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詩歌的藝術特徵

建安詩歌的藝術特徵

  詩歌大多是樂府民歌,文人創作不多.進入三國以後,文人創作的重點轉向了詩歌,詩歌在文壇上的地位逐漸與辭賦並重,蓬勃發展.三國兩晉時期的詩歌,曾出現了幾次創作高潮.依次是三國前期的建安,三國後期的正始,西晉的太康及西晉和東晉之交;其中尤以建安為最盛,成就也最大.

  建安詩歌特徵

  東漢末年的動亂,既使建安詩人飽受亂離之苦,也激起他們的政治熱情,建功立業、揚名後世,成為他們共同的追求。……建安文人政治熱情的普遍高揚,造成了當時詩歌“雅好慷慨”、“志深筆長”、“梗概多氣”(《文心雕龍•時序》的特點。“慷慨”一詞,為建安詩人所習所用,如曹操《短歌行》:“概當以慷,憂思難忘。”……還有“悲風”這個意象,在建安詩歌中也常出現,如曹操《苦寒行》:“樹木何蕭瑟,北風聲正悲。”……建安詩歌這種悲涼慷慨的精神,具有鮮明時代特色。

  人生苦短的哀嘆,是建安詩歌的另一個主題。當時社會動亂,生靈塗炭,疾疫流行,人多短壽。如曹丕享年40歲,曹植享年41歲,王粲、徐幹、應瑒、劉楨、陳琳皆死於建安二十一、二年的疾疫,孔融、楊修、丁儀、丁廙先後被曹操、曹丕所殺。這種情況對文人刺激很大。面對短促而又多艱的人生,建安詩人採取了三種不同的態度:第一種是單純的哀嘆,如:“天地無期竟,民生甚侷促”(劉楨《詩》);“人生一世間,忽若暮春草”(徐幹《室思詩》);“良時忽一過,身體為土灰”(阮瑀《七哀詩》);“長恐時歲盡,魂魄忽高飛”(阮瑀《詩》)。第二種是概嘆歲月短促、功名未立,卻努力追求。曹操的《短歌行》就是這方面的典型。又如:曹植的《贈徐幹》:“驚風飄白日,忽然歸西山。園景光未滿,眾星燦似繁。志士營世業,小人亦不閒。”第三類雖是努力突破天命的限制,在有生之年追求更高的人生價值。這在曹操的《龜雖壽》等詩中得到充分體現。後兩種思想體現了建安詩人積極的人生觀,對後世有志之士有很大的激勵作用。

  建安時代是文學開始走向自覺的時代,也是詩人創作個性高揚的時代。傅玄上武帝疏說:“近者魏武好法術而天下貴刑名,魏文慕通達而天下賤守節。”建安詩人多高自標置,以文才武略自負,在進行詩歌創作時,便不肯踵武前賢或效法同輩,而是另闢蹊徑,努力展現自己獨特的風貌。如曹操詩古直悲涼、氣韻沉雄;曹丕詩便娟婉約,有文士氣;曹植詩“骨氣奇高,辭采華茂,情兼《雅》怨,體被文質”(鍾嶸《詩品》);王粲和劉楨的詩:“仲宣躁競,故穎出而才果;公幹氣褊,故言壯而情駭”(劉勰《文心雕龍•體性》)。在詩體的運用上,也各具匠心。曹操的四言詩獨擅一時;曹丕的《燕歌行》二首被譽為七言之祖;曹植、王粲、劉楨、蔡琰則以五言詩名世。在詩歌語言方面,曹操、阮瑀、陳琳諸人較為質樸,曹丕、王粲等人則較秀美;曹植既有風骨,又富文采,成為那個時代最傑出的代表。鮮明的個性色彩,是建安詩歌獨具魅力的標誌。

  由於“世積亂離,風衰俗怨”(劉勰《文心雕龍時序》),建安詩歌帶著濃郁的悲劇色彩。其詩“或述酣宴,或傷羈戍,志不出於慆蕩。辭不離與哀思”(劉勰《文心雕龍樂府》),曹操詩“悲涼”(鍾嶸《詩品》),曹植詩“頗有憂生之嗟”(謝靈運《擬魏太子鄴中集平原侯植詩序》),王粲詩“發愀嗆之詞”(鍾嶸《詩品》),劉楨詩“感慨深至”(方東樹《昭昧詹言》卷二)。建安詩人處於時代與個人雙重悲劇的交匯點上,都敢於正視苦難的社會與人生,勉勵自己及他人惜時如金,及早建功立業,贏得不朽的名聲。

  以上所舉各點,就是“建安風骨”這一美學範疇的內涵。

  相關介紹

  建安詩歌一方面繼承了漢樂府民歌的傳統,另一方面又加以發展、改造。

  就繼承方面來說,從漢樂府民歌中興起的五言詩形式,被建安詩人普遍使用,加以發展,併成為整個魏晉南北朝詩歌最基本的形式。樂府民歌的語言風格,對文人詩也產生了明顯的影響。而且,採用樂府詩題,沿襲樂府民歌中常見題材的作品,在這一時期的文人詩中佔了很大的比例。

  發展歷程

  就發展和改造方面來說,首先,過去作為詩歌主體的樂府民歌,是一種社會性的'集體創作。它們由某些無名作者最初寫成以後,在流傳過程中不斷地被加以改造,很少能表現出作者的個性特徵。而建安時代,就不大有作品無主名的現象。這些與作者[的名字聯絡在一起的作品,常常也和作者個人的特殊經歷、情感和獨特的審美愛好緊密聯絡在一起。這就促使詩]歌向風格多樣化的方向發展。

  其次,漢樂府民歌中敘事詩為數較多,因為帶有故事趣味的作品容易為普通民眾接受,得到廣泛流傳。而建安文人詩絕大多數是抒情之作,即使採用樂府詩題,也很少具有故事性。

  第三,過去作為文人文學之主體的辭賦的某些特點,也被帶到詩歌領域中來。辭賦最顯著的特點是語言華麗,而樂府民歌一向是樸實無華的。建安詩人中,不乏作賦的名家,王粲、曹植就是突出的代表。他們的詩,也明[顯帶有華麗的傾向。而且,在辭賦中較早就被大量運用的駢偶手段,在詩歌領域內,也是由他們率先使用的。這些駢偶(即對仗)詩句,還顯示出有意錘鍊的痕跡。

  總之,建安文人詩既受了樂府民歌的影響,同時開始向文]人化的精緻華美轉變。這在中國古典詩歌的發展史上,是一個重大的開端。曹丕說“詩賦欲麗”,正反映了當時普遍的文學觀念。不過,建安詩歌雖有趨向華麗的一面,但並沒有過分使用典雅深奧的書面語言,也沒有過分的繁縟、鋪張,以至文句鬆弛,妨礙情感的表達。一般說來,作品的語言仍然是明朗、淺顯、緊湊而富有力度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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