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囊初二優秀作文

我的行囊初二優秀作文

  24歲的時候,離開家鄉,我的行囊裡,帶著一塊尼龍鋼板和大約10餘本綠格稿紙。

  尼龍鋼板,現在很多人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上個世紀90年代初,我剛剛參加工作,在家鄉的一所高中。那時候給學生印的題,全部都是蠟紙在鋼板上刻寫,然後用手推式的油印機印刷。我剛畢業,最年輕,刻鋼板的活,都是爭著搶著乾的。

  學年組一共也沒有幾塊鋼板,大家輪著用。鋼板的質量有好有壞。質量不好的,用的時間久了,磨平了,刻蠟紙就很費事,寫不上字;要是新的話,下面的紋理硬,發澀,刻起字來,又費勁又難看。唯有一種尼龍鋼板,既有鋼性,又有韌性,不僅抗磨,寫起字來還好看。

  但是好像一個年級組裡,這樣的鋼板只有少數人有,應該是在比較資深的老師或者學年組長手裡。每次刻題,我都是覬覦人家手裡的鋼板,想辦法借來用。這樣一段時間以後,用得非常順手,就再也不肯用那種生澀死硬的破鋼板了。後來我刻題的次數多了,這塊尼龍鋼板就不知不覺地,成了我的專用。

  等我調動來山東的時候,走之前,還了學校圖書室的書,還了借學校的小錄音機,卻唯獨留下了這塊尼龍鋼板,並把它偷偷地塞進了行囊,那時候,我是覺得,我還是要吃這碗飯的,離了這個鋼板,就會很不順手。

  帶出來的綠格稿紙,也是公家的東西。說起來真是慚愧。大舅是當地人大的秘書,專門搞文字材料的。他的字寫的大,所以就自己專門設計了稿紙,人家的稿紙是300個格,他設計的稿紙是200個格,想想就知道有多大了。從開始寫起,我就用這樣的綠格子稿紙,所以,我現在寫字,也大,不怎麼受拘束。那時候,我就愛舞文弄墨,寫的作文每每都會成為老師在班裡講評的範文。那綠格子稿紙,紙張很厚,質地非常好,格子大大的,用藍黑色鋼筆寫起字來,真是漂亮極了,我常常覺得,其實我作文寫的這麼好,就是因為這稿紙。其他孩子的作文字,都是那種很薄,格子很小的,封面印著“大作文”字樣的本子。一個本子,連三篇作文都寫不下。而我用的綠格子稿紙,可勁寫,寫多少都行,反正我家裡有很多,根本使不完。因為這稿紙,我愛寫字,更愛寫文章。等我讀完書回家鄉教書,我也一直在用這種稿紙。這種稿紙,伴隨了我整個的學生時代乃至我所有寫字的日子。

  等我臨行前,我家裡還有剩餘十餘本稿紙,被我塞進了行囊。我知道,以後肯定用得著。

  95年到煙臺來,分到一所農村的中學。那塊尼龍鋼板真的派上了用場。那裡也刻鋼板印題,卻並沒有我這麼好使的鋼板。我為自己聰明得意了很久。稿紙也沒有被我冷落。在初到異地他鄉的歲月,我為《煙臺晚報》寫過一篇紀念晚報成立三週年的文章《走進了煙臺走近了你》,張藝謀導演的《搖啊搖搖到外婆橋》上映後,我還寫過一篇影評《濃妝淡抹總相宜》,那時候都是自己寄到報社,意想不到的,很快就給發表了。欣喜之情沖淡了濃濃的鄉愁,從此更是筆耕不輟。

  然而時代進步太快。2000年的時候,我帶來的.稿紙還沒有用完,就擁有了第一臺電腦,從此,我告別了筆耕,開始敲擊起鍵盤。而尼龍鋼板,也被我束之高閣,學校裡的印刷機也早就更新換代了。

  但我至今不能忘懷,我離開家鄉的時候,行囊裡帶著的東西。那時候我就想,這就是我一輩子的飯碗。我走到哪裡,都是要用他們討飯吃的。今天,我依然在教書,在寫字,工具變了,初心沒變。

  我的行囊裡,永遠裝著的,是我的安身立命的本事。我知道,無論時代發展到什麼階段,唯一能使我生存和獲得尊嚴的,就是我講臺上的書,手中的筆,筆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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