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還在你已天涯隨筆

白梅還在你已天涯隨筆

  南方久了,早已忘了家鄉的冬是什麼感覺了。故此,想念.思念.期盼由心而來,決定回家看看。縱然是回家的路再遙遠,車票再難買,想盡一切辦法回去,迎接寒冷冰雪中傲然的梅花盛世……

  經過無數鬥爭努力,終於買到回家的機票,回到家時,家裡不算太冷,還有暖暖的冬陽,但也蓋不住臘月裡的那股寒流,整理好心態,給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回家的幾天裡,朋友同學,都忙著結婚相親,好不熱鬧,自然我也去湊熱鬧,陪著她們去當電燈泡了。

  那是十二月的最後幾天裡,我陪著那姐妹去相親,去了縣裡的一座寺廟裡,那天活動。因此,大師送了我幾本經書給我,心裡好生感動,說了幾聲謝謝,轉身去了寺廟下的那片種滿梅花的莊園裡。

  端坐在樹下,開啟那本經書,竟有清_敬安禪師的一首詩;

  人間春似海

  寂寞愛山家

  孤嶼淡相倚

  高枝寒更花

  未來無色相

  何處著橫斜

  不識東風意

  尋春路輕差

  抬頭看去,那一樹,白梅開得正好,使這個莊園在冬日裡增添了幾分色彩,莊園的顏色是秋天落葉的顏色,壁上還刻著繁體字跡的詩詞,就是這一園的梅花,就這麼開在山林莊園的梅,讓我此生獨愛。都說蓮花有佛性,它似靈,飄蕩在寺院每個角落,佛像的座下,無孔不入。而梅花,忘記人間春色,不識東風情意,孤淡寂寞,安之若素。我是一個很念舊的女子,喜歡獨一,卻對這兩種花,難以舍取,季節安排好了,與梅相逢,便要與蓮相離。

  我並不是一個絕對相信宿命之說的女子,但我不可否認,我信因果,信緣分,隱世才女白落梅不也有這樣的情懷。有算命先生說過,我前世與佛結緣,所以今生才會有輪迴未了之緣。後來去寺廟裡有一法師,看我面相,此女子,清冷,淡然,話語間處處禪意,與我佛淵源甚深,要我多多與他參佛論禪度化我。這些,我都不以為然,我是個散淡的女子,守不了諸多的清規戒律。所謂的緣,只是某種心靈上的默許。我不信佛,但我不能否認,我喜歡寺院空靈的禪靜,喜歡那抹孤冷清寂,喜歡佛前一株草木蟲蟻的慈悲,還喜歡樑柱上,那些古老的畫面詩詞意境,但我更貪戀抱薪煮火的溫暖,貪念五味俱全的香。我之心願,是在江南,一扇木格的窗下,與一個溫和庸常的男子,素食布衣,安度流年。

  讀這首與梅花有關的詩句,一首僧人筆下的詩,他的意境裡,多有參著禪意,甚是喜歡,讓梅花,也素雅出塵。“人間春似海,寂寞愛山家……未來無色相,何處著橫斜……這滿莊園的梅花,何其惹人憐愛,它不在如海的人間春色裡,與百花爭豔,卻甘於寂寞,在山林間獨自開放。它將時光掛在斑駁的山牆上,讓凡塵之人,可以看到它潔雅的模樣,嗅到幽淡的清香。它從來不渴望春光,也不對任何人吐露眉間的憂傷,只偶爾與月光相伴,傾訴些許清瘦的衷腸。它有時如同一個久居深閨的婦人,有時又恍若一位閒隱高山深處的居士,有時又像一個禪坐雲中的靈女,無論它是誰,我們只需記得,它慕清幽不羨繁華,它獨愛天然,不愛清妝。

  因梅與你相逢,相知,相隨,相愛,點點梅花情,淺寒梅雪,在心中不免動之以情,我愛你猶如愛這梅。許是因你在這個季節裡出現,這梅花開得格外美麗,又或許我們都是愛梅之人,更巧的是,你與我同為臘月生辰,僅相隔幾天。臘月,梅花的季節,冥冥之中真有註定,不容許你去猜疑,若用平常心去看待,世間萬物都相生相連。擦肩而過,也算是佛慈悲憐惜我。緣分,沒有空間和時間的距離,只需一瓣心香,隔了萬水千山,終能走到一起。

  言語中,察覺你也喜歡參佛論禪,難得的那份心緣,夢然欣喜,時常與你討論禪意之境。一杯茶,一杯水,一株草木,都皆有它的靈性,黯然歡喜,我想你是我久久尋覓的紅顏。一份懂得,懂我如蓮心事,一份相知,知我冷暖,此生便是最美的童話。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意境,這樣的你,這樣的“隱世”,伴著書香紙墨,還有何求。我們都是山裡的孩子,早年家境貧寒,早已嚐盡人間心酸,也因這樣,小小年紀的我們學會了感恩,學會了心存善念,所以,我們的'佛性由心而生。有時候,我們都會因花落而傷心不已,因葉落而感傷。至此,餘生裡,我與你相約,參佛論禪,悲憫眾生,脫去人間煙火事非,傳達深深地禪意生活之道。

  奈何此生,因現實太多無可奈何,我們不得不拋開戾色眼光,各自天涯。但是與你的約定,我定會永記心間,將它延續下去,你走後,我獨自一人,心繫佛禪,手捧經書,閱盡人間事非,無關風月。你走後,我想過佛前定禪,了卻餘生,無牽無掛,甚至連親人也捨棄,從此石爛松枯,不復吟風蕭月。然,我終放不下你,放不下與你的過往,與你的緣。最後,我決定,淡然此生,念你心間,甚至忘記自我。宿命的輪迴告訴我,有些事,有些人,就是會糾纏一生,無法拜託。淺月若寒的(蓮語傾城)裡有一篇文章這樣寫到:回憶似糖,甜到憂傷,我特喜歡這句,誰說不是呢。

  就 像這莊園裡的梅,開在你我心間的梅,看似幾點清冷孤傲,疏離廖落,卻花枝相連,難以割捨。守著彼此的冰天雪地,安靜絢麗,清絕秀色,堅定又柔軟。一個愛梅的人,應當有梅的傲雪風骨,梅的雅潔,在無人賞識之時,也要心存淡定,吐露清芬。假如做不到,也沒關係,就做一支簡素的梅,將自己擱置在山野驛外,斷橋流水邊,靜靜的開落。忘記年歲,忘記自己原來的樣子,因你的幽香,還可以給大地,草木;你的溫暖,還可以給泥土……

  一念起,萬水千山皆有情,一年滅,滄海桑田已無心。這句話不知是在溪兒的文章裡看到的,還是在月兒姐姐的(月滿西樓)裡讀過,再看手中經書,竟是出自敬安禪師,由心生敬,萬分激動,心裡默唸,無量天尊,便更喜禪意之意,禪意之清,禪意之憐,禪意之愛,甚愛禪意之中的梅,禪意之中的你。用一顆溫暖善良的慈悲之心,去愛梅,去愛你,去愛眾生靈。用手中的素筆,寫下一生的篇篇梅花情,都將它付諸於我的素紙筆墨間,在素紙上流淌,似雪輕妍。詩心明月,埋骨萬樹花,讓人總也忘不了。

  佛法是無邊的,人生有崖,曾想在寺廟裡住一次,一次就好。聽一次鐘鼓,讀一卷經書,看一抹煙霞,品一盞淡茶,還要折一支梅花。已記不清楚曾多少次在佛前許下同一個心願,我對佛說:“佛,你準我今生圓夢,我聽你來世說禪。若我是你佛前的一朵清蓮,請許我涓涓清歡,步步升蓮。”如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子,到如今只能輕輕握住青春的尾巴,雖長不出滄海的模樣,卻也回不到昨日的清瑩。沒有向日葵的笑冕,但也有紫星姐姐的溫暖如花。而我在佛前,還是許下同一個心願,是夢難圓,還是夢太多,連我自己都不明白了。

  古今多少興亡之事,塵世事非,都在楊柳煙幕中,遠去天涯,終無緣與你再重逢,白落梅筆下的:“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道盡了多少滄桑離人淚。”梅花依舊,你卻已天涯。江山如故,瀟湘雲水,秋夢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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