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的詩賞析

顧城的詩賞析

  顧城的詩很難懂,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詩人的心。但是顧城的詩作中,透露著悲傷的情感,卻讓人為之落淚。歡迎閱讀小編整理的顧城的詩賞析,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顧城的詩賞析篇一:弧線

  鳥兒在疾風中

  迅速轉向

  少年去撿拾

  一枚分幣

  葡萄藤因幻想

  而延伸的觸絲

  海浪因退縮

  而聳起的背脊

  詩人將四個弧線的意象並行排列,給人一種暗示,一種理性思考。詩的“確定性”,在於標題對“弧線”的點明,在於四個意象所顯示的表層含義:自然界與人類社會的一切運動都採取弧線形式,“不止不行”、“不屈不伸”這是萬物運動的規律;詩的“不確定性”一面則隱藏在意象組合所構建的深層結構之中。“鳥兒” 在疾風中“轉向”,“葡萄藤”自然生長的“觸絲”,“海浪”的自然變化,這自然界的“弧線”不是很美嗎?然而“少年”因為“一枚分幣”而屈身“撿拾”,這種人為的“弧線”,卻不能給人以美感。詩的朦朧性帶來多種暗示:畸形社會中人的價值的貶值,社會不良風氣對天真心靈的汙染,自然界弧線的和諧美與人為弧線不和諧的對比,對社會走過一段彎路的暗喻等等,讀者可以見仁見智,不必求其固定答案。詩不是為著解答什麼,只是啟示。

  我國古典詩詞中有“雞聲茅店月”,“枯藤老樹昏鴉”,“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的佳句。西方意象派詩有龐德的名句:“人群中這些面孔幽靈一般顯現/溼漉漉的'黑色枝條上的許多花瓣”(《在一個地鐵車站》)。顧城的這首詩同樣省略了連線成分的意象詩,並非獨創,只是由於欣賞習慣的惰性因襲,曾經被指責為“不知所云”。

  顧城的詩賞析篇二:一代人以及遠和近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遠和近

  你,

  一會看我,

  一會看雲。

  我覺得

  你看我時很遠,

  你看雲時很近。

  (選自《黑眼睛》,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年版)

  《一代人》、《遠和近》作者顧城(1956—1993),北京人。70年代開始寫詩,著有詩集《無名小花》、《舒婷、顧城抒情詩選》、《北島、顧城詩選》、《黑眼睛》、《顧城詩集》等,另與謝燁合著長篇小說《英兒》。顧城是我國新時期朦朧詩派的代表人物,被稱為以一顆童心看世界的“童話詩人”。與舒婷的典雅端麗、委婉綽約、美麗憂傷相比,顧城的詩則顯得純真無瑕、撲朔迷離。但是,在顧城充滿夢幻和童稚的詩中,卻充溢著一股成年人的憂傷。這憂傷雖淡淡的,但又象鉛一樣沉重。因為這不僅是詩人個人的憂傷,而是一代人覺醒後的憂傷,是覺醒的一代人看到眼前現實而產生的憂傷。

  《一代人》一詩既是這一代人的自我闡釋,又是這一代人不屈精神的寫照。黑暗要扼殺一個人明亮的眼睛,但黑暗的扼殺卻沒有達到它的目的反而創造了它的對立物;黑色的眼睛;是黑暗使一代人覺醒,使一代人產生更強烈的尋找光明的願望與毅力。正是這堅毅的尋找,才使他們看到掩蓋在生活表象之下的、使人難以接受的本質。

  《遠和近》一詩,是詩人對不正常生活的本質發現。此詩初發表時,被視為難懂的怪詩。按照當時僵化的閱讀方式,人們已被習慣鈍化的思維模式,此詩確實難於解讀。因為在目光可視之間,你與我的距離不可能遠於你與雲的距離。可詩人為什麼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呢?原因是詩人所寫的是一種非正常的生活,是一種被扭曲了的人際關係。在這扭曲了的關係中,一切都顛倒了。本應相親相近的人與人的關係,由於心的阻隔而疏遠了,顯得那麼孤寂而不可接近;因為人際關係的疏遠,人與自然反而拉近了距離,顯得十分親近。也許,正是由於人與自然的親切可近,更進一步顯示出人的孤寂;也許,正是這孤寂,常使顧城想到夢的天國。可顧城應該知道,在這個充滿矛盾的世界上,夢的天國是不存在的。

  顧城的詩賞析篇三:小巷

  小巷

  又彎又長

  我用一把鑰匙

  敲著厚厚的牆

  被歷史拋入黑暗中的一代青年,一旦站在陽光下,自然會有一種恍恍惚惚的感覺,這種迷惘,這種失落感,在北島的詩中表現為“沿著鴿子的哨音/我尋找著你”(《迷途》),在舒婷的詩中表現為“隔著永恆的距離/他們悵然相望”(《船》),在梁小斌的詩中表現為“我的鑰匙丟了”(《中國,我的鑰匙丟了》)。顧城沒有嘆息,也沒有去尋找鑰匙,而是拿起鑰匙尋找自己的房間,尋找自己在社會中應有的位置。“小巷”是“又彎又長”的,“牆”是“厚厚的”,要尋找,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也可能要走很長的路;然而抒情主人公是堅定的,那個“我”在頑強地敲著,邊走邊敲。

  詩人只選擇了幾個簡單意象:“小巷”、“鑰匙”、“牆”,構成了一個象徵意味很強的流動畫面,畫面中那個敲牆的主人公,並非是一個人,而是整整一代青年,不,也包括中年、老年。這個世界上的許許多多人不是終生都在尋找嗎?

  顧城的詩賞析篇四:顧城詩歌賞析——《憂天》

  我仰望著夜空,

  感到一陣驚恐;

  如果地球失去引力,

  我就會變成流星,

  無依無附在天宇飄行。

  哦,不能!

  為了拒絕這種“自由”,

  我願變成一段樹根,

  深深地扎進地層。

  詩人頭頂著天空,腳踏著柔軟的土地,他看見道路在自己腳下彙集,而春天在自己手中生長。

  他是一棵樹,樹根牢牢地抓著大地,卻伸開長長的樹枝去撕裂天空,他戳開了幾個微小的窟窿,它們透出了天外的光亮,被叫作月亮和星星。

  詩人顧城正是走在荒茫的大地上,才寫出了詩,而不是一腳踏空,漂行在宇宙裡,美景都來不及駐足,深情都來不及去珍惜,就被推往下一航道。宇宙如此廣大,足夠人心馳騁,但人身渺小,需站在某一個支點上,才能從心出發,去看見世界的廣大。

  所以顧城說:“我認為大詩人首先要具備的條件是靈魂;一個永遠醒著、微笑而痛苦的靈魂,一個注視著酒杯、萬物的反光和自身的靈魂,一個在河岸上注視著血液、思想、情感的靈魂,一個為愛驅動、與光同在的靈魂,在一層又一層物象的幻影中前進。

  人類的電流都聚集在他身上,使他永遠臨近那個聚變、那個可能的工作——用一個詞把生命從有限中釋放出來,趨向無限;使生命永遠自由地生活在他主宰的萬物之中——他具有造物的力量。

  除了這個最重要的自身條件外,無疑還需要許多其他條件,使靈魂生長和顯示。需要土壤、音樂、歷史、濃烈而純美的民族之酒,需要語言,沒有一種在大峽谷中發出許多回聲的語言,成功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為紮根於人類的土壤,詩人才有迸發到宇宙成流星之光的力量,阿基米德說,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翹起地球,但是宇宙虛空,何處去找這個支點。如果人心以地球為支點,就能翹起宇宙星辰,所以,從地球出發,人類一步步走到了月球,走到了火星,走到了更遙遠的虛空……

  所以顧城,他仰望星空,他沒有墜入其中的渴望,他很清醒,說是我們抬高了星辰的位置,決定從下邊仰望它們,我們想在下邊居住。

  然後,我們就看見詩人的樹,枝條在空中伸展,“一千枚思想的果實在夕陽中垂落,漸漸,漸漸,漸漸,吸引了痛苦的土地”……

  選自《在玫瑰停止的地方 芬芳前進了——顧城詩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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