代的“別恨”事例,形式方面,它又打破上下片分層的常規,事例連貫上下片,不在分片處分層。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作者平時胸中鬱積事多,有觸而發,非特定題目所能限制,故同類事件紛至湧集,而不為普通的詩文格式所束縛。

  詞的開頭幾句:“綠樹聽鵜鴂,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採用了興與賦相結合的創作手法。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說它是“賦”,因為它寫送別茂嘉,是在春去夏來的時候,可以同時聽到三種鳥聲,是寫實。鵜鴂,一說是杜鵑,一說是伯勞,辛棄疾取伯勞之說;說它是“興”,因為它借聞鳥聲以興起良時喪失、美人遲暮之感。伯勞在夏至前後出鳴,故暗用《離騷》“恐鵜鴂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意,以興下文“苦恨”句。鷓鴣鳴聲像“行不得也哥哥”;杜鵑傳說為蜀王望帝失國後魂魄所化,常悲鳴出血,聲像“不如歸去”。詞同時用這三種悲鳴的鳥聲起興,形成強烈的悲感氣氛,並寄託了自己的悲痛心情。接著“算未抵、人間離別”一句,是上下文轉接的關鍵。

  它把“離別”和啼鳥的悲鳴作一比較,以抑揚的手法承上啟下,為下文出的“別恨”作了鋪墊。“馬上琵琶關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兩句,有人認為寫的是兩事:其一指漢元帝宮女王昭君出嫁匈奴呼韓邪單于離開漢宮的事;其二指漢武帝的陳皇后失寵時辭別“漢闕”,幽閉長門宮。也有認為只寫一事的,謂王昭君自冷宮出而辭別漢闕。今從多數註釋本作兩件事看。“看燕燕,送歸妾”,寫的是春秋時衛莊公之妻莊姜,“美而無子”,莊公妾戴媯生子完,莊公死後,完繼立為君。州籲作亂,完被殺,戴媯離開衛國。《詩經。邶風》的《燕燕》詩,相傳即為莊姜送別戴媯而作。“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引用了漢代另一個典故。漢李陵抗擊匈奴,力戰援絕,勢窮投降,敗其家聲;他的友人蘇武出使匈奴,被留十九年,守節不屈。後來蘇武得到歸漢機會,李陵送他有“異域之人,一別長絕”之語;又世傳李陵《與蘇武詩》,有“攜手上河梁”、“長當從此別”等句。詞人又藉此暗諷當世降金之人。“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寫戰國時燕太子丹在易水邊送荊軻入秦行刺秦王政故事。相傳送行者都穿戴白衣冠,荊軻臨行歌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以上這些事都和遠適異國、不得生還,以及身受幽禁或國破家亡之事有關,都是極悲痛的“別恨”。這些故事,寫在與堂弟的一首送別詞中,強烈地表達了作者當時沉重、悲壯之情。

  “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這又是承上啟下的兩句。句中說啼鳥只解春歸之恨,如果也能瞭解人間的這些恨事,它的悲痛一定更深,隨啼聲眼中滴出的不是淚而是血了。為下句轉入送別正題作了省力的鋪墊。“誰共我,醉明月?”承上面兩句轉接機勢,迅速地歸結到送別茂嘉的事,點破題目,結束全詞,把上面大片凌空馳騁的想象和描寫,一下子收攏到題中來,有此兩句,詞便沒有脫離本題,只是顯得善於大處落墨、別開生面而已。由此我們可以看出,辛棄疾不愧為宋代一代文豪!

  辛棄疾的這首詞,之所以感人,除了其感情、氣氛強烈外,還得力於它的音節。它押入聲的曷、黠、屑、葉等韻,在“切響”與“促節”中有很強的摩擦力量,聲如裂帛,聲情並至。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一評此詞“沉鬱蒼涼,跳躍動盪,古今無此筆力”,反映了古人對此詞的推崇。

  王國維:稼軒《賀新郞》詞送茂嘉十二弟,章法絕妙。且語語有境界,此能品而幾於神者。然非有意為之,故後人不能學也。

  【作者簡介】

  辛棄疾(1140.5.28-1207.10.3)享年67歲,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號稼軒,歷城(今山東省濟南市歷城區遙牆鎮四風閘村)人。我國曆史上偉大的豪放派詞人和愛國者、軍事家和政治家,與蘇軾齊名,號稱“蘇辛”,與李清照一起並稱“濟南二安”。有人這樣讚美過他:稼軒者,人中之傑,詞中之龍。劉辰翁《辛稼軒詞序》說:“自辛稼軒前,用一語如此者,必且掩口。及稼軒,橫豎爛熳,乃如禪宗棒喝,頭頭皆是;又如悲笳萬鼓,平生不平事並巵酒,但覺賓主酣暢,談不暇顧。詞至此亦足矣。”

  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出生前13年,山東一帶即已為金兵侵佔,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紹興三十一年(1161)率兩千民眾參加北方抗金義軍,次年奉表歸南宋一生堅決主張抗擊金兵,收復失地。曾進奏《美芹十論》,分析敵我形勢,提出強兵復國的具體規劃;又上宰相《九議》,進一步闡發《美芹十論》的思想;都未得到採納和施行。在各地上任他認真革除積弊,積極整軍備戰,又累遭投降派掣肘,甚至受到革職處分,曾在江西上饒一帶長期閒居。光復故國的偉大志向得不到施展,一腔忠憤發而為詞,其獨特的詞作風格被稱為“稼軒體”。造就了南宋詞壇一代大家。其詞熱情洋溢,慷慨悲壯。筆力雄厚,藝術風格多樣,而以豪放為主。有《稼軒長短句》。今人輯有《辛稼軒詩文鈔存》。

  辛棄疾深謀遠慮,智略超群。26歲時向孝宗上奏《美芹十論》,31歲進獻《九議》,從審勢、察情、觀釁、自治、守淮、屯田、致勇、防微、久任、詳戰等方面,指陳任人用兵之道,謀劃復國中興的大計,切實詳明。33歲時即預言金朝“六十年必亡,虜亡則中國之憂方大”(周密《浩然齋意抄》),也體現出辛棄疾的遠見卓祝。他還具有隨機應變的實幹才能,41歲在湖南建立雄鎮一方的飛虎軍,雖困難重重,但事皆立力,時人比之為“隆中諸葛”(劉宰《賀辛等制棄疾知鎮江》)。

  平生以氣節自負、以功業自許的辛棄疾,南歸後本來希望盡展其雄才將略,揮擁萬夫,橫戈殺敵,以“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破陣子》)。然而,自隆興元年(1163)符離之役失敗後,南宋王朝一戰喪膽,甘心向金朝俯首稱臣,納貢求和,使得英雄志士請纓無路,報國無門。而身為“歸正人” 的辛棄疾,更受到歧視而不被信任。他23歲南歸之初,只被任命為小小的江陰僉判,六年後官職雖逐步升遷,但都是在地方任職,而且每任時間都不長,從29歲到42歲,13年間調換14任官職,使他無法在職任上有大的建樹和作為。

  辛棄疾積極進取的精神、抗戰復國的政治主張本來就與當時只求苟安的政治環境相沖突;而他“昂昂千里,泛泛不作水中鳧”(《水調歌頭》)的傲岸不屈、剛正獨立的個性更使他常常遭人忌恨讒害和排擠,因此他一生“三仕三已”(《哨遍》)。42歲的壯年,即被彈劾罷職,閒居八年後,朝廷準備北伐,辛棄疾懷著建功立業的希望再度出山,可並未得到重用,二年後帶著“誰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爾,決策尚悠悠”(《水調歌頭》)的絕望心情,66歲的老英雄又回到鉛山故居,68歲時含恨而逝。

  辛棄疾既有詞人的氣質,又有軍人的豪情,他的人生理想本來是做統兵將領,在戰場上博取功名,“把詩書馬上,笑驅鋒鏑”(《滿江紅》)。但由於歷史的錯位,“雕弓掛壁無用”,“長劍鋏,欲生苔”(《水調歌頭》),只得“筆作劍鋒長”(《水調歌頭·席上為葉仲洽賦》),轉而在詞壇上開疆拓土,將本該用以建樹“弓刀事業”(《破陣子》)的雄才來建立詞史上的豐碑。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9

  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

  張元幹〔宋代〕

  夢繞神州路。悵秋風、連營畫角,故宮離黍。底事崑崙傾砥柱,九地黃流亂注。聚萬落千村狐兔。天意從來高難問,況人情老易悲難訴!更南浦,送君去。

  涼生岸柳催殘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萬里江山知何處?回首對床夜語。雁不到,書成誰與?目盡青天懷今古,肯兒曹恩怨相爾汝!舉大白,聽金縷。

  譯文:

  我輩夢魂經常縈繞著未光復容祖國中連之路。在蕭瑟容秋風中,一方面,金兵營壘相連,軍號淒厲;另方面,故都汴京容皇宮寶殿已成廢墟,禾黍充斥,一片荒涼,真是令人惆悵呵!為什麼黃河之源崑崙山容天柱和黃河容中流砥柱都崩潰了,黃河流域各地氾濫成災?如今,中連人民國破家亡,流離失所。人口密聚容萬落千村都變成了狐兔盤踞橫行之地。杜甫句雲:“天意高難問,人情老易悲。”從來是天高難問其意。如今我與君都老了,也容易產生悲情,我們容悲情能向誰傾訴呢?我只能默默地相送到南浦。送君遠去!別後,我仍然會佇立江邊眺望,的忍離去。見柳枝隨風飄起,有些涼意,殘暑漸消。夜幕降臨,銀河橫亙高空,疏星淡月,斷雲緩緩飄動。萬里江山,的知君今夜流落到何處?回憶過去與君對床夜語,暢談心事,情投意合,這情景已的可再得了。俗話說雁斷衡陽,君去容地方連大雁也飛的到,寫成了書信又有誰可以託付?我輩都是胸襟廣闊,高瞻遠矚之人,我們告別時,看容是整個天下,關注容是古今大事,豈肯像小兒女那樣只對彼此容恩恩怨怨關心?讓我們舉起酒杯來,聽我唱一支《金縷曲》,送君上路!

  註釋:

  底事:言何事。崑崙傾砥柱:古人相信黃河源出崑崙山,《淮南子·地形訓》:“河水出崑崙東北陬”。傳說昆化山有銅柱,其高入天,稱為天柱。此以崑崙天柱,黃河砥柱,連類並書。九地黃流亂注:喻金兵容猖狂進攻。聚萬落千村狐兔:形象描寫中連經金兵鐵蹄踐踏後容荒涼景象。耿:明亮。大白:酒杯。

  賞析

  “賀新郎”是這首詞的詞牌,“送胡邦衡謫新州”是這首詞的題目,亦可看作是小序,作者在這裡交待了詞的寫作背景、原因和主題。

  詞的上闋述時事。

  第一層:夢繞神州路。悵秋風、連營畫角,故宮離黍。寫中原淪陷的慘狀,形象地概括了北宋滅亡的歷史事實,有尺幅千里之勢。

  首句:夢繞神州路。寫作者自己日夜思念北方國土,連做夢都在圍著北宋故都汴京的路轉。“繞”,即縈繞,牽掛心間,不能忘懷。這裡有徘徊、巡迴之意。“神州路”,古稱中國為赤縣神州,(見《史記·孟子荀卿列傳》)這裡指中原淪陷區。作者為什麼要將中原淪陷之慘狀託之於夢呢?含意有二:一是中原淪陷不可去,淪陷之慘唯可於夢中見之;二是中原之淪陷如惡夢一般。實景虛寫,寫出人心之慘痛。

  悵秋風、連營畫角,故宮離黍。這兩句寫夢中所見。中原淪陷慘狀,以“悵”為領字。所悵者,一是“連營畫角”金兵軍營相望,軍號淒厲。二是“故宮離黍”。當他在夢中來到汴京的時候,那蕭瑟的秋風,更引起了他的無限悲傷,當年繁華的汴京,已成了金兵的軍營,一陣陣哀厲高亢的軍號聲連成一片,原來的皇宮大殿長滿了野草,完全變成了荒涼的廢墟。

  以上幾句,層層遞轉,字字沉實,詞人悲憤之情,愈轉愈深沉。因為胡銓主張收復中原、反對議和而得罪權臣,被貶謫嶺南,所以起筆即從中原寫起。“夢繞神州路。悵秋風、連營畫角,故宮離黍。”是寫對中原地區的深沉懷念和收復失地的願望。作者透過對北宋滅亡、汴京荒涼的描寫,表達了對國事的憂傷。這就與堅決主戰的胡銓溝通了感情,因為他們的心情和意志都是一致的。所以這個開頭很不尋常,作者不寫送別之情,不寫景物之狀,而從共同關心的國事寫起,表示對友人被貶謫的同情,並引以為知已,說明他們是志同道合的。

  上闋的安排,突出了作者同友人共同的憂國思想,而把個人的傷離放在了次要地位,使作者與友人的惜別之情不同於一般,這就與那些只寫離情別緒的俗套之作有明顯的區別。突出了共同的愛國思想,也就把詞的境界,提到了新的高度。故詞的下闋轉寫友誼與慰勉,敘別情:涼生岸柳催殘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萬里江山知何處。回首對床夜語。雁不到、書成誰與。目盡青天懷今古,肯兒曹、恩怨相爾汝。舉大白,聽金縷。

涼生岸柳催殘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換頭四句緊扣上闋結尾送君“南浦”之意,透過景物描寫,說明送別的時間與地點。首句:涼生岸柳催殘暑。點明季節,說明作者寫詞時,是在夏末秋初之夜。初秋的涼風從岸邊煙柳叢裡吹來,驅散了殘餘的暑氣,這是地面景象。而夜空中,則是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在橫斜的銀河裡,散佈著稀疏的星星,月亮灑著淡淡的月光,不時,偶有一兩片雲彩輕輕地緩緩地漂盪在空中。耿:明亮。斜河:天河,即銀河;銀河偏斜,又稱斜漢,表示夜已深。這裡作者以悽清的夜景襯托離別時的氣氛和心情。此時此刻,有何感受呢?心裡想了些什麼呢?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0

  賀新郎·用前韻送杜叔高原文

  細把君詩說。悵餘音、鈞天浩蕩,洞庭膠葛。千尺陰崖塵不到,惟有層冰積雪。乍一見、寒生毛髮。自昔佳人多薄命,對古來、一片傷心月。金屋冷,夜調瑟。

  去天尺五君家別。看乘空、魚龍慘淡,風雲開合。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銷殘戰骨。嘆夷甫、諸人清絕。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簷間鐵。南共北,正分裂。

  翻譯

  待我仔細品評你的詩作:它們像雄偉浩蕩的鈞天廣樂的遺音,又像是複雜多變的洞庭《成池》之樂的逸響。有如纖塵不染的千丈陰崖,但見滿眼雪積冰封,使人乍見之下。不禁毛髮森然。哎,從來才華出眾的人。遭際都往往坎坷不幸。因此對著天上那片亙古不變的明月,他們難免會感傷身世;或者躲進華麗冷清的屋子裡,借彈奏錦瑟打發夜晚的無聊。

  你家祖籍該是在陝西咸寧,如今已經回不去了。你瞧瞧天空上風雲變幻,彷彿連翱翔的魚龍都因之慘然變色。再登高遙望當年北方家族避難南遷的道路。多少死難者的屍骨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無人掩葬,已經朽爛不存了。可恨把持朝政的那些當代王衍們。他們一味清談,確實“清”到了家!夜半失眠,我常常引吭高歌,但覺悲風四起,簷前的鐵馬錚錚作響,彷彿又回到了殺敵的戰場。請記住吧,我們的南方和北方。至今還是分裂的!

  註釋

  鈞天:廣闊的天空。

  膠葛:指意境高遠。

  陰崖:朝北的山崖。

  佳人:指杜叔高。

  乘空:飛上天空。

  衣冠:指士大夫。

  簷間鐵:屋簷下掛著的鐵製風鈴,稱為”鐵馬”或“簷馬”。

  賞析

  上片開端五句,評價友人之詩,言其音韻和諧美妙,意境清峻。“佳人”以下,讚美其高潔的品德,以及壯志難酬的痛苦。下片希望友人著眼大局,挺身報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夜半”二句,遙想金戈鐵馬戰場廝殺之情景,回到現實卻又是無比的痛苦。結句點明恨如潮水,正是由於國土分裂,簡短有力,精悍異常。

  上片首句至“毛髮”數句評價叔高的詩作。詞人評點得很細緻,語言優美,比喻新穎,想象奇特,極富詩情畫意。接下至“調瑟”數句哀嘆叔高的蕭索境況。以古今美女多遭遺棄隱喻才士常被埋沒;“金屋冷,夜調瑟”則借漢武帝皇后阿嬌失寵,進一步說明被遺棄的痛苦。運用比興手法,以虛寫實,其藝術效果反而更好。

  下片寫叔高之懷才不遇而轉及其家門昔盛今衰。長安杜家曾是大族,門望尊崇,但叔高一家與之有別,朝中眾臣爾虞我詐、爭權奪利。雖然叔高五兄弟都有才能,卻因不會鑽營而不能有所作為。接下來作者又對祖國分裂產生悲嘆:曾經衣冠相繼的中原路上,如今卻是一片荒涼,遍地戰骨漸漸銷蝕。統治者大興清談之風,藉以掩蓋他們的無能和懦弱。但詞人的愛國熱情依舊高漲:“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簷間鐵。”此時詞人好像又回到了年輕時與金兵作戰的大年代,但這畢竟只是幻覺,取而代之的是無以復加的痛苦。末句“南共北,正分裂”便是造成作者如此痛苦的根源。

  全詞詞人擅用比興,設喻新異,想像獨到,詞中稱賞的詩境之美,高冷絕俗,亦可看作詞人所追求的某種美學境界。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1

  原文:

  賀新郎·彈鋏西來路

  劉過〔宋代〕

  彈鋏西來路。記匆匆、經行十日,幾番風雨。夢裡尋秋秋不見,秋在平蕪遠樹。雁信落、家山何處?萬里西風吹客鬢,把菱花、自笑人如許。留不住、少年去。

  男兒事業無憑據。記當年、悲歌擊楫,酒酣箕踞。腰下光芒三尺劍,時解挑燈夜語。誰更識、此時情緒?喚起杜陵風月手,寫江東渭北相思句。歌此恨,慰羈旅。

  譯文:

  西行路上,我像戰國時齊人馮諼一樣彈鋏而歌,心懷壯志難酬之情失意而行。記得我一路行色匆匆,數El奔波,歷經幾番風塵與驟雨。在甜美的夢鄉里,我苦苦尋找秋天,卻沒有找到,秋天究竟在哪裡呢?一路行走,一路觀賞。原來秋天就在雜草叢生的平坦寬闊地,就在遠處的水中沙洲裡邊。無限秋意勾起我思鄉之情,但是好久沒有家中的音信了,我想託付大雁代我傳書,可是國破家亡,如今的家鄉在哪裡呢?異鄉作客,本已堪悲,何況又值萬木蕭疏的秋天,更何況在萬里之外,行進在邊塞路上,瑟瑟西風還吹拂著我的鬢髮,更顯得悽慘悲切。對鏡自照,兩鬢生斑,人已憔悴不堪;美好的少年時光是無法留住的,它已匆匆地流逝過去了。這一切令人可笑!男子漢大丈夫的事業是永無止境的。我一個堂堂男兒,卻無法完成為國家收復失地、統一中原的事業。回想當年,我像祖逖一樣擊築而歌,豪情滿懷。酒酣之後,便把雙腿伸出來坐下,一副狂傲不羈模樣。那時,我不可一世,就連腰間的三尺佩劍也寒光閃爍。我則時常起身看劍,對它喃喃夜語,因此也就不忍心對著燈花淌下熱淚了。現在我真想喚起像詩聖杜甫那樣的知己,用他們描寫江東渭北相思之情的詩句,抒發自己心中的怨恨、鄉甩的痛菩和帥恚難酬的悲憤。以慰藉我這浪跡天涯人的愁苦吧。

  註釋:

  鋏:劍。蕪:荒廢、雜亂。雁信:雁兒傳信。把:拿菱花:鏡子。箕踞:膝頭屈起的一種坐法,形狀如箕,表示倨傲。更:怎能。杜陵:地名,今陝西西安市東南,杜甫曾在此居住。風月手:此指寫詩的能手。羈旅:客居異鄉。

  賞析:

  這首詞寫於作者中年以後溯江而上之時。他臣志報國,投書獻策,希圖仕進,並勸說諸路帥臣,致力恢復中原,均未奏效,流寓他鄉,抑鬱不平。上片寫依人客居,抒尋秋思鄉的失意之情。起首三句先用馮諼彈鋏的故事敘說自無從金陵西上,旅途艱苦、窘迫十分不得意的狀況。“夢裡”三句點明時間是在秋季,心情的苦悶,更勾起思鄉的情懷。但家鄉路遙。欲歸不得,更令人傷感。“萬里”以下,感嘆自無長期在外奔波,歲月流逝,年紀已老,卻事業無成,字句之間,流露出深沉的感慨。下片追憶青年時代的凌雲理想與豪邁氣概,抒請纓無路的惆悵。那時他的理想雖無人理解,但他自無立下不澄清中原絕不罷休的壯志,酣放自若,不可一世,連腰上的寶劍也發出聲來風示要上陣殺敵,可現在他競一事無成,誰能理解他此時的心緒?最後他希望臣李白杜甫那樣的詩人,用他們的詩句,抒發自無壯志難酬的悲憤情緒。

  本詞抒發了作者事業無成的憂慮和苦悶,寫來如水銀瀉地,揮灑無餘。風格豪放,感情深沉,用典貼切,筆力峭拔。劉熙載《藝概》中稱劉過詞“狂逸之中自饒俊致”,讀者可從這首詞中不難看出。

  劉過

  劉過(1154~1206)南宋文學家,字改之,號龍洲道人。吉州太和(今江西泰和縣)人,長於廬陵(今江西吉安),去世於江蘇崑山,今其墓尚在。四次應舉不中,流落江湖間,布衣終身。曾為陸游、辛棄疾所賞,亦與陳亮、岳珂友善。詞風與辛棄疾相近,抒發抗金抱負狂逸俊致,與劉克莊、劉辰翁享有“辛派三劉”之譽,又與劉仙倫合稱為“廬陵二布衣”。有《龍洲集》、《龍洲詞》。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2

  原文:

  細把君詩說。

  悵餘音、鈞天浩蕩,洞庭膠葛。

  千尺陰崖塵不到,惟有層冰積雪。

  乍一見、寒生毛髮。

  自昔佳人多薄命,對古來、一片傷心月。

  金屋冷,夜調瑟。

  去天尺五君家別。

  看乘空、魚龍慘淡,風雲開合。

  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消殘戰骨。

  嘆夷甫、諸人清絕。

  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簷間鐵。

  南共北,正分裂。

  譯文

  待我仔細品評你的詩作:它們像雄偉浩蕩的鈞天廣樂的遺音,又像是複雜多變的洞庭《成池》之樂的逸響。有如纖塵不染的千丈陰崖,但見滿眼雪積冰封,使人乍見之下。不禁毛髮森然。哎,從來才華出眾的人。遭際都往往坎坷不幸。因此對著天上那片亙古不變的明月,他們難免會感傷身世;或者躲進華麗冷清的屋子裡,借彈奏錦瑟打發夜晚的無聊。

  你家祖籍該是在陝西咸寧,如今已經回不去了。你瞧瞧天空上風雲變幻,彷彿連翱翔的魚龍都因之慘然變色。再登高遙望當年北方家族避難南遷的道路。多少死難者的屍骨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無人掩葬,已經朽爛不存了。可恨把持朝政的那些當代王衍們。他們一味清談,確實“清”到了家!夜半失眠,我常常引吭高歌,但覺悲風四起,簷前的鐵馬錚錚作響,彷彿又回到了殺敵的戰場。請記住吧,我們的南方和北方。至今還是分裂的!

  註釋

  杜叔高:名斿,金華籣谿人。兄旟,字伯高;旃,字仲高,弟旞,字季高;旝,字幼高。五人俱博學工文,人稱金華五高。端平初,以布衣與稼軒壻範黃中(炎)及劉後村等八人同時受召。《中興館閣續錄·秘閣校勘門》:“紹定以後二人:杜斿字叔高,婺州人。六年十一月以布衣特補迪功郎,差充。端平元年七月與在外合入差遣。”陳亮《龍川文集》卷十九《復杜仲高書》:“伯高之賦,如奔風逸足,而鳴以和鸞。叔高之詩,如干戈森立,有吞虎食牛之氣,而左右發春妍以輝映於其間,匪獨一門之盛,可謂一時之豪。”葉適《水心文集》卷七《贈杜幼高》詩:“杜子五兄弟,詞林俱上頭。規模古樂府,接續後《春秋》。奇崛令誰賞,羈棲浪自愁。故園如鏡水,日日抱村流。”

  恍(huǎng):彷彿。

  鈞(jūn)天:廣闊的天空。

  洞庭膠葛:《莊子·天運》篇:“黃帝張咸池之樂於洞庭之野,……其聲能短能長,能柔能剛,變化齊一,不主故常。”膠葛:指意境高遠。司馬相如《上林賦》:“張樂乎膠葛之?。”

  陰崖:朝北的山崖。

  層冰積雪:《楚辭·九歌·湘君》:“桂櫂兮籣枻,斲曾冰兮積雪。”

  自昔句:蘇軾《薄命佳人》詩:“自古佳人多命薄,閉門春盡楊花落。”佳人:指杜叔高。

  金屋:《漢武故事》:“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

  去天句:《辛氏三秦記》:“城南韋、杜,去天尺五。”杜甫《贈韋七贊善》詩:“鄉里衣冠不乏賢,杜陵韋曲未央前。爾家最近魁三象,時論同歸尺五天。”

  乘空:飛上天空。

  衣冠:指士大夫。

  嘆夷甫句:《晉書·王衍傳》:“衍字夷甫,神情明秀,風姿詳雅。……口不論世事,唯雅詠玄虛而已。……既有盛才關貌,明悟若神,常自比子貢。兼聲名藉甚,傾動當世。妙善玄言,唯談《老》《莊》為事。每捉玉柄麈尾,與手同色。……眾共推衍為元帥,……俄而舉軍為石勒所破,勒呼王公與之相見,……使人夜排牆填殺之。衍將死,顧而言曰:‘嗚呼!吾曹雖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虛,戮力以匡天下,猶可不至今日。’”

  聽錚錚句:《芸窗私志》:“元帝時臨池觀竹,竹既枯,後每思其響,夜不能寢,帝為作薄玉龍數十枚,以縷線懸於簷外,夜中因風相擊,聽之與竹無異。民間效之,不敢用龍,以什駿代,今之鐵馬,是其遺制。”簷間鐵:屋簷下掛著的鐵製風鈴,稱為”鐵馬”或“簷馬”。

  賞析:

  宋孝宗淳熙十六年(11 * )春,杜叔高從浙江金華到江西上饒探訪辛棄疾,詞人於是作此詞來送別。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3

  朝代:宋代

  作者:辛棄疾

  原文:

  邑中園亭,僕皆為賦此詞。一日,獨坐停雲,水聲山色,競來相娛。意溪山欲援例者,遂作數語,庶幾彷彿淵明思親友之意雲。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東窗裡。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我已經很衰老了。平生曾經一同出遊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還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悵。這麼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對世間萬事也慢慢淡泊了。還有什麼能真正讓我感到快樂?我看那青山瀟灑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樣。不論情懷還是外貌,都非常相似。

  邑:指鉛山縣。辛棄疾在江西鉛山期思渡建有別墅,帶湖居所失火後舉家遷之。僕:自稱。停雲:停雲堂,在瓢泉別墅。甚矣吾衰矣:源於《論語·述而》之句“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這是孔丘慨嘆自己“道不行”的話(夢見周公,欲行其道)。作者藉此感嘆自己的壯志難酬。問何物、能令公喜:源於《世說新語·寵禮篇》記郗超、王恂“能令公(指晉大司馬桓溫)喜”等典故。還有什麼東西能讓我感到快樂。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這兩句出典於李白的《秋浦歌》:“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嫵媚:瀟灑多姿。

  一尊搔首東窗裡。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把酒一尊,在窗前吟詩,怡然自得。想來當年陶淵明寫成《停雲》之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吧。江南那些醉中都渴求功名的人,又怎能體會到飲酒的真諦?在酒酣之際,回頭朗吟長嘯,雲氣會翻飛,狂風會驟起。不恨我不能見到疏狂的前人,只恨前人不能見到我的疏狂而已。瞭解我的,還是那幾個朋友。

  搔首東窗:借指陶潛《停雲》詩就,自得之意。江左:原指江蘇南部一帶,此指南朝之東晉。濁醪(láo):濁酒。雲飛風起:化用劉邦《大風歌》之句“大風起兮雲飛揚”。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引《南史·張融傳》的典故:“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見我”。知我者,二三子:引《論語》的典故:“二三子以我為隱乎”。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我已經很衰老了。平生曾經一同出遊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還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悵。這麼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對世間萬事也慢慢淡泊了。還有什麼能真正讓我感到快樂?我看那青山瀟灑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樣。不論情懷還是外貌,都非常相似。

  邑:指鉛山縣。辛棄疾在江西鉛山期思渡建有別墅,帶湖居所失火後舉家遷之。僕:自稱。停雲:停雲堂,在瓢泉別墅。甚矣吾衰矣:源於《論語·述而》之句“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這是孔丘慨嘆自己“道不行”的話(夢見周公,欲行其道)。作者藉此感嘆自己的壯志難酬。問何物、能令公喜:源於《世說新語·寵禮篇》記郗超、王恂“能令公(指晉大司馬桓溫)喜”等典故。還有什麼東西能讓我感到快樂。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這兩句出典於李白的《秋浦歌》:“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嫵媚:瀟灑多姿。

  一尊搔首東窗裡。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把酒一尊,在窗前吟詩,怡然自得。想來當年陶淵明寫成《停雲》之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吧。江南那些醉中都渴求功名的人,又怎能體會到飲酒的真諦?在酒酣之際,回頭朗吟長嘯,雲氣會翻飛,狂風會驟起。不恨我不能見到疏狂的前人,只恨前人不能見到我的疏狂而已。瞭解我的,還是那幾個朋友。

  搔首東窗:借指陶潛《停雲》詩就,自得之意。江左:原指江蘇南部一帶,此指南朝之東晉。濁醪(láo):濁酒。雲飛風起:化用劉邦《大風歌》之句“大風起兮雲飛揚”。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引《南史·張融傳》的典故:“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見我”。知我者,二三子:引《論語》的典故:“二三子以我為隱乎”。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我已經很衰老了。平生曾經一同出遊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還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悵。這麼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對世間萬事也慢慢淡泊了。還有什麼能真正讓我感到快樂?我看那青山瀟灑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樣。不論情懷還是外貌,都非常相似。

  邑:指鉛山縣。辛棄疾在江西鉛山期思渡建有別墅,帶湖居所失火後舉家遷之。僕:自稱。停雲:停雲堂,在瓢泉別墅。甚矣吾衰矣:源於《論語·述而》之句“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這是孔丘慨嘆自己“道不行”的話(夢見周公,欲行其道)。作者藉此感嘆自己的壯志難酬。問何物、能令公喜:源於《世說新語·寵禮篇》記郗超、王恂“能令公(指晉大司馬桓溫)喜”等典故。還有什麼東西能讓我感到快樂。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這兩句出典於李白的《秋浦歌》:“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嫵媚:瀟灑多姿。

  一尊搔首東窗裡。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把酒一尊,在窗前吟詩,怡然自得。想來當年陶淵明寫成《停雲》之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吧。江南那些醉中都渴求功名的人,又怎能體會到飲酒的真諦?在酒酣之際,回頭朗吟長嘯,雲氣會翻飛,狂風會驟起。不恨我不能見到疏狂的前人,只恨前人不能見到我的疏狂而已。瞭解我的,還是那幾個朋友。

  搔首東窗:借指陶潛《停雲》詩就,自得之意。江左:原指江蘇南部一帶,此指南朝之東晉。濁醪(láo):濁酒。雲飛風起:化用劉邦《大風歌》之句“大風起兮雲飛揚”。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引《南史·張融傳》的典故:“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見我”。知我者,二三子:引《論語》的典故:“二三子以我為隱乎”。

  譯註參考:

  1、 龍榆生 .唐宋名家詞選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0年 .

  2、 劉忠 .辛棄疾詞選譯 :巴蜀書社 ,1991 .

  譯文及註釋

  譯文我已經很衰老了。平生曾經一同出遊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還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悵。這麼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對世間萬事也慢慢淡泊了。還有什麼能真正讓我感到快樂?我看那青山瀟灑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樣。不論情懷還是外貌,都非常相似。把酒一尊,在窗前吟詩,怡然自得。想來當年陶淵明寫成《停雲》之... 顯示全部

  鑑賞

  正如此詞自注所述,辛棄疾的這首《賀新郎》詞,乃是仿陶淵明《停雲》“思親友”之意而作,抒寫了作者罷職閒居時的寂寞與苦悶的心情。據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註》考證,此詞約作於宋寧宗慶元四年(1198)左右。此時辛棄疾被投閒置散又已四年。他在信州鉛山(今屬江西)東期思渡瓢泉旁築了新居,其中有“停雲堂”,即取陶... 顯示全部

  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辛棄疾落職閒居信州鉛山(今屬江西)時的作品,是為瓢泉新居的“停雲堂”題寫的,仿陶淵明《停雲》“思親友”之意而作。辛棄疾“獨坐停雲”,觸景生情,信手拈來,隨成此篇,反映了詞人落職後的寂寞心境和對時局的深刻怨恨。 據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註》考證,此詞約作於宋寧宗慶元四年(公元1198年)左右,此... 顯示全部

  作者介紹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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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4

  賀新郎·挽住風前柳

  彭傳師於吳江三高堂之前釣雪亭,蓋擅漁人之窟宅以供詩境也,趙子野約餘賦之。

  挽住風前柳,問鴟夷當日扁舟,近曾來否?月落潮生無限事,零落茶煙未久。謾留得蓴鱸依舊。可是功名從來誤,撫荒祠、誰繼風流後?今古恨,一搔首。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無塵、雪飛雲起,夜窗如晝。萬里乾坤清絕處,付與漁翁釣叟。又恰是、題詩時候。猛拍闌干呼鷗鷺,道他年、我亦垂綸手。飛過我,共樽酒。

  翻譯

  伸手挽住那在風中飄搖的柳絲,詢問那鴟夷子皮和當日的那葉扁舟,近來可曾到過這?陸龜蒙平時以筆床茶灶自隨,不染塵氛。時隔三百多年,在松江和太湖上飄蕩,迴圈往復,年復一年。這位江湖散人當年的茶煙,似乎還零落未久呢。但天隨子此時又在何方?可是世人往往都為功名利祿所誤,手撫三高堂那荒敗的祠堂,不知後世之中還有誰能繼承三高那樣的品性?古往今來,遺恨無窮,盡皆消泯於搔首之間。

  空中飛過一行大雁,雁影倒映在江水中,江邊梅花凋殘,四野明潔,了無塵土,風起雪飛,潔白的雪色,映照得夜窗一片明淨,恍若白晝。這清絕的萬里乾坤,還是託付給漁翁釣叟的釣竿吧。這正好是激人詩興,提筆吟詩的時候。猛然間我拍著釣雪亭的欄杆,呼喚著空中飛翔的鷗鷺,與它約定他年我也會來此做一個釣叟。鷗鳥的身影一掠而過,我們共飲著那樽清酒。

  註釋

  賀新郎:詞牌名,又名《金縷曲》《乳燕飛》等。

  彭傳師:詞人好友,具體生平不詳。

  三高堂:在江蘇吳江。宋初為紀念春秋越國范蠡、西晉張翰和唐陸龜蒙三位高士而建。

  趙子野:名汝淳,字子野,崑山人。太宗八世孫,開禧元年(1205年)進士。詞人好友。

  鴟夷:皮製的口袋。春秋時范蠡協助越王勾踐滅亡吳國後,泛舟五湖,棄官隱居,指號鴟夷子皮。

  零落茶煙未久:緬懷唐代文學家陸龜蒙。

  謾留得蓴鱸依舊:緬懷晉人張翰。

  垂綸:垂釣。

  賞析

  這是一首借寫夜季之景,寄託詞人歸隱而去的願望之作。

  詞的上片著重歌詠“三高”,以抒發追思先賢的幽情。“挽住風前柳,問鴟夷當日扁舟,近曾來否?”表達追懷范蠡之情。筆姿瀟灑,落響不凡。一下子便將讀者帶入了追憶住昔的藝術境界。詞人以“風前挽柳”發問,構思奇特;而所問之事,則為當年鴟夷子的扁舟。接著以“月落潮生無限事,零落茶煙未久。”這兩句是詞人在緬懷唐代文學家陸龜蒙,抓住了其嗜茗的典型細節,突現出其隱居生活的無限情趣。“謾留得蓴鱸依舊。”引用的是張翰因秋風起思念故鄉蓴羹鱸膾的故事,追憶當年棄官歸隱的賢士張翰。張翰的情懷,已成往跡,此時只有蓴菜鱸魚,依然留味人間。詞人不禁再次感慨發問:“可是功名從來誤,撫荒祠、誰繼風流後?”詞人身處野草荒蕪的古寺,思及古人前賢的功名之事,不禁感慨萬千。

  詞的下片著重寫釣雪亭邊夜雪的情景,進而表明自己如前賢一樣隱居垂釣的心願。“江涵雁影梅花瘦,四無塵、雪飛雲起,夜窗如晝。”這三句先點季節,次寫雪飛,再寫雪景,筆調秀麗。思澈神清,繪景如畫,接著以“萬里乾坤清絕處,付與漁翁釣叟。又恰是、題詩時候。”三句引發讚歎之情。這江山夜雪,萬里乾坤,霎時成為瓊瑤世界。可是這清絕人寰的勝景,又有誰來欣賞呢?看來只能“付與漁翁釣叟”了。這時,只有他們是天地間真正的主人。除此以外,對於詞人來說,也是最好不過的題詩的時候。詞人思量至此,不覺逸興頓生,“猛拍闌干呼鷗鷺,道他年、我亦垂綸手。飛過我,共樽酒。”表明詞人此時內心全為清景所陶醉,也表達了對“三高”的高度崇敬的心情。這裡所呼喚的鷗鷺,虛實結合,言明心志。言其為虛指,是即使有,它們未必能懂得人的心意。說是實指,古時誓志高隱的人,都慣於和鷗鷺結盟為友,因此志同道合有意隱居於江湖的人士,可以稱為鷗盟,詞人是和友人趙子野等同來的,稱他們為同盟的鷗鷺,也是非常切合的。

  在詞的上片,詞人縱情歌贊三高的高風亮節,以實寫虛,先拓開境界。而以“撫荒祠誰繼風流後”一句,為下片即景抒懷歌詠釣雪亭這一主題,奠定了根基。上片所詠,只是“山雨欲來”之前的襯筆。下片寫釣雪亭上所見的江天夜雪的清景,以及詞人和友人在觀賞此景之後,對漁翁釣叟的豔羨,對水邊鷗鷺的深情呼喚,對自己他年有志垂綸的衷心誓願,才是這首詞的主體。這首詞有意在筆先、一唱三嘆、情景交融、神餘言外之妙。除此之外,意境清新、優美,語言雋麗,表現出詞人清俊瀟灑的風格,是一首成功之作。

  創作背景

  宋寧宗嘉泰二年(1202年),詞人任吳江主簿時,應友人趙子野的邀請,來到釣雪亭。時值冬天下雪,面對清景,詞人賦了這首詞。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5

  賀新郎·端午

  深院榴花吐。畫簾開、束衣紈扇,午風清暑。兒女紛紛誇結束,新樣釵符艾虎。早已有、遊人觀渡。老大逢場慵作戲,任陌頭、年少爭旗鼓。溪雨急,浪花舞。

  靈均標緻高如許。憶生平、既紉蘭佩,更懷椒醑。誰信騷魂千載後,波底垂涎角黍。又說是、蛟饞龍怒。把似而今醒到了,料當年、醉死差無苦。聊一笑,吊千古。

  翻譯

  深深的庭院中石榴花剛剛吐豔,我撩起畫簾,穿著葛衣搖著絹扇,讓風兒把暑氣驅除。少男少女各自誇耀著自己的新裝,頭上插戴著式樣新穎的釵符和艾虎。早已有人在江邊觀看龍舟競渡。我年紀老大,懶於前去湊趣,任憑裹著頭巾的兒郎搖旗擊鼓。船槳打起水珠如急雨迸濺,江面上一片浪花飛舞。

  屈原的形象是如此高大,暗想他平生佩帶蘭草以示芳潔,又懷揣香酒禮神肅穆。誰相信千載之後,他會在波濤之下垂涎角黍?又說什麼怕蛟龍嘴饞發怒。倘若他清醒地活到今天,還不如當年醉死,免受這般痛苦。姑且以此作為笑談,來憑弔他英靈千古。

  註釋

  束衣:葛布衣,指平民衣著。

  結束:妝束、打扮。

  釵符艾虎:釵符:又稱釵頭符,端午節時的一種頭飾。

  艾虎:舊俗端午節用艾作虎,或剪綵為虎,粘艾葉,戴以辟邪。

  逢場作戲:原指藝人遇到合適的地方就表演,後指嬉遊的活動。

  慵:懶得,表明“我”不想參加。

  陌頭:裹著頭巾。

  陌:頭巾。

  爭旗鼓:搖旗擊鼓,為龍舟助威。

  靈均標緻:屈原風度。屈原字靈均。

  紉蘭佩:聯綴秋蘭而佩於身,意謂品德高雅。

  椒:香物,用以降神;

  醑:美酒,用以祭神。

  角黍:粽子。

  把似:假如。

  差無苦:幾乎沒有什麼痛苦。差,差不多。

  賞析

  本詞為端午節弔古之作,詠端午節的風俗人情,提起端午節自然聯想到屈原。詞人託屈原之事,抒自己的怨憤之情。上片寫端午節時當地的事物風光,少年們身穿盛裝,爭渡看龍舟,而詞人卻因年紀大,疏懶於此,這是情懷的不同。開頭寫石榴花開,點明季節。接下寫自己的輕閒自在,實質卻有“閒愁最苦”的意味,要從反面見意。“任陌頭”幾句描繪年輕人爭渡的場面,動態感很強。下片讚頌屈原的品格,對端午節民眾投粽的民俗予以批評,認為是對屈原的愚弄,有舉世皆濁我獨醒之慨。思致超妙而文筆詼諧,已開元曲先聲。“把似”兩句憂憤尤深,設想屈原今日覺醒,真不知作何感想。與其清醒而苦惱,還不如“醉死差無苦”。作者是個熱血男兒,但在當時文恬武嬉,統治者苟且偷安而不思振作的世風中,只能長歌當哭而已。黃蓼園深深理解詞人的意思,他說:“非為靈均雪恥,實為無識者下一針砭。思理超超,意在筆墨之外”(《蓼園詞選》)。此乃深中肯綮之言,可謂先獲我心。

  創作背景

  鹹淳三年時值端午節,作者看到路上行人精心打扮,一片喜悅氛圍,殊不知國家危如累卵,又想到自己年近八十,卻“前後四立朝”,仕途坎坷,屢遭挫折,胸中有許多牢騷不平之氣,便借屈原事一吐為快,創作此詞。

  賞析二

  上片寫端午節時當地的民俗風情及作者的感受。開篇三句點明時節。作者用物巧妙,石榴花開於五月,照應端午。 “畫簾開、綀衣紈扇”寫出氣溫特點,清爽宜人。接下寫自己的輕閒自在,意在筆外,實質也含有“閒愁最苦”的意味,從反面見意。“兒女”三句寫青年們爭誇裝束,興高采烈,遊人觀渡,萬人空巷,熱鬧非凡。雖純系寫景,卻寓含深意。“紛紛”二字描繪出少年們爭先恐後、興高采烈的模樣,詞人這裡用少年的年輕活躍為下文襯托自己的年老疏懶做鋪墊。自己的“綜衣紈扇”與兒女們的“新樣釵符艾虎”對比鮮明,以兒女們的歡樂反襯出自己的無聊及年華已逝的落寞心緒。而“釵符艾虎”四字再次寫實景點節令,切題之“端午”。“老大”與少年”、“慵”與“爭”相對比、“作戲”與“旗鼓”相呼應,生動地刻畫出詞人旁觀者的姿態。“溪雨急,浪花舞”本是自然景色,這裡借自然景色的變化描繪年輕人爭渡的場面,極富動態之美。在這生龍活虎的“少年”的襯照下,字裡行間所流露出的那種年華已晚,身遭廢棄的抑鬱不平之情,隱然可感。

  下片寫對屈原的懷念及歌頌,對投粽民俗表示不認同的態度,頗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意味。“靈均標緻高如許”是對屈原的高度評價和讚揚,使作者對屈原的崇敬躍然紙上 。“憶平生”二句回想以前自己以屈原為楷模,但卻生不逢時。“紉蘭佩”、 “懷椒醑”則是引用《離騷》中的詩句,展現出原生前的高風亮節。“誰信”三句,詞人認為投粽入江祭屈原的風俗屬無稽之談。 “誰信”是反詰,意即不信。詞人所要表達的意思是往水裡投幾個粽子無濟於事,那些神話傳說荒誕不經,倒不如學一學屈原精忠為國、高潔不汙的品格,比搞這些表面文章強多了。“蛟饞龍怒”暗指嫉賢讒能的陰暗小人,此處詞人實質上是表達了對現實的不滿與憤懣。“把似而今醒到了,料當年、醉死差無苦。聊一笑、吊千古。”這幾句憂憤尤深,意謂屈原若在今世,還會憂憤滿腔再度投江的。與其清醒而苦惱,還不如“醉死差無苦”。這既是說屈原,也是說自己。如今當政者苟且偷安,不思振作,自己又能做什麼呢?只有長歌當哭而已。“聊一笑”,實是苦中作笑,含淚的笑,足見詞人對當權者極度的失望乃至絕望之情。

  全詞從院內寫到陌頭,是一幅端午風俗圖,但深有寄託,暗含著年華已逝,壯志未酬的抑鬱不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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