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生日讀後感

顧城生日讀後感

  顧城17歲開始寫作生涯,給各個報社雜誌投稿。1987年開始遊歷歐洲做文化交流,1988年便隱居紐西蘭激流島,過自給自足的生活,1993年10月8日在其紐西蘭寓所因婚變,用斧頭砍傷妻子謝燁後自縊於一棵大樹之下,謝燁隨後不治身亡。

  顧城《生日》

  因為生日

  我得到了一個彩色錢夾

  我沒有錢

  也不喜歡那些乏味的分幣

  我跑到那個古怪的大土堆後

  去看那些愛美的小花

  我說:我有一個倉庫了

  可以用來貯存花籽

  錢夾裡真的裝滿了花籽

  有的黑亮黑亮

  像奇怪的小眼睛

  我又說:別怕

  我要帶你們到春天的家裡去

  在那兒,你們會得到

  綠色的短上衣

  和彩色的花邊布帽子

  我有一個小錢夾了

  我不要錢

  不要那些不會發芽的分幣

  我只要裝滿小小的花籽

  我要知道她們的生日

  【讀後感】

  倘若說法布林的《昆蟲記》是顧城創作衝動的起點,而安徒生的童話則可視為詩人人生旅程的槓桿。“你運載著一個天國/運載著花和夢的汽球/所有純美的童心/都是你的港口”,與其說這是詩人寫給尊師的禮讚,毋寧說是自己理想人格的追求與寫照。的確,他一向生活在超現實的假定性世界裡,中國當代詩人中還很少有人像他那樣耽於自造的幻象裡如痴如醉。他的愛與恨、歡樂與痛苦、失望與憧憬、沉淪與升騰,都在那個幻型世界中得到補償或平衡。而維繫這一切的無疑是出自天性的本真童心。

  讀他的詩,我們一直感到我們面對著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時而睜著圓乎乎的大眼睛,巴眨巴眨的,時而託著下巴,稍作沉思狀,時而扳著指頭,把著指甲,喃喃自語……那些由童貞引發的情思、意念、幻想、體驗總是帶著謙卑、天真、好奇的光彩。童貞是詩人靈魂的底色。

  此詩開頭一節敘述詩人的'生日得到一個錢夾,心理上產生抗拒,而當他重新投入大自然的懷抱,則馬上悟出錢夾完全可以改變金錢工具的性質,加入“實用美學”的行列:何不用它當“倉庫”來裝花籽呢。唯有與成人世界、世俗世間相背逆的童心,才有如此奇特轉移的“胡思亂想”,於是那些密密麻麻的花籽幻化成巴眨巴眨的“小眼睛”,黑亮黑亮的,也唯有童稚的靈視,才能在細微的事物裡捕捉到別人難以窺見的美的虹彩。此時的詩人完全沉浸在幼兒園般的歡樂氛圍裡,像對小夥伴那樣說著悄悄話:“別怕/我要帶你們到春天的家裡去/在那兒,你們會得到綠色的短上衣/和彩色的花邊的布帽子”,親切的慰撫,美麗的遐思,天真的許諾,在人格化的物件交流中,我們何止感到人性中一種純潔的體貼溫暖,我們更享受到一種有別於大千世界嘈雜而經自然本性過濾,完全淨化、完全透明瞭的審美愉悅。最後一節是對第一節的昇華與呼應。“不要那些不會發芽的分幣”,斷然的口氣是審美戰勝實用的提升,而“我要知道她們的生日”是呼應,是作者由題旨——自身的生日自然轉換為對“他人”——花的生日的祝福,流露出詩人對貨幣社會的嫌棄、逃離和皈依自然的情懷。全詩焦點集中,結構緊湊,意象透明,充滿童稚的諧趣,多少代表了顧城早期詩歌特色

  本真童心是詩人創作的酵母,實質上本真童心仍是一種很可寶貴的藝術精神。因為它的天真,不通世故,故而可以徹底擺脫現實功利,以最純粹的審美目光進入創造極地;因為它逃逸規範,不受法則秩序嚴密控制,它得以任性創造各種各樣的形象;因為它變幻不居,好奇好強,善於猜想遐思,故而能時時杜撰出世上絕無僅有的“奇蹟”;因為它敏捷和“鑽牛角尖”,常常能對司空見慣的東西發掘出“驚歎”。

  在某種意義上可以這樣說,誰的童心保持愈長久,誰的藝術創造力就愈強,甚至可以說,藝術創造就是人類童心在更高層次上的啟用再現。所有藝術家詩人終生都要追求童心“保養”童心。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