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中考作文素材:2017感動中國候選人秦玥飛,最美村官故事

2017年中考作文素材:2017感動中國候選人秦玥飛,最美村官故事

  導語:秦玥飛,耶魯大學畢業,現任湖南省衡山縣福田鋪鄉白雲村大學生村官、黑土麥田公益(Serve for China)聯合發起人。大學畢業時,秦玥飛選擇回到祖國農村服務,至今已是第六個年頭。下面是小編整理的一些相關人物素材,歡迎查閱與借鑑,謝謝。

  2017年中考作文人物素材:2017感動中國候選人秦玥飛,最美村官故事

  秦玥飛:一個“80後”大學生的村官故事

  從耶魯大學畢業後,秦玥飛的故事就不僅是他自己的故事了,很大程度上成為一個獨特的大學生村官的故事,一個群體、甚至是一個國家的故事。

  當村官

  秦玥飛已經在湖南省衡山縣賀家鄉賀家山村當了一年多的村官。

  他住在賀家鄉鄉政府的辦公樓裡,一座建於上世紀50年代初期的兩層磚樓,他位於二樓的房間只有八九平方米,沒有天花板,彩條塑膠布加木板釘起來遮住屋頂的瓦片;屋裡光線昏暗,即使白天,依然要開著燈;牆壁暗黃,不少地方糊著報紙;紗窗是破的,漏洞的地方用紙堵住,兩扇窗戶根本關不攏,有一扇斜倒一邊,基本上處於半開的狀態,因為紗窗是固定住的,無法取下,只能任由漏風;五毛錢硬幣大小的死蜘蛛擠在紗窗和窗臺的縫隙裡,清理不掉,還是夏天留下來的痕跡。

  但是屋內整潔有序,地面雖然凹凸不平,但掃把、水桶、暖水瓶、臉盆、洗衣粉,沿著牆邊一字排開,兩個做俯臥撐的工具墊著紙板放在地上,櫃子上掛著巨大的綠色行軍包,正對著另一邊牆上掛著的綠色軍大衣。書桌挨著床,不大,但是書、電腦、水杯、檔案,一切都井然有序。

  見到秦玥飛的時候,他正在屋裡和三個志願者討論資訊化教育的專案,四個年輕人聚在一起,書生意氣十足。秦玥飛個子高,臉色有點蒼白,他解釋說,因為知道你要過來,特地洗了頭髮,颳了鬍子,搞乾淨一點。

  湖南冬天,室內甚至比室外還要冷,秦玥飛的取暖工具是一臺不大的電暖器,還是朋友來看他,住了一晚後,回去郵寄過來的。他說自己用得不多,多半是客人來時才會開啟。看過一些他在耶魯的照片,難免感嘆前後生活條件的巨大差異,但是他自己反倒覺得沒有什麼落差。

  2010年6月,秦玥飛從耶魯大學畢業時,完成了經濟學專業和政治學專業的課程,拿到了文科學士學位。畢業要求36個學分,他拿了40多個。2011年6月,秦玥飛在學校的事兒忙完了,7月份回國正好碰上了湖南省招大學生村官,用他自己的話說,很自然地接上了。秦玥飛告訴本刊記者,雖然他在城市長大,但對農村並不陌生。我們大學暑假特別長,有4個月,每年暑假我都會有一個月左右在農村,支教啊,做社會實踐或者田野調查啊,雖然不是完全瞭解農村,但也並非一無所知。

  秦玥飛就這樣成了賀家山村的村主任助理,他上任的時候沒有任何儀式,也沒有任何人把他公開介紹給村民。

  融入與信任

  做了一年多村官,秦玥飛做成了不少事:修水渠、維修道路、裝路燈、建敬老院,拉來了鄉村資訊化教育專案,他在整個賀家鄉都有了名氣,當選為賀家鄉和衡山縣的人大代表。對此,秦玥飛特別看重,他清楚記得2012年10月24日是選舉日。這對我是個挺大的事,因為基層的人大代表是直選出來的,是村民一票一票投出來的,80%多的老百姓給我投了票。他們認可我的工作,信任我。可能有的老人並不知道人大代表是做什麼的,他們或許以為只是一張榮譽證書,在我的名字後面畫個圈,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我的支援。但秦玥飛並不認為自己當選是因為修水渠做了政績。很多時候不是這些看似風光的大事讓村民接納我喜歡我,村民找我做的事有99%都非常瑣碎,但我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裡,他們隨時能看到我、找到我,我是他們的一分子,跟他們生活在一起。老人需要摘菜提水我去幫忙,耕地的時候我去幫忙,都是很簡單的事,這個過程中的存在感和信任感讓我很感動,他們選我應該是因為這些小事。

  他與村民相處自然而融洽,路上碰到村民會主動招呼、握手;看到老人趕集買了東西會幫忙提過來送回家、坐下來跟老人聊天,告訴老人有事儘管找他;村裡人週末到鄉政府問徵兵政策,找不到人,過來問他,他耐心地告訴他們要等週一鄉政府上班的時候再來、要帶哪些材料、去哪幾個辦公室,再把村民送出門。

  村民也把他當成自己人,他到學校去,小孩子拉著他受傷的手看很久,問他疼不疼;有村民看他冬天穿得單薄,送他一件軍大衣;有村民送他一大罐自己磨的芝麻花生核桃粉,告訴他一天吃幾勺,可以防止長白頭髮;到飯點了,招呼他去家裡吃飯;走在路上,有人追上他往手裡塞兩個雞蛋或者遞煙村民們已經可以毫無顧忌地打聽他的私生活,請他幫忙做事,這種關心和詢問稱得上是鄉村社會里最明顯的親近,然而這種親近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

  秦玥飛說,來村裡的最初一個月,自己天天往村民家裡跑,聽他們聊天,在一邊坐著傻笑,慢慢才聽懂當地方言。喝酒抽菸都是來這之後學會的,碰上村民點根菸,這是對村民的尊重,看到小孩子要把煙藏起來,也是對小孩子的尊重。他就這樣慢慢與村民熟悉起來,一個月後,開始有人找他幫忙。村民家裡熱水器壞了,我去搗鼓了一下。秦玥飛說,這對他是莫大的鼓勵,說明村民開始信任並且接納他。

  秦玥飛也告訴本刊記者,來村裡的第一天他就上了一課。在大學時候生活條件好,留學時養成的生活習慣是早上起來要淋浴。2011年8月29日,我來村裡第一天,天氣非常熱,晚上睡覺蚊子特別多,早晨起床滿身都是汗,當時就想去洗澡。村裡有個簡易的地方可以洗澡,離我住的有點距離,我就提著洗髮水走過去,這個過程被村民看見了,傳開了,因為他們不會早晨洗澡。這對他們來說非常奇怪,他們會過來問一句,早晨去洗澡了?會有人說,這個小夥子嫌他們這髒,有的會說這個小夥子嬌氣,還有的說浪費水。於是,第一天我就意識到,要把自己的生活習慣變得跟村民一樣,我帶來任何不一樣的東西,都會阻礙我跟他們融入到一起。

  為了融入村莊,最開始他刻意去避免任何跟村裡人不一樣的東西。冬天就兩身衣服,都是黑色的,夏天也是幾件衣服,也是單色的。很多年紀大的老人可能記不得你的臉,但是他一看你穿的衣服,顏色和樣式固定,就能認出來。我剛來時候帶了一件T恤,上面印著一些英文字母,顏色也多一點,後來發現村民穿的衣服都是單色的,感覺那件衣服有點不合群,就翻過來穿。一開始確實是在有意識地改變,但是後來好像慢慢地就把自己當村民了。秦玥飛說,他現在確實有了很多村民的習慣:穿解放鞋幹活兒,收到村民遞過來的煙,順手就別到耳朵上,等車的時候非常自然地在路邊蹲下。

  村裡人對外人有明顯的客氣和戒備,但對他已經沒有任何防備。村裡有位64歲的鄧奶奶,年輕時候出去打工,回來後自己的房子塌了,只能借住在鄉政府後院一個簡陋破敗的房子裡,一住就是十幾年。看到秦玥飛,鄧奶奶招呼他說話,本刊記者提出想到她家裡看看,鄧奶奶有點遲疑,似乎對自己的處境有些難堪,不想把自家的窘迫展現給外人,解釋說兒子在外打工掙錢,要回來修房子。秦玥飛悄悄告訴本刊記者,以前他一個人來時,進門聊天鄧奶奶沒有任何猶疑。

  我在城市裡長大,留過學,我期望服務這些村民,他們對農村和農業的瞭解比我要多得多,不管我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我在他們面前可能連個小學生都不是。要向他們學習,唯一的做法是要融入他們,看他們的生活習慣興趣愛好,只有融入村民的生活,他們才會漸漸信任我。如果我不能融入進去,就不可能有信任。秦玥飛說,有了信任後,他們才會說,我這裡有點困難,小秦你幫我解決一下。比如最開始他會告訴你,我不會寫字,我要給政府打個報告申請個補貼,你幫我寫一下,都是些很小的要求,但對我來說是很有成就感,說明已經建立起初步的信任。你幫他做了一件事以後,這個資訊就會傳開,各種各樣的村民會找你做各種各樣的小事,你把這些小事做好後,村民才會覺得這是個踏實的孩子,你願意為他們服務,才會找你做各種各樣的大事。

  秦玥飛很珍惜村民給他的信任,任何可能導致與村民關係疏遠的行為他都會考慮再三,有時甚至會慎重到讓人有些無法理解。他不太願意讓本刊記者跟他同時出現在村民視線裡,客氣地請記者遠遠跟隨,理由是村民可能會有各種猜測或誤解。這也是我對村民的尊重,如果我在村裡嬌氣、傲慢,有所謂名校生架子,是做不了公共服務的,形象對我很重要。如果形象不好,可能會影響我以後在公共服務領域的工作。他誠懇地說。

  規則,程式與人情

  在村裡做事,秦玥飛有自己的一套認識論。一個本科畢業生,到農村裡工作,他如果覺得自己很牛、什麼都懂,到這裡來了,看見這不行那不行,就去告訴村民,你這裡那裡都不行,全部都要改,這是非常錯誤的思考方式和工作方式。大學生村官裡有一個官字,但不是官,是服務者,要為村民做好服務。秦玥飛說,我在村裡做的很多事,不管是水利也好,教育也好,建敬老院也好,包括路燈、校車安全這些我非常關心的事,並不是我來了之後,利用我所謂耶魯大學的高材生的身份,自以為懂農村了,提出來去做的。其實這些訴求都是村民提出來的,他們提出來後,我再想辦法幫他們一個個去實現,我覺得應該是這樣一個過程。

  村民找秦玥飛有各種各樣的訴求,有的事他辦不到,但也不會簡單地拒絕。有的退休教師來問我能不能幫他漲漲退休工資;有的告訴我說兒子30歲了,沒有女朋友,想結婚,能不能幫忙找個女朋友。這些我顯然辦不到,但不是說辦不到就不辦了,漲工資我沒辦法,但是,提出來了就要記下來,要去縣裡問,有沒有給退休老師漲工資的相關政策。找媳婦這事,我要去其他幾個村問有沒有沒嫁出去的姑娘,回來反饋給村民。看似荒謬的要求其實都有道理,村民有自己的邏輯,即使辦不到,他們也會理解。真正做的事不僅僅是建一棟樓,修一條路。

  秦玥飛思維清晰,做事很有技巧,很多事在他看來是技術活兒。有村民告訴我說房子漏雨了,問我能不能幫忙去解決一下,首先得去看他是什麼樣的房子。秦玥飛說,國家沒有專項資金來修補漏雨的房子,但是你要去想辦法,要研究政策。比如,發現國家有個危房改造的安居工程和政策,如果這戶村民的房子非常老了,確實是危房,就可以利用政策。這時候就要讓村民寫個報告,他不會寫,你要幫忙,之後要到村裡去蓋章核實,證明他家裡的實際情況,再拿到鄉政府民政助理那裡,告訴他下邊的村民打了一個報告,我來交給你,問他一下今年的指標還有沒有。民政助理可能會告訴我今年沒有指標了,但2013年的指標4月份來,他是第一個,到時候按照國家政策的流程,優先幫他辦。這時候就可以非常高興地回訪村民,告訴他這個事幫忙辦了,不是說現在已經解決了,而是說正在做,已經在議程內了,其實我就相當於一個橋樑。秦玥飛告訴本刊記者。

  在這些瑣碎細小的事裡建立了信任,村民才逐漸告訴他自己的訴求和需要,秦玥飛做的事也就越來越多。

  但村裡沒有任何事情是簡單的,有各種各樣的利益衝突,村民之間、村民和公家之間,人際關係複雜。一方面是人際關係,一定要尊重村民,待人真誠;另一方面,處理事情一定要按照程式來,村裡的矛盾除了利益分配之外,最大的問題來源於不走程式。秦玥飛向本刊記者解釋,比如說,村裡希望把泥巴路硬化了,趕集的時候租出去收攤位費。修路要10萬元,但村裡賬上一共才5萬元,村幹部按照議事程式召集村民來討論,討論的時候有各種各樣的意見。村裡的意見是,那塊地是集體土地,所以村裡出錢修,修好後,攤位費村裡來收。但是村裡來做這樣的事不僅要把僅有的5萬元全部用上,還要背上5萬元的債務。10萬元,要收10年的攤位費才能把成本收回,划不來。而且雖然土地是集體的,但路兩邊的住戶都搭了棚子,這是違章的,按照法律可以拆掉,但你怎麼能去給他拆了?現在都擔心村民鬧事。幸虧有程式,召集村民討論的時候有人離場,我們去做工作,不久之後村民自己提出來一個方案,主動提出拆掉棚子,但是要求自己出錢硬化門前的路面,攤位費歸個人。因為村民算了一筆賬,一個月120塊的攤位費,3年左右就可以收回成本。於是,事情解決了,村裡的錢也沒花,這就是程式與人情,而且,不能與民爭利。秦玥飛說。

  修水渠也是個規則和人情混雜的事。秦玥飛告訴本刊記者:如果修水渠不走程式,幾個村幹部聚在一起聊聊就把事情決定了,會出很多問題。比如說,你怎麼知道村民願不願意修,你怎麼知道村民願意以這樣的方式修,你怎麼知道村民願意你把村裡的錢動用了來搞這個事,你怎麼知道這麼做之後不會損害一些村民的利益?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矛盾出來。但是如果有一個決策程式和議事程式,通知大家有修水渠這麼一個想法,把村民集中來開會,來不了的村民,要有代表過來,充分抒發意見,這樣就可以知道大家為什麼支援或者不支援。由此審視來做,要怎麼做,由誰來做,施工的隊伍怎麼選擇等等。人際關係一定要做好,平等溝通,大家才會願意參與程式。

  但是,即便嚴格按照程式進行,還是會出現一些問題,在鄉村社會,有時候人情的力量遠大於程式和規則,修水渠最終還是出現了問題。

  村民小組一起討論,當時出來一個方案,四五十票全部透過,但是後來發現,有一戶村民沒來參加投票,按照程式,可以當作棄權,即使當反對票,也是四五十票對一票,按理說可以直接去做了。但是這個村民出來喊一聲說不能做,原來四五十個同意的村民都不吭聲了,因為不想跟他產生矛盾。雖然做水渠可以讓收成變好,並且用的是我從外面籌集的錢,這是跟自己利益直接相關的事,但是有人出來吼了一聲,就都不做了。秦玥飛說,這時候硬按程式推進肯定會出問題,四五十個人都同意,我們得支援他們的決定。所以,我就找到那個村民,天天去他家裡,帶上兩包煙,給他點上,伯伯叔叔地叫,一週時間,聊熟了,信任我了,問我能不能考慮讓他來施工,他想從這裡邊掙錢,我才知道他當初為什麼出來吼一聲。秦玥飛當然最終也沒同意讓他施工,外面找的施工隊更便宜,但他跟我熟了,也不好意思為難,就同意了開工。秦玥飛說:很多人說要民主的議事和決策程式,這很好,但是隻靠投票或只靠人情是解決不了農村的事情的,現實與規則的博弈,放棄任何一個都會出問題。

  質疑,以及中國夢

  秦玥飛當村官的微博在網上流傳開以後,很多人給他留言、發私信表示支援和讚賞,也有少數人質疑,直接給他貼上富二代、官二代的標籤,說找錢那麼難,怎麼能找到這麼多錢,肯定是有關係或者家裡直接給錢。他會去瀏覽網友的評論,但是不太回應解釋。給我的微博回覆和私信99%都是支援的,芮成鋼的微博下面百分之七八十是支援,有的是貼標籤,那我就沒有必要去回應了,反正沒有影響到我工作。而且並不是說有人罵我,我就是他們罵的那種人。

  秦玥飛說,自己確實沒有什麼社會關係,是透過各種各樣的渠道瞭解公益慈善方面的資訊,去北京、長沙、上海,跟各種各樣的公益組織、基金會、企業和個人打交道,才尋找到各種社會資源的支援,已經給村裡和整個賀家鄉籌集到80多萬元。跟公益組織等機構打交道不是說打個電話或者寫封郵件去告訴他們你需要多少錢,而是要把專案相關的資訊都準備好,比如說建敬老院,要把所有預算做好,清楚明白地拿給出資方看。他自己發明了一套系統,給每個專案的所有過程拍照。比如取錢的單子,前後要能對起來。比如修水渠用的U形槽,搬運、裝卸,都拍照,這是為了給出資方看,方便他們檢查和監督,運作也透明。他細心周到,出去參加活動,西服乾脆就放在朋友家裡,需要的時候讓朋友寄來。有活動的時候,我讓朋友把西裝提前寄到當地固定的青年旅社,青年旅社的人幫我送去幹洗熨燙,我到那以後取回衣服,洗個澡打理好頭髮,換好衣服去參加活動,誰也看不出我是農村來的。我在酒會上用中文或者英文給他們講各種各樣農村的故事,很有趣,很多人圍過來聽,他們當中可能就會有人能給我提供幫助。活動結束後我回青年旅社睡一覺,第二天早晨再換上村裡的行頭回去。

  外出籌錢的路費從自己每個月1450元的工資裡出,開支加起來已經近萬元,幸運的是農村裡花銷不大,秦玥飛還能有餘錢給敬老院買大米,給村裡困難的老人送些東西。他去耶魯唸書靠的是全額獎學金,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不窮,但是也絕對談不上富有。

  很多人質疑一個耶魯大學畢業生為什麼當村官,對他有各種猜測,對此他甚至會覺得很好玩:跟我不相關的人懷疑我是不是貪錢去了,但我做的事跟他們沒有直接關係,而村民其實不管你是哪裡畢業的、是不是城市來的`,這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村民不關心誰來服務他們,只要能把他們服務好,改善他們的生活,他們就滿意了。就算有一天,真的是官二代富二代到農村去做各種各樣的好事,我也很支援。秦玥飛說。

  儘管如此,他依然非常認真地用中國夢這個概念來解釋自己的行為:我到農村一年多,接觸到這麼多村民,對農村瞭解比原來深,我的感覺是,農村的家庭同樣非常熱愛生活。他們都期盼著子女有好的教育,長大後有出息,能找個好工作,多賺點錢,自己能有更舒適寬敞的房子,更好的環境,更高水平的醫療服務和更加可靠的社保,這是很多家庭最簡單的中國夢,很美好也很實在,很有價值,是一種對更好生活的期盼,這是我理解的一個基本的中國夢。我也有這樣的夢想,不是說我來當村官,我就不喜歡穩定的生活,不喜歡財富,但同時,更能讓我滿足的是,我可以在很多人實現自己家庭中國夢的路上幫他們一把。先不說什麼國家富強民族復興,最簡單的,國家是由一個個人和一個個家庭組成的,讓每個人都過得有尊嚴,這是非常實際的期盼,我覺得這些期盼很重要。我的價值觀跟村民是一樣的,我理解村民,跟他們是同樣的人,我強烈認同老百姓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才認為做這個有意義,能幫更多人實現中國夢,也可以實現我自己的中國夢。秦玥飛說,有人說我為名利、為權力、為以後的升遷鋪路,這要怎麼說呢,就好比上小學也可以看作是為上中學、上大學鋪路,並不是說我在為自己以後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鋪路,而是說如果我做得好,有更進一步的空間,能為更多人做公共服務,我自然會繼續做下去。

  秦玥飛告訴本刊記者,他很早就希望將來從事公共服務方面的工作。我在重慶南開中學上高中,那是個很好的學校,互幫互助的氛圍很濃烈,那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但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概念。讀大學之後,知識和視野都拓寬了,才能用公共服務這個詞語來詮釋我想做的。我是希望用所學和所長為社會發展出一份力,但是上大學的時候,我不知道如何將所學所長和這個目標契合起來。之前也嘗試過很多其他的公共服務類工作,最後發現,大學生村官是個很好的開放性平臺,農村各個領域的事都可以去做,農村教育、農村醫療、留守兒童、留守老人等等。他說,中國大多數地方是農村,農村很有代表性,中國不是微博上的中國,這裡才是真正的中國。我當村官可以更好地瞭解基層和老百姓,也能更好地瞭解我自己,至少可以判斷自己是否適合在公共服務領域工作。現在看,我做得還行。

  村官之後?

  秦玥飛很擔心自己被媒體異化,他其實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年輕人,只不過多了個世界名校的光環,也更加優秀。他喜歡聽古典音樂,喜歡文藝電影,除了英語還會俄語和法語,看各種各樣的書,他在大學裡組建過搖滾樂隊,自己打鼓寫歌,愛游泳,參加辯論、演講、各種各樣的社團活動,還是學生會主席。在村裡,他會跟來支教的志願者在學校屋頂的平臺上瞄準地上的圓圈投石子,聊天開玩笑,很有默契地念起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裡的對白,就是一個年輕人鬆弛自在的狀態。

  簽了3年的村官協議,這之後做什麼?他並沒有明確的規劃,去唸書或者從事別的公共服務崗位都有可能。村民毫不吝惜地表達對他的欣賞和喜歡,村主任胡傳佳說:我當村幹部20多年,水渠的事弄不好,小秦一來就能籌到錢把水渠修好,有能力,我很佩服他。有些村民直白地表達希望他留在村裡多幹幾年,但是更多村民希望他能有一個更好的平臺,村裡的曾師傅告訴本刊記者:小秦很好,我們都喜歡他,但是村裡條件不好,他應該去更高的地方,到更高的平臺上能幫助更多人,但他跟村裡人關係好,也不會忘了村裡人。

  儘管未來並不清晰,但是秦玥飛告訴本刊記者,有一件事他一直在考慮,並且非常確定地要去做:我當村官的過程中遇到很多困難,比如說智力資源,我不懂敬老院,不懂建築,不懂農業方面非常細節的東西,雖然我是耶魯畢業的,但是我不懂這些,我必須得承認。同時我又沒錢,政府的錢也有限,我需要整合各方面的社會資源給村子做事。其他的大學生村官或者基層的公共服務者們也有很多,剛從學校出來,涉世不深,缺乏社會,各方面資源有限,雖然有一顆赤誠的心,可能還是做不成事,他們肯定也需要幫助。所以我想搭建一個平臺,這個平臺是能夠把各種社會資源整合起來,支教的也好,支醫的也好,扶貧的也好,把年輕的公共服務者和社會資源對接起來,為公共服務者提供支援和幫助。這同時也是大家學習的過程,學好了,以後會在公共服務的領域裡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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