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塗雪,千年虛白散文

十月塗雪,千年虛白散文

  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轟轟烈烈,懵懵懂懂。

  小雪的第三天,下起了近七年最早的一場雪。雪花碎小薄涼,期期艾艾。

  不是童年鵝毛般的大雪,一夜北風可以把荷塘變成我們努力長大的“戰場”。也不是棗樹下的紛紛揚揚,第一次淋雪的心跳感受。更不是天為我伴,地為我鍬,滾成雪人的浪漫趣事。

  不去記憶今天要不要工作,明天是不是該去狂歡。你對不起我餘生,我仇恨你三生三世。我對不起你聲名,你批判我一生一世,我欠你的。

  不問前生,不聞來生,不想今生,不念餘生,不及不格;權盡天下,百媚叢生,纏纏綿綿,風雪虛白,都不予理會,望向遠方。

  門前的三棵棗樹二年前不見了蹤跡,換成了鋼鐵水泥的兩層小樓紅瓦龍簷,光輝刺眼。庭院裡三兩隊灰色的麻雀,在雪地上印下一行行花瓣,偶爾抬頭掃一眼樓上的陌生人。遠遠的從屋簷又飛向牆外。

  牆外的白楊樹上幾隻喜鵲立在家門前一聲一聲地呼喚當年植樹的棉衣少年。十年白樹林,百年植樹人。木椅上的奶奶,白了發,三寸腳上穿不上了新納的紅花靴。堂屋的主人換了一代又一代,屋簷下的大水缸看不見了盛水人,苔痕累累。

  一里外的小橋斷了人家,牆上的麻雀幾年前飛過去第幾只?你在等誰?等青翠淡成灰。

  年輕力壯的人們,為了種種理由的生活流落他鄉,為家留下些守巢盼歸的暮暮老人。小村莊呈現幾十年沒有的靜謐曠遠,老槐樹葉沙沙不絕。也不見了當年我們雪地裡自由奔跑的身影。今天是星期二,喧囂被圍城在白牆鐵門的校園,默默不語。

  應該回家的人啊!黑瓦苔井的院落僅僅守住了老人與風馬少年,每日默默無聞。

  從城市回到炊煙依舊的鄉村,從鄉村回到久別重逢的喧鬧都市,又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鄉村,我最捨得的那個地方。

  原來是為了去找尋一個人,後來一個人連成了兩個人的影子。原來要去追尋遠方我的'腳步。原來,不知不覺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遇見喜歡的人,他會讓你付出代價,心甘情願,不死不休。遇上鍾情的事,它會讓你付出代價,甘心情願,不悔不改。遇見缺少配角的故事,只能把它寫在紙上,關在從前的籠子裡,而我是觀眾。

  與其想念,不如遺忘,相忘於江湖;與其遺忘,不如遺憾,失卻完美的世界;與其遺憾,不如錯過,五百年後綠水斷橋上再望你一眼;與其錯過,不如放過,放過紅塵一闕,等到秋天去遠方。

  故事的角色總是這樣,恍恍惚惚,慢慢習慣。

  秋天是永珍的開始,生命的輪迴,冬天是一年的開始。上帝建造了諾亞方舟,我又與你觀看了一場輪迴。

  活著就要堂堂正正,磊磊落落,站在陽光下,像叢林的陽光一樣明媚,像初冬的秋菊一樣燦爛耀眼。活著就要四方八面,自由自在,褪去畏畏縮縮,營營苟苟,遇狼為狽的灰色空間,立雪為人。

  世人皆憐憫我,憐憫我未功成立家,囿於文字,不知悔過,活該一無所有。倏然再替我過得毫無快樂,看你何其幸運。

  成家立室的人伸手父母無用,放手兒女富貴,父親母愛偉大,兄弟姐妹手足,結果都去竊取一座座黃土,再安心埋一幢幢美園畫屋。金錢無用,出賣肉體和靈魂,下手掩埋掉親人新知。

  你看不上我美貌如花,我唾棄你小橋人家;你傳訟我不務正業,我聽說你又與老其架;你,因為是女人,我,活該是男人;只有在夜深人靜時、眾人買醉後,我又是聽書人……

  我想去憐憫誰?誰又值得我去憐憫?英雄紅玉、美人白骨、春草秋葉、夏雨冬雪、魂牽夢繞、來來去去、化作黃昏飛雀歸去。

  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春水桃花,汩汩流淌;故事的角色總是這樣,公子彥紅,慢慢變老。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東風白雪,葉子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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