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裡飄蕩著如梅般的母愛美文欣賞

冬雪裡飄蕩著如梅般的母愛美文欣賞

  霧色朦朧,慘白的晨光裡依稀幾滴疏雨冷冷的悄然灑落,似是要下雪的模樣。奢想聽琴尋訪一株雪梅的清雅馨香,奢望擁爐無羈一場煮茶論道的天方夜譚。

  若我宿緣命定,有福祉與親友相扶相惜此生此世,那我潛心求佛允我傾己之愛,竭己之力,無怨無悔於你們奉獻這一世年華,或者,這一世,我願默默沉寂用永世無愛換你們成佛。

  曾恰逢其會的想念,是你冬日黃昏清瘦佝僂的身影在村邊依樹遙望,素髮斜掠,輕雪飛揚,為我泊一灣天涯晚香,為我掬一捧山色煙光。慈聲呢喃,軟語急切,輕喚兒子的離歌刺痛的是誰打馬而過的豎子心傷?

  我捧雪輕搓的二十八節指骨,一節一相思,晝夜無息,生生讓我的母親青絲雪染。辭賦民歌裡歸巢枝頭的徘徊雀鳥低吟淺唱平平仄仄的半闕離歌,譜奏了落寞人間冬月詩經裡的小雅采薇。雪花覆蒼苔,虛妄了搖曳生姿彩燈石板路,炊煙射天狼,空度了半生年華徒嗟嘆,我在老母無期的翹望中,愧疚裡淚眼婆娑的迴歸終身的港灣,我在最後的牽腸掛肚裡,踩著荒唐的韻腳了蹣跚在此生悵恨的十里長亭。兩個人,一扇門,一生心疼。

  你老疾新病糾纏的那些年,唯一不曾放下的就是望子成才,我韜光養晦的這些年,唯一堅守而奉為綸音的就是無盡的期盼與如海的母愛。我不曾浮淺於觥籌知己,不曾醉心於追尋奢靡,我知道那只是一場空歡喜,我也不願意盛妝出席,陪醉陪笑,為求名利而妄言出生豪門。旦夕之間,那個捕風捉影的少年,一個恍惚,便兩鬢染霜。冬雪幾番,那個青春睿智的兒子,一個素夢,便莫名彎腰。雪落依舊,我註定只是鄉鄰故舊教子榜樣裡一段置若罔聞的諱莫如深,而最終未能讓你舒坦滿足的合上眼。

  痛失你,註定我在劫難逃,只好把撕心裂肺讓雪花掩藏。老去的'枝葉,終將這場磨難平息成馥郁淨雅的花朵,留給心底那一抹馨香。原來我曾荒蕪了一生一世的等待,只為一株雪梅的歸期。你慎重舀了那三千弱水的一瓢,精心澆灌了我枝壯葉茂,我動輒經年,悉心規劃,卻是一折虎頭蛇尾的皮影戲。宛若梅影宛若雪朵,空空蕩蕩裡迴響著溫馨卻揪心的哭音慢板。憑添我舊愁新念,無期離索。

  聽人說,母子連心,總在人生行路的沼澤泥濘裡欣喜你的隱形靈力,而讓我一次次奮力走出,幾次想沉淪不起,卻總在山高水低處又悄然相見,算來即是一種博大的不捨和牽掛。我瞞天過海,信以為真,以為清香馨遠的梅花可以歷久彌新,一如歷來冬雪紛飛裡總有銀白的髮絲依樹而飄,

  佛說,笑著面對不去埋怨,一生隨緣。唉,悠然隨心,隨性而活,卻是多麼奢侈又遙遠的事啊!俗人,註定牽絆終生的就是虧欠負疚。讓一生改變的,也許是在百年後,那一季寒梅映雪的時間。但我仍願力求誦經理佛,心若處子,坦誠若揭,成為紅塵洗劫中不忘初心慈母眼中的孝子。

  我在山窮水盡處埋赴一枝素顏純潔的心花。來日方長,待期滿之後,我拈拾一朵,虔誠沐手插在你孤寂的墳頭,選擇離你最近的地方,清心寡慾的歸隱於時過境遷隔世處。臥山聽雪,隱姓埋名。從此不再讓你昏鴉歸巢時拄扙蹚雪,依樹而望,孤獨惆悵可好!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