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小徑紅稀原文及賞析

踏莎行·小徑紅稀原文及賞析

  小徑紅稀,芳郊綠遍。高臺樹色陰陰見。春風不解禁楊花,濛濛亂撲行人面。(蒙通:濛)

  翠葉藏鶯,朱簾隔燕。爐香靜逐遊絲轉。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

  譯文

  小路旁的花兒日漸稀少,郊野卻是綠意盎然,高高的樓臺在蒼翠茂密的樹叢中若隱若現。春風不懂得去管束楊花柳絮,好似那濛濛細雨亂撲人面。

  黃鶯躲藏在翠綠的樹葉裡,紅色的簾子將飛燕阻隔在外,爐香靜靜燃燒,香菸像遊動的青絲般緩緩上升。醉酒後從一場愁夢醒來時,夕陽正斜照著幽深的庭院。

  註釋

  踏莎(suō)行:詞牌名,又名“喜朝天”“柳長春”“踏雪行”“平陽興”“踏雲行”“瀟瀟雨”等。雙調小令,《張子野詞》入“中呂宮”。五十八字,上下片各三仄韻。四言雙起,例用對偶。

  紅稀:花兒稀少、凋謝。意思是到了晚春時節。紅:指花。

  高臺:高高的樓臺,這裡指高樓。陰陰見:暗暗顯露。陰陰:隱隱約約。

  不解:不懂得。

  濛濛:形容細雨。這裡形容楊花飛散的樣子。

  翠葉藏鶯,珠簾隔燕:意謂鶯燕都深藏不見。這裡的鶯燕暗喻“伊人”。

  遊絲轉:煙霧旋轉上升,像遊動的青絲一般。

  賞析

  此詞寫暮春閒愁。上闋寫郊外暮春景色,蘊含淡淡的閒愁,將大自然春之氣息表現的淋漓盡致,下闋寫身邊的春景,進一步對愁怨作鋪墊,表達了詞人面對時光匆匆逝去的無奈和哀傷。全詞以寫景為主,以意象的清晰、主旨的朦朧而顯示其深美而含蓄的魅力。

  “小徑紅稀,芳郊綠遍。高臺樹色陰陰見。”這三句描繪一幅具有典型特徵的芳郊春暮圖:小路兩旁,花兒已經稀疏,只間或看到星星點點的幾瓣殘紅;放眼一望只見綠色已經漫山遍野;高臺附近,樹木繁茂成蔭,一片幽深。“紅稀”“綠遍”“樹色陰陰”,標誌著春天已經消逝,暮春氣息很濃。三句所寫雖系眼前靜景,但“稀”“遍”“見”這幾個詞卻顯示了事物發展的'程序和動態。從“小徑”“芳郊”“高臺”的順序看,也有移步換形之感。

  “春風不解禁楊花,濛濛亂撲行人面。”所寫的楊花撲面,也是暮春典型景色。但詞人描繪這一景象時,卻注入了自己的主觀感情,寫成春風不懂得約束楊花,以致讓它漫天飛舞,亂撲行人之面。這一方面暗示已經無計留春,只好聽任楊花飄舞送春歸去;另一方面又突出了楊花的無拘無束和活躍的生命力。這裡雖寫暮春景色,卻無衰頹情調,富有生趣。“濛濛”“亂撲”,極富動態感。“行人”二字,點醒以上所寫,都是詞人郊行所見。

  過片“翠葉藏鶯,珠簾隔燕”兩句,分寫室外與室內,一承上,一啟下,轉接自然。上句說翠綠的樹葉已經長得很茂密,藏得住黃鶯的身影,與上片“樹色陰陰”相應;下句說燕子為朱簾所隔,不得進入室內,引出下面對室內景象的描寫。著“藏”“隔”二字,生動地寫出了初夏嘉樹繁陰之景與永晝閒靜之狀。

  “爐香靜逐遊絲轉”寫如此閒靜的室內,香爐裡的香菸,裊裊上升,和飄蕩的遊絲糾結、繚繞,逐漸融合一起,分不清孰為香菸,孰為遊絲了。“逐”“轉”二字,表面上是寫動態,實際上卻反托出整個室內的寂靜。“逐”上著一“靜”字,境界頓出。

  結拍“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跳開一筆,寫到日暮酒醒夢覺之時,原來詞人午間小飲,酒困入睡,等到一覺醒來,已是日暮時分,西斜的夕陽正照著這深深的朱門院落。這裡點明“愁夢”,說明夢境與春愁有關。夢醒後斜陽仍照深院,遂生初夏日長難以消遣之意。賀鑄《薄倖》詞“人間晝永無聊賴。厭厭睡起,猶有花梢日在”,也正是此意。

  初讀起來,結尾兩句似乎和前面的景物描寫有些脫節,主人公的愁緒來得有些突然。實際上前面的描寫中固然流露出對春暮夏初的充滿活力的自然景象的欣賞,另一方面又隱含有對已逝春光的惋惜。由於這兩種矛盾的情緒都不那麼強烈,就有條件的共處著。當深院閒居之時,惋惜之情轉而滋長。結尾兩句就是後一種情緒增長的結果,由於這種春愁只是一種時序流逝的惆悵,所以它歸根到底不過是淡淡的輕愁,並沒有否定前者。

  晏殊

  晏殊【yàn shū】(991-1055)字同叔,著名詞人、詩人、散文家,北宋撫州府臨川城人(今江西進賢縣文港鎮沙河人,位於香楠峰下,其父為撫州府手力節級),是當時的撫州籍第一個宰相。晏殊與其第七子晏幾道(1037-1110),在當時北宋詞壇上,被稱為“大晏”和“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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