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愛剪碎了隨風飄向大海愛情美文

把愛剪碎了隨風飄向大海愛情美文

  1. 遇見那片溫和的海

  七月末,我從大學回到自己的家鄉靜寧縣。再次遇見林輕旋時,她的頭髮剪短了,露出皙長的脖子。除此之外,她幾乎沒變,我一眼就認出她來。

  落日從分不清天與海的邊際沉沉下降。餘暉包裹著大海,包裹著站在黃昏裡的林輕旋。看到她,我就會想起曾經那些日子。

  那年夏天,林輕旋跟著媽媽,坐長途客車回家鄉靜寧縣,一個位於半島的小縣城。

  這次回鄉很匆忙。在這之前林媽媽終於放棄掙扎,在簽下離婚書之後,陷入一段傷心欲絕的悲痛之中。同時正在唸初二的林輕旋自閉症復發,拒絕上大提琴課,連正常的上學都變得無比困難。還好,很快便放暑假了。

  放假的那些天,林輕旋看著日漸消瘦的媽媽無精打采地上班,下班,回家隨便做點飯菜,那些難以下嚥的飯菜比不會做菜的輕旋做出來的更難吃。婚姻的破裂對林媽媽的打擊非常大。而輕旋,因為父母離婚的事,導致自閉症復發,自卑感密密麻麻地包裹著那顆脆弱不堪的心。她終日躲在房間裡,翻那些看過無數遍的漫畫書。

  突然有一天下午,林媽媽下班回來,對輕旋說,走,我們回靜寧縣。那是媽媽第一次提及到她的故鄉。聽說那裡有和媽媽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聽說媽媽已經好多年好多年沒回去過。

  還聽說那裡有一片溫和的海。

  她們收拾了簡便的行李,買了車票,馬上就啟程了。

  長達八小時的車程,在凌晨兩點多,車子抵達靜寧縣車站,林媽媽帶著輕旋在附近的24小時商店歇腳。因為是臨時決定回來,所以林媽媽沒有聯絡任何親人。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的顏色,林媽媽才聯絡了親人。林媽媽的小姨家不大,沒有多餘的房間可以住下,正愁的時候,有人說,到薈茹家吧,他們屋子有些多餘的房間出租給旅客的。

  當我在家門口見到林輕旋的時候,不禁心裡感嘆,這個女孩長得真美。可是眉宇間卻帶著深沉的憂鬱,散發著一種難以靠近的氣息。她一頭濃黑的頭髮軟軟披在肩頭,五官精緻,但表情淡漠,看起似乎有些疲憊了。

  母親叫我帶她們去房間休息,我接過她的行李,微笑著和她打招呼:“我叫薈茹,房間在二樓,跟我來吧。”

  她望我的眼神有點怯,然後一直低頭不語。還好林媽媽在旁邊笑著和我搭話,氣氛才不至於那麼尷尬。而林輕旋,似乎很內向的樣子。從她媽媽口中得知,她和我同齡。那時候,我有點兒羨慕她。來自大城市的她,有著漂亮臉蛋的她,可是後來,我又有些可憐她。

  2. 時光又純真又美好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皮膚曬得黝黑。經常紮成馬尾的頭髮一點都不柔順,一披散下來就亂糟糟的。而林輕旋是那麼的溫婉,優雅。跟她相比,我只能想到一個詞形容自己,粗糙。

  剛脫下汗溼的背心,準備套上乾淨的衣服時,伴隨著噼裡啪啦的說話聲,母親粗魯地推開門。她沒有敲門的習慣,而我平時也不鎖房間門。

  “磨蹭什麼呢,快快,去海之他家買點水果,西瓜挑黃肉的,大樹菠蘿也要點兒,”母親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錢塞給我,聲音降下來些,“叫海之他爸算便宜點兒,啊,快去。”

  海之他家的水果店生意很好。我去到的時候,正好有一批遊客在買東西。海之的媽媽見到我,就問起林輕旋母女的事。這個小縣似乎藏不住事兒,一點風吹草動街坊鄰里都知道。

  “海之呢?”比起八卦別人的事兒,我對楊海之比較有興趣。

  “剛回來,在屋裡。”海之的媽媽朝屋裡喊了他一聲,然後轉身去招呼客人,我一個人挑選要買的水果。

  楊海之從樓上下來,因為經常去海上衝浪,皮膚也曬得黝黑。他理了板寸頭,看起來乾淨爽朗。他笑起來和我一樣,臉頰上有深深的酒窩。

  我買完水果,他用單車載我回家。他騎得很慢,經過一段沿海的馬路,正好能夠看見遠處西邊的落日漸漸隱沒在雲層深處。我告訴他林輕旋的到來,他似乎不太關心。

  可是後來在我家看到林輕旋的時候,楊海之馬上露出好看的笑容,我暗暗地白了他一眼。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嫉妒林輕旋,只是覺得,她能夠跟我和海之成為朋友,有一個大城市裡來的朋友,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林輕旋第一次見到楊海之,在對於自己來說還很陌生的小縣,黃昏散盡最後的一點餘暉,她看到第一次見面就朝自己露出燦爛笑容的男孩,覺得很溫暖。

  接下來的日子裡,輕旋常常看到海之。她從我口中得知他喜歡衝浪。得知他在學校人氣很高,學習成績很優異。在我眼裡的楊海之,一直都是很優秀的男孩。

  輕旋很想和他熟悉起來,便跟我一起去海邊看他衝浪。那是她來靜寧縣這些天,第一次去看媽媽口中溫和美麗的那片大海。那片海確實很美,可並不是溫和的,當海浪高高揚起的時候,她感到有些害怕,然後她看到朝海浪迎面而去的身影,伏在衝浪板上,用半蹲的姿勢站起來的海之。海浪打到他身上,把他衝回海里。他又繼續回到衝浪板上,迎接下個一更兇猛的海浪。

  楊海之抱著衝浪板從海里回到岸邊,陽光把他溼漉漉的身體照得瑩瑩發亮。我把毛巾扔給他。他擦乾身子,套上衣服。然後我們在海邊玩耍,迎著風奔跑,沒有穿鞋子的腳沾了滿滿的沙粒。

  我沒有注意到,林輕旋的憂傷。她的自卑感源於身體的缺陷,長短足,左腳比右腳長一些,所以走起路來,有些許搖晃,跑步很容易摔倒。從小到大的體育課,她幾乎是優待著,坐在一邊。她很想靠近楊海之,和我們一起奔跑玩耍。可是,她害怕摔倒,更害怕被我們用異樣眼光看待。

  後來在我們的鼓勵下,她終於和我們一起跑起來。雖然姿勢有點笨拙,就像剛學走路的小孩子。可是那種迎風的感覺,竟然讓她感到幸福。可是沒跑幾步,她就啪的撲倒在沙灘上。我和海之過去把她拉起來。她的身上沾滿了沙子,可是她卻笑了。那是海之第一次看到林輕旋的笑,有種眼前一切忽然亮起來的感覺。

  那個時候,我們牽著林輕旋的手,坐在沙灘上看起起伏伏的大海。眼裡的時光又純真又美好,一點兒都不刺眼,暖暖的像午後的陽光。

  3. 那是他第一次抱我,也是最後一次

  暑假結束,林輕旋和媽媽回到城市裡。藉著窗外飛快掃過的橘黃色路燈,輕旋看著臨走前媽媽幫他們拍的照片。輕旋站在中間抿著唇,她的左邊是側著頭微笑的我,右邊是露出大白牙笑容燦爛的楊海之。

  她把照片用相框裝好放在書桌上,每天都可以看見。

  她重新拾起大提琴,週末去上培訓課程。她覺得應該像別人那樣,正常地生活學習。她不想永遠躲在自卑裡。她拉琴的時候,時常想起靜寧縣的夏天,想起那個在海上矯健的身影,想起楊海之的笑容。她開始期待寒暑假,期待見到他。

  此後的每年的長假期,林媽媽都帶著輕旋迴靜寧縣。她們會直接去我家落腳。母親每次都歡天喜地的接待她們。

  輕旋帶著她的大提琴,在黃昏的時候,海之衝完浪回來,她便拉給我們聽。那個時候我們都愛聽流行音樂,所以當看到輕旋拉大提琴的時候,我又一次深深地羨慕她。她的特別,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久而久之縣裡的人們都知道,每年寒暑假,薈茹家都會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雖然腳上有點兒缺陷,但都會被大提琴美妙的琴聲所掩蓋過去。

  高一那年寒假,過完年後,輕旋臨走前留下了手機號碼給我和海之,讓我們有時間就打給她或者給她發簡訊。那個時候,我和海之都沒有手機。

  我知道楊海之在想什麼。他放學後和週末去打工,少了去衝浪和在自家店裡幫忙,我知道,他想買一部手機,和輕旋聯絡。我是在那個時候對林輕旋起了嫉妒心。剛好那年,在城裡工作父親給我買了一部手機,還瞞著母親,給了我豐厚的零花錢。

  在海之與輕旋聯絡之前,我已經和她在QQ上聊開了。

  海之還沒掙夠錢,他已經有好些時間沒去衝浪。在他賣掉衝浪板之前,我把父親給我的錢塞給了他。我對他有些失望,衝浪是他最喜歡事情,那上面有他的夢想。而且那塊衝浪板是我們一起去買的。從他第一天學衝浪開始,我就在海邊守著他。雖然有時候要幫母親做事。但只要是空閒的時候,我都會去看他在海面上與海浪搏擊。

  可他竟然為了一部手機,為了林輕旋,要賣掉那塊如同兄弟一樣的衝浪板。感覺就像他要賣掉我對他的期待和感情。

  他拿著我給他的錢,露出鬆一口氣的笑容。他一隻手抱著衝浪板,另一手伸過來抱了我一下,我驚訝地僵住了。“薈茹,你最好了。”他興奮地抱住我說。那是他第一次抱我,也是最後一次。

  來年的暑假,他已經在計劃著如何向林輕旋告白了。

  4. 多的是 你不知道的事

  那年夏天,在我的記憶裡,留下滾燙灼熱的溫度。

  楊海之幾乎糾結了整整一個暑假。從輕旋下榻我家開始。他拉我一起去買禮物給她。他和我商量如何製造驚喜給她,如何說出合適又動聽的表白。

  薈茹,你幫我想想吧,你最好了。

  薈茹,你最好了。

  他總是這樣對我說。在他心目中,我只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僅此而已。我對他的感情,他完全沒有察覺出來。

  他不知道,父親給我的錢足夠買那一輛我很喜歡的單車,而我毫不猶豫地借給他買手機。他也不知道,每次守在岸邊看他衝浪,我心裡有多麼開心以及多麼擔心。他更不知道,為了能夠和他念同一間學校,我有多努力地追趕課業,他腦袋聰明,初中和高中都考上縣裡最好的學校。而學習成績一般,腦袋又不那麼好使的我總是要費好大的勁兒才能勉強擠進他所在的學校。我付出這麼多的努力,而他卻不知道我喜歡他。

  在林輕旋出現之前,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能夠一直陪伴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就算那個人毫不察覺。可是他現在卻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他要跟別的女孩子一起了。

  當我知道輕旋答應海之的告白時,我非常難過。我一路跑回家,夏夜涼爽的風呼啦地刮過臉上,颳得我淚流滿面。

  雖然我們三個依然是好朋友,但我明顯的感覺自己成了他們的電燈泡。於是,我只好漸漸疏離他們。然而,我的心卻始終向著楊海之。

  我有幾個要好的同學。她們知道我喜歡的海之,她們也知道輕旋搶了我喜歡的人,她們替我感到憤憤不平,出著各種不靠譜的主意,讓我去奪回屬於自己的愛情。在她們的慫恿下,我的確做了些無聊的事情去破壞輕旋和海之的感情。

  輕旋是個敏感的女孩,她察覺得出我對海之感情,也知道我做的那些無聊卑鄙的小動作。我至今仍保留她發給我的那條簡訊,她說:薈茹,雖然你和海之認識比較久,但,我比你更加喜歡他。

  十七歲的我們,從朋友變成了情敵。

  我還記得,當時非常幼稚的自己,曾做過一件對不起他們的事情。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會蠢到欺騙輕旋,說海之在衝浪時遇到意外。如果時間重來,我發誓,我絕對會阻止我的同學說謊去騙輕旋。我想不到輕旋會輕易的相信我,義無反顧地跳進那片海里,去尋找海之。我和同學的惡作劇,差點讓不會游泳的輕旋淹死在那片看似溫和的海里。

  海之把輕旋從海中撈上來的時候,我手足無措地跪在失去知覺的輕旋身邊看海之顫抖著雙手替她按胸口,做人工呼吸,一刻不停地試圖挽回她的性命。

  當輕旋終於吐出被嗆住的海水,恢復知覺時,海之鬆了一口氣,緊緊地擁抱她,彷彿一放手她又會失去一般。他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揹著輕旋離開。

  我永遠也無法忘記,他看我的那一眼,眼裡充滿著,對我的失望。

  5. 那塊碑上刻著他的名字

  那件事情過去之後,暑假結束了,輕旋迴到城裡。而海之,整整一個學期都沒有理睬我。到了高二的暑假,他一個人去了輕旋所在的城市,直到開學才回來。

  一個人的夏天,沒有楊海之,沒有林輕旋。每天除了幫母親做事,落日西斜,我便去海邊坐著。吹著帶有鹹腥味兒的海風,看海上別的男孩子衝浪的身影,想念楊海之,也想念林輕旋。

  楊海之回靜寧縣之前,和輕旋約好,考同一所大學。他們約好高考之後拿到錄取通知書才見面。這期間要各自好好唸書。接下來的一年裡,他們只通過簡訊來聯絡,很少打電話。為了和海之考上同一所大學,她必須努力唸書,之前一直在忙著拉琴,考級,比賽。其實她已經保送一所有名氣的音樂學院,可是為了海之,她放棄了。

  每天晚上覆習好功課,準備睡覺之前,她都會收到海之道晚安的資訊。

  可是那天,她都快睡著了,手機還是沒有動靜。她便主動給他發了晚安。第二天仍然沒有收到資訊,她有些不開心。連續三天,都沒有動靜。她終於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可是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她不禁有些擔心。

  於是她發了資訊給我。得知楊海之因為手機壞掉所以沒辦法聯絡之後,沒過多久,海之就聯絡她了。

  ——你不是手機壞了嗎?

  ——修好了。怎麼,想念我啊?這麼著急地去找薈茹了。

  ——……我是擔心你好嗎。

  ——不用擔心,好好唸書……愛你哦。

  ——嗯……我也愛你。

  然後高三的那一年轉眼間就過去了。當林輕旋如願以償收到那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馬上打了電話給楊海之。可是沒有人接聽。她掛掉了電話,決定馬上回靜寧縣。此次回去,輕旋隻身一人。

  我騎著父親給我買的單車去接林輕旋。她沒帶大提琴,就揹著一個包包,手裡提著滿滿一袋給我們的`禮物。一年沒見,她顯得有些清瘦,濃黑的頭髮還是長長的柔順的披在肩上。我們一路聊著天,不像情敵,倒像有永遠說不完話的好姐妹。

  輕旋在我家安頓好後,就馬上要去海之的家。

  “海之不在家。”

  “他去衝浪了?”

  “不是,他在後山,我帶你去。”我把單車停在後山山口的小賣店。然後帶林輕旋穿過雜草從生的小路。我牽著她的手,越發冰涼。

  我把她帶到一塊墓碑前,那碑上寫著海之的名字。

  6.飄散在海里的愛

  有人說過如果親近的人發生意外,會事前感覺得到的。也許我和海之疏遠了,他出事的時候,我正臉紅脖子粗地和母親熱烈討論正在熱播的電視劇有多麼狗血。

  等到楊海之的弟弟跑來我家打聽他哥的下落時,我才知道海之昨天黃昏出去之後就沒回過家。自從那件事之後,海之幾乎不找我了,雖然後來還是和好了,但關係始終不如從前,彼此之間來往少了。

  楊海之從海里被撈起來的時候,渾身被泡得脹鼓鼓的。腿上有一處很深的傷口,上面的血塊已經凝固了。他的衝浪板早已漂到很遠的地方。所有人都圍著冰冷的一動不動的楊海之,海之的媽媽的哭聲響徹在天邊。

  我的喉嚨和胸口都被堵得難受。我脫掉鞋子,向海裡走去。我想要拿回那塊漂遠的衝浪板。海之他爸一把拉住我。

  “薈茹,算了,不要了。”

  我用力搖搖頭,想要掙脫他爸的手。可是他爸沒有放手,緊緊地拉著我。我忽然失去力氣,抑制不住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比海之的媽媽還要悲慟。

  後來海之他爸讓打撈的人去把衝浪板尋回來。

  等到黑夜深深地降臨,眾人離去,連同海之的屍體被帶離。我仍然癱坐在沙灘上。冷冽的風颳過哭乾的淚眼,澀澀的生疼。我沒辦法接受海之的突然離去,就像硬生生地把結痂的傷疤揭開,疼得心裡一陣虛無恐慌。

  然後我在沙灘上撿到海之的手機。那部他努力掙錢加上我借給他錢才買到的手機,半新不舊的。我拂去沾滿了的沙粒和灰塵,開啟來看,發現一條林輕旋發來道晚安的資訊。想到林輕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往下掉。

  那天晚上,我看完了海之手機裡和輕旋的聊天記錄。他比我想象中還要愛她,我為自己曾嫉妒他們而感到後悔,難受得久久無法入眠。

  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林輕旋,海之已經死了。每次在手機上打出這樣的話,猶豫許久,又逐字刪去。後來我說了謊,然後用海之的手機繼續和林輕旋保持聯絡。

  高三填志願的時候,我報填了他們約定好的那所大學。可是最後,沒能考上。但輕旋毫無意外地考上了。她馬上就要回來靜寧縣,我無法再隱瞞下去了。

  海之離開之後,輕旋每年還是會回來靜寧縣。她一個人安靜地來,安靜地去看那片海,看很久很久,然後又一個人安靜地離開。

  關於海之的所以記憶已經漸漸淡出我的生活了,然而還有一個女孩,始終對他念念不忘。再次遇到輕旋時,她依然對著一大片海,懷念那個讓我們都很喜歡的男孩。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沒有真實感,眼前一切恍恍惚惚的,分不清她愛著的男孩不在了是一場夢,還是曾經他們一起度過的夏天是一場夢。

  她覺得日光很猛烈,又刺眼,一股熱浪籠罩著她,她有一種缺氧的感覺,胸腔難受得快要炸掉,然後無力地失去知覺的同時,世界彷彿一座大門啪的一聲重重關上,隨著所有光線的消失,還有那張笑起來有一口整齊的大白牙和兩顆深深的酒窩的臉。

  但聲音卻彷彿還在耳邊響起。

  嘿,輕旋,輕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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