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又大又小散文

海又大又小散文

  劉勰曾雲:“登山則情滿於山,觀海則意溢於海。”這話不無道理。相傳伯牙學琴師從成連,雖刻苦努力終不能成。成連無奈將其留宿於東海蓬萊,伯牙立志不學成不歸。身處東海,四顧無人,但聞海水洞滑漰澌之聲,山林窅寞,群鳥悲號,愴然而嘆,撫琴而歌,終琴技天下為妙,也才有伯牙子期千古佳話。

  泛舟獨釣閒愁,看日出日落,觀潮來潮往。佇立曉岸,霞光,雲錦,染萬頃碧波。倚望樓,聽濤,品茗,引得白雲駐足,清風送爽,波濤輕輕盪滌著塵世的喧囂與浮躁。喜歡一個人,一本書,一個下午,暖暖的陽光,涼涼的海水,捲起褲管,坐在光滑的礁石上,伸腳入水。無須耳機,因為,緩緩流淌的海水,正在演繹一首美妙動人的純音樂。隨著海浪節奏輕輕搖擺,隨著書中情節跌宕起伏,多麼愜意的時光。身旁的小螃蟹從這個洞鑽到那個洞忙碌地穿梭,絲毫不陌生。大大小小,品種各異的海螺,你擠著我,我挨著你,佔滿了石縫或小水坑。有的隨著潮漲潮落,一會兒潛入水中,一會兒爬上礁石,懶洋洋地曬著日光。放下書本,趴在距離它們很近的地方,靜靜地觀察,渴望能理解和體會,這些堅硬外殼包裹下的軟體動物是堅強還是懦弱。也許,在它們的眼裡,我太過龐大顯另類,太過安靜而不群,所以,它們都熟練地繞開我,與其說是敬而遠之,不如說是熟視無睹。

  在礁石上最喜歡玩一種叫海葵的東西。海葵,顧名思義就是樣子像向日葵,長在礁石縫裡,色彩鮮豔,或羞答答地如含苞的雛菊,或完全盛放如高貴的牡丹,如果你拿根木棒或用手指出其不意地捅入它的花蕊部分,它會剎時敏捷地收縮,頃刻收斂所有的觸鬚,蜷曲成一團,讓你無從下手,過了許久,直到確定周圍無敵情,才慢慢舒展開花瓣,重新恢復美麗光鮮的樣子。這種高度靈敏的反應是造物主的'傑作,還是日積月累練就的防身術,我不得而知。

  記得海最熱鬧的時候,就是每年的開漁日。李白在《行路難》一詩中寫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當時的李白,說的是自己面對困境的豪情壯志。不過,詩中的這番長風破浪,直掛雲帆濟滄海的恢宏畫面倒常在我們這兒,每年一次,定時上演。每到開漁日,但見修繕一新的漁船,旌旗獵獵,馬達轟鳴,船兒勢如破竹,如離弦之箭駛向漁場,錨地。一路萬舸爭流,白色的浪花翻騰四濺,古銅色皮膚的水手們如接受檢閱的水兵,一排排整齊地站在甲板上,臉上盡是期待與喜悅。堤岸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摩肩接踵,圍了一層又一層,為了一睹這壯觀景象,大家競相提前就佔好位,拼命伸長了脖子。多少人舉起手中的手機,相機,咔嚓咔嚓,留下這振奮人心的時刻。其中不乏家屬,祝願家人平安歸航,魚蝦滿艙。開漁節,成為當地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令人震撼。這時候的海,感到非常自豪吧,你看,它輕快地躍上礁石,砰訇之聲激盪山川。四散的浪花,像是綻開的笑容,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芒。

  每次置身海邊寧靜而奇妙的世界,渾然不知時光悄然流逝,海水在身旁唱著歡快的歌,不知不覺已開始漲潮。該回家了,竟然頗感不捨,驀然回首,似乎心有靈犀。再相見,此去經年!

  薩克斯迴腸蕩氣的樂音漸漸飄渺,這座海市蜃樓般朦朧的島,這片含煙惹霧兩依依的海,在我的心裡,漸漸清晰。

  海,是遼闊的,沒有邊際,假如你使勁地望呀,望呀,也望不到頭;海又很小,時常住在一個人的心裡,夢裡,思念裡,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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