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時光經典散文

我的童年時光經典散文

  寫在前面:我的童年分5歲前和5歲後兩段時光。5歲前的時光是在湖區度過的,那是一段珍藏在記憶裡最美的時光。至今我都記憶猶新,憶起那段歲月,我仍舊意猶未盡!

  我的童年,沒有玩具作陪,更沒有洋娃娃做伴,有的只是一片希望的田野和清澈的湖水,伴隨著隨意的嬉戲和純真的笑臉永遠塵封在我的記憶深處!

  ---題記

  幼時的記憶裡,最快樂的歲月是跟著父親在湖區度過的那段時光。小時候,父親在生產隊裡任會計一職,經常被村裡委派到縣城很邊遠的一個湖區駐守,看管那裡的一片田地。地分水、旱兩處,水田種稻子,旱田種小麥、棉花等農作物。

  田地四周全是湖,名曰“汈汊湖”,好像是自然形成的,湖水清澈見底,湖中橫著幾隻小舟供人們出行使用。因為母親要忙農活,兩個兄長均在讀書,家裡沒人照看我。大約兩三、歲的光景,我便隨父親去了湖區,我在那裡將近生活了兩年。當時村裡會在每個小組裡選出幾名男勞力隨同父親一起去湖區,他們是去勞作的,一切事宜全由父親負責,從插秧開始一直守到收割為止。除了父親之外,其他的人每隔一個月換一批。所以,我和父親成了湖區的“常住人口”。不過,父親也只會在春後帶我去,秋後就送我回來。所以湖區在我的記憶中全是夏天的風景。

  湖區的房子是父親他們臨時搭建的草棚子,低矮且密不透風,夏天顯得異常悶熱。湖區所處的位置是縣城的邊遠地帶,(記得每次跟父親出去採購,父親都將小舟劃了好久才能到達縣城。因為年幼對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感沒有明確的概念,只知道走了好遠,用了好長的時間。)四周空曠,沒有任何遮擋物,所以陽光顯得異常毒辣。所以,在我的記憶裡,駐守在湖區的那段日子是很炎熱的。無雨的夜晚,父親他們會將竹床搬到空地上,在上面墊上涼蓆,再扯起帳子,直接在外面睡覺。

  因為湖區屬於未開發地帶,經常能看到野生動物出沒,其中數蛇最為常見。有好幾次,父親讓我去地裡叫勞作的人們回來吃飯,我總能碰到蛇在地裡大搖大擺的遊蕩。見有人來,它便“吱吱吱”的快速溜到另一塊地裡去。見多了,我也不像初見時那般害怕了,遠遠的看見它溜走了再過去。還有一次,我在棉田裡看見了一隻烏龜,連忙大聲喊父親過來,在幾個人的圍攻下,那隻烏龜成了我們的甕中之鱉。烏龜被父親裝在罈子裡餵養了幾天後就成了我們的腹中物了。在湖區負責做飯的是本家的一位爺爺,他特喜歡我,在那還未分單幹的饑荒年代裡,那頓“烏龜宴”可稱得上是“御宴”了。

  同村去湖區的夥伴中還有一個女孩和男孩,(後來他們皆成為我的小學同學)數我在湖區待的時間最長。每天早晨起來,那個男孩子便會站在草垛上探著身子去掏房簷下鳥窩裡的鳥蛋。如若掏到了鳥蛋,他會喜滋滋的用雙手捧著,向廚房跑去找本家的那位爺爺煮給他吃。記得有一次,他剛掏到幾枚鳥蛋,喜悅的神情還未在臉上掛多久,就被我給整哭了。我跑過去一手將他手中的鳥蛋拍翻在地上,看著碎了一地的鳥蛋,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卻在一邊用食指羞他的臉,邊羞邊說:“肖某某,好哭佬;掏鳥蛋,碎一地;兒子伢,流淚滴;看你害羞不害羞?......”即便我這樣對他,他也拿我沒辦法的,只能敢怒不敢言。小時候,我很頑皮、淘氣的,在湖區仗著父親的“職位”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同去的夥伴都“懼”我三分。現在想來,兒時的那點伎倆真的很無趣、也很無聊的。

  活兒不忙的時候,父親會下湖去用自制的漁具兜鱔魚。每次父親總能滿載而歸,湖裡的鱔魚又肥又長,且是沒有任何汙染的野生鱔魚,擱在現在估計可以買個很好的價位。望著大木盆裡蠕動的鱔魚,看著這些無論是花紋,還是身形都與蛇有些相似的鱔魚,我心就發怵。所以,我一直都不吃鱔魚以及一切無鱗的魚。父親笑言說是因為小時候吃太多了。父親說:那時候,鱔魚不值錢,父親總做給我吃,所以吃膩了。(至於是否如父親所說的那樣,我不記得了。)我卻因此成了父母口中一個“嘴刁”(家鄉話:吃東西很挑剔)、“難伺候”的主兒。其實,我吃東西並不挑剔的。嘻嘻嘻......

  夏天是暴雨多發的季節。做飯的爺爺閒時會餵養幾隻小鴨讓湖區顯得有點生機盎然的景象,不至於看上去那麼寂寥。每逢暴雨親臨湖區滋潤著乾涸的大地時,我數著屋簷下快速滴落的雨滴,分明聽到了大地“咕嚕咕嚕”大口喝水的聲音。天氣瞬間變得涼爽了起來,少頃,我嗅到了空氣中瀰漫著厚重的泥土氣息。那是大地的渴望,也是生命的渴望。

  一場暴雨,讓潛在泥土裡的蚯蚓紛紛鑽出來透氣。它們大量的出動,引來了自己的天敵青蛙和蟾蜍,就連伙房裡爺爺餵養的小鴨也趕來湊熱鬧。它們可不想錯過這頓飽嘗美食的機會。站在草棚裡,數著沿草棚滑落下來的雨滴,我看見青蛙和蟾蜍伸出舌頭輕而易舉的就將蚯蚓收為囊中物,三下兩下就把蚯蚓吞下了肚。小鴨也不甘示弱,紛紛跑出來走到蚯蚓旁邊將扁扁的嘴巴觸著地面,輕輕一吸蚯蚓便進了小鴨的嘴,只見小鴨仰起脖子“嘎嘎”一聲便嚥下了蚯蚓。正當我在為蚯蚓的命運哀嘆時,便看到很滑稽的一幕,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小鴨的同伴們爭先恐後的在雨中搶吃蚯蚓,有隻小鴨不留神滑倒了,摔了個肚皮朝上,掙扎半天也翻不過身來。從小我就知道,小鴨如若肚皮朝上,過不了多久就會死亡的。看著那隻可憐的小鴨難以翻身,我連忙衝進雨裡將它翻了過來。唉,若為了一條蚯蚓丟了卿卿小命著實不值啊!

  這段時光已經過去33個年頭了,任何時候憶起仍舊芬芳四溢、彌香醇厚。記憶最深處有父親支撐著的天空,於我而言永遠都是晴朗的.。

  現在的汈汊湖早已被開發成漢川市的風景區了,不少人慕名而去在湖中泛舟採蓮、愜意休閒。遊覽完湖光,泊舟上岸,再品嚐一道漢川名菜“粉蒸鱔魚”,口齒留香,意猶未盡,回味無窮,那真叫一個絕。歲月更替,時代進步,曾經留在汈汊湖的足跡早沒了蹤影。歲月可以抹掉我曾走過的痕跡,但抹不掉珍藏在我腦海裡的那段美好往昔!

  豬圈邊的童年

  我的童年,沒有零食,沒有玩伴。等到收割五月後,抓一把炒好的豌豆裝在褲兜裡,守在豬圈旁邊吃邊看著那頭豬,便是佔據我5歲後記憶中最多的片段!豌豆---成了我整個我童年中最美味,也是唯一的零食!

  ---題記

  約摸快到5歲時,我便很少再隨父親去湖區了。因為在母親眼裡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為家裡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記得那年夏季,父親將我帶回家,去地裡找母親要鑰匙開門。我看到母親竟然會有種生疏感,望著地裡綠油油的青菜、帶刺的黃瓜,我覺得好新奇。那是我在湖區見不到的田園風光。當父親讓我叫母親時,我竟然半天張不開口。母親笑言我在外面過苕了,過得連媽都不認了。

  那天后,母親要把我留在家裡。我心裡十分牴觸,但嘴裡卻不敢說。因為生疏,所以怕母親。那晚睡覺時,我自作聰明的翻出一團毛線剪下長長的一段,將毛線一頭系在父親衣服上,另一頭捏在自己手裡。這樣父親一穿衣服我便會醒。事實上那一夜因為惦記著父親隨時會走,我根本沒敢睡熟,一直在半夢半醒之間。估計凌晨三點多的樣子,父親起床剛點著煤油燈,我也一個軲轆跟著起床了。(因為路遠,唯一的交通工具只有輪船,所以要早起。)父親到哪,我就跟到哪,寸步不離。看見父親拎包正欲出門,我連忙奔過去扯住父親的衣角。母親過來一把拽住我,我死扯著父親的衣角不放。聽到輪船的汽笛聲漸近,父親“狠心”的掰開我的手,“決絕”的留給了我一個背影。知道沒指望再跟去湖區了,我放聲大哭起來。那一刻,在心底我恨透了母親,恨她不該拉著我。

  為此,我賭氣那天沒吃早飯。母親忙著去生產隊裡幹活,也顧不上管我,不吃就不吃,讓你餓著。兄長們去上學後,母親自顧鎖上大門便去了責任田裡。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望著天空流淚、發呆、憤憤不平。那一刻,我好想自己能有雙翅膀飛到湖區去,飛到父親身邊去。至於後來,我的氣是怎麼消的,我忘了。小孩子嘛,哭容易,笑也容易。反正接下來的日子守著一頭豬,便是我5歲時所有的記憶。

  沒單幹前,農村裡家家戶戶都養豬的,從年初養到年尾,養得膘肥肉厚,到了臘月裡殺年豬賣肉過個豐盛的新年。我家的豬圈就砌在房子旁邊,每到夏季,一股豬騷味特沖鼻,難聞死了。豬圈是父親用石塊和磚塊和著泥巴糊起來的,因為用不起水泥,不怎麼結實。豬稍長大一些,用力一拱,豬圈便會垮塌。所以,我的任務便是每天守著那頭豬不讓它拱垮豬圈跑出來。

  因為年齡尚小,看著那頭髒兮兮的“龐然大物”,我心裡還是挺懼怕的。只要它嘴癢拱地或是拱豬圈時,我便會拿根長長的木棍敲它的頭,以示警告。每天迎著朝霞送走夕陽的守著這頭豬的日子是枯燥乏味的,時間久了,我也厭倦了。小孩子嘛,總有貪玩的時候。好幾次,因為玩忘形了,等我想起我的職責趕忙跑回家時,看著空空如也的豬圈,我心裡頓時一片慌亂和緊張。可想而知的事---我逃不脫母親的責罵與兄長的怒斥。即使有委屈也得受著,有淚也不敢流,忍氣吞聲的跟在他們身後去找那頭豬,直到找到為止,方能減輕自己的“罪過”。

  有了捱罵的教訓後,我再也不敢輕易跑出去玩了,只得老老實實的守在豬圈旁邊看著那頭豬。看著小夥伴們在自己跟前玩捉迷藏的遊戲,跑來跑去的歡叫著,我心裡如貓抓般難受。不禁恨起那頭該死的豬來,就因為它,我才失去了玩的時間。於是乎,很多時候,我會將怒氣和怨氣一股腦兒的發洩在那頭討厭的豬身上,拿著木棍狠狠地敲打著它,聽著它痛得“嗷嗷”直叫,我感覺特痛快和解氣。似乎只有這樣,方能解我心頭的“恨意”。也有豬受不了“虐待”,發起進攻的時候。它發怒時會仰起頭對著我“嗷嗷嗷”的一陣亂叫,彷彿是在警告我:別惹惱了它,否則它會衝出來讓我好看。我偏不信邪,它越叫我越打。終於,豬忍不住“怒火”,使出全身力氣拱垮了豬圈。只聽見“轟隆”一聲響,豬圈的一面牆被拱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豬便衝了出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了好遠。我嚇得呆若木雞般看著它跑走。一般來說,它不會跑很遠,不是躲在樹蔭下睡懶覺,就是跑去農田裡禍害莊稼了。

  我是斷不敢一個人去找它的。因為即便我找到它,也沒辦法將它趕回到豬圈裡去。何況豬圈已經塌了。豬跑走後,我仍會一直坐在豬圈旁邊等兄長們放學。他們回來後,我說:豬跑了,姆媽叫你們去找豬。他們顧不得放下書包,帶著憤怒的眼神望著我,那兩雙噴火的眼睛足以把我給燒著。我趕緊低下頭,不爭辯,也不敢爭辯,用手指卷著衣角,大氣不敢出。趁他們去找豬的當口,我連忙拿著鐵鏟,挎起竹籃去農田裡挖豬吃的野菜,以此來“將功補過”,逃脫母親的責罵與兄長的責怪。

  農田裡大部分的野菜都是被我挖走送進我家那頭豬的肚裡去了。至今,我還記得“豬耳朵”、“蘭花草”、馬齒莧、“水長米菜”這些野菜的名字。家裡還會在池塘裡養一些豬吃的豬菜,每每挖的野菜不夠數,我便去池塘邊打撈一些豬菜回來倒在木盆裡用鍘刀鍘碎放好,等母親回來煮豬食。那豬菜手接觸到後奇癢無比,所以我是不敢碰它的。有一次鍘豬菜時,不小心鍘到自己的腳了,我左腳的拇趾上至今還留有一道傷痕呢!

  與豬相處久了也是有感情的。到了臘月間,屠戶來家裡屠宰它或是買走它時,聽到它“嗷嗷”的叫聲,我心裡會很難過。那豬也是有感情的,只要有陌生人來牽它,它會用腳趾死死地趴緊地面,用力的蹲著後腿不跟買主走,似乎它已預感到自己的壽命到了盡頭。看到這裡,我心裡特難受,悄悄躲到房間去流淚。豬被牽走後,好幾天,我望著空空的豬圈心裡都特不是滋味。每每在賣豬或殺豬的前一晚,父母會將豬喂得飽飽的。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父母在為豬“餞行”。

  一年又一年,豬圈還是那個豬圈,豬圈的裡豬卻換了一茬又一茬。守豬圈的丫頭也慢慢長大了,但她永遠也忘不了那段陪著豬度過的童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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