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小女孩經典散文

寂寞的小女孩經典散文

  清晨,晨曦從拉開一半的窗簾悄悄的進屋,窗外有隱約可見的天光。宿舍樓下傳來一聲聲公雞打鳴的啼叫。已經長大的樹超過了我住的四樓,樹冠上的樹葉長得很密,密得遮住了視線,公雞打鳴的聲音聽得久了,從來只聽得見雞叫聲看不到雞的影子。我只是豎著耳朵聽,卻沒想著去樓下一探究竟,這倒不是我嫌樓高懶得下樓去看,為了找到那些雞,我不但曾費神地從樓上往下看過,還專門從四樓跑到樓下的樹林裡去找。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在樓上聽得好生生的雞叫聲,可到了樓下卻連雞的影子都沒見一個。沒找見就沒找見,我不是太在意這些若有若無的玄奇事件,我總覺得吧,再神秘晦澀的事件都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時間一長,所有的秘密都會現出原形,這幾乎是不成文的規律,無出其左也無出其右。再者說這得要感謝我強大的內心,我不會為那些子虛烏有有得沒得的事勞心費神,想要弄懂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太費神,再說我也沒那麼多的時間跟精力研究它們。

  樓道里有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不遠處的洗手間裡嘩嘩的水響聲,樓裡面的腳步聲和樓外面的雞鳴聲匯合起來,匯成了清晨響亮的鬧鐘,叫醒了沉睡著的人們。起床收拾停當,我端著臉盆去洗手間洗臉。在洗手間遇到了萍萍和馬秀梅,兩個人昨晚也都住在宿舍沒回家。像這裡大多數人一樣,孩子住校或在外地上學不需要大人照顧,老公也在單位上班沒回家,來來回回的往銀川跑,起早貪黑的很是辛苦,上長白班的人就選擇不回家住宿舍。萍萍昨晚做獎金加班沒回上家,我們隨便說了說獎金的事,又聊了聊過中秋節的事。洗完臉我把昨天帶回宿舍沒吃的葡萄塞給萍萍,讓她班上有空了吃。

  收拾好下樓,樓下樹林裡的公雞還在賣力地叫著,叫聲不絕於耳,我走出很遠,那聲音還響在身後。

  今天很奇怪,雞叫的越喧繁,我的心思卻越來越沉靜。從小到大見過了無數的雞,憋紅了臉生蛋的母雞、掙扎著出蛋殼的雛雞、撲飛著的小雞,驕傲啼鳴的大公雞。我見過的雞無數,可經過自己親手餵養的雞卻只有一隻。那是在女兒五歲上幼兒園時,寂寞孤獨的小女孩兒煩惱於缺少玩伴的時日,經她一再的央告,面對著一籠籠擠擠挨挨五顏六色的小雞,我在商城附近的小巷子裡給女兒買了兩隻小雞。小雞倒是好買養起來卻難,買回來兩隻小雞後,我騰出來一個大些的紙箱在裡面鋪上厚厚的報紙,我把紙箱的正反兩面掏開兩個小洞當做通氣孔,然後把紙箱放在陽臺上,於是兩隻小雞有了一個臨時的家。一大清早開啟箱子口,七十多平米的屋子裡到處響著小雞歡悅的叫聲,每天吃著新鮮的小米,喝著女兒小心翼翼用嘴試過的溫水,兩隻小雞無憂無慮地生長。晚上睡前合上紙箱,隨著兩隻小雞的叫聲漸稀,全家上下都進去到了睡夢中。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莫名其妙地死掉了一隻小雞,留下來的那隻繼續放在陽臺上的紙箱裡養著。

  秋冬之際天氣漸漸轉涼,我把小雞的家從陽臺上搬到了大臥室,為了給小雞保暖,我把紙箱底下多放了幾層報紙,又在紙箱裡墊了些棉花。小雞每天孤單地叫著,女兒很心疼這隻小雞。

  那時我用家裡的一個小小的電子琴教女兒識簡譜,女兒認為這隻小雞一定像她一樣很孤獨很寂寞,為了讓這隻活下來小雞早日走出失去同伴的陰霾,一從幼兒園接回女兒,女兒就用她初學階段並不嫻熟的技法給小雞彈琴解悶。一個小手不停地按動琴鍵的小女孩兒,一隻追隨著音樂聲從大臥室尋找到小臥室的.小雞。小雞探頭探腦地尋找著女兒,細小的腳爪觸碰地磚的輕盈身姿,那可愛的小模樣至今令人難忘。女兒一看到小雞過來,她就撒開按著琴鍵的小手,一把把小雞從地上捧起來摟到懷裡親著小雞給小雞取暖。

  從秋至冬,有一個月的時間屋子裡都是處於陰冷的環境之中,在等著供暖的這一個月時間裡,小雞的氣息漸弱,沒來得及等到暖氣通到家裡的那一天,小雞就失去了生命的氣息。這個曾經被雞叫聲曾經被歡樂填滿了的家裡,響起了女兒傷心欲絕的哭泣聲。作為一個在大家庭里長大,上面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的我來說,獨生子女的孤獨寂寞是我無法理解並體會得到的一種情愫。女兒的孤獨寂寞讓我手足無措,小雞死了,女兒一直不讓動,她總以為小雞能再起死回生。過了幾天,我把小雞小小的僵硬的屍體包進鋪在紙箱中的報紙裡扔到了垃圾箱。女兒為此哭哭啼啼了好多天,一直埋怨我隨便打發了那隻小雞。甚至多年後提起這件事情女兒都會不開心。或許在女兒幼小而又善良的心靈裡,一隻小雞、一隻貓咪、一隻狗狗的生命等同於人類,在生命存活時應當給予足夠的尊重,在生命逝去後應當入土為安,而不是草草了事地應付過去!

  人活著或多或少都會有孤獨寂寞的感受,只是依個人性情深淺不一。即使我們身處於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一》“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那樣的一種神仙境地,也難擺脫掉寂寞孤獨的人性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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