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環境科學發展分析的論文

草地環境科學發展分析的論文

  1當前我國草地環境面臨的主要問題

  我國草地面積約4億hm2,佔世界草地面積的12.5%,佔國土面積的41.7%,是我國耕地面積的3倍多[3]。草地資源是我國重要的國土資源,是維持食物安全和改善膳食結構的重要物質財富,是維持國家生態安全的主要陣地。當前我國草地環境面臨的問題主要表現在以下3個方面。

  1.1草地生產力低下

  我國草原牧草平均產量不足450kghm-2,其中優良牧草比重不足20%,灌叢化趨勢增加,小半灌木+雜類草>禾草+豆科牧草。天然草地的家畜承載能力十分有限,飼草供給能力差,在正常氣候條件下僅能保障夏季的家畜放牧性飼草供應。而在退牧、禁牧的國家政策下,傳統自由放牧正在轉向舍飼、半舍飼,以及全年放牧到季節性放牧的轉變。因此,草地生產力低和可收穫性差就成為今後限制我國草地畜牧業發展的短板和瓶頸。另一方面,人工草地保有面積小。我國嚴格意義上的多年生人工草地的實際保有面積不足33.3萬hm2,佔全部草地面積的比例不到0.1%,造成冬季飼草儲備不足,嚴重缺乏抵禦自然災害的能力。

  1.2生態系統穩定性差

  草地生態系統穩定性差是我國草地畜牧業面臨的另一突出問題。主要體現在:牧草產量年度波動大、生物多樣性降低、功能類群計量關係失衡和難以以草定畜。牧草產量年變化率一般在30%~80%,優良牧草年變化率高達60%~180%。中科院內蒙古草原生態系統定位站1979-2010年監測資料分析結果顯示,封育30年、保護最為完好的羊草(Leymuschinensis)草原,其牧草產量年變化率也高達36%。夏季乾旱是當前影響草地生產穩定性最主要的自然災害型別。

  1.3土壤固持能力減退

  隨著過去10年西部大開發“退牧還草”和“圍封轉移”戰略的實施,我國草地生態環境趨於好轉。但必須看到,這種恢復僅是植被結構與功能的部分恢復。例如,植被覆蓋度和高度有所提高,但產量依然低下,以先鋒植物和一、二年生雜類草為主,而生物多樣性未有改善,生態系統整體功能依然未有根本改觀。就草地生態系統功能的主體土壤系統而言,天然草地土壤貧瘠、沙化依然嚴重,地下生產力低下;土壤有機碳貯量整體沒有明顯變化,而土壤N庫則整體繼續下降,有效P養分供應明顯不足;植物根系進一步表層化,細根比重增加,死亡週轉加快。研究表明,土壤固持能力的恢復尚需要30~50年的時間。

  2世界草地科學的新理念與新趨勢

  佔世界陸地面積52.2%的草地生態系統是物質生產和生態服務最主要的陸地生物圈與人類活動圈,對於人類社會的生存與發展發揮著越來越大的作用。無論是現代草地生態學的發展趨勢,還是全球環境問題和中國的現實狀況,都要求草地生態學研究與草地畜牧業實踐都要在可持續性科學的大框架下繼續發展,即在可持續發展的前提下,不斷提高草地的物質生產和生態系統服務能力。人類要想獲得更廣闊的可持續發展空間,必須樹立人工生態設計和定向干預的理念,而不能一味被動地適應自然[4,5]。因此,無論是健康的、還是退化的草地生態系統,“進一步提高草地生產力,維持草地穩定性和提升草地固持能力”是當前人類社會面臨的重大科學命題。

  2.1草地生產力調控

  生態系統中存在著各種計量關係。例如,生命物質的化學生態計量比、土壤C/N比與機械組成比、植物根冠比、植物功能群組成比,乃至整個區域的土地利用型別比、畜牧業的草畜比等等。生態系統調控的實質就是對上述各種計量關係進行調整。當前,草地生產力調控研究的重點是:如何提高牧草的總產量?如何增加優良牧草比重?以及如何增強草地抵禦自然災害的能力?長期以來,“圍欄封育,依靠自然力恢復”一直是全世界普遍採用的一種恢復退化草地和提高草地生產力的技術措施[6]。然而,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長期封育的草地,其生產力提高的幅度不到其最大潛力的46%,主要是由於植物萌發受到阻礙並導致植被更新困難等[7]。由於缺少動物採食,生態系統物200質迴圈和自我調節功能喪失。此外,其恢復速度緩慢,容易產生火災,浪費生物量[8,9]。面對當前全球人口不斷增長和社會物質產品需求的壓力,這樣的生產力調控方式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因此,亟待尋求高度人工設計和定向干預的草地生產力調控途徑[10]。草地施肥的效果是毋庸置疑的,在30kghm-2的施N強度下,牧草產量通常可以提高30%~80%[11]。國內外研究結果均表明,長期少量施N可以顯著增加禾本科優良牧草的比例,能夠定向調控植物群落的植物功能群組成,主要是由於不同植物具有不同的N素利用效率和響應對策[12,13],以及提高優良牧草(例如羊草)的結實率。天然草地大面積施肥的可行性一直受到學術界和管理人員的高度質疑,主要是經濟上的投入-產出比和實際操作的可行性。基礎割草場的雨季施肥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草地生產力調控途徑,其在冬季雪災年份發揮的`作用和產生的經濟效益是顯而易見的。然而,這方面的研究在國內外都極其有限。透過淺耕翻、鬆土補播優良牧草,能夠顯著增加天然草地中優良牧草的比例。然而,在草地改良中其效果往往不理想,主要是由於實施的經營理念和技術細節上的問題。目前,國際上提出了適應性草地管理的科學概念[14],並進一步提出了將精準農業的發展思路引入到天然草地管理、退化草地恢復和草地生產力調控的實踐中[9]。長期以來,國際上一直將草地灌叢化作為草地退化或荒漠化的一種型別。當前在全球變化背景下,需要對灌叢的生態系統功能重新加以認識。由於灌叢地下根系生物量大,木質素含量高,具有超強的固碳功能;另一方面,灌叢類多屬於固N植物,根系深、吸收地下深層水能力強,在嚴重乾旱年份仍然能夠保持一定的地上生產力。在冬季大雪年份,由於其地上部高大,大部分枝條能夠露出,可解決家畜的急需。在美國長期以來,一直透過保持一定比例的灌木、半灌木種類來增強草地抵禦冬季雪災的能力,特別是對於野生動物[15]。人工和半人工草地是生產力提升的主體。在我國農牧交錯區發展人工草地、加強全年飼草儲備,可以極大地緩解天然草地應對自然災害(乾旱、雪、沙塵暴)的飼草供應壓力,發展高效優質的集約化草地畜牧業[1]。透過在不同區域建立國家戰略飼草貯備基地,進行區域間、不同季節間飼草調配,能夠從根本上解決草地應對災害氣候和全球變化的能力[16]。在灌溉、施肥、田間管理等集約措施下,其牧草生產能力能夠超過溫帶天然草原[9]。在當前科技手段和綜合國力明顯強盛的情況下,在半乾旱區大規模調水工程實施的可能性越來越大。因此需要在傳統經營理念的基礎上,提出具有中國特色的創新草地發展思維。由於全球人口的激增,對食物的需求將在未來50年翻番,這對食物生產和生態系統的服務功能將形成嚴峻挑戰[17]。從被動適應和改善自然到主動的人工生態系統設計,是實現可持續性生物圈、增加地球承載力的必由之路[5]。透過人工設計,形成具有結構完善、功能穩定、資訊完整及調控有效的生態系統,保證系統的健康執行和良好發展並不斷調整使之日臻完善[18]。應用人工生態設計的原理與方法,進行生態-生產功能區最佳化佈局是實現區域生態-經濟-社會協調發展的新途徑[19]。當前的發展趨勢是透過大量的野外控制實驗,研究高度人工設計和定向干預的草地生產力調控途徑,為草地的可持續發展提供具體的研究例項,豐富其理論基礎、完善其理論框架。

  2.2草地生態系統穩定性維持

  生態系統穩定性主要透過對其物質生產和生態服務功能的時間和空間格局與過程的波動程度來考察。就草地生態系統而言,主要是考察地上淨初級生產力和生物多樣性的季節變化和年度變化,以及群落之間、地域間以及區域間隨氣候和環境要素變化的波動程度和穩定性[20]。由於物種與功能群之間存在著補償效應,乃至群落之間、地域間以及區域間透過人為調控可以形成的補償性,構成了草地的穩定性維持機制[21]。生物多樣性對生態系統生產力及其穩定性具有正效應的機制歸納為互補效應和選擇效應,其中,互補效應包括生態位分化和互利效應[22];將多樣性導致穩定性機制歸結於平均效應、負協方差效應和保險效應[23]。國內外研究均表明,草地生物多樣性導致群落的穩定性[23~25]。長期封育的草地將導致生物多樣性的下降[24]。長期少量施N會導致植物豐富度的損失,使淨初級生產力的年度波動增加[13,26]。放牧、刈割、火燒和少量施N能夠定向調控草地生態系統的物種組成與功能類群計量關係[11]。土壤生物多樣性是生態系統穩定性維持的根本。目前,對保持穩定性的草地地下生態學過程及其調控途徑尚不清楚,其長期被作為一個“黑箱”來對待。土壤中生活著大量的微生物,大約只有1%的土壤微生物是可以分離培養的。對於土壤中C和N轉化微生物功能類群多樣性僅具有初步瞭解,而對於完整的土壤生物鏈、營養級構成及其多樣性特徵基本上一無所知[27,28]。草地土壤動物在穩定性維持中的作用相當關鍵,但這方面的研究開展極少[25,29]。

  2.3草地固持力提升

  草地固持力包括地下生產力、土壤有機碳貯量、養分元素庫存量、有效養分供應能力,以及防風固沙與水土保持能力等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諸多指標。植物-土壤相互作用是陸地生態系統固持力形成與保持中最重要的生態學過程。透過對植物-土壤相互作用的研究,無疑能夠深入揭示出草地生態系統固持力保持與提升的科學機理[27]。地下生態學過程,特別是地下生產力形成機理與調控技術,是草地固持力研究的核心內容[30,31]。國際上一直致力於多年生、深根系、根組織木質素與纖維素含量高的旱生灌木、半灌木的篩選、引入和田間管理技術,試圖尋找提高根系生產力和生物現存量,以及減緩根系死亡週轉和碳素分解的調控途徑,以提高草地的固碳能力。當前,促進木質素合成基因匯入的分子生物學技術正在用於草地固碳植物定向培育中。整合地上與地下生態學過程的互作機制研究是近年來生態學研究的熱點問題[32,33]。對於以生態固持功能為主的草地而言,人們更加希望將淨初級生產力的大部分轉移到地下,而地上維持更多的生物量。長期圍封、放牧、刈割和少量施N對於植物C素分配和根冠比的調控作用在不同草地型別、不同氣候背景下的反應十分不一致。在我國溫帶草原,長期圍封和施N趨向於降低植物群落的根冠比[7],降低植物的根系壽命[34],向大氣釋放更多的C素。而放牧和刈割趨向於導致植物根系的深層化和根冠比的增加。根莖草地淺耕翻之後能夠明顯促進植物的地下生物量和延長根系壽命[35]。植物根系對於不同管理措施的響應無疑是因種類而異的,而這方面的研究少之又少。化學計量生態學(ecologicalstoichiometry)是一門新興的生態學分支學科,主要關注在植被與土壤相互作用過程中化學元素的比例與平衡問題[36]。目前已有工作主要是針對碳(C)、氮(N)、磷(P)3種元素,即C∶N∶P化學計量生態學進行的[37]。因為這3種元素在生物體內含量相對較高、作用相對較大,而且N和P往往還是生物完成其生活史的限制性養分元素,也是生態系統生產力的常見限制因子[38,39]。透過對不同植物葉片、根系與土壤中養分元素的計量比進行考察,能夠得出一定的相關關係,從而確定不同植物之間、不同功能群植物之間、地上與地下部生物量之間,以及植物與土壤之間養分元素計量比率的分異與一致性規律,反映出植物養分利用效率與適應對策以及土壤有效養分供應能力的差異,從而制定相應的調控策略[38]。透過養分新增、植物物種引入或去除等不同人工干預措施,對植被生產力和固持能力導向的植被-土壤養分過程進行調控。植被-土壤間C和N的生物迴圈是維持草地生態系統生產力和固持力的基礎[40]。透過植被管理、土壤調控和生物干預,使得進入土壤的C和N數量儘可能地多,減少輸出損失,延長週轉時間等無疑是增加養分固持能力的有效途徑[41]。激發草地P的有效效能夠顯著提高植物的N素利用效率,維持草地高的生物量;豆科牧草補播對於增加土壤的N庫貯量,增強有效N素供應是極為有效的途徑。

  3新時期我國草地環境科學發展戰略

  3.1草地管理的國家目標

  最近10年來,無論學術界還是決策管理人員都已經深刻地認識到,我國草地的畜牧業生產功能的重要性正在被其生態系統服務功能所逾越。草地的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大致可區分為由簡單到複雜的3個層次:初級功能(防風固沙、水土保持、土壤母質培育)、次級功能(生物量形成、C與N固持)和高階功能(生物多樣性維持)。因此,草地管理的目標應該是實現其初級功能向次級功能和高階功能的全面提升。新時期我國草地管理的國家目標應該定位在“生產力提高、穩定性維持和固持力提升”。

  3.2草地管理的技術路線與途徑

  我國草地管理的總體思路是:在可持續性科學的大框架下開展設計,將精準農業的發展思路引入到草地管理的實踐中,建立“精細草業”的概念與理論體系,研發出高度人工設計和定向干預的草地調控技術,透過對草地生態系統進行適應性管理,最終實現“生產力提高、穩定性維持和固持力提升”的國家目標。我國4億hm2草地中,可利用面積所佔比例為84.3%,包括溫性草原、高寒草地、溫性荒漠、暖熱性灌草叢和草甸沼澤等5個大類18個草地型別[3]。實際可調控面積大約0.67億hm2,主要包括溫帶草原、草原化荒漠、沙地草地、高寒與低地草甸和農牧交錯帶人工草地等,主要基於年平均降水量(>100mm)和現實生產力(>450kghm-2)的考慮[42]。10年內總的發展目標確定為“66.67萬hm2人工草地、0.067億hm2割草場和0.67億hm2放牧草地”生產力和固持力翻一番的發展目標。

  3.2.1溫帶草原

  草甸草原以淨初級生產力提高為主要調控目標。包括松嫩平原和呼倫貝爾草原,可調控面積0.1億hm2。透過雨季施肥、5%豆科牧草補播、淺耕翻和半人工草地建設,使生產力大幅度提高,土壤C和N素水平保持在平衡狀態。以基本割草場建設為主。典型草原以生態系統穩定性維持為主要調控目標。以錫林郭勒草原為主,可調控面積0.167億hm2。透過“草地斑塊定點修復”技術改良草地,增加植物多樣性和優良牧草比重。在群落中保持5%的塊狀灌叢植被,在10%的低溼地雨季施肥和建立旱作多年生人工草地,保持飼草生產的年度穩定性。以基本放牧場建設為主,草地調控採用“1/10計量調控功能置換模式”,畜牧業生產採取“季節畜牧業”模式。荒漠草原以植被覆蓋度恢復與C、N固持力提升為主。以烏蘭察布草原為主,可調控面積0.067億hm2。透過圍欄封育、控制放牧使植被覆蓋度由40%提高到80%;10%深根系、高木質素含量、高根冠比植物引入與定向調控,增加土壤有機質。畜牧業以“北繁南育、南草北調”模式為主,與農牧交錯帶建立區域飼草補償機制,形成縣、鄉、村、戶之間的草-畜功能協作網路。

  3.2.2農牧交錯帶

  包括遼西平原、河北壩上、內蒙古南部、陰山北麓。以生產力提高和N庫提升為主。多年生人工草地可由3.33萬hm2提高到66.67萬hm2,其中26.67萬hm2豆科集約化人工草地,產量達到15000kghm-2;旱作豆科、禾本科混播草地40萬hm2,產量達到7500kghm-2;牧草總產量接近溫帶草原。以奶牛飼養和肉牛育肥為主,“農牧耦合、生態保育”為主要模式。

  3.2.3沙地草地

  降水量250~400mm地區的沙地草地,包括呼倫貝爾、科爾沁、渾善達克和毛烏素4大沙地,可調控面積近0.047億hm2。以植被覆蓋度增加和C、N固持能力提升為主,土壤有機質培育為長期目標。採取飛播和網格固沙技術使植被覆蓋度由20%提高到60%。採取沙地生態環境治理的“三分模式”和農林草耦合的“三圈模式”。

  3.2.4草原化荒漠

  降水量100~150mm地區的草原化荒漠和典型荒漠,包括巴丹吉林、騰格里、烏蘭布和、庫不齊4大荒漠的部分地區,總面積近0.1億hm2。以植被重建、固C功能提升和土壤母質培育為主,稀疏灌叢覆蓋度由5%增加到20%。我國荒漠區主要有錦雞兒屬(CaraganaFabr.)灌木、四合木(Tetraenamongolica)、梭梭(Haloxylonam-modendron)、沙冬青(Ammopiptanthusmongoli-cus)、白刺(Nitrariasibirica)、霸王(Sarcozygiumxanthoxylon)等10餘種灌木、半灌木植物,旱生或超旱生,地下/地上比在4.6~14.9,主根深度可達4.5~9.6m,壽命達30~50年。木質素含量極高,死亡週轉時間約幾百年。其地下固碳能力可達15000kghm-2,0.1億hm2荒漠固碳總量可達0.2Pg。

  3.2.5高寒與低地草甸

  低地草甸可調控面積0.067億hm2,在全國11片重點牧區均有分佈。高寒草甸可調控面積0.067億hm2,主要分佈在阿勒泰、甘南、甘孜和環湖地區。透過補播木本植物提高植被高度和增加豆科植物,以生產力改良和C、N固持能力提升為主。

  3.3草地環境科學的重大問題與創新模式

  未來10年,我國草地環境科學發展的總體思路是,定位研究、控制實驗、樣帶觀測與網路研究相結合,現代生態組學方法、分子生物學技術與草地適應性管理科學相互交叉,揭示出草地生態系統功能調控的重大科學機理,研發出草地調控的核心技術與創新模式/正規化,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草地生態系統管理新思維與新理論。

  3.3.1科學問題

  3.3.1.1草地植被-土壤相互作用機理

  以樣帶調查與聯網定位研究相結合,闡明草地生態系統植被-土壤間的相互作用機理,揭示關鍵功能植物的地帶性空間分佈格局,揭示出植物-土壤-土壤生物化學生態計量比的梯度變化規律和區域特徵。主要內容包括:①土壤微生物基礎資料庫;②植物多樣性格局、植物葉性狀、根葉比和化學計量比率的大尺度格局;③土壤養分元素(C、N、P)的計量化學比及其地帶性規律。

  3.3.1.2草地生產力調控與穩定性維持機理

  透過定位研究、長期野外控制實驗與生態溫室模擬研究,揭示以提高牧草產量、增加優良牧草比重和增強草地穩定性為目標的生態系統調控機理。主要包括:①植被管理、放牧控制與土壤調控的長期生態學效應;②物種組成與功能類群計量關係與穩定性補償效應;③關鍵土壤生物功能群界定與根系、根際(菌根)、土壤動物間的功能協同。

  3.3.1.3草地生態系統固持力提升機制

  以控制實驗與田間試驗相結合,闡明地下生產力形成機理和土壤養分庫提升機制。分子生物學技術、精準管理技術相結合,研發出草地C、N固持力提升機制與綜合調控途徑。主要包括:①提高根系生產力和生物現存量的地下調控途徑;②植物C素分配和根冠比的調控機制;③植物根系-根際-土壤系統N、P轉化與生物內迴圈;④土壤C∶N∶P計量關係及其有效性調控。

  3.3.2關鍵技術

  3.3.2.1退化草地“斑塊定點修復”技術

  以0.5~50m2草地裸斑(gaps)為基本操作單元,主要研究:①丸衣、營養杯單株豆科牧草補播技術;②集、調、控雨水無管道滴灌技術;③土壤有機質改土與優良牧草植入式建植技術。

  3.3.2.2天然草地大面積水肥調控技術

  主要包括:①草地專用肥,包括緩釋肥、微量元素複合肥、微生物肥、有效P活化劑等;②水肥耦合與雨季施肥技術。

  3.3.2.3灌木植被設計與生態功能補償技術

  主要包括:①灌木植物種類篩選與植被建植技術;②灌木植被設計、管理與枝、葉性狀控制技術;③喬灌草生態功能補償方案與立體混合搭配技術。

  3.3.2.4土壤C、N固持力提升的生物工程技術主要包括:①調控土壤C、N轉化的微生物-酶學工程技術;②促進植物根冠比的內源激素調控技術;③提高根系木質素含量的轉基因生物技術。

  3.3.2.5荒漠植物規模繁育與植被重建技術

  主要包括:①灌木種苗的快速繁殖技術,主要是種子育苗、枝條扦插與組織培養技術;②農桿菌介導的遺傳轉化與關鍵酶基因表達的荒漠植物性狀定向培育技術。

  3.3.3創新模式

  建立針對不同區域、不同草地型別的“計量生態調控模式”,開展在物種、功能群與群落水平“高度人工設計與定向干預”的草地調控和生態系統與區域水平的“功能補償性”調控試驗示範研究,建立基於可持續性科學和政策管理層面的示範特區。精細草業的思路是:在未來草地管理與草業可持續發展的實踐中,要精心規劃技術路線,精準設計實施方案,精良裝備技術手段,精確調控環境要素,透過對草地生態系統進行精細管理,最終實現“生產力提高、穩定性維持和固持力提升”的目標。具體而言,在草地管理與調控中,要以斑塊為基本單元,以目標物種和功能群為基本物件,對水、土、氣、生要素的調控要精準集約,對地上與地下過程調控要精確定位,對生態系統功能與過程要精緻耦合①。生態草業示範特區建設與以往基於植被恢復重建、土地合理利用、流域水土保持等單一模式、單一目標的試驗示範區建設不同,是以一個完整社會經濟單元(鄉、縣、自然保護區)為基本單位,進行自然-經濟-社會複合系統要素的整體設計與系統調控,以促進社會可持續發展為最終目標。

  4我國在草地環境領域取得突破的機遇分析

  在退化草地修復和草地功能調控的機理研究與技術研發方面,國內開展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在中國科學院“西部行動計劃”實施的10年間,先後在內蒙古草地、黃土高原林草交錯區、巴丹吉林荒漠、塔里木荒漠-綠洲過渡帶、高寒草甸、渾善達克沙地等區域系統深入地開展了植被恢復重建、風沙環境治理、農牧耦合技術與適應性管理等方面的基礎生態學研究,以及生態修復技術的研發與示範推廣工作,建立了一批高水平與高顯示度的試驗示範區,先後提出了一些針對不同區域的生態系統最佳化管理模式[43]。中國生態系統研究網路在相關區域分佈有8個生態系統定位研究站,擁有我國保護最為完好的地帶性原生植被和連續多年的環境要素長期監測資料,初步闡明瞭草地生產力、穩定性與生物多樣性的關係及其受人類活動的影響。在內蒙古草原、松嫩平原和高寒草甸6個地點開展了大型控制實驗,考察N、P元素的新增和水分控制對草地生產力和固持力的影響,以及物種去除、刈割、放牧等對生物多樣性與穩定性的影響[9]。

  中國科學院寒區旱區研究所在荒漠植物篩選、植被重建與沙地治理技術方面取得了世界領先的科技成果;新疆生態與地理研究所在荒漠-綠洲生態水文調控和人工植被建植技術方面已獲得多項發明專利;植物研究所在草地生物固氮、苜蓿(Medica-go)品種收集與轉基因改良、根系木質素合成與調控、四合木組培快繁技術等方面的研究已經進入田間試驗,生態環境研究中心在酶學工程和草地土壤N素環境調控,以及微生物所在草地土壤微生物基因庫等方面的研究均獲得較大進展。我國應率先提出生態系統調控的創新性觀點,致力於將精準農業的發展思路引入到天然草地管理、退化草地恢復和草地功能調控的實踐中,建立“草地斑塊定點修復”的外科手術式的退化草地調控模式;系統研究天然草地大面積施肥的可行性和灌木物種引入的草地穩定性維持原理與技術,研發高度人工設計和定向干預的草地生產力調控途徑。基於上述科學思路開展研究,將有可能揭示出草地生態系統功能調控的重大科學機理,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草地生態系統管理新思維與新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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