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曲》《涼州詞》的閱讀答案對比賞析

《塞下曲》《涼州詞》的閱讀答案對比賞析

  塞下曲

  許渾①

  夜戰桑乾北,秦兵半不歸。

  朝來有鄉信,猶自寄征衣。

  涼州詞

  王翰②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注]①許渾(?-約858)晚唐詩人。

  ②王翰,生卒年不詳,唐朝開元盛世時期詩人。

  1.清代學者馬沅選編的《唐絕詩鈔略》評《塞下曲》,說它“寫得酸楚不可言”。結合全詩分析該詩的思想內容及表現手法。(5分)

  2.王翰與許渾同樣寫戰爭的悲劇,請結合王翰與許渾所處的時代分析表達情感的不同點。(6分)

  答案:

  1.許渾的《塞下曲》前兩句僅用十個字描寫了發生在桑乾河北的夜戰。後兩句詩人選擇了一個戰士的典型性的情節,即“朝來有鄉信,猶自寄寒衣”來突出犧牲戰士的悲劇,表達對犧牲者和家屬寄予深刻的同情,以及對製造這場戰爭的統治者的無聲譴責。(2分)詩歌用白描手法,四句詩只敘事,無議論,卻在典型事件中自然流露情感。平淡並不淺露,思想深刻,很耐人尋味。(2分)【一面是徵人已經血灑疆場,一面是寄託著親人深情厚意的寒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具有動人心魄的力量。(2分)】戰士已喋血沙場,家人卻捎來書信,寄出寒衣。人已死,衣何用?人已死,家人猶自深深惦記。這樣的悲劇、這樣的悲情令人心酸,令人同情。 (大意對即可)(1分)

  2.王詩雖然也寫戰爭的殘酷,但仍充滿著樂觀與豪邁,充盈著一股英雄氣,而且這種豪邁氣、曠達氣及視死如歸的英雄氣,還是借戰士的詼謔口吻表達出來的,這與盛唐強大的國勢是分不開的。《涼州詞》正是“盛唐之音”的代表。(3分)許渾身處晚唐,回紇、吐蕃經常侵擾邊塞,唐朝征戰頻頻,且經常戰敗,將士百姓都有濃重的厭戰情緒。這種情緒反映在詩歌中,其悲情往往給人以一種異常酸楚與沉重的感覺,詩風因而也顯得更加深沉悲涼。許渾的《塞下曲》之所以令人黯然銷魂,正因為它表達了晚唐時代人們厭戰的心聲。(3分)

  附詩歌賞析:

  《塞下曲》許渾賞析

  《塞下曲》是以邊塞風光和邊塞戰爭為題材的新樂府辭。許渾的《塞下曲》是同題詩中最短小的一首。前兩句僅用十個字描寫了發生在桑乾河北的夜戰。這次夜戰的結果,使得半數左右的戰士再沒有回來。在成千上萬的犧牲者中,有一位戰士,在他犧牲的次日早晨還有家信寄來,信中告訴他禦寒的衣服已經寄出。這是一個在戰爭年代很普通、也很真實的悲劇。

  詩用純客觀的敘事,真實地反映現實。表面看來,作者對詩中的邊塞戰爭既不歌頌,也未詛咒,但從他描寫戰爭造成的慘重傷亡看,他是十分同情在戰爭中犧牲的戰士,是不贊成這場戰爭的。由於許渾生活在中唐時代,唐帝國已日益走下坡路,邊塞詩多染上了時代的感傷情緒。此詩基調是悽惋、哀傷的。

  這首詩,在藝術表現上一個顯著的特點是運用“以少總多”的手法來反映現實,詩人在成千上萬的犧牲戰士中,選擇了一個戰士的典型性的情節,即“朝來有鄉信,猶自寄寒衣”來突出犧牲戰士的悲劇,使人對犧牲者和家屬寄予深刻的同情,這實際上是對製造這場戰爭的統治者的無聲譴責。

  詩純用白描手法,四句詩純是敘事,不發任何議論,而傾向性卻從作者提煉出來的典型事件上,自然流露出來。藝術風格顯得自然、平淡、質樸。但平淡並不淺露,思想深刻,很耐人尋味,又能平中見奇,善作苦語,奇警動人。“朝來有鄉信,猶自寄寒衣”,令人不忍卒讀,也不忍回味,悲劇的氣氛很濃 ,猶自寄寒衣。

  《涼州詞》王翰賞析

  唐人七絕多是樂府歌詞,涼州詞即其中之一。它是按涼州(今甘肅省河西、隴右一帶)地方樂調歌唱的。《新唐書樂志》說:“天寶間樂調,皆以邊地為名,若涼州、伊州、甘州之類。”

  這首詩地方色彩極濃。從標題看,涼州屬西北邊地;從內容看,葡萄酒是當時西域特產,夜光杯是西域所進,琵琶更是西域所產。這些無一不與西北邊塞風情相關。這首七絕正是一首優美的邊塞詩。邊塞詩,若以對戰爭的態度為標準。可劃分為歌頌戰爭與暴露戰爭兩類。本詩所寫戰爭的性質和背景已無可考,但從詩人感情的脈搏來體會,這無疑是一首反戰的詩歌。不過它不正面描寫戰爭,卻透過戰前飲酒這件事來表達將士厭戰的悲痛情緒,用筆十分隱蔽曲折。 首句設色豔麗,故意誇示飲宴之美:在晶瑩透亮閃閃發光的.杯子裡斟滿了葡萄美酒,戰士們聚在一起準備痛飲了。寫到這裡,突然來一頓挫:“欲飲”而無奈“琵琶馬上催”。這個上二下五的句式,妙在突然促成了文意的轉折。

  馬上的樂隊彈起琵琶催人出發,這使得將士們心情大變,由熱鬧舒適的歡飲環境一下被逼到緊張激昂的戰前氣氛中。看來無法再飲酒了!可是,“醉臥沙場君莫笑”。第三句意又一轉,告訴我們:這時雖然軍令如山,卻是催者自催,飲者自飲,而且下決定決心要“醉臥”。

  詩人似在代將士傾訴衷腸:管他呢,雖然出發在即,我們依然痛飲,不辭醉倒沙場,這種狂飲你們不會見笑吧?“君莫笑”三字,於頓挫之中一筆挑起,引出了全詩最悲痛、最決絕的一句,這就是結末的“古來征戰幾人回?”這個詰問句,誇張地展示了戰爭的殘酷後果,道出了普遍性,深化了詩歌的主題。顯然,這裡所控訴的,已不止是將士們所面臨的這一次征戰,而是“古來”即有的一切由統治階級為了自身利益而發動的驅使千千萬萬將士去送死的戰爭!全詩抒發的是反戰的哀怨,所揭露的是自有戰爭以來生還者極少的悲慘事實,卻出以豪邁曠達之筆,表現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情緒,這就使人透過這種貌似豪放曠達的胸懷,更加看清了軍人們心靈深處的憂傷與幻滅。《唐詩別裁集》說此詩“故作豪放之詞,然悲感已極”。可謂深得作者用心。此詩的確流露了如當代論者所批判的消極情緒,但在那樣的時代、那樣的殘酷環境中,戰士和詩人們對於無休無止的邊庭爭戰,一般也只能產生這種悲痛的情緒,我們對此就不必苛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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