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那場大雪散文

前年那場大雪散文

  前年,南方那場五十年難遇的大雪,在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諸多的不便,生產遭受重創之外,曾經習慣了冬天裡的大雪的人們,還是被那紛紛揚揚的雪花感動了一回。

  大雪的頭一天,雪還是淅淅瀝瀝的,似粉似沙而無花。深夜時分,那雪就大了,在沒了潮水般的小轎車的馬路上無聲地飄著。第二天清晨,就見小區裡的一大群孩子在空曠的雪地玩著堆雪人,打雪仗。這對於南方城市裡的孩子來說,那雪是稀罕的,那雪是他們的節日。

  “水泥森林”般的小區裡一片銀白,已有的一個雪人正歪歪扭扭地坐在那裡,鼻子是用胡蘿蔔做的。孩子們奔跑著他們的愉快,奔跑著他們的想象。在孩子的眼裡,那雪是他們的最好玩藝,那雪是他們的最愛之物。孩子說:“玩雪比幼兒園裡的算術快樂。”他們已會用“快樂”來表達他們的心情了。百忙之中,他們都沒忘了問旁人一句:“玩雪,你快樂嗎?”

  玩雪,我“快樂”嗎?

  小時候,我們也玩過雪。不過,不知道那算不算“玩”。雪深沒膝、大雪封門之類,幾乎是我們兒時對冬天的`全部記憶。相比較而言,那時倘若讓我在雪與孩子們今天的玩具之間做個選擇,毫無疑問,我會選擇那些花花綠綠、能跑會動的玩藝。

  可是,今天的孩子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雪,而且他說,“玩雪快樂”。

  今天,在一家京城報紙上發現了一張京城大雪的新聞照片——這大雪在都市人眼裡當然是新聞——照片上那位穿著新娘子般火紅中式棉襖的年輕媽媽正和她的兒子堆雪人,抑制不住的喜悅奔湧在母子的臉上——是的,大雪裡的母子都是快樂的。

  一場並不算很大的雪給都市裡的人們帶來如此之大的快樂,這多少令我有些驚疑,雖然我也是快樂的。

  一位長者對我說,二三十年前,如此之雪在衡陽城裡也是很常見的,遠不像現在這般金貴。可為什麼如今就少了呢?

  想想也不奇怪,夏日酷熱,氣溫總在升高。據有關人士說,這與人們對環境的破壞有關。不知這說法是否很科學,但有某種合理成份當不該有太大疑問。雪愈來愈少大概與此也有某種關係。

  保護環境,這個與個人利益尚難立竿見影且緊密相關的問題,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削減著我們的“快樂”——如此看待這一問題,忽然間,就感到冷汗燙臉。

  當我們曾經身處白雪綠樹之中時,我們很少意識到這是一種用錢買不來的快樂;當我們失去了白雪綠樹時,我們都去忙著拚命去賺“自己”的錢,偶爾一次因白雪綠樹給了我們某種快樂,我們就把它當成新聞。可這“偶爾”沒了之後呢?事實上,我們已經習慣了“沒有白雪綠樹”的日子,我們已經習慣了在“水泥森林”裡穿行。而且,我們認為這是“現代生活”。

  今天,孩子們認識的鳥是在精美的籠子裡,認識的雪是在精美的小畫書裡,認識的大自然是在越編越奇的童話故事裡——我們大人認識的大自然在哪裡呢?

  是在快忘了的記憶裡。

  偶爾,“水泥森林”的縫隙裡有了翱翔的鳥、飛舞的雪,孩子便無比快樂,大人便快樂著孩子們的快樂。可是,這快樂卻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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