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愛情的理解與寬容的作文

描寫愛情的理解與寬容的作文

  愛、理解與寬容

  大凡人與人相遇、相知、相伴都是緣,是一面之緣、同窗之緣、朋友之緣、親人之緣……但,再沒有哪一種緣分比姻緣更能讓人心儀的了。兩個原本陌生的人,因了那冥冥之中的緣分而走到了一起,從此共同面對風雨人生,手牽著手,一路同行,“最浪漫的事就是陪著你慢慢變老”,有一首歌就這樣唱道,多麼讓人感慨。

  我有一友,他二十有九了,依然單身一人。女孩子也見了若干次,但就是沒有一回成功的,他把這一切歸於姻緣未到。然而問他姻緣是什麼,朋友卻一時語塞。我知道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做任何事情都崇尚完美,對於一個又一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女孩子,每次都懷著挑選精美藝術品的心態,不是嫌這個不夠漂亮,就是嫌那個不夠賢慧,要麼就是覺得她太溫柔太依賴不能與他共挑人生的重擔,而他從沒有捫心自問自己何德何能。在他的心目中,所謂姻緣,也許因為太完美了,所以才那樣稀少,或者,他就像拿著放大鏡貼在了物品上面,反而顯得模糊不清。因此,一個又一個女孩總是無法與他有一份姻緣。

  其實,真正的姻緣應該是這樣的:生死相約的激情和麵對瑣碎生活的勇氣與信心交融在一起。而構成這一切的最堅實的基礎則是愛、理解與寬容。兩個人由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然後結婚成家一切看上去似乎順理成章,但是不是他們之間就有姻緣了呢?恐怕未必,當兩個人被粗糙的生活打磨,彼此失去了當初美麗的光影,也許他們之間的姻緣才剛剛開始。姻緣不是簡單的兩性相悅,也不是宿命的安排,而是穿行在生活塵煙中彼此相望的目光,它需要時間的驗證和說明。 本文來自

  有一種愛情叫梁羽生和林萃如

  他,出生於廣西的一個書香世家,自幼好學,成績優異。25歲時,他到香港謀職,做了《新晚報》的副刊編輯。

  她,小他6歲,是名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在香港政府部門工作,拿著高他兩倍的優厚工資。

  他32歲時還是孑然一身,一心忙於創作。報社的副主編賞識他的才華,決定把太太的侄女介紹給他。他推託不過,於是就有了他和她的第一次相見。

  見面時,他剛好患了鼻竇炎,不停地吸著鼻涕,頗有些邋遢。他只是個窮酸書生,對方卻是名門小姐,身份的懸殊加上此刻自己的狼狽不堪,他只想早點告辭。她卻對他滿意,微笑著遞過手帕讓他擦拭鼻涕,讓他的心中多了幾絲暖意。

  緣於那份暖意,他和她開始了交往,大方善良、熱情活潑的她讓他動了心。幾個月後,他做了切除鼻息肉的手術,她一直在醫院守護他,照顧他的起居飲食,細心地為他擦拭傷口。出院後,他單膝跪地,深情而誠懇地說:“雖然我很窮,但我會努力地寫稿賺錢,嫁給我吧!”她扶起他,紅著臉點了頭。

  於是,在相識不到9個月時,他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後,她發現丈夫除了有滿腹才華外,其實是個“生活白痴”。

  他有著文人的迂腐勁兒,對人情世故難得在意。她通透練達,處處彌補他的過失;他不修邊幅,上街時穿著一黑一白的襪子,見重要人物時穿著舊西服、破皮鞋,她需要不時提點他的衣著;他丟三落四,兩個人一起旅行,他的護照、錢包,甚至行李總會不翼而飛,她要分心照顧他,遊玩都不能盡興;他記性差,請人吃飯不帶錢,連自家的門牌號都記不住,怕他迷路找不到家,她會在他下班時跑到陽臺上張望,看到他的身影便叫住他;他嗜肉如命,她擔心他的健康,不肯讓他多吃,他在家裡乖乖地不吃了,卻常常在外面“偷嘴”,她像監工一般去查他的崗,讓他成了同事眼中的“妻管嚴”,但被人提到畏妻一事,他的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笑意……他完全像個不能照顧自己的孩童,處處讓她不能省心。她只好辭了令人羨慕的公務員工作,專心來照顧他。

  在多年相伴的歲月裡,她成了他的秘書、保姆、護士、管家……她為他生下3個孩子,並悉心教導、培育成才。他則潛心創作,寫了35部小說,成為名滿香江的大才子。

  63歲時,他的名聲和事業如日中天,卻突然宣佈“封筆”移民澳大利亞。在這之前,他的身體已有些不適了,她不想讓他積勞成疾,而澳大利亞有對他有益的醫療技術。

  後來的20多年裡,他相繼患上了糖尿病、心臟病、癌症。他本將生死看得透徹,但始終舍不下她,所以在心裡祈禱:努力活著,要走在她的後頭,不能讓她孤獨在世。

  偶爾,她會靠在他的肩上,他也會握著她的手。在與病痛抗爭的日子裡,他們共同回憶著往昔歲月,新婚宴爾般甜蜜,又如純真的孩童,嬉嬉鬧鬧。

  在他85歲那一年,他終究還是先她而去了。他因病去世的訊息從悉尼傳到了國內,令無數人痛惜。

  他叫陳文統,她叫林萃如。他還有一個更為響亮的名字——梁羽生,新派武俠小說的開山鼻祖。他的《七劍下天山》《萍蹤俠影錄》《白髮魔女傳》至今還不斷被搬上銀幕。他筆下的美人不計其數,而她是相貌平平的普通女子。但他曾說過,小說中女性人物的優點都來自她。他小說裡的愛情,纏綿悱惻、悲喜交加,而他現實生活裡的愛情,卻是簡單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閉上眼的那一天,3個孩子哭得痛徹心扉,她平靜地說:“噓,不要哭,你們的父親走得很安詳。”

  她握著他的手,像他在世時一樣。在她眼裡,他何曾遠去,他像一個孩童,只是玩累了,睡著了而已。他一定做了一個長長的美夢:那是初見時,他一臉邋遢,而她微笑著遞過一方手帕;那是無論風雨天晴,只要她在陽臺上喊他一聲,他便能找到歸家的路……在定格的畫面裡,一定有他執著她的手,她靠著他的肩,在落日的餘暉裡,她盈盈立在他的身旁。

  一百元的愛情故事

  他在公交車站臺上張望著。

  站臺上的人不多,幾個婦人,一個踩著半截幾乎快要磨平鞋跟的高跟鞋女人,再過去點,就是他。他的存在在這群人裡,格外顯眼,穿著一身簡單的T恤長褲,衣服邊和褲腿上還有星星點點的油彩印記。剛剛入夏,可是他額頭上滿是亮晶晶的汗,就連帽子下,都可以看見一縷溼漉漉的鬢角。

  車來車往。他一次次往路邊伸出半截身體張望,一次次又縮回來。誰都能看見他手裡攥著一張折成對摺的粉紅色鈔票,露出一點角來。他把拳頭攥得死緊,手心都握出了汗,也渾然不覺的樣子。

  又一輛車慢悠悠地靠了站,他伸出去的半截身體,像一個數字7往外努力伸展著,然後,加上一個腳尖,數字7變成一個感嘆號,驚喜著迎了上去,他等待許久的人,終於來了。

  他走在女孩的前面,大步流星,一下也沒回頭看女孩一眼。但是,他每走十幾步,就會稍微地停一停,聽著女孩緊跟著的步伐,叩叩叩,像盛夏裡來的一場雨,敲得越來越急。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說好了,從這個不大的城市兩端會合,來遊樂場。

  他是學美術的窮小子,她呢,卻出身優渥。女孩第一次見到男孩,是在城市廣場上的畫攤邊。一長溜的畫攤中,只有他,沒擺那些素描的明星頭像,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畫得好壞,所以,也沒什麼客人,他就那樣沉默地坐在邊角上。

  於是她坐了下來。沒幾筆,他就勾出她的側影,她坐在那裡,問東問西,他也不大回應,只埋頭沙沙地畫著。看到畫的時候,她有點詫異,因為畫裡面的女孩,看上去有點傷感,還有著特別倔強的下巴,那是她從來不對人展現

  的一面。一瞬間,她想,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孩是懂得自己的。

  男孩看著滑過半個天空的摩天輪。他說上去看看嗎,我同學說能看見半個城市呢。女孩低著頭,視線正好落在他腳上那雙洗得泛白的球鞋上,她說,不,我恐高。

  於是男孩陪著女孩,一臉羨慕地坐在花壇邊上,看著那些飛在空中的人們,他們的尖叫,他們的笑聲,讓他倆,也跟著大笑起來。

  你想喝點什麼呢?男孩取下了帽子,頭髮上因此有一圈圓圓的痕跡,像一個被挖空的西瓜,倒扣在頭上。女孩回頭看著他,又笑得前仰後合。

  要瓶七喜吧。他嗯了一聲,跑到飲料亭,從褲兜裡抓出一把零錢,正好有兩個硬幣,他伸出去的手掌心裡,也和衣服上一樣,殘留著些許粉紅色的油彩痕跡。

  女孩看著他舉在手裡的一瓶七喜,有點吃驚。但是他已經把手裡的飲料瓶遞了過來,一邊還撓撓頭,說,我不愛喝甜的。

  太陽曬得女孩的臉都紅了,於是她又要了一根和路雪。這次,男孩還是撓撓頭遞給她,說,我不愛吃甜的。

  回去的車上,男孩面對著售票員,又從褲兜裡掏出一把鈔票,毛票,硬幣,當中,還夾雜著一張被折成對摺的紅色的百元大鈔。

  他回頭,抬眼看了看女孩。

  男孩和女孩,剛剛在校園裡的湖邊接完吻。那是他

  們彼此的初吻,有點濡溼,兩個人都感覺到一陣電流從舌尖穿過彼此的身體。他們看著對方的眼睛,覺得,這就是愛了。

  男孩想給女孩買一份禮物,雖然她推辭著不肯要。他拽著讓她隨便挑點啥,哪怕是一個卡哇伊的小本子呢,也是一份帶著愛意的禮物。

  女孩一眼看中的帽子,是外單貨,標價99元。她站在鏡子前,鏡子裡,站著一個渾身洋溢著愛情的少女。這愛情讓她閃閃發光。

  男孩又一次掏出了口袋

  裡的鈔票。這一次,依舊是一堆零鈔中,夾雜著那張對摺得整整齊齊的一百元。

  他回頭看了看女孩,她正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微笑。男孩的目光,停在那張鈔票上。他的一舉一動,從這一刻起,變成了慢動作。

  女孩從鏡子對著他微笑,然後轉身說,算了吧,我不喜歡。

  回去的路上,男孩有點訕訕。他還是走得飛快,一邊走,一邊想,她到底喜不喜歡那頂帽子呢?

  他們還是成了一對戀人。起初,有很多人聞訊跑來阻止。他很窮,最糟糕的還是學美術的,除了傲氣,簡直別無所長,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地。女孩笑了笑,沒說什麼。

  男孩聽說了,死死咬住下唇,也沒說什麼。

  好幾年過去了。他們認識的`戀人早分得七七八八,只有他們還在一起。

  週末的時候去遊樂場看人們在空中尖叫,沒事的時候去試各種帽子,女孩依舊在他掏出錢的那一刻說,哎,不要了,我不喜歡。

  哪怕他掏出來的錢,變成躺在黑色皮夾裡的一沓紅色鈔票。他終於向她求婚了,在他的畫展即將開始的前夜。

  時光早已把他裁剪成一個線條分明的男人,他掏出了一張紅色的鈔票,雖然邊角都已經被磨得有點毛糙,但依舊像過去一樣對摺得整整齊齊。

  他問,你還記得它嗎?

  女人笑著,她當然也從少女變成了女人。我當然記得,當初你每次見我,都帶著它。它上面有個痕跡,在那個邊角上,有團紅色的墨跡。我當時就想,這大概是你所有的家當了。是不是?

  男人點點頭,說,送給你。

  女人接過了鈔票。

  然後,他們兩個人,同時都溼了眼眶。

  女人終於明白當年他藏在驕傲背後的那些拘謹和侷促不安,面對她時,他謹小慎微地表達著大方,表達著對她的愛,他用那張一百元鈔票來與深潛的自卑對抗,以壯大他愛情的雄心。

  因為,女人第一次發現,那居然是,用一張手繪出來的百元大鈔

  愛情不貧窮

  兩座山峰之間,是一條粗粗的鋼絲繩,鋼絲繩下是幾百米深的山澗,走在上面的人,除了手上那根保持平衡的長鋼條,再沒有任何保險設施。

  接受這項挑戰的是一位年輕的小夥子。在此之前,他曾數次表演過此類節目,每一次都獲得圓滿成功。可這一天,上場之前,他的表情特別凝重。因為鋼絲繩的另一端,有他心愛的女子。

  這是他第一次帶她到自己的工作現場來。

  他和她,一見鍾情,閃電般墜入愛河又閃電似的結婚。那時候,她只知道他是眾人眼中的英雄,是一名出色的雜技演員,她被他身上的英雄氣概強烈地吸引住了,卻從來不知道,他的工作竟是如此的危險。

  一根鋼絲繩,橫拉在兩座山峰之間,山風過處,她甚至能看到那條鋼絲繩在輕輕地飄來蕩去。一身火紅衣褲的他,手持長長的平衡鋼條,小心翼翼地踏上那一段漫長的征途……

  山裡常有霧,可這天的霧,來得讓人有點措手不及。出發時還晴朗朗的天,一陣涼風過後,濃白的霧忽然就從山澗裡慢慢飄起來,最初絲絲縷縷,煙一樣籠罩在男子的身邊,後來就抱成了大團,棉花垛一樣把男子火紅的身影吞沒了。觀眾的肉眼看不到,記者的鏡頭也拍不到

  。除了陣陣嗚咽的山風,現場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死寂中。

  從他走上鋼絲繩的第一步開始,她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雙手緊緊地抓著搖擺不定的鋼絲繩,眼睛徒勞地望著那團辨不清前路的濃霧……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沒有任何聲音。眾人的心,越發揪得緊了。霧已是預料之外,一陣突如其來的雨,讓現場的氣氛越發沉悶不堪。誰也沒有料到,今天會突然下起淅淅瀝瀝的雨來。雨中高空走鋼絲,又是那樣長的一段距離,以前從未有過先例。結果會如何,誰都不敢想象。沒有人說話,除了下得越來越急的雨發出的聲音。雨水打下來,順著鋼絲繩一路凝聚,又滴滴答答掉進幾百米深的山澗。她的手,抓得越來越緊,她的臉也越來越近地貼到鋼絲繩上去……

  1380米的路,一段世間最難走的路,漫長得似乎沒有盡頭。

  他怎麼樣了?能否平安回來?誰也無法預料,只等那團火紅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當他走完最後一步,一腳踏在大地上,又被早已守候在那裡的親友們歡呼著抬起來拋向空中時,那個一直拉著鋼絲繩的女子已軟軟地癱在地上。她連上前與他擁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撥開人群,上前扶起她,才發現她的雙手滿是一道道深深的煞白紫紅的鋼絲繩痕。她的雙手已疼痛麻木得沒了知覺。

  “傻瓜,你這麼用力地拉繩子做什麼?”捧著她的手,英雄的男子哽咽了。“我看不到你,我只想用力拉住繩子讓它搖擺得輕一點,我拉著它把耳朵貼上去,可以聽到你的腳步聲,剛才人群裡有孩子在小聲說你是不是已經……我知道,你在,你正在向我走來……”

  女人趴在男人的懷裡,無聲地哭了。男人的眼睛也慢慢潮溼了。

  說實話,我向來不太喜歡看各類挑戰人類生理、心理極限的運動。在那天的電視節目中,我關注的不是男子高空表演的精彩與驚險,而是那

  位自始至終緊握鋼絲繩的女子,只是,那時候,我無法猜出女子那樣做的動機。等她面對凱旋的丈夫,說出那一番話時,我的眼睛也驀然溼潤了。

  我看不到你,但我知道你正在向我走來,我無法與強大的自然之力抗衡,我只能傾盡我的心力將它凝聚在我的手心,哪怕只能為你降低萬分之一的危險。這,就是愛吧。▇文/王煥偉

  愛情不貧窮

  這是一列開往成都的新空調快車,普座車廂裡擠滿了不同口音的乘客。

  鄰座坐著一對衣著樸素甚至有些破舊的中年男女,女人吃著饅頭,男人嗑著瓜子。吃完一個饅頭後,女人趴在桌上打起盹來,男人靜靜地看著她,一粒接著一粒地嗑瓜子,似有滿腹心事。

  列車在暗夜中疾馳,困頓的旅客們支撐不住睡意,一個個合上眼。

  “我的神來我的仙,我的魂來我的天……”突然,那個女人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邊大聲唱歌一邊手舞足蹈。

  男人趕緊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座位上按,輕聲勸她:“別鬧別鬧,影響人家休息了。”

  “把你的手拿開,不要你管!”女人怒目圓睜,一把推開男人。

  “聽我的話,快坐好。”男人還是低聲勸她。

  “你再攔我我就跳車!”女人莫名其妙地流下淚來,邊說邊往門口方向走。

  爭吵聲驚動了乘務員,乘務員跑過來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男人搓著手,不好意思地解釋:“沒事兒,沒事兒,她老毛病又犯了。”

  女人一聽,惱羞成怒:“你才有毛病!我要跳車,我要跳車!”

  這時,有乘客悄悄對乘務員說:“我看他們一上車就不對勁兒,男人是北方口音,女人卻說南方話,是不是人販子拐了這個女的?”

  於是,乘警很快過來了,男人亮出身份證解釋:“我是河北邢臺人,在一家工廠當工人。十八年前經人介紹跟她結了婚,這次是陪她回四川孃家探親的。以前為了省路費,都是她一個人坐車回去。後來她得了癔病,成天說自己是大仙附體,為了給她看病,家當都快花空了。這次,她非要回孃家不可,我怕她犯病走失了,才跟著她的。”

  乘警離去後,那個女人也慢慢安靜下來,又趴在桌上打盹。男

  人心疼地看著她,對身邊人說:“她不犯病時很能幹,家裡十幾畝地全靠她一個人耕種收穫呢。”

  夜很深了。男人讓女人睡在座位上,自己找來兩張報紙鋪在座位下,用一個大礦泉水瓶子當枕頭,就這樣躺了下去,很快發出均勻的鼾聲。

  空調不停地放著涼氣,這在白天適宜的溫度,在深夜裡就顯得寒涼了些。女人被凍醒了,看到男人躺在地上衣衫單薄,她便站在座位上,吃力地從行李架上取下一個編織袋,東翻西找一陣後,取出兩件布褂輕輕地蓋在男人身上,並小心掖好。

  天亮了,乘務員開始推著餐車叫賣早餐。男人問女人:“餓了沒?”女人點點頭。

  男人從兜裡摸出十塊錢要買一份,女人一把攔下,不高興地說:“不要買,這麼貴,我們家裡哪有錢?”

  男人說:“你餓了,要吃飯就不要怕花錢。”

  女人堅決地擺手:“那我就不餓了。”

  待到賣快餐面的經過時,男人堅持買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用開水沖泡好放在女人面前。女人也不客氣,很香地吃起來。

  女人邊吸麵條邊問男人:“你餓不?”

  男人堅定地搖了搖頭。

  女人吃完後,心滿意足地將碗推到男人面前讓他扔掉。男人拿起碗看了一眼,將剩湯一飲而盡。

  列車駛進一個大站後停靠下來。

  女人說,車廂裡空氣悶,想出去走走。男人千叮萬囑:“就站在門口那裡,不要走遠了,記得要回來。”

  女人點點頭。幾分鐘後,女人果然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紙包和一瓶啤酒。她把東西往男人面前輕輕一放,柔聲說:“快吃吧,辛苦一天一夜了,我知道你很餓。”

  紙包裡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味,男人顫抖著手開啟,裡面是一隻金黃色的燒雞和兩隻滷豬

  腳。男人火燒了手似的趕緊包好,對女人說:“這麼貴的東西,好浪費錢,快退了。”

  列車已經開動,女人指著窗外向後退去的售貨車,嗔怪說:“你想要我跳車呀?”

  男人笑笑不再言語,只是眼眶慢慢變紅。

  我看到,他默默地將雙手伸到桌下,悄悄握緊女人那雙滿是汙垢的糙手

  兩個人,一個身體

  故事是真實的,但故事無比離奇。

  一對與眾不同的夫妻,男人雙目失明,女人則只能依靠輪椅挪動自己的身體。他們在一個殘疾人聯誼會上認識,從認識那天起,便墜入愛河。一年以後他們走進婚姻殿堂,與所有健全的夫妻一樣,兩個人舉辦了熱鬧的婚禮並互換了戒指。很多人前來道喜,說著祝福的話,心裡卻在為他們擔憂:這樣的兩個人,能支撐起一個家嗎?畢竟瑣碎單調的婚後生活除了需要愛情的支撐,還需要足以養家餬口的金錢,以及足以操持家務的身體。

  擔憂很快便變成多餘。女人雖然腿有不便,但幾乎所有家務都能夠勝任並且做得井井有條。男人雖然雙目失明,可是他盲人按摩所的生意越來越好,很多人慕名前來。日子清淡安穩,甜蜜幸福,很多時,黃昏的小區裡,男人推著輪椅上的女人,一隻手卻偷偷與女人牽著,女人只需輕握一下手或者輕勾一下手指,他就知道該在哪裡停下,該在哪裡拐彎。是的,他們的默契根本不需要語言的交流。夕陽安靜地掛著,將兩個人的身體,鍍上一圈明亮的金黃色輪廓

  。

  婚後第二年他們有了—個漂亮的女兒。日子就應該這樣走下去,平淡,幸福,與世無爭。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兩個人在剎那間墜入深淵。

  那是一個普通的黃昏,一家三口在花園裡閒坐,一輛失控的大卡車突然衝了過來。僅僅不足一秒鐘的時候,一個家庭,便變得支離破碎。

  他們失去剛滿六歲的女兒;女人失去聽力和說話的能力;男人失去一家人賴以生存的兩條胳膊。巨大的災難讓所有人都相信他們不會再有笑容,不會再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然而兩年以後,他們硬是頑強地將一個幸福的家重新撐了起來。

  女人再一次懷孕併產下一個健康的男嬰,男人雖不能夠再去那個按摩診所,可是他在女人和朋友的幫助下,去電臺做了一名有關殘疾人節目的主持人。他的聲音很有磁性,節目風趣並且深情,小城很多人一夜之間成為他的粉絲。女人雖然聽不見,說不出,可是她還有表情。當他回到家,女人就會迎上去,露出開心並且滿足的笑容。他當然看不到,可是他能夠感覺得到。他還能夠感覺得到他們的兒子,他們的家。他們的家,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那是怎樣的一對夫妻啊!兩個人加起來,只有兩隻健康的眼睛,兩隻健康的耳朵,一張健康的嘴,兩條健康的胳膊和兩條健康的腿。他們的身體是其他夫妻的一半,然他們的

  愛情,我想,遠遠超出其他夫妻的兩倍。

  神話裡說,夫妻本就是一個人。一個長著四隻眼睛、四隻耳朵、四條胳膊和四條腿的人。神將他們分開,於是在世間,他們苦苦找尋,然後,相遇,相知,相擁,相守,再次成為一個人。一個人,扯開,便會流出鮮血,便會痛。

  想想世間的一些夫妻吧。他們有兩雙眼睛,看到的卻是不同的風景;他們有兩對耳朵,聽到的卻是不同的聲音;他們有兩隻嘴巴和四隻手,卻只能用來爭吵和打架;他們有四條腿,卻只能用來分道揚鑣。他們相遇,相守,又分開。他們流出鮮血,我想他們被撕扯的身體,應該痛徹骨髓。

  這對幸福的夫妻,生活在山東。男人王先生,女人王太太。(文/周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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