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節的散文

又是一年清明節的散文

  又是一年清明節。與三十年前的那個清明節一樣,天空陰沉著,不時撒落著雪花 。你叮囑要出門的我:“可別忘了,晚上回來買兩刀紙,給咱爺爺奶奶送去。”

  晚上,我倆到十字路口,為爺爺奶奶燒紙。你不住嘴的嘮叨著:“、、、、、保佑您孫子旺旺興興;您的重孫子學習好身體好。特別是您的孫子,工作條件差,很危險;孫媳婦在這裡懇求爺爺奶奶,一定要保佑他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在爺爺奶奶面前,你為你的丈夫,為你的兒子真誠地祈禱;卻唯獨忘記了你自己!於是,在這一年——1984年的.11月10日,舊曆十月十八,你默默的走了;從此再沒回來。

  三十年了,你過得可好?!

  我過得不好,真的!當然,這不好不是指缺衣少食;是指無盡的相思與心靈的孤寂。

  你記得,我同你說過的蘇軾的《江城子》吧 ?“……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十年相見應不識,我倆三十年了,縱使相逢“終”不識吧?

  你或許會說:“那蘇軾‘不思量,自難忘’的是王弗。人家王弗貌美如花,詩書滿腹。我哪裡敢比?”

  你錯了!美與不美關乎一個“情”字。有情不美也美;無情美也不美。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

  你說:“假如相守三十年,你早就‘審美疲勞’了。”

  真的是陰陽無隔!你那裡也將‘審美疲勞’用在了男女之間的感情上? 這真是跟陽世人間一個樣。其實‘審美疲勞’原本是美學用語。2003年,歪嘴導演馮小剛將其借用到他導演的電影《手機》中;借指因長期的婚姻生活對配偶產生的平淡與麻木感。這一借指,無非是將男人善變、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等等卑劣的屬性美化了而已。實際上,是為那些企圖或業已出軌的男人們,找了一個為自己卑劣行徑開脫的藉口;以此作為男人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所解脫與釋懷的理由。這是根本不在理的!男女之間,審其美與不美,只在是否有“情”。無論時間多久,有情則不會疲勞;無情片刻也會疲勞。譬如你的丈夫我,三十年相思依舊,且彌久愈堅。難道不是佐證?

  你說:“三十年了,照舊說不過我”。其實並非如此,是我有理。

  窗外,雪花依舊在飄。孤寂的我枯坐在這斗室中,用我的心靈與你對話!

  你走了,我很孤寂!如今的我,每天到家的第一件事是開啟電視,將聲音開得大大的。目的不是為了看節目,只是想給這死寂的室內添點兒人氣;弄出一點兒人聲!我常常在人前開懷大笑,其實我的內心很苦!我偶爾顧影自憐,感嘆你過早的離開!我見不得花開花落,見不得草綠草黃,那花那草有你的影子;面對它們的變化,我每每百感交集,淚沾衣襟!

  或許我品嚐了孤寂的滋味,於是深怕你遭遇孤寂。二十年前你母親就對我說:找個地方,把鳳英埋了吧。如今你母親早已作古,可我至今仍在猶豫。我曾想過將你遷往大山中,那裡有蒼松作伴,山風起舞;明月臨空,雪滿山谷。景是好景,四季變換;然而,賞景要人兒成雙方有情趣。孤單一人,即使面對美景,也會從骨子裡透出淒涼!何況每想起“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便感覺渾身發冷,孤寂的可怕!你膽子那樣小,受得了嗎?還是算了吧!把你留在“寄存處”,那裡有諸多同胞,相互照顧,你也不至於孤獨。你看可好?

  天空依舊陰沉,雪花依舊在飄。與你約定:依舊是十字路口,依舊孤獨的我,今晚去給你送“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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