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解讀詩經中的愛情

公元前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解讀詩經中的愛情

  【導讀】《詩經》作者佚名,傳為尹吉甫採集、孔子編訂。最初只稱為“詩”或“詩三百”,到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才稱為《詩經》。《詩經》按《風》、《雅》、《頌》三類編輯。《風》是周代各地的歌謠;《雅》是周人的正聲雅樂,又分《小雅》和《大雅》;《頌》是周王庭和貴族宗廟祭祀的樂歌,又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詩經》內容豐富,反映了勞動與愛情、戰爭與徭役、壓迫與反抗、風俗與婚姻、祭祖與宴會,甚至天象、地貌、動物、植物等方方面面,是周代社會生活的一面鏡子。

  世上珍貴美好的東西,通常要經過一番努力追求,中間遭受幾許挫折,才會最終如願以償。一蹴而就,唾手可得的好事,不是很多。職場如此,事業如此,愛情亦如此。

  兩千五百多年前的祖先,在追求愛情的道路上所經歷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一點也不比今天的你我少。

  《詩經》的開篇之作,《周南·關》,講述的就是男女愛情。但是,它似乎不是特定的某一對男女的愛情故事,而是一種愛情故事模式:一位有身份的男子,見到一位美麗的勞動女性,立即愛上了她,以至於日思夜想,輾轉難眠;經過一番追求,終於贏得女子芳心,最終結為夫妻。這當然是一出愛情喜劇。但是,追求過程並非一帆風順,仍然充滿了煎熬與煩惱,“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優哉遊哉,輾轉反側”。

  有追求成功的,就有追求不成功的,或者一時之間看不到希望的。愛情婚姻道路上的痛苦與折磨,是歷代詩歌的一大主題。《詩經》就有多首詩歌,是表現這一主題的。

  《周南·漢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式的追求。“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在追求愛情的男子眼裡,漢水岸邊遊玩的女子,簡直高不可攀,遙不可及。在他的眼裡,那女子如喬木,如天鵝,如星星。近代才女張愛玲,曾經說過,自己見到胡蘭成時,有“低到塵埃裡去”的自卑心理。古今男女,追求愛情的時候,心情是相似的。

  《秦風·蒹葭》和《鄭風·東門之》,雖然沒有把被愛慕的女子比作喬木、天鵝或星星,但是,表現苦戀的字裡行間,不難想象,她們是美麗的化身。《蒹葭》中的“所謂伊人”,忽而在河水的那一邊,忽而在河水的那一端,忽而在水中央的沙洲上。無論怎樣追尋,她始終是可望不可即的。《東門之》的`故事發生在城鎮中,男子知道女子家住何處,距離很近。不知道何故,女子並未接受他的追求,“豈不爾思,子不我即”,“其室則邇,其人甚遠”。這種痛苦的單戀,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很難體會到的。

  不順利的追求,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一般認為,《鄭風·將仲子》是表現女子用各種藉口,拒絕男子的大膽追求。但我認為,女子口中父母、諸兄的反對和他人的風言冷語,也有可能真的是女子不敢接受男子求愛的原因。她不是一個勇敢有自己主意的姑娘。《風·柏舟》,“母也天只,不諒人只”,反對自由戀愛的母親,是多麼地強悍。

  一般來說,愛情一事上,古往今來,多是男子扮主動演追求者,女子是被動接受的一方。但是,兩千五百多年前的《詩經》所反映的情況,有所不同。表現女子扮演愛情追求者的作品,也有不少。

  《風·》中的女子,顯然是一位大膽追求愛情的姑娘,她打破禮教的約束,違背父母的意志,大膽追求自己的愛情,把自己嫁給所愛的人。《齊風·東方之日》中的女子,追求愛情更加大膽火辣,“……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就是說,這位漂亮的女子,不但主動來到了男子的家,而且還走進了屬於他的房間,踩著他的腳,跟他親熱,傾訴衷腸。

  《王風·大車》中的女子,稍微含蓄一點兒,她沒有主動前去投懷送抱。但是,她明白地告訴男子,“豈不爾思,畏子不敢(奔)”。她表示,自己是愛他的,希望他鼓起勇氣,衝破約束追求愛情,大膽地跟自己相愛,甚至私奔。

  《唐風·有之杜》中的女子,更加含蓄。她向男子示愛,“中心好之,飲食之”,她是在向男子發出邀請:來到她的身旁,她可以招待他吃飯,喝酒。很可能,這是一位年齡稍長生活經驗較為豐富的女性,她懂得一個道理: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

  最含蓄的,當推《檜風·羔裘》中的女子,“豈不爾思,勞心”,“豈不爾思,我心憂傷”“豈不爾思,中心是悼”,她心裡很想去跟男子約會,但行動上又不敢,真是愛他在心口難開,兀自煩惱。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