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嘆息的散文

一聲嘆息的散文

  醫院後牆的樹上知了拉長了聲,它不知疲倦的叫著,似乎在高歌活的不易,也或許是對生的敬畏,知了的叫聲對於我來說卻特別的刺耳,就像這悶熱的天氣,壓的喘不過氣來。雖說六月的氣溫時常是三十六七度,可坐在手術室外的我,身上卻感不到一絲的熱度,就連流出來的汗都是冰涼的,一切都覺得靜止了,長長的走廊,幽暗的燈光。儘管今天是一年中最熱的三伏天,但我身體卻冷的打牙顫。隨著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住的剎那,刺眼的燈光似乎越來越遠,直至成了一個圓點。漫長的等待在狹小的空間裡,連撥出的空氣彷彿都凝結在半空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望欲言又止不知從何說起,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但過去的一切好像都是昨天發生的。

  當二姐告知我她的病情時,我懵了,二姐比我大一輪。一向風風火火的二姐不可能病了,可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姐姐,她蒼白的臉上雖沒顯愁容,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的心裡酸酸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往下流,沒有交流,只是一個勁的握住姐姐的手,一切都凝結在時間的隧道口。半天,還是姐姐打破僵局:“別哭了,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時一樣,人吃五穀雜糧,那有不生病的”。接下來的日子,二姐經過一系列的常規檢查,確定了做手術的日子。

  經過近4個小時的等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躺在病床上的姐姐被護士和主治醫生推了出來,手術很成功,醫生在囑託術後的一些護理時,我跟隨手術車來到重症監護室看到虛弱的姐姐,唯一能做的就是雙手使勁把被角壓在被子裡,生怕二姐凍著。

  一直以來,從來都覺得沒什麼事難住姐姐,我在家裡是老小,由於工作忙,長期以來姐姐今天不是送來自己親手蒸的饃饃,就是明天給我捎來酸菜或其他我喜歡吃的東西。自從母親去年走後,才忽然覺得姐姐也是花甲之年,身體也大不如從前,背也有點微陀,說話的腔調宛如母親。母親在世時,一個星期兩三次的見面,而今兄弟姐妹為了各自的生活,只有有事才能見上一面,看見二姐的樣子彷彿一切都慢下來了。

  人生真的是很無常,就像現在的我很無奈,看著被病痛折磨的二姐竟無語,只能鼓勵陪著跟病魔作鬥爭的`二姐。

  有一次和二姐同病房的病人聊到做手術的過程,她略帶幾分調侃、幾分無奈的說:推入手術室,一絲不掛躺在手術檯上,身上蓋一層薄薄得手術單,麻醉注入身體,不一會就感覺眼皮沉沉的、眼前黑黑的,彷彿走入深不見底的世界,獨自一人,無依無靠,身體就像飄忽在空中,不知何處是盡頭,待有人吆喝你的名字時,才知道手術完成了。就像豬拖在案板上,任由人宰割,她說的時候,我卻淚流滿面。不知二姐做手術時,是否也有這種心裡陰影,但她從來沒跟我們說起。

  手術後二姐身上插滿管子,醫生讓隔一兩小時給二姐按摩。在我給她按摩時時常躲著,可二姐又不能動,在我給她倒尿時,害怕弄髒我,清理時,二姐時常紅著臉,唯唯諾諾的,我知道這是二姐不想麻煩我。

  隨著後期的治療,由於藥物的作用二姐的頭髮開始脫落,心情一度低落,發脾氣,有時甚至不想見人,家裡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生怕惹她煩,多次的勸說,病友的開導,都無濟於事。直到有一天,當看到同病房的一位大姐,多次的化療,病情一次次的轉移,還在咬著牙,從背上坐著抽積液時,睡覺不能平躺著,只能半躺半靠才能迷糊陣,多半時間都是在病痛中熬著,但她樂觀的性格影響著二姐,並把常見的病症告訴二姐該如何對症下藥,要保持樂觀的心態,高興是一天,悲傷也是一天,何苦為難自己,一個月後二姐終於走出了病魔的陰影,回覆了以往的樣子,開始說笑並循序漸進的鍛鍊開來。

  倉央嘉措曾說過: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閒事。但願以後的日子裡,少一些病痛,多一些快樂,醫院裡沒有親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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