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畫地為牢為題目的散文

以畫地為牢為題目的散文

　　睡眠還是那麼淺，稍不留神就醒了，幾乎不需要任何的驚擾。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陷入到冗長的失眠中。煩躁，不安隨之而來，在黑暗中迅速醞釀成恐懼，一點一點充斥著周圍的空氣，伴著每一次輕微的呼吸，蔓延至心底最深處。然後一絲一絲的，順著每一根筋脈遊走，切割著每一寸肌膚。

　　一直持續到下一次淺淺的入睡。可是，還不止這樣。這樣的感覺，會在每個醒來的時刻，重複著，重複著。是的，就像一道程式突然陷入了死迴圈，怎麼也解不開，就這樣沒完沒了的，永無休止的交替著，重複著，讓人不知所措，讓人無可奈何。

　　冰冷，無處不在的冰冷。在這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除了疼痛與恐懼，能輕易感知的，也唯有冰冷了。破舊的床板，醜陋的被子，皺皺的衣服，難吃的飯菜，厚重的牆壁，連同自己的眼神，都只能用冰冷了形容。

　　在這樣封閉的空間裡，真的與世隔絕了，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時常的，也會好奇，這是早春？仲夏？還是晚秋？深冬？可是這又有什麼區別？？不管什麼季節，他們能饋贈我的，唯有冰冷和黑暗，而我，能回贈他們的，也不過是惡毒的詛咒和深不見底的墮落，僅此而已。

　　偶爾，也會想起記憶深處的片段，哭泣的`孩子，破爛的玩具，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無人的道路，悲傷的眼神，連同沉重的嘆息聲，飄入我的腦海。可是，卻沒有了下文！我不知道，那悲傷的眼神是誰的，我也不知道，那樣沉重的嘆息，究竟從何而來。無奈，只剩下無奈，那樣斷點式的畫面，再怎麼努力拼湊，也勾勒不出我想要的美好。

　　你們不知道啊，我想要的僅僅是一米陽光。我始終堅信，你們是生活在陽光底下的孩子，爽朗，開心，溫暖，幸福。如果我有一米陽光，那麼，我是不是也會像你們一樣？

　　我有時候會想，會不會有一天，有人突然發現身在黑暗裡的我，然後像神一樣，拯救了我。而我，也終於擁有了一米陽光。可是，那只是幻想，始終沒有人來救我。我想，不會有人來了吧。而我，註定是活在黑暗中的人了。

　　宿命，我又開始將一切歸結為宿命了。是為自甘墮落找的藉口？還是真的抵擋不住命運這般沉重的考驗？抑或是真的有命中註定？冥冥之中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一切才顯得那樣的不可抗拒嗎？

　　我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忘了這是什麼時候就開始的，昨天？前天？好像更久。去年？前年？也好像更久。在這裡，真的沒有時間概念了，度日如年?時光如梭？實在體會不出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過著怎樣一種生活。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面對，奮起反抗？總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自甘墮落？卻又心有不甘？絕望，是絕望還不夠徹底，總讓人看見希望。觸目所及卻又遙不可及的希望。

　　又一個醒來的時刻，陽光暖暖的投射進來，那些微小的塵埃在陽光裡翻飛起舞，厚重的牆壁也顯出不斷脫落的虛無感，一切都顯得溫暖起來。我知道我又做夢了，我訝異了，什麼時候開始，夢境都變得這麼安詳，溫暖？

　　可是，更訝異的事還有呢，這居然不是夢境。

　　我想起來了，那一年寒冷的冬夜，我在積滿大雪的地上畫了一個圈，把寒冷，黑暗，連同自己困進去了，然後再也不願出來。

　　是的，不是不能，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