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的男孩》摘抄讀書筆記

《釣魚的男孩》摘抄讀書筆記

  有時,未來的片段會在我眼前閃現,像火車機車沿著希望的鐵軌駛來,煤在爐膛裡熊熊燃燒,汽笛聲如象鳴般響亮。有時,這些片段會在我的夢境中浮現,抑或混在我腦海中嗡嗡飛過的幻想中——我將成為飛行員,或者是奈及利亞總統,或者是大富翁,買得起直升機——因為未來在我們手中。未來是一塊空白的畫布,什麼都有可能。然而,父親調去約拉這件事改變了一切:時間、季節和過去變得重要了,我們對過去的渴望甚至超過了當下和未來。

  如今,回顧過去——身為人父的我比以前更愛回顧過去了——我意識到,我們的生活和我們的世界就是在某次河邊之行時發生了改變。因為在那兒,在我們組成釣魚兄弟幫的那條河邊,時間有了意義。

  母親治癒她的兒子伊肯納的努力白費了,因為那個預言像被激怒的野獸一樣,已經發了狂,正在摧枯拉朽般搗毀他的神智之屋。它扯下屋裡的畫,推倒牆壁,掃落壁櫥裡的東西,掀翻桌子,直到伊肯納的頭腦和以往的教養陷入混亂。對我的哥哥伊肯納來說,阿布魯預言的橫死把世界變成了一個無法逃脫的牢籠,這個牢籠外面什麼也沒有。

  我聽說,如果恐懼攫取了一個人的心靈,這個人就會身心俱疲。

  每當回憶起這件事,我就會瘋狂祈禱我的記憶能發發慈悲,就此打住,但無濟於事。

  我們穿著黑衣服,和很多人一起走向舉辦葬禮的地方。隊伍裡沒有人說話,只有哭泣聲,好像我們一下子從會說話的生靈變成了只會痛苦的活物。我驚訝的無以言表。

  看著他,我想起了在《動物圖冊》裡讀到的話。那上面說,大多數老鷹只下兩個蛋。先破殼而出的小鷹往往會殺死後孵出的小鷹,尤其是在食物短缺的時候。書裡給這種現象起了個名字,叫“該隱與亞伯綜合症。”

  我閉上眼睛,滿腦子都在想象波賈是怎麼死的。聽說他是自殺的。他是怎麼自殺的呢?在我的想象中,他戳了伊肯納一刀後,站在屍體旁哭泣,突然意識到這一刀下去,他就像洗劫古老的`藏寶洞那樣把自己的一生都給掠奪光了。

  蜘蛛是哀慟的動物。

  伊博人相信,它們會在悲痛的人家落腳,不停地吐絲,懷著心痛無聲的織網,直到蛛絲飄搖,覆蓋住巨大的空洞。

  “我跟你說過,悲傷總會過去。我們不能一直難過下去。我跟你說過,我們不能改變順序,既不能把將來會發生的事情提前,也不能讓已經發生的事情重來。”

  我哥哥讀過的東西塑造了他,它們變成了他的願景。他相信它們。現在我知道,一個人的信念往往會變得永恆,而永恆的東西堅不可摧。

  他身上還有非物質的東西的氣味,比如說,他人戛然而止的生命,以及他們靈魂中的寂靜。從他身上聞得到未知的事物、奇特的元素、可怕的被遺忘的東西。他有死亡的味道。

  我聽人說,大部分事情的結局與其開端都有相似之處,只不過相似的程度有差別。

  “誰在那兒?”我再次發問。

  這次,那個身影回應了。我聽得清清楚楚,就好像在我最後一次聽見他的聲音和這次之間沒有任何原因。沒有鐵窗、手銬、障礙、歲月、距離和時間的阻隔,就好像這麼多年只有一聲叫喊從發出到消逝那麼短。從我聽到他說“是我,奧貝,你的哥哥”到我意識到是他的間隔也就這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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