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與歌伎張好好的悽美愛情

杜牧與歌伎張好好的悽美愛情

  引導語:杜牧詩文並佳,文最出名的便是《阿房宮賦》,這位著名的才子,曾有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今天我們就來看一下杜牧與歌伎張好好的悽美愛情。

  話說小杜同學的名句我們今天依然知之甚多,比如“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杜牧字牧之,號樊川,京兆萬年(今西安)人,出身名門望族,為中唐宰相、史學家杜佑之孫,地地道道的官三代、文三代。出身顯貴的小杜同學於大和二年考取了進士,初為弘文館校書郎,類似今天國家圖書館的校對編輯,後因為秉性剛直,遭人排擠,後歷任江西觀察使幕,淮南節度推官,監察御史,黃、池、睦諸州刺史,晚年任司勳員外郎、史館修撰,官終中書舍人。

  杜牧詩文並佳,文最出名的便是《阿房宮賦》,今天考古證明阿房宮根本就沒修起來,小杜同學僅憑YY就能寫就千古名篇,可見文采確非常人能及。詩以七言絕句為最,晚唐詩風流於萎靡,惟杜牧豪邁俊爽,遒勁峭拔,獨樹一幟,自成一家。除詩文外杜牧對於兵法研究頗深,曾註解《孫子》十三篇,特別是有一次獻計平虜,被宰相李德裕採用,大獲成功,可見小杜的兵法非文人玩票,而是真有研究,非紙上談兵之輩可比。而《張好好詩卷》的存世讓我們看到一個作為書法大家更兼情種的小牧。

  《張好好詩卷》小序記載:“牧大和三年,佐故吏部沈公江西幕,好好年十三,始以善歌來樂籍中。後一歲,公移鎮宣城,復置好好於宣城籍中。後二歲,為沈著作述師以雙鬟納之。後二歲,於洛陽東城重睹好好,感舊傷懷,故題詩贈之。”

從上邊不難看出,美女張好好是小杜同學離開京師就任江西觀察使幕僚,在他已經去世的老上司江西觀察使沈公官邸認識的。沈公是誰?就是大名鼎鼎的'晚唐書法家沈傳師(熟悉書法的朋友應該知道,沈書影響了柳體的形成,同時宋四家之一的蔡京就師法過沈傳師)。那時好好才13歲,是樂籍中的官伎,這個身份用今天的官辦文工團歌舞演員形容貌似不合適,今天的文工團歌舞演員都是人民藝術家,但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朋友們作為參考吧,呵呵。

  又過了一年沈公擔任淮南節度使,小杜作為幕僚也跟著去了,當然好好也隨樂籍同行。又過了兩年好好被別人納為妾了,而這個人正是小杜的老闆沈傳師的弟弟沈述師。一邊是自己朝思暮想意中人,一邊是老闆的弟弟,同時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朋友。可想而知,小杜同學的心情是沉痛而複雜的。張好好作為沈傳師治下的官伎,根本無力掌控自己的命運,杜牧亦官位低微,只好一認落花流水空餘恨,就此互相別過。更不幸的是又過了兩年,小杜在洛陽東城看到了被拋棄的張好好,杜牧百感交集寫了下這首張好好詩。

  君為豫章姝,十三才有餘。

  翠茁鳳生尾,丹葉蓮含跗。

  高閣倚天半,章江聯碧虛。

  此地試君唱,特使華筵鋪。

  主公顧四座,始訝來踟躕。

  吳娃起引贊,低迴映長裾。

  雙鬟可高下,才過青羅襦。

  盼盼乍垂袖,一聲雛鳳呼。

  繁弦迸關紐,塞管裂圓蘆。

  眾音不能逐,嫋嫋穿雲衢。

  從上面的描寫不難看出,小杜回憶了第一次見好好的感受,前兩句寫出好好翠衣舞鳳,粉面如蓮的樣貌。接著描寫歌舞高臺環境優美,盛宴開始,好好歌舞一起,四座驚歎。歌聲嘹亮清麗,竟使伴奏的器樂都有難以為繼之感。而張好好的嫋嫋歌韻壓過“眾音”,穿透高閣,直上雲衢。

  主公再三嘆,謂言天下殊。

  贈之天馬錦,副以水犀梳。

  龍沙看秋浪,明月遊東湖。

  自此每相見,三日已為疏。

  玉質隨月滿,豔態逐春舒。

  絳唇漸輕巧,雲步轉虛徐。

  旌旆忽東下,笙歌隨舳艫。

  霜凋謝樓樹,沙暖句溪蒲。

  身外任塵土,樽前極歡娛。

  一位初登歌場的少女,一鳴驚人,贏得了觀察使大人的青睞,成了一位為官家賣唱的歌伎。歌舞飲宴之間好好成了必不能確的助興角色,從此作為幕僚的小杜天天能與好好相見,日久情深。“玉質隨月滿,豔態逐春舒。絳唇漸輕巧,雲步轉虛徐”——不知不覺中,這位少女已長成風姿殊絕的美人。當沈傳師“旌旆”東下、調任宣歙觀察使時,自然沒忘記把她也“笙歌隨舳艫”地載了去。於是每遇霜秋、暖春,宣城的謝朓樓,或城東的“句溪”,就有了張好好那清亮歌韻的飛揚。詩人當然明白,這種“身外(功業、名聲)任塵土,樽前極歡娛”的“歡娛”,對於一位歌妓來說,終竟只是曇花一現,並不能長久。但他當時怎麼也沒預料,那悲慘命運之神的叩門,對張好好竟來得如此突然。

  飄然集仙客,諷賦欺相如。

  聘之碧瑤佩,載以紫雲車。

  洞閉水聲遠,月高蟾影孤。

  張好好呢,大約以為終於有了一個歸宿,生活拘檢起來,正如傳說中的天台仙女一般,關閉“洞門”,不再與往日熟知的幕僚交往。“洞閉水聲遠,月高蟾影孤”二句,敘述了好好為妾景象,雖語帶詼諧,字裡行間畢竟透露著一種孤清幽寂之感,它似乎暗示著,好好身為侍妾,生活過得其實並不如意。

  爾來未幾歲,散盡高陽徒。

  洛城重相見,婥婥為當壚。

  怪我苦何事,少年垂白鬚。

  朋遊今在否,落拓更能無?

  門館慟哭後,水雲秋景初。

  斜日掛衰柳,涼風生座隅。

  灑盡滿襟淚,短歌聊一書。

  詩情的逆轉,是數年後的一次意外相逢:“洛城重相見,綽綽為當壚”——當年那綽約風姿的張好好,才不過幾年,竟已淪為賣酒東城的“當壚”之女。當詩人揭開張好好生涯中最慘淡的一幕時,全不顧及讀者急於瞭解淪落真相,反而轉述起女主人公對詩人的關切詢問來:“怪我苦何事,少年垂白鬚?朋遊今在否?落拓更能無?”此四句當作一氣讀,因為它們在表現好好的酸苦心境上,簡直妙絕——與舊日朋友的相逢,竟是在如此尷尬的場合;好好縱有千般痛楚,教她也無法向友人訴說。沉淪的羞慚,須得強加壓制,最好的法子,便只有用這連串的問語來岔開了。深情的詩人不會不懂得這一點。縱有千種疑問,也不忍心再啟齒相問。詩之結尾所展示的,正是小杜默然無語,在“涼風生座隅”的悲哀中,凝望著衰柳、斜陽,撲簌簌流下滿襟的清淚。

  傳說洛陽重逢後沒多久張好好再嫁。“孤燈殘月伴閒愁,幾度悽然幾度秋。哪得哀情酬舊約,從今而後謝風流”。張好好出嫁時留下此詩,從此一入侯門。後杜牧在長安抑鬱而死,好好聞之悲痛欲絕,瞞了家人到長安祭拜,想起相愛與別離的萬般悽楚,竟自盡於杜牧墳前。

  《張好好詩》,書體為行書。杜牧傳世墨跡只此一件。其書字型姿媚,用筆勁健,轉折處如孫過庭《書譜》。歷代評之甚多,清包世臣贊曰:用筆之法,見於畫之兩端,而古人雄厚恣肆令人不可企及者,則在畫之中截。蓋兩端出入操縱之故,尚有跡象可尋;其中截之所以豐而不怯、實而不空者,非骨勢洞達,不能倖致。中實之妙,武德以後,遂難言之。古今書訣,俱未及此,惟思白有筆畫中須直、不得輕易偏軟之說,雖非道出真際,知識固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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