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湟》原文翻譯及賞析3篇

《河湟》原文翻譯及賞析3篇

《河湟》原文翻譯及賞析1

  原文:

  河湟有感

  唐代:司空圖

  一自蕭關起戰塵,河湟隔斷異鄉春。

  漢兒盡作胡兒語,卻向城頭罵漢人。

  譯文:

  一自蕭關起戰塵,河湟隔斷異鄉春。

  自從蕭關一戰後,春風便再也吹不到河湟地區了。

  漢兒盡作胡兒語,卻向城頭罵漢人。

  而今漢家兒童都說胡人語,卻向著城頭罵著漢人。

  註釋:

  一自蕭關起戰塵,河湟(huáng)隔斷異鄉春。

  蕭關:古關塞名,故址在寧夏固原縣北。河湟:黃河與湟水,指河西、隴右地區。異鄉:此謂異域。

  漢兒盡作胡兒語,卻向城頭罵漢人。

  賞析:

  前兩句詩人用精煉的語言說明了吐蕃借唐朝內亂乘機攻佔河湟的歷史事實。蕭關當時為河湟與內地之間重要軍事關塞。蕭關一陷,河湟阻絕,詩中用“隔斷異鄉春”形象地表明河湟與內地音訊不通,處於西地分裂局面的狀況。此處,“春”者,非僅言季節或氣候,更是指民族習慣,民族情感而言。郎士元《送李將軍赴鄧州》詩中有“春色臨關盡,黃雲出塞多”,是偏重於對邊地氣候環境的特徵來說的。司空圖在“春”字之前,冠上“異鄉”,再形容為“隔斷”,足見其非僅言河湟氣候與內地不同,而是欲為讀者指出,處於吐蕃統治下的河湟地區,人們已無法感受唐朝教化,況“蕃音虜曲直難分”,漢人也逐漸蕃化,民族感情亦漸消失,十分讓人傷痛啊。句中“一自”和“隔斷”包含時間的先後,也是事件的因果,暗含了詩人對分裂局面的沉痛心情。

  後兩句寫詩人對漢兒學胡語感到不幸和痛心。“漢兒學得胡兒語,卻向城頭罵漢人”寫出詩人為之痛心,為之落淚的不幸事實。本來,華夷雜居,彼此感化,是很正常的,亦為史書或詩文所常見。“花門將軍善胡歌,葉河蕃王能漢語”、“胡兒向化新長成,猶自千回問漢王”。都反映了彼此和睦相處的情況。然而,這首詩中詩人所悲嘆的是,因為長期淪陷,河湟漢兒已是語言改變,民族情感淡薄。詩人對此痛心嫉首,扼腕嘆息。南宋陸游《送範舍人歸朝》:“東都兒童作胡語,常時思此氣生癭。”寫處於金朝統治的開封,漢家兒童的語言變化,與司空圖反映的是同一種情況。

  這首詩不重敘事,而在抒發感慨,寄寓情懷。四句中,前半偏重虛寫,指出河湟失陷局勢;後半採用實寫,選用一典型事例作結,引出失地所存在的現象。這種現象又是河湟長期失陷的結果,引人深思。詩人很少運用感情色彩濃厚的詞彙來表現情感,但從“一自”、“卻”等表時間和轉折意義的詞中,可以使讀者體會到詩人內心強烈的感受。這種悲慨的詩風,會引起讀者的情感共鳴。

《河湟》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元載相公曾借箸,憲宗皇帝亦留神。

  旋見衣冠就東市,忽遺弓劍不西巡。

  牧羊驅馬雖戎服,白髮丹心盡漢臣。

  唯有涼州歌舞曲,流傳天下樂閒人。

  譯文

  元載相公曾具體籌劃過收復河湟,憲宗皇帝對此事關心也格外留神。

  不久卻見大臣身穿朝服就刑東市,皇上也突然駕崩來不及實施西巡。

  河湟百姓雖然穿著戎服牧羊驅馬,可是他們白髮丹心仍是唐朝臣民。

  只有產生於涼州的動人歌舞樂曲,流傳天下在娛樂著那些富貴閒人。

  註釋

  ⑴河湟:指今青海省和甘肅省境內的黃河和湟水流域,唐時是唐與吐蕃的邊境地帶。湟水是黃河上游支流,源出青海東部,流經西寧,至甘肅蘭州市西匯入黃河。《唐書·吐蕃傳》記載:“世舉謂西戎地曰河湟。”

  ⑵元載:字公輔,唐代宗時為宰相,曾任西州刺史。大曆八年(773年)曾上書代宗,對西北邊防提出一些建議。借箸:為君王籌劃國事。《史記·留侯世家》載,張良在劉邦吃飯時進策說:“臣請借前箸為大王籌之。”

  ⑶留神:指關注河湟地區局勢。

  ⑷“旋見”句:指大曆十二年(777年)元載因事下獄,代宗下詔令其自殺。東市:代指朝廷處決罪犯之地。《漢書·晁錯傳》記載,晁錯在漢景帝時任御史大夫,對削藩定邊指出不少建議,但景帝聽信讒言,倉促下令殺了他。行刑時“錯衣朝衣,斬東市。”

  ⑸遺弓劍:指唐憲宗死,古代傳說黃帝仙去,只留下弓劍。不西巡:是指唐憲宗沒有來得及實現收復西北疆土的願望。《水經注·河水》:“陽周縣橋山上有黃帝冢。帝崩,唯弓劍存焉。”《唐會要》記載:“憲宗於元和十五年正月駕崩,年四十三。”

  ⑹“牧羊”兩句:《漢書·蘇武傳》記載:“武留匈奴凡十九歲,始以強壯出,及還,鬚髮盡白。”以及“杖漢節牧羊,臥起操持,節旄盡落。”這裡是借蘇武來比喻河湟百姓身陷異族而忠心不移。

  ⑺涼州:原本是唐王朝西北屬地,安史之亂中,吐蕃乘亂奪取。李唐王室出自隴西,所以偏好西北音樂。唐玄宗時涼州曾有《涼州新曲》獻於朝廷。

  ⑻閒人:閒散之人。

  賞析

  此詩可分為兩層。前四句一連使用了三個典故。“借箸”,用張良的故事。不僅用來代“籌劃”一詞,而且含有將元載比作張良的意思,從而表明詩人對他的推重。“衣冠就東市”,是用晁錯的故事。意在說明元載的主張和遭遇與晁錯頗為相似,暗示元載留心邊事,有經營的策略。杜牧用晁錯來作比較,表現出對晁錯的推重和惋惜。“忽遺弓劍”採用黃帝乘龍昇仙的傳說,借指憲宗之死,並暗指憲宗喜好神仙,求長生之術。這裡,詩人對憲宗被宦官所殺採取了委婉的說法,流露出對他猝然逝世的嘆惋。以上全用敘述,不著議論,但詩人對河湟遲遲不能收復的感慨卻溢於言表。

  後四句用強烈的對照描寫,表達了詩人鮮明的愛憎。河湟百姓儘管身著異族服裝,“牧羊驅馬”,處境十分艱難屈辱,但他們的心並沒有被征服,白髮丹心,永為漢臣。至於統治者,詩人不用直接描寫的手法,而是抓住那些富貴閒人陶醉於原先從河湟傳入京城的輕歌曼舞這樣一個細節,便將他們的醉生夢死之態揭露得淋漓盡致。

  這首詩的寫法有兩個特點。一是用典故影射時事。元載、憲宗、張良、晁錯、蘇武等皆已作古,而其故事各具內涵。二是轉折和對比。前四句在意思上即為兩組轉折,突出壯志難酬的歷史遺憾;後四句是將白髮丹心的漢臣與沉迷歌舞的“閒人”對比,這裡的“閒人”又與前四句中有安邊之志的元載、憲宗形成對比。全詩寄寓了很深的諷刺含義。

  這首詩的前四句敘元載、憲宗事,採用分承的方法,第三句承首句,第四句承次句。這樣寫不僅加強了慨嘆的.語氣,而且顯得跌宕有致。第三聯正面寫河湟百姓的浩然正氣。“雖”和“盡”兩個虛字用得極好,一抑一揚,筆勢拗峭勁健。最後一聯卻又不直抒胸臆,而是將滿腔抑鬱不平之氣故意以曠達幽默的語氣表達出來,不僅加強了諷刺的力量,而且使全詩顯得抑揚頓挫,餘味無窮。這首詩,寫得勁健而不枯直,闊大而顯深沉,正如明代楊慎《升庵詩話》所說:“律詩至晚唐,李義山而下,惟杜牧之為最。宋人評其詩豪而豔,宕而麗,於律詩中特寓拗峭,以矯時弊。”這首《河湟》鮮明地體現出這種藝術特色。

《河湟》原文翻譯及賞析3

  少年隨將討河湟,頭白時清返故鄉。

  十萬漢軍零落盡,獨吹邊曲向殘陽。

  翻譯/譯文

  青年時代就已經隨軍參加征討河湟的邊防之戰,等到頭髮發白,邊境安定的時候才返回故鄉。

  十萬將士如今生死難還,沒有幾個了。只剩下我吹著邊疆的曲子空對斜陽。

  註釋

  1、河湟:青海境內的二水匯合地區。河,黃河;湟,湟水。

  2、時清:指天下安定,沒有戰爭烽煙。

  3、零落:草木凋零,此喻死者甚多,生還者甚少。

  4、邊曲:邊地的曲調。

  創作背景

  河湟地區是唐與吐蕃交戰之地,連年交戰,使雙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大中五年(851),張義潮率兵徹底收復河湟地區,詩中老兵即其中一員。此詩寫年老的戍卒在獲准返鄉時,想起覆沒的十萬唐軍,獨自對著殘陽吹起邊曲的淒涼情景。

  賞析/鑑賞

  前二句寫老兵少時參軍,直至河湟收復後返回故鄉。“少年隨將討河湟,頭白時清返故鄉。”這兩句總體概括老兵一生經歷。少年從軍徵,頭白始得歸,老兵把一生中的絕大部分時光都奉獻給了收復邊地的那場戰爭。用一“討”字,比用“守”、“戍”等字更能表現老兵冒著槍林箭雨東征西討的戰鬥生涯。在上百年間,西部大片土地為胡人所據,朝廷為收復失地派兵遣將,征戰不休。詩中以“少年”與“頭白”對舉,足以說明靖邊之戰曠日持久。如果不是因為邊烽已熄,老兵不是棄屍沙場,也要老死邊關,再無生還機會。

  後二句寫老兵返鄉後淒涼悲慘的境遇。“十萬漢軍零落盡,獨吹邊曲向殘陽。”連年征戰,十萬同胞,零落已盡,老兵獨得生還,實屬萬幸。然而歸來後的情形如何呢?“獨吹邊曲向殘陽”一句造境蒼涼,流露出深沉的哀傷。以“獨”字與“十萬”對舉,既反映了廣大人民為戰爭付出的慘重代價,也表現了老兵返鄉後無家可歸的不幸,字裡行間,傾注了詩人對老兵的深切同情。詩人另外寫過一首《宴邊將》詩,兩作一寫“舊卒”,一寫“邊將”,旨趣相近,可以同讀。

  此詩敘事簡淡,筆調亦閒雅平和,意味很不易一時窮盡。首句言“隨將討河湟”似乎還帶點豪氣;次句說“時清返故鄉”似乎頗為慶幸;在三句所謂“十萬漢軍零落盡”的背景下尤見生還之難能,似乎更可慶幸。末了集中為人物造象,那老兵在黃昏時分吹笛,似乎還悠閒自得。四句詩可以說涵蓋了漢樂府《十五從軍徵》的全部內容,而其意境顯得更加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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