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原文、翻譯及賞析

張良原文、翻譯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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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良宋朝

  王安石

  留侯美好如婦人,五世相韓韓入秦。

  傾家為主合壯士,博浪沙中擊秦帝。

  脫身下邳世不知,舉國大索何能為。

  素書一卷天與之,谷城黃石非吾師。

  固陵解鞍聊出口,捕取項羽如嬰兒。

  從來四皓招不得,為我立棄商山芝。

  洛陽賈誼才能薄,擾擾空令絳灌疑。

  《張良》鑑賞

  開頭兩句用欲揚先抑的手法,“留侯美好如婦人”,雖是出於《史記·留侯世家》中太史公所說:“餘以為其人,計魁梧奇偉,至見其圖,狀貌如婦人好女。”然王安石特舉出此點以為起調,分明是要與後面所說的張良之奇功構成對照。“五世相韓韓入秦”句更明顯地帶有反襯的意味。張良的祖父相韓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父親相釐王、悼惠王,故說“五世相韓”,然“韓入秦”三字將韓國為秦併吞,張良失去了貴胄公子的地位等家國之痛、身世之感都包括入內,於是引出下文博浪椎擊的描寫。

  史載秦滅韓後,張良年尚少,然弟死不葬,為報韓仇,悉以家財求刺客,後東見滄海君,得力士,埋伏於博浪沙中(在今河南原陽縣境內)以椎擊秦始皇,誤中副車,始皇大怒,下令大索天下,於是張良變更姓名,亡匿下邳。“傾家”四句就寫了張良的這段經歷,但並不是平鋪直敘,而帶有強烈的感情色彩,這裡不僅對張良的忠於韓國給予了高度評價,而且提到不可一世的秦始皇對於張良也無能為力,從而讚揚了他的勇敢與機智。

  “素書”兩句寫張良在圯(橋名,一說是水名)上遇黃石公事,這個故事史書中記載得有聲有色。《史記·留侯世家》上說:張良在圯上遇一老翁,翁命良為他拾取墮履,良長跪而進,遂相約五日後相見,屆時良往,翁已先至,斥之而去,復約五日後相見,如此者再,至第三次,翁授良《太公兵法》一卷,曰:“讀是則可為王者師,後十三年,見我濟北谷城山下,黃石即我矣。”這個故事頗有傳奇色彩,因而引起了後人的懷疑,司馬遷在《留侯世家》後說:“學者多言無鬼神,然言有物,至如留侯所見老父予書,亦可怪矣。”王安石在此則徹底否定了這種說法,以為張良之深通兵書乃得自天賜而非傳自黃石公,言外之意是說張良的奇才異智為其天賦而並非仰仗黃石公的'指點。這正是王安石論史的特識處。

  “固陵”兩句是述張良在楚漢之爭中所立下的奇功。據《史記·項羽本紀》載:漢高祖五年(前202),劉邦追項王至陽夏(今河南太康)南,與淮陰侯韓信、建成侯彭越約定共擊楚軍,而信、越兵不至,楚擊漢軍,劉邦退守固陵,形勢萬分危急,遂用張良計,許韓信、彭越封地,信、越遂出兵,大敗楚軍。“解鞍聊出口”是形容張良從容不迫而出奇制勝;“捕取項羽如嬰兒”是用誇張的手法,將項羽這個叱吒風雲的人物比作小兒,表現了詩人對張良的極度推崇。

  “從來”兩句便轉入了漢朝一統後張良所表現的非凡才智。漢高祖晚年欲廢太子,立戚夫人之子趙王如意,呂后甚恐,求教於張良,良令太子召商山四皓入輔,四皓指隱居商山的四位鬚眉皆白的老人,高祖曾召而不應。一日,四皓侍太子見高祖,高祖曰“羽翼成矣”,遂輟廢太子議。這兩句即詠此事。據史載,四皓之來是“呂后令呂澤使人奉太子書,卑辭厚禮,迎此四人”,而王安石說“為我立棄商山芝”,顯然是為突出張良而作的想象之詞。

  詠史至此,似已將張良一生的功業說盡,然結句忽宕開一筆,去寫賈誼之事。洛陽人賈誼深得漢文帝賞識,為太中大夫,數上疏陳政事、言時弊,文帝欲以誼任公卿之位,為絳侯周勃、潁陰侯灌嬰等人所忌,乃遭詆譭,出為長沙王太傅,遷梁懷王太傅而卒,時年僅三十三歲。

  歷代史家都以賈誼為年少才高,然王安石卻說他“才能薄”,分明是用此來作一反襯,烘托出張良的才智絕倫。然細析其中之意,也不是泛泛之言,張良功成名就後遂棄世學仙,欲從赤松子遊,而正是這種視富貴如浮雲的態度,使他成為漢高祖功臣中很少幾個不受懷疑而得善終的人物。就這一點而言,他比知進而不知退的賈誼要高明得多。王安石另有《賈生》詩一首,就指出了賈誼缺乏高蹈出世的曠達胸懷。可知這二句詩雖寫賈誼,其實未嘗離開張良,而且正是順次寫來,由功成寫到身退,全詩便神完氣足。

  詠史之作貴在能有高度概括史實和捕捉典型事件的本領。王安石這裡選取了張良各個時期的主要活動,用極精煉的語言寫出,如在滅秦和楚漢之爭中,張良屢建奇功。然此詩中僅取了固陵議封韓、彭之事,正因為這一戰至關重要,直接引出了垓下之戰,為漢高祖統一天下奠定了基礎。又如寫招四皓事,略去種種細節,只寫四皓之初征不至而用良計得招至,抓住了要害,突出了張良的作用。

  詠史之作往往融入詩人自己的感情和見解,表現了詩人對歷史的重新理解和評判,此詩也不例外。詩人寫出了自己的體會和見解,不受史書的拘限,如“素書一卷天與之,谷城黃石非吾師”一句就是對史書記載的否定,寫固陵出奇謀而說“解鞍聊出口”,述太子招商山四皓則雲“為我立棄商山芝”,都是憑著想象,用誇張筆墨寫出。唯其如此,這篇詩作的意義就超過了一般史實的複述。詩中分明寓有在當日紛擾的政治鬥爭中作者自己的切身體驗,結合王安石在推行變法中屢遭毀謗,最後終於辭官歸隱的經歷,則詩中對賈誼才薄的嘆息與對張良高蹈出世的頌揚,正表達了他自己的深切感慨與立身大節,把詠史和抒懷巧妙結合。

  至於此詩的音調高朗,語言暢達,起承綰合妥帖有序,都很明顯,毋庸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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