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郎中移白菊見示_李商隱的詩原文賞析及翻譯

和馬郎中移白菊見示_李商隱的詩原文賞析及翻譯

  和馬郎中移白菊見示

  唐代李商隱

  陶詩只採黃金實,郢曲新傳白雪英。

  素色不同籬下發,繁花疑自月中生。

  浮杯小摘開雲母,帶露全移綴水精。

  偏稱含香五字客,從茲得地始芳榮。

  譯文

  陶淵明詩中只是採黃菊的黃精。郢都歌曲中新傳唱陽春白雪的白雪花英。

  白色不同於黃在籬笆牆下發展(白居易有詠白菊自比白頭翁詩),繁盛的白花繁白好像從月亮銀水中出生。

  浮照酒杯少摘一些又開啟云云母屏風,連帶露水全都移植好像連綴著月亮這個水精。

  偏偏稱心的五字詩人客對您含著雞舌香的郎官來稱讚,您如這白菊花從此得地就開始欣欣向榮了!

  註釋

  馬郎中:即前水部馬郎中。《移白菊見示》是馬郎中的詩。

  陶詩:東晉詩人陶淵明之詩。

  黃金實:指菊花。陶淵明愛菊,詩中多有對菊花的讚美。

  郢曲:郢是戰國時楚國都城,郢城中有《下里巴人》、《陽春白雪》等歌曲。此借《白雪歌》引出白菊之英。

  素:白。素色:白色。

  小摘:喻花未盛開。雲母:謂花似白雲母。

  水精:即石英。此形容菊上露珠之晶瑩。

  稱:適合。含香:《漢舊儀)中說尚書郎在光明殿奏事之時,含雞舌香,即丁香。

  五字客:據郭頒《魏晉世語》所載:司馬景王命中書令虞松作表,再呈,仍不合意,令松修改,松不能改。中書郎鍾會為更定五字,松悅服。此以五字客鍾會比馬郎中。結尾言有馬郎中之佳詠,白菊從此得地而盛開。

  得地:猶得所。

  賞析

  菊花歷來是詩人筆下的愛物。東晉陶洲明就以愛菊聞名。尤其他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名句,千百年來膾炙人口,更抬高了菊花的'“身價”。不過人們賞菊,多數人喜歡黃色的金菊。而不大喜歡寒素的白菊。唐人也是如此。劉禹錫就在詩中寫過當時“家家菊盡黃”(《和令狐相公玩白菊》),雖有誇張。但卻反映出大多數人的嗜好,因為“白花冷淡無人愛”(白居易《白牡丹》)。而李商隱這首詩則專為白菊寫照,極言其美。

  詩一開頭便寫道:“陶詩只採黃金實,郢曲新傳白雪英。”“實”即花。晉代潘尼《秋菊賦》中就有“真人採其實花”之句。“英”也指菊花。屈原就有“夕餐秋菊之落英”(《離騷》)的詩句。“郢曲”與“白雪”都是用典。宋玉《磚楚王問》中說:“客有歌於郢(楚國都城)中者,……其為《陽春白雪》,園中屬而和者數十人。”詩人覺得東晉陶淵明在他有關菊花的詩作中只寫黃菊,不寫白菊,似乎不大公平(其實不是不寫白菊,我國漢魏及兩晉還沒有培育出白菊),所以馬郎中移栽白菊,並以白菊賦詩,真是難能可貴,其詩作如同《陽春白雪》之曲那般高雅,和者蓋寡啊!

  接下去,詩人便著力刻畫白菊之美。三、四兩句:“素色不同籬下發,繁花疑自月中生”,主要刻畫白菊之色,而“移”字也隨手帶出。就色而言,白菊冰肌雪骨,如白玉琢成,似秋霜初降,確實不同於籬下生長出來的黃菊。它那晶瑩潔白、玲瓏剔透的花朵似乎是從月宮生長出壽的,哪是人世間的凡花俗卉呢?

  五、六兩句又一分一合更細緻地描寫白菊:“浮杯小摘開雲母,部露全移綴水晶。”“小摘”是分開來看,“全移”是合觀一體。此處詩人採取他貫用的寫作手法,繞開描至物件本身,別出心裁,以他物出之因為“意翻空而易奇,言徵實而舛巧”。(《文心雕龍·神思》),如果直相描寫白菊本身容易直白無味,所以詩人便採用比喻的手法,借物之亡者以喻白菊,浮杯小摘,即分開來帝細觀看,它晶瑩剔透。如同雲母一樣玲瓏。再“帶露全移”,從整體上觀察,那潔白純淨的花瓣上帶著一串串透明的露珠,真如水晶一般明亮這一聯筆法精妙,極盡白菊之態。

  七、八兩句:“偏稱含香五字客從茲得地始方榮。”著重讚揚馬郎中其人及其移植白菊之事。清人陸昆曾評論這兩句詩的時候就說:“含香句,謂花與人稱。一經郎中移植,便慶得地。而芳榮自此始矣。”(《李義山詩集註》)。“含香”與“五字客”都是用典。《漢舊儀》中說:在漢代,尚書郎奏事於光明殿。而殿中用胡粉塗牆壁,尚書郎“趨走丹墀。含雞舌香(即今丁香),伏其下奏事。”另據《世說新語》所載,魏司馬景王命中書令虞松作表,虞松寫完後上呈,卻不合景王之意,讓他再行決定。但虞松思路枯竭,半天不能更改,心想此事,面帶難色,當時鍾會見之便拿過來看,為他改定了五個字,虞松心悅誠服。再送景王之時,景王驚問虞松,虞松吐實之後,景王嘆道:“如此大才,應予重用。”此處“含香”與“五字客”是讚揚馬郎中其人。白菊為大多數人所不賞,卻遇到馬郎中這樣如鍾會一樣文采風流的知音,生得其地,也可以一顯芳榮了。

  這首詩句新意關。表現在:詩人寫白菊之色不從白菊本身著筆,而是發揮豐富的想象,運用恰當的比喻來形容之。先是疑白菊生自月中。後又用雲母水晶來比方。新穎別緻,翻空出奇,同時本詩又使用了一些典故,美不勝收。

  創作背景

  這首詩作於會昌四年(公元844年)。這年春天,李商隱全家遷到永樂(今山西芮城附近)居住。詩人來到這裡後生活很清閒,因為在這一期間他因家母喪而去官在家安住,暫時遠離了複雜的政治舞臺,住“蝸牛舍”,飲松酌酒,又弄琴笙,賞花草,遊山玩水,吟詩作賦,此詩就是詩人當時悠閒心境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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