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拳繡腿散文隨筆

花拳繡腿散文隨筆

　　兒時很愛看武俠小說，尤其是金庸和古龍的。在他們所構築的俠客世界裡，武功是由深厚的內功支撐起來的花拳繡腿。而在我們的凡人世界裡，也許太在意表現欲，所以那些沒有深厚內功做支撐的花拳繡腿，成了人們或出人頭地或尋找英雄的由頭。不是我們的眼界受虛構世界的影響，而是我們的生活需要英雄的點綴。

　　花拳繡腿，不能等同於英雄，它只是時下人們譁眾取寵的結果。因為英雄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它的捨身取義、它的力挽狂瀾、它的兼濟天下，而不是狹義上的劫富濟貧。這只是英雄的俠義之心，與身兼絕世的武功沒有絕對的關係。因為即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可以造就曠世的英雄。

　　如果說武功，是由潛在的內功和外在的花拳繡腿構成，那麼這武功的殺傷力不是來源於如同美學形體裡的舞蹈，而是來源於日久積累而起的內功。這就如同一個團隊的最終勝利，它不是某個總管領導的功勞，而是那些各司其職凝聚出來的結果。內功與花拳繡腿用在一個人身上，就如同一個懂得保養的女子，即便她已是不惑之年，但你卻幾乎找不到她滑過青春後的痕跡。內功是常人的素養，而花拳繡腿只是你順其自然成功的一點呼聲而已。人們嚮往成功，而且想盡可能長的時間去擁有它。沒有人喜歡曇花一現的美麗，也沒有人竹馬觀花的一生。可是當我們在譁眾取寵間得到成功，是一棵無根的草，一個飄搖在江湖間的瓶，沒有我們所期望或者奢望的生命和延續。我不向往花拳繡腿式的成功，即便我在人世間為了某項事情，耗盡一生心血。我看重的成功，一個是每個人保護個體生命與意識的成功，另一個是人類保護自身與自然的成功。

　　花拳繡腿之所以能成為人們眼中的成功，這不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成功，它是一種在人蓄謀已久的策劃下誕生出來的惡果。它的出現只是為了一種所謂的.成名，靠這點名來獲得贊助者的虛榮或者既得利益，更或者是自己強勢物質基礎上搭建的一種期望而已。在武俠小說裡，我們可以看到一個習武之人很看重他的內功，如果說他的內功被廢，縱然還有一些形體上的招數，他或者自稱廢人一個，或者棄惡歸善。（當然這或者只是一種屈從的接受，而不是內心真正迴歸。）因為內功是他們立足江湖的本錢，而世界始終是強虜弱食。

　　花拳繡腿式的成功，是人心浮躁的結果。他們也許從人的主宰和架接中，可以快速去複製一種或者一種以上的成功。他們沒有定力去等待瓜熟蒂落的成功，他們迫不急待的心裡，需要用成功來證明自己的強勢。而這種目無一切的強勢，恰恰也證實了他們的自卑。這就如同一個很窮的人，在他變富之後更加吝嗇、貪婪一樣。是的，世間的富貴看似每個人都可以擁有，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福氣去駕馭它。我不認為“富不過三代”和李自成無法駕馭勝利果實同出一轍，但我們卻能從中找出花拳繡腿式成功的侷限性。

　　我不喜歡急於求成的事功名，因為它缺失了自然的瓜熟蒂落。真正的功名，可以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它不是催生出來的結果，而是因為它有了自然成長的週期。我想人們不喜歡人工飼養的食品，而去追逐天然野生的食物，這是一個道理。美女雖好，但人們只奢求自然生就的，而不是美容修整出來的。我向往由內功和花拳繡腿組合而成的功夫，它因為渾厚有力，而使得成功不期而遇。至於那些猶如舞蹈的花拳繡腿，往往需要替身，帶給人的只是一種虛幻的眼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