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消失在新民街的行當散文

那些消失在新民街的行當散文

  距彬縣24公里處的新民鎮,是陝西省小城鎮建設的示範鎮,也是整個新民塬7萬餘人的經濟文化中心和集貿交流的樞紐地帶,這裡每月逢農曆的三、六、九逢集。以“花園”為中心的東西南北四條街道,熱鬧非凡。東西街較長,南北街較短。

  在我童年的記憶裡,街道的“花園”還是用鐵柵欄圍建起來的,街面上也沒有柏油。沿街兩邊就地放個小桌子,上面放十幾個玻璃杯子,裡面盛滿涼水,當然這水也是加了“糖精”的,各種顏色的色素往杯子裡面加一點,便成了當時最好喝的飲料,叫“涼甜汽水”。

  被熾熱的驕陽暴曬過的人們,在街上溜達累了,便會蹲在攤主臨時搭建的帳篷之下,邊乘涼,邊花上五分錢,為自己買杯涼甜汽水,一飲而盡,喝完之後,總抱怨著,要五分錢呢,才裝這麼點。

  當然新民街的.鄉親們,也有不喝汽水的,他們喝茶。在當時的老糧站,也是現在的飲食市場門口,有個留著白鬍子的老爺爺,每集都會用架子車,拉著小風箱,拿上熬茶的水,茶葉,柴禾等來討生活。他吧嗒吧嗒的拉著風箱,隨著茶葉的清香味,一些喜愛喝茶的老者便會不約而同的圍坐在了方形小木桌旁。濃濃的茶水,長長的煙鍋,往脖子上一掛,他們以茶會友,在熬茶的過程中,眼觀茶色,鼻嗅茶香,口品茶味,心侵茶中,任茶香漫溢,直至集散人歸,他們才慢慢起身,與茶友道別,踏上回家的路。

  在新民鎮,還有一個比較原始的行當,便是“解板”。鄉親們將伐倒的木頭去掉枝葉,在陽光下暴曬,蒸發完水分之後,便拉至集市上,再抬上大型“帶鋸”解成一片一片的板子後,用來做傢俱。

  如今隨著傢俱業的不斷更新換代,各種款式材質各異的成品時尚傢俱,已進入了人們的生活視野,很自然,“解板”這一行業也就消失在了我們的生活之中。

  與此同時,獸醫在當時也算一個比較熱門的行業。在九十年代初期,鄉親們還過著靠天吃飯的日子,生產工具十分落後。田裡的農活全靠牛、騾子等牲口代為勞作,因此,每當家畜們生病的日子,便是老鄉們最無助的日子,當然他們的唯一出路便是牽著自己家的牲口走幾里路去獸醫站尋找獸醫治療。

  我是土生土長的新民人,他們的艱難困苦,我從小就看在了眼裡,他們用顫抖的、長滿老繭的手將香菸恭敬地遞給獸醫們,有的婦女和牲口感情深厚,怕它們就此離去,竟然在獸醫站的角落裡悄悄擦拭眼淚。那時的獸醫們很負責任,醫術也很高明,他們掰開牲口的口,眼睛,耳朵,檢查相當認真,然後針對病情給牲口開藥,吃藥,打針。碩大的針頭,扎入它們的皮下組織。醫治好一頭又一頭的牲口。如今隨著拖拉機,玉米收割機,旋耕機等一系列新型耕種機械的誕生,農民的生產生活得到了巨大的改變,養牲口的老鄉也少了許多,當年最熱門的獸醫行業,如今也成了“冷門”。

  在我的記憶裡,還有一個行當叫“騸匠”他們每到逢集的時候,在竹棍上栓兩條大紅色的布條,隨著腳踏車的鈴聲,他們便將車停在了鎮上的“豬市壕”,說是“豬市”當然也交易牛、羊、雞、狗。他們還兼職做“經記人”。所謂的經記人,就是買方與賣方的中間人,他們的工作,就是將買方所開的價位掩耳聽取後,和賣方的主人用袖子或帽子捂著,用手捏價位,雙方有個原則,就是不許出聲將話說破,只是點頭,搖頭,一陣功夫後,他們仰天大笑,雙方嚴肅的神情也放鬆了下來,互相拍著肩膀,握著手,找陰涼的地方交錢去了……

  他們騸豬,騸羊,也騸牛。隨著家禽們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個個牲口在他們敏捷的動作中都被一一騸畢了。

  如今,漫步行走在仿古一條街的柏油馬路上,我再也沒能看到拴著紅布條的“騸匠”忙碌奔波的身影了,他們這個原始的行業,隨著社會的文明進步,已退出了歷史的舞臺,從人們的生活之中慢慢淡出。

  哦,那些消失的行當,那些遠去的記憶,讓我從中感悟到了生活的艱辛,純樸。一個個逐漸遠去的行當,讓我更加珍惜今天來之不易的美好生活今天,從中也體會到了我們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