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回憶一種童年的遊戲散文

春天回憶一種童年的遊戲散文

  立春。雨水。驚蟄。春天的降臨如同誕生一部童話,這童話瀰漫著鮮活靈動的氣息。冬天後的第一場雨牛毛般地紛紛揚揚,從天空落下來,滋潤的山,滋潤的樹一派欣欣然的樣子,板結的土地、冬眠的萬物一同甦醒,伸著懶腰出土活動。驚蟄,這兩個字裡隱含著電閃雷鳴,有一種振聾發聵、突出其來的感覺。小時候每到這時候是我最愜意的日子。太陽從南迴歸線漸次移動過來,天氣慢慢轉暖,最明顯的就是大片麥子拔節返青,山南和路陰的殘雪開始做泥,院子裡的牧丹、玫瑰吐出了嫩紅的葉芽,都為春天的到來貼上了鮮明的標籤。每個春天的清晨,當你還懶在熱哄哄的被窩裡,一陣鳥雀花哩嗗溜的啼叫便把你喚醒;殷勤的太陽從窗玻璃上伸進來幾縷毛鬍子,刺激的你癢癢的。促使你從床上爬起來,換上昨夜媽媽放在枕邊的新單衣,便跑沒了蹤影,約上幾個小夥伴去大田裡或在自家的果園裡玩耍。

  我家的房後有兩畝地大的園子,裡面種滿了桃、梨、杏樹,樹下的土地被劃成若干小塊,一畦栽春韭,一畦栽綠蔥,一畦栽大蒜,還有一塊油菜田,每年春天,桃杏花發,滿園子如噴火蒸霞,惹來了成群的蝴蝶繞樹亂飛,而蜜蜂則把晚宴也搬到了油菜的方席上,紅頭的蜻蜓落在花朵的停機坪上。這些從農業深處飛來的運輸機,正忙著運載春天的陽光。園角邊株株碗大的蒲公英,綻開密密的小黃花,如顆顆微縮的小太陽。靠牆一行香椿樹。枝頭上託舉著朵朵絳紅的.香椿毽子。這真是一塊玩耍的好地方,在我眼裡不蒂是一塊充滿生趣、野趣的兒童樂園。

  我和小夥伴成天呆在園子裡,挖“地牛”吃,拇指大小的“地牛”,生的白白胖胖,有的像葫蘆,有的似寶塔,吃到嘴裡脆生生、甜津津的。然後就到夾雜在香椿樹中的樗樹上,捉象鼻蟲玩。樗樹,俗名叫臭椿,這種樹上生著一種蟲子,有堅硬的盔甲,體很小,全身有暗淡的小白點,長著六足,有一根長長的象鼻狀的喙,生物學上稱它為象鼻蟲,那時我們很小,不知道它的學名,就通稱它為“氣死牛”。它們通常附在臭椿樹的幹上,有高有低,有時伸手可及,只要把它從樹上捉下來,它便迅速蜷起六足,長長的象鼻緊貼胸前,抱得很緊,裝“假死”狀,而只要把它放在掌心,雙手合攏,不停地搖動,它就會恢復活態,鬆開肢身,在你的掌心爬來爬去,活脫脫一頭移動的小象,很好玩的。有幾次我把它託在手上,看著它走在我的指尖上,就像雜技演員走鋼絲,很為它擔心,真怕窮途末路掉下去。結果它爬到我的指尖末稍後,繼而在掌心下走回來,這一著確實讓我沒想到。我不知道我的指尖下還有路,而它確想到了,看來人的智力有時候竟然還不及一隻小小的蟲子。

  告別了鄉村,進城已近二十年了,兒時的趣事常常在不經意的時候問候我,讓我獨自一個人也要莫名其妙地發笑。現在我的孩子也正天真爛漫,她對爺爺、奶奶的依戀遠勝於我,每個雙休日吵著鬧著要到鄉下看望老人。回去後便和小夥伴們一起重複和延續著我童年時曾經擁有過的遊戲。這種養育了幾代人的遊戲,又返哺著孩子們,成了她們童年時代的開心果,這是多麼有意思的一次週而復始的大迴圈。我說不上這種玩樂還將影響幾代人,但我想能給人帶來愉悅的遊戲,大概不會消失和被淘汰吧,前提只是你不離開生你養你的土地,只要你能常回鄉下老家看看。因為,童年的遊戲就像大地生命在孩子們身上溢位的花朵,是對生命的熱情謳歌,它的生命力如同年年如期而至的春天,首尾相銜,迴圈往復,是不會有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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