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書與楊絳的故事:遇見你,真好

錢鍾書與楊絳的故事:遇見你,真好

  導語:錢鍾書與楊絳夫婦都是我國著名的學者和作家。他們做到了“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做到了珠聯璧合,相濡以沫,下面是yuwenmi小編為大家整理的素材,歡迎閱讀與借鑑,謝謝!

  多年前,楊絳讀到英國傳記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見到她之前,從未想到要結婚;我娶了她幾十年,從未後悔娶她;也未想過要娶別的女人。”把它念給錢鍾書聽,錢當即回說,“我和他一樣”,楊絳答,“我也一樣。”

  如果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那一定也會將這樣的愛情歸類為“命中註定”。

  千里姻緣一線牽

  錢鍾書先生,字默存,號槐聚,1910年生於江蘇無錫。十歲入東林小學,在蘇州桃塢中學、無錫輔仁中學接受中學教育。1929年春,錢鍾書考入清華。入學時,他數學得了零分,本來是不能錄取的,但因為他中英文特別出色,校長羅家倫就決定將他破格錄取。因著這段不尋常的經歷,他一入清華,文名就已傳遍了全校。

  楊絳先生,本名楊季康。1911年7月17日生於北京,江蘇無錫人。楊絳高中畢業,她心心念念想報考清華大學外文系,孰料那年清華大學開始招收女生,但是南方沒有名額。無奈之下,楊絳選擇了東吳大學。1932年初,楊絳本該讀大四下,東吳大學卻因學潮而停課。為了順利完成學業,楊絳毅然北上京華,借讀清華大學。當時,為了去清華,楊絳放棄了美國韋爾斯利女子大學的獎學金,至此,她終於圓了清華夢。

  當年3月初,楊絳去看望老朋友孫令銜,孫也要去清華看望表兄,這位表兄不是別人,正是錢鍾書。古月堂前,兩人初見。楊絳眼中的錢鍾書身著青布大褂,腳踏毛底布鞋,戴一副老式眼鏡,眉宇間“蔚然而深秀”。當時兩人只是匆匆一見,甚至沒說一句話,但當下都彼此難忘。

  後來,錢鍾書寫信給楊絳,約在工字廳相會。一見面,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沒有訂婚。(“外界傳說我已經訂婚,這不是事實,請你不要相信。”)楊絳答:我也沒有男朋友。(“坊間傳聞追求我的男孩子有孔門弟子‘七十二人’之多,也有人說費孝通是我的男朋友,這也不是事實。”)

  從此兩人不是約會,便是通訊,“越寫越勤,一天一封”,直至楊絳覺出:“他放假就回家了。(我)難受了好多時。冷靜下來,覺得不好,這是fall in love(墜入愛河)了。”

  其實,二人早有前緣,早在1919年,8歲的楊絳曾隨父母去過錢鍾書家做客,只是當時年紀小,印象寥寥,而且錢鍾書的父親錢基博與楊絳的父親楊蔭杭都是無錫本地的名士。他和她,一個是出身名門的才子,一個是書香門第的才女,門當戶對,佳偶天成,連楊絳的母親都說:“阿季的腳下拴著月下老人的紅絲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華。”

  佳偶天成

  他們在清華一起呆了一年,1933年的夏天,錢鍾書畢業了,因為他格外出眾的才華,清華希望他留校繼續攻讀碩士,可是,他拒絕了。他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自學能力,而且水平並不比在校的研究生差,沒必要在同一間學校再學重複的東西,在文學上面,他向來是極自信的。

  當時,他的父親在上海光華大學擔任中文系主任,他便應了父命,去了光華大學任教。楊絳還沒有畢業,繼續留在清華讀書,他們第一次短暫分開。

  他離開後,寫了許多信給她。可她回信卻並不多,她對他說,她不愛寫信,他有些抱怨她,“別後經時無隻字,居然惜墨抵兼金,”後來,他寫《圍城》,還念念不忘這段往事,《圍城》裡的唐曉芙也不愛寫信。

  大約是錢鍾書寫信寫得太勤,連父親錢基博也看出了端倪,有一天,老先生擅自拆了楊絳的一封信,從而對楊絳大加讚賞,原來那封信是楊絳寫來和錢鍾書討論婚嫁問題的,他這麼寫:“現在吾兩人快樂無用,須兩家父親兄弟皆大歡喜,吾兩人之快樂乃徹始終不受障礙。”錢基博看完,也不問錢鍾書的意見,自作主張提筆給楊絳回了一封信,誇獎她明理懂事,並鄭重其事把兒子“託付”給她。

  有了這一出事,錢鍾書和楊絳的關係從此被雙方父母知曉。於是,雙方父母便循照舊禮,為兩人訂婚。他和她本是自由戀愛,結合卻沿著“父母之名,媒妁之言”老老實實走了一遍程式,他覺得這事顛倒了,她也覺得很茫然,“茫然不記得‘婚’是怎麼‘訂’的,只知道從此我是默存的‘未婚妻’了。

  妻子·情人·朋友

  1935年7月13日,錢鍾書與楊絳在蘇州廟堂巷楊府舉行了結婚儀式。隨後錢鍾書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學獎學金,楊絳毫不猶豫中斷清華學業,陪丈夫遠赴英法遊學。滿腹經綸的大才子在生活上卻出奇地笨手笨腳,學習之餘,楊絳幾乎攬下生活裡的一切雜事,做飯製衣,翻牆爬窗,無所不能。楊絳在牛津“坐月子”時,錢鍾書在家不時闖“禍”。檯燈弄壞了,“不要緊”;墨水染了桌布,“不要緊”;顴骨生疔了,“不要緊”…… 楊絳的“不要緊”伴隨了錢鍾書的一生。

  除此,楊絳和錢鍾書還展開讀書競賽,比誰讀的書多。通常情況下,兩人所讀的冊數不相上下。就這樣,讀讀寫寫,嘻嘻鬧鬧,兩人的婚姻生活倒充滿了悠悠情趣,羨煞旁人。

  1937年,上海淪陷,第二年,兩人攜女回國。錢鍾書在清華謀得一教職,到昆明的西南聯大上課,而楊絳的家人避難到了上海,母親在逃難時去世,三姑母楊杭蔭為了保護學生被日軍槍殺,她急於回家安慰悲傷的`父親,於是,他們中途分開,他從香港去昆明,而她帶著女兒,獨自回上海,並在老校長王季玉的力邀下,任了一年母校振華女中的校長。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錢鍾書也留在了上海,他們一家在這淪陷的孤島一呆便是八年。

  1945年的一天,日本人突然上門,楊絳泰然周旋,第一時間藏好錢先生的手稿。1946年,《圍城》成功問世。錢鍾書在《圍城》序中說:“這本書整整寫了兩年。兩年裡憂世傷生,屢想中止。由於楊絳女士不斷的督促,替我擋了許多事,省出時間來,得以錙銖積累地寫完。照例這本書該獻給她。”同年,短篇小說集《人·獸·鬼》出版後,在自留的樣書上,錢鍾書為妻子寫下這樣無匹的情話:“贈予楊季康,絕無僅有的結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

  解放後錢鍾書至清華任教,她帶著錢鍾書主動拜訪沈從文和張兆和,願意修好兩家關係,因為錢鍾書曾作文諷刺沈從文收集假古董。錢家與林徽因家的貓咪打架,錢鍾書拿起木棍要為自家貓咪助威,楊絳連忙勸止,她說林的貓是她們家“愛的焦點”,打貓得看主人面。楊絳的沉穩周到,是痴氣十足的錢鍾書與外界打交道的一道潤滑劑。家有賢妻,無疑是錢鍾書成就事業的最有力支援。

  後來,他們還經歷了同樣艱難的十年歲月,他們被下放至幹校的時候,她被罰去種菜,他擔任幹校通訊員,他去郵電所取信的時候就會特意走菜園的東邊,與她“菜園相會”。這十年,他寫出了宏大精深的古籍考證與評論著作——《管錐篇》,所引中外著作上萬種,作家四千餘人,而她譯著了諷刺小說巔峰之作——八卷本的《堂吉訶德》。生活褪去最初的華彩,逐漸呈現粗糲面目,她不再是當初不識柴米油鹽的蘇州小姐,他也不再是古月堂前吟詩作賦的翩翩少年。戰亂和貧窮可以改變許多東西,但總有些東西永恆不變。

  靜水流深,生生不息

  只是,時光靜靜流逝,再美好的故事也還是總有那謝幕的一天。多年後,楊絳先生在《我們仨》裡寫道:“1997年早春,阿媛去世。1998年歲末,鍾書去世。我們三人就此失散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從此,她深居簡出,很少接待來客,開始悉心整理錢鍾書的手稿。在96歲高齡之時,還推出了一本散文集《走到人生邊上》。

  而今,一百多年的歲月風塵,仍未曾能掩藏了她的風華。在這個喧囂躁動的時代,她的安寧及淡泊讓人們看到“活著,原可以這麼好”。她呢?早就借翻譯英國詩人蘭德那首著名的詩,寫下自己無聲的心語:“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準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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