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高考語文滿分作文:殊途同歸

浙江高考語文滿分作文:殊途同歸

  藝術家一生都在難以實現的格調與人品的一致中掙扎,而他們因為同樣高尚的追求覓得一致的歸途。下面是小編整理的殊途同歸滿分,希望可以幫助大家!
 

  【作文真題】

  閱讀下面的文字,根據要求作文。(60分)

  古人說“言為心聲”、“文如其人”。性情褊急則為文侷促,品性澄淡則下筆悠遠。這意味著作品的格調趣味與作者的人品應該是一致的。

  金代元好問《論詩絕句》卻認為“心畫心聲總失真,文章寧復見為人”,藝術家筆下的高雅不能證明其為人的脫俗。這意味著作品的格調趣味與作者人品有可能是背離的。

  對此你有什麼看法?寫一篇文章闡明你的觀點。

  【注意】①題目自擬,觀點自定。②明確文體,不得寫成。③不得少於800字。④不得抄襲、套作。

  寫作提示

  中國傳統強調“顏文合一”,文如其人,人如其文,文章是修身養性的手段;外國則認為寫作僅是一種技藝,與人品無關。如果從這方面切入,會寫出不一樣的文章。

  除此,如果聯絡現實,“顏文不一”的例子,時常可見。新聞上經常看到“語言腐敗”的例子,官員在位置上,對反腐敗等問題誇誇其談,然而實際上自己就是一個腐敗的人。

  學生也可以聯絡自己,平日裡的命題作文,有多少是假話,空話,套話。這也都是語言的腐敗。當然,你也可以想想歌德,想想莎士比亞,文章是這麼的棒,人是這麼的小氣;也可以想想創出瘦金體的宋徽宗趙佶。類似的例子,不勝列舉。

  【優秀作文】

  殊途同歸

  青瓷缸中戎戎水影,養的是水仙清麗;汙泥塘裡深深沼窪,養的是白蓮潔淨。倘若人品是哺育藝術的土壤,為何白蓮見不到泥土色,聞不見土壤氣?性情急徐固然可從字裡行間略窺幾許,而人品一說,實難揣測。然而我們欣賞藝術,並非一定要讀作者生年,只要骨子裡渴望開出一朵好花。

  “詩歌只與詩人有關的想法是反詩歌的。”馬爾克斯如是說。尤其到了革命時,藝術的種子似乎滿戰場撒播。猶記得鏗鏘的《馬賽曲》響徹巴黎,《自由引導人民》的畫作擎起戰旗,然而法國國歌作曲詞者魯熱,不過是個上尉,甚至在戰爭的後程牴觸革命,像個懦夫一樣度完餘生;畫家德拉克洛瓦倒是“法國革命的種子”,自信勇敢,連素描的筆觸都不願收斂,作品的格調趣味驚人地一致,可性情人品確是雲泥之別,可見藝術,從不是人品忠實的鏡子。然而我想,作品之所以得以流傳,必有其唯一的批判標準。肥沃的黑土,美麗的紅壤乃至貧瘠的黃泥,因為一致的追求,都能生長出哺育人性的`大麥、稻穀與青稞。

  作品的格調趣味未必與人品一致,卻一定與內心的追求吻合,國家危亡之時,懦夫魯熱的筆下也流淌出了“向前,向前,祖國的兒子!”這般的字眼,而在浩瀚的宇宙真理面前,好與人計較、抬槓的牛頓才俯首為真理海邊拾貝的孩子;法律的殿堂前,口吃敏感的毛姆滔滔不絕,語帶機鋒;書法的恣意中,好順手偷人字畫的米芾瀟灑揮毫,盡是大家之風。

  因為追求了共同的自由、真理與美,作品才被稱為藝術,而追求,從來不由人品決定,忠實於內心的藝術家當然可以字如其人,言為心聲,而被生活的苟且壓彎了腰,被人性的陰暗絆住了腳,依然追求著正直與光明,不正是藝術最強烈痛苦的詩意嗎?

  北大教授孔慶東近日發微博稱莫言常說的家境沒落、常日飢寒全是謊言,還附圖一張,上頭的小莫言穿著棉襖,虎頭虎腦,很是可愛。所以我們該要求藝術家什麼呢?村上春樹說:“我們是一群日復一日真誠地製造虛構的人。”作品的格調趣味與人品很難達到一致,但我們可以在虛構中要求真誠,那是一顆熱忱地為人類共同的光明掙扎的心。莫言的村莊充滿了人性的殘酷與溫暖,既然有所收穫,便不必苛責作者的童年是否充滿謊言。誠如不必勸凡·高戒酒,讓魯迅戒菸,要知道他們都是腳踩在汙泥之中,而把手伸向滿天星辰的人啊!我們自己都是這般口是心非,便只顧欣賞藝術,何苦糾纏於多變的人品。

  藝術家一生都在難以實現的格調與人品的一致中掙扎,而他們因為同樣高尚的追求覓得一致的歸途。

  我雖然知道這條路難找也難走,但也願南轅北轍。我希望有追求引路,讓我的文字、我的人品攜手並肩,一同前行。

  那是不同人品,一致而永恆的歸途。

  且以作品論英雄

  自孔孟以來,我們的閱讀方式、欣賞模式大致便是“知人論世”。我們大多認定“文如其人”,這是有道理的,但並不全面。如是我言,逢文先勿論人品,且以作品論英雄。

  我們很容易理解“言為心聲”,也即作品反映其人品。所謂“鬱結乎心而發乎聲”,作品本身定然有著作者個人人品的滲透。引美學家蔣勳之言:“杜甫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之所以成為千古絕句,我認為不是詩歌上的技巧,而是詩人心靈上動人的東西。同樣是一堆白骨,很多人走過去了,卻沒有看見”。試想,若是杜甫沒有憂國憂民之心,又何來發自肺腑之言?偉大的心靈,投影在文學上,依然是偉大的作品,是高尚的品性。

  然而這並不是說高尚作品背後一定是脫俗之人。我們從小讀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讀猶太人斤斤計較、視財如命的險惡心腸,末了明白人不能為金錢奴役,要追求人性上、人品上的美與良善——但事實上呢?莎士比亞成名後的歲月一直為錢財奔波。他斂錢如命,甚至發放高利貸斂資,更因一家人無法如期還清財物而氣急敗壞、對簿公堂。這時候我們再看元好問的“文章寧復見為人”,便顯得格外諷刺而引人深思了:高雅的作品並不能看出寫就它的筆桿人品如何。如此,你又怎能像孔夫子一樣操琴無數、推演其人為文王;又怎能像孟夫子一樣“知其人、論其世”呢?

  既然作品的格調趣味與作者人品未必掛鉤,那又何必糾結其人品如何?人類的文明本身就是寬容的,它看重作品本身。所謂“文以載道”,作品之“道”,為其根本。我們不妨說,如果一部作品傳遞了人品的真、善、美,讀之令人動容、發人深省,那它就已經達到了“作品”所應達到的目的,至於作者本人如何——你無法從作品中推知的情況是可能發生的——並不在對作品的考慮範圍之內。作者或許依靠作品而不朽,但文學史最終告訴我們,它儲存的,是“不朽的作品”,不是“不朽的文人”。

  所以我認為,面對作品時,要且以作品論英雄。我們固然尊敬杜工部的情懷並願意將其內化為修養,但我們也能從《威尼斯商人》中汲取正義忠誠的不竭力量。作者終將逝去,其人品也會銷蝕不見;但一旦其作品高雅,便足以光照千古、惠澤古今。作為重,道為重,人品須臾如蒼狗,應以作品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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