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無法忘卻的那人高一隨筆

記憶中無法忘卻的那人高一隨筆

  我應該還算年輕,但總過多回憶和感慨,隨筆 記憶中無法忘卻的那人。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回憶常常令自己也覺著羅嗦。

  從主觀上來說,我近年來的生活狀態一直比較疲沓、低沉。但我卻從未從客觀上去分析,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曾經我也很樂觀,很自信,也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我的小學老師們都很喜歡我。那時我扎著兩角辮子,穿著母親給我做得軍綠色的西裝短褲,系一條當時相當流行的“小皮帶”。說那是皮帶其實也不正確,充其量也只是一條用白綠相間的粗麻線編織成的腰帶。但在那時也要花個七、八毛錢才能買到,而且還得走上一個小時的腳力到鄉供銷社去買。也許那時很多小朋友都有過那樣的皮帶,但我卻異常自豪,因為我這條小皮帶是我小學一年級的班主任老師買來送給我的。你們說,我是不是該在小夥伴那裡得意炫耀一翻?

  寫到這兒,我自然要說我的這位啟蒙老師了。我八歲(南方人都說虛歲,其實也就七歲左右吧)

  上小學一年級,遇到了我今天要回憶的劉老師。劉老師,那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兒時我時常歪著頭觀察她:小小的眼睛,視力極度不好;也許是中年肥胖,矮小的個兒顯的更為臃腫。以那時孩子的審美眼光來看,就是長的不咋地。

  老師一個人住三間大瓦房。我幾乎所有的空餘時間就是泡在她家裡。老師實在是挺喜歡我,那時我不太清楚她為什麼會那麼喜歡我。現在想來可能是她沒有女兒的緣故,因為我記得她曾經對我說起,她很遺憾沒有生個女兒。還有一個原因也許是她一個人太寂寞,丈夫過早的離她而去,兩兒子都在外求學,只留下空蕩蕩的房子,在空蕩蕩的歲月裡,她需要一個伴,一個能給她製造輕鬆愉快氣氛的夥伴。

  而我小時候也的確是比較可愛的,長的比現在的這幅“嘴臉”好許多。不能說人見人愛,至少也是十個見八個愛了。(各位千萬別噁心了才好)

  老師中午下班很晚,每次都是我吃完了飯去學校的路上碰見她才回家。於是她就摸著我的辮子說:“走,跟老師回家去!”我就折回去和她一起回那三間大瓦房。我們開始燒水、做飯,老師坐在那時農村普遍使用的土灶後,我蹲在她身旁,挑著乾柴枯草幫她一起燒火。這時我們會有一段不著邊際的話題。老師問我:“軍的爸爸到哪兒去了?”(老師的丈夫)我說:“死了啊!”老師用那小小的火苗,說:“他沒有死,他就在這兒,經驗交流《隨筆 記憶中無法忘卻的那人》。!我固執的說他就是死了,其實那時心裡有些怕怕的,光線陰暗的灶片間(廚房)就我們倆,老師還老說她死去的丈夫就在這兒,陰森森的令人汗毛做早操。

  老師看我有些怯意的眼神,微微的笑了,問我知道軍他爸爸是怎麼死的麼?我還真太不清楚,那時流傳著說是吃老鼠藥自殺的。因為她丈夫死的很突然,頭天晚上還好好的在門口乘涼來著,第二天就說他死了。所以我們小孩子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道聽途說是自殺。為此我還經常在夜晚臨睡時,想像他吃老鼠藥死去的那個慘樣。如今我已記不清楚那天老師有沒有告訴我,她丈夫是怎麼死的,但回家後我問了在村醫務室上班的母親,母親說是心肌梗塞死的。那時“心肌梗塞”這醫學詞語我不甚理解,但卻知道了原來那是會在睡夢中死去的`病,以至我童年的記憶中晚上睡覺老是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心肌梗塞?

  我和老師在精神和物質都匱乏的八十年代,彼此相互溫暖,相互體貼。我經常在老師那裡吃飯,然後坐在她房間的寫字檯前寫作業,她邊眯著眼睛距離很近很近的看著小朋友的作業本改啊改,不時的看看我,檢查一下我的認真程度。做完作業,她會給我講很多小故事,偶然還會神秘的問我想不想看看軍他爸爸的照片?我一直是個好奇感奇強的孩子,怎麼會放過這麼難得的機會呢?再說我對老師的丈夫基本是不太認識,我上學的時候,他已經去世了。然後老師就開啟那隻紅木的三門櫃,再開啟抽屜,從抽屜裡又拿出個紅紅的小盒子,我多麼好奇啊,踮著腳尖張望著。

  老師把一張張照片都拿出來,一一讓我看,介紹這是他們的結婚照,這是他們大兒子出生百日的照片,這是她在香港的父親……她小心翼翼的捏著照片的一角,生怕弄壞了它們。那些照片大多是攝於六、七時年代的黑白照,可嘴唇都是紅紅的,兩腮也塗的紅紅的,現在想來可能是用水彩筆添色上去的吧。老師很珍愛這些照片,她說每天晚上她都要拿出來看一看才睡得著覺。可想像當時她是多麼孤獨,多麼的想念她的丈夫和孩子。幼小的我很替老師難過,我們都默默的,彼此沒有說話,她默默的把照片一張張整齊的排好,我默默的看著她排一張張的照片。我當時說了一句話,至今記憶猶新:“老師,晚上我來和你一起睡吧?我陪你!”老師立刻就淚眼婆娑,含淚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老師家裡有很多書籍,我是那時開始愛上了看書,坐在那個房間,一本本的看。據說她丈夫就是在那房間去世的,但我卻不太怕,一個人也敢待著看書。這一點尤其讓老師喜歡我,她覺得我們倆的心好象貼在一起,因為她也不怕在那個房間待著,而很多去她家的小朋友卻都不敢在那房間裡看書,連門檻也不敢邁進去。我們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緣份與默契麼?

  小學三年級開始,老師便不再教我了,她的家我漸漸去的有些少了。八八年的某一日清晨,我沒在辦公室看到她,據說老師要去香港了,她父親要把他們孤兒寡母都接到那裡去生活。我記起老師的父親是在香港的,只是那年代曾經視海外關係為罪惡,八十年代末期政策調整了,老師就辦證去了香港。

  從此,我們便沒再見面,我曾經很想給老師寫信,但不知道地址只好做罷。

  一晃xxxx年了,16年過去了,老師呵,我們已經分別的太久太久了。不知老師你可曾想起過我?那個眨著大眼睛和你一起燒火的小女孩。在那紫荊花旗飄揚的地方,我的老師,你還健康,快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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