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千瘡百孔所以無所畏懼散文隨筆

已然千瘡百孔所以無所畏懼散文隨筆

  鋪天蓋地的眩暈感緊緊地纏繞著她,迷濛中,她眼角的餘光瞥到自己泛紅的手掌,哦,瘦骨嶙峋,青筋暴露,這隻手,醜陋得不像是個女人的手。望著杯中妖冶的紅,她微扯起嘴角,想起的內容盡是冷冷的嘲諷,是的,這只是屬於一個被稱為“人”的生物的'手,被苦難的生活磨勵得異常粗糙和堅硬的手。

  她想她該是醉了,不然為什麼就僅因那一隻手就能夠讓她的身體盈滿了悲傷,往日種種,浮光掠影般的從眼前閃過,為何,命運待她會如此薄情而又寡義?

  不是不稀罕溫暖,她也是個“人”,有著最基本的對外界美好的渴望和訴求,可這涼薄的世界,贈予她的似乎只有冰冷。她曾,不去爭論黑白對錯,不去辯明是非屈直,只以為,匍下了身軀,低下了頭顱,便可以得到哪怕一絲絲的體諒與關懷,在那之前,她從未想過,人性之惡,竟可以修煉到如此鼎盛圓滿的地步。

  白晝不知她的痛,只有寂靜淒涼的夜伴她一程又一程。月華如水,透過窗,照在臉上,與眼下的兩行清淚,竊竊私語著她的悲愴,耳裡飄進的起承轉合,卻是一陣又一陣地叫醒了心臟,破碎的心又汩汩地流出鮮血,染紅了灰敗的眼眸和慘白的月色。

  怎麼能甘願?有時候,萬分苦楚就算和著孤獨與烈酒也難以下嚥,恨意就裹挾著黑暗,從她身體的最深處慢慢地盛開來,自然不需要陽光和雨露,就著她的血與肉,那恨,也葳蕤繁茂,大有遮天蔽日之勢。

  她恨著,卻也在痛著,每恨入一分,那痛也深入一分,可這如自虐般的對待,卻總讓她稍感慰藉。

  人說,痛到極致,便可麻木,可見,說出這樣的話的人,必定是沒有真正的感受到所謂“疼痛”。痛入骨髓,就像有一千萬只螞蟻遊走在體內,它們無時無刻不在吸食她的骨髓與血肉,任她嚎叫嘶喊,任她暈厥殘喘,它們也毫無波瀾。那般的撕心裂肺,痛不可抑,又怎麼能用“痛到麻木”來一句帶過?永遠都不可能麻木,只要記憶不泛黃,那每一次的痛,就又都是嶄新的,它們囂張狂妄,並無絲毫惻隱之心,只將她沒頂湮滅才算罷休。

  光陰荏苒,年華似水,他們說,時間是這世間最好的良藥,它可以治癒傷痛,也可以將所有的恨都抹平,不留痕跡。可她知道,不是時間削減了恨意,只是在過盡千帆之後,人們大都選擇放過了自己。她深深地明白,此生此世,她的恨將永不褪色,只會一天比一天更加的濃烈旖旎,因為,這輩子,她並不打算放過自己。

  這人世,處處都怒放著惡意,處處都佈滿了荊棘,而她,已然千瘡百孔,所以無從在意,更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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