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故鄉的古韻美文

關於故鄉的古韻美文

  我們的故鄉是我們永遠的眷戀,下面一起去閱讀一些關於故鄉的古韻美文吧,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關於故鄉的古韻美文1

  我生於一九○○年十月五日(農曆庚子年閏八月十二日),七個月後我就離開了故鄉——福建福州。但福州在我的心裡,永遠是我的故鄉,因為它是我的父母之鄉。我從父母親口裡聽到的極其瑣碎而又極其親切動人的故事,都是以福州為背景的。

  我母親說:我出生在福州城內的隆普營。這所祖父租來的房子裡,住著我們的大家庭,院裡有一個池子,那時福州常發大水,水大的時候,池子裡的金魚都游到我們的屋裡來。

  我的祖父謝子修(鑾恩)老先生,是個教書匠,在城內的道南祠授徒為業。他是我們謝家第一個讀書識字的人。我記得在我十一歲那年(一九一一年),從山東煙臺回到福州的時候,在祖父的書架上,看到薄薄的一本套紅印的家譜。第一位祖先是昌武公,以下是順雲公、以達公,然後就是我的祖父。上面彷彿還講我們謝家是從江西遷來的,是晉朝謝安的後裔。但是在一個清靜的冬夜,祖父和我獨對的時候,他忽然摸著我的頭說:“你是我們謝家第一個正式上學讀書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讀呵。”說到這裡,他就源源本本地講起了我們貧寒的家世!原來我的曾祖父以達公,是福建長樂縣橫嶺鄉的一個貧農,因為天災,逃到了福州城裡學做裁縫。

  這和我們現在遍佈全球的第一代華人一樣,都是為祖國的天災人禍所迫,飄洋過海,靠著不用資本的三把刀,剪刀(成衣業)、廚刀(飯館業)、剃刀(理髮業)起家的,不過我的曾祖父還沒有逃得那麼遠!

  那時做裁縫的是一年三節,即春節、端午節、中秋節,才可以到人家去要帳。這一年的春節,曾祖父到人家要錢的時候,因為不認得字,被人家賴了帳,他兩手空空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裡,等米下鍋的曾祖母聽到這不幸的訊息,沉默了一會,就含淚走了出去,半天沒有進來。曾祖父出去看時,原來她已在牆角的樹上自縊了!他連忙把她解救了下來,兩人抱頭大哭;這一對年輕的農民,在寒風中跪下對天立誓:將來如蒙天賜一個兒子,拚死拚活,也要讓他讀書識字,好替父親記帳、要帳。但是從那以後我的曾祖母卻一連生了四個女兒,第五胎才來了一個男的,還是難產。這個難得出生的男孩,就是我的祖父謝子修先生,乳名“大德”的。

  這段故事,給我的印象極深,我的感觸也極大!假如我的祖父是一棵大樹,他的第二代就是樹枝,我們就都是枝上的密葉;葉落歸根,而我們的根,是深深地紮在福建橫嶺鄉的田地裡的。我並不是“烏衣門第”出身,而是一個不識字、受欺凌的農民裁縫的後代。曾祖父的四個女兒,我的祖姑母們,僅僅因為她們是女孩子,就被剝奪了讀書識字的權利!當我把這段意外的故事,告訴我的一個堂哥哥的時候,他卻很不高興地問我是聽誰說的?當我告訴他這是祖父親口對我講的時候,他半天不言語,過了一會才悄悄地吩咐我,不要把這段故事再講給別人聽。當下,我對他的“忘本”和“輕農”就感到極大的不滿!從那時起,我就不再遵守我們謝家寫籍貫的習慣。我寫在任何表格上的籍貫,不再是祖父“進學”地點的“福建閩侯”,而是“福建長樂”,以此來表示我的不同意見!

  我這一輩子,到今日為止,在福州不過前後呆了兩年多,更不用說長樂縣的橫嶺鄉了。但是我記得在一九一一年到一九一二年之間我們在福州的時候,橫嶺鄉有幾位父老,來邀我的父親回去一趟。他們說橫嶺鄉小,總是受人欺侮,如今族裡出了一個軍`官,應該帶幾個兵勇回去誇耀誇耀。父親恭敬地說:他可以回去祭祖,但是他沒有兵,也不可能帶兵去。

  我還記得父老們送給父親一個紅紙包的見面禮,那是一百個銀角子,合起值十個銀元。父親把這一個紅紙包退回了,只跟父老們到橫嶺鄉去祭了祖。一九二○年前後,我在北京《晨報》寫過一篇叫做《還鄉》的短篇小說,就講的是這個故事。現在這張剪報也找不到了。

  從祖父和父親的談話裡,我得知橫嶺鄉是極其窮苦的。農民世世代代在田地上辛勤勞動,過著矇昧貧困的生活,只有被賣去當“戲子”,才能逃出本土。當我看到那包由一百個銀角子湊成的“見面禮”時,我聯想到我所熟悉的山東煙臺東山金鉤寨的窮苦農民來,我心裡湧上了一股說不出來難過的滋味!

  我很愛我的祖父,他也特別的.愛我,一來因為我不常在家,二來因為我雖然常去看書,卻從來沒有翻亂他的書籍,看完了也完整地放回原處。一九一一年我回到福州的時候,我是時刻圍繞在他的身邊轉的。那時我們的家是住在“福州城內南后街楊橋巷口萬興桶石店後”。這個住址,現在我寫起來還非常地熟悉、親切,因為自從我會寫字起,我的父母親就時常督促我給祖父寫信,信封也要我自己寫。這所房子很大,住著我們大家庭的四房人。祖父和我們這一房,就住在大廳堂的兩邊,我們這邊的前後房,住著我們一家六口,祖父的前、後房,只有他一個人和滿屋滿架的書,那裡成了我的樂園,我一得空就鑽進去翻書看。我所看過的書,給我的印象最深的是清袁枚(子才)的筆記小說《子不語》,還有我祖父的老友林紓(琴南)老先生翻譯的線裝的法國名著《茶花女遺事》。這是我以後竭力搜求“林譯小說”的開始,也可以說是我追求閱讀西方文學作品的開始。

  關於故鄉的古韻美文2

  也許是越來越多的人拋棄了農村老家,進城生活,我們這個時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切地關注、談論鄉愁。

  也許吵鬧的城市缺少人情溫暖,人需要一片寄情的山水,在閒暇的時光中,故鄉隱約的召喚牽動靈魂,化作鄉愁入夢。

  鄉愁是一種思念。但思念是針對性的情感,無論思念親人、情人或者朋友,都是身在遠方對另一個人的溫暖回憶,思念得受不了,打通電話,思念也就隨之而去。但鄉愁不是。

  在鄉愁的瀰漫中,你可以給親人打一個電話,但卻不能給村莊、河流打電話。即使你回去一趟,在家鄉小駐幾日,讓鄉愁暫時消失,但也許剛剛坐上返程的汽車,一種模糊的情感又會慢慢升起,

  與思念相比,鄉愁顯得廣闊而又模糊,抽象而又具體,就像月籠霧江,空闊蒼蒼,久佇江邊,一任寒露溼衣,卻無法滿足對鄉愁的釋放。

  人生總是伴隨著愁。不順心、辦不了、過不去,愁;煩惱、失望、悲涼,愁。愁是涼了的情,揪住的心,愁是漆黑的夜,荒蕪的路。不管愁何,只要被愁趕上,立馬晴轉陰雨。而,唯獨鄉愁,猶如霞光晚照,在淡淡的傷感中流淌著溫暖的彩色。鄉愁可能是人世間最美的愁了。

  在外工作的城裡人,總會與鄉愁不期而遇,讓思念伴隨著一絲柔美的落寞;漂泊在外的遊子,總會與鄉愁相伴,想家的熱淚,溫潤了心靈的開闊。我不禁疑惑,古代人背鄉離井成為遊子,可能是戍守邊疆,也許回家時成為了馬背上的枯骨;也可能是為了生存的逃離,再也沒有回家的指望,鄉愁就成了他們生命中繞不開的主題。在漫長的歷史中,戰亂、動盪、天災往往就是一種最基本的社會形態,鄉愁也就成了那個時代的普遍情感,也難怪在中國的文化史中,鄉愁始終是龐大的文學命題,留下了數不清的鄉愁文字。不管是“低頭思故鄉”的李白,或是“月落烏啼霜滿天”的張繼,不管是“西出陽關無故人”的王維,或是“少小離家老大回”的賀知章,都在站在異鄉的大地上,遠望蒼茫,發出最為動人的鄉愁呼喚。

  人都是戀家的,老家是生命的老根。然而有史以來,遷徙卻是人類發展的常態,背離老家,又安新家,趨利避害,開闢新的美麗家園,正是社會發展繁榮的強大動力。也許很多人會認為,人在異鄉為異客,難免遭受冷漠的侵襲,失意的懷舊,如果在異鄉順水行舟,找到了家感覺,可能就沒有鄉愁了。然而,即使在大唐盛世,仍然鄉愁如雨,天上月亮唯故鄉獨明;在今天奔小康的寬闊道路上,大多人並非是無奈的出走,悲情的離別,而是漫漫長路上的圓夢,但一旦遠離家鄉,鄉愁也就來了,而很多人已經在城市住了幾十年,成為道地的城裡人,過著富裕的日子,但鄉愁仍然揮之不去。更讓人想不通的是,也就是這十來年,在生活的快速發展變化中,人們的小日子越來越紅火美好,鄉味卻成了大眾喜愛的味道,鄉遊成了有情的旅遊,鄉愁氣氛越來越濃。鄉愁正在成為一種大眾的世紀情緒。

  看來,只要離開家鄉,就要與鄉愁相伴,鄉愁是離家出走必然產生的情感,家有多遠,鄉愁就有多濃。鄉愁是永恆的。奇怪的是卻沒有“城愁”這個詞。一個人在城裡不管住了多少年,離開這個城市後,也可能產生懷念,但卻仍然上升不到鄉愁的高度。也許,城市與鄉村就是兩個不同地方,擁擠、冷漠、虛假的城市難以承載情感,安放靈魂,一棟火柴盒一樣的樓房,或許就不值得懷念。

  鄉村是人類尋找並建造的第一個家園,而這個家園人一住就是五千多年,差不多養育了人類的全部文化與歷史,直到現在,全世界的大部分人仍在鄉村生活著。

  五千年的風雲變幻,滄海桑田,鄉村亙古不變;五千年的深情守望,足見這就是人類的夢想家園!

  鄉村不但為人提供了生存的家園,更為重要的是,為人提供了真實情感的安實依託,唯有在鄉村生活,即使貧窮得揭不開鍋,但情感仍在漫延,靈魂仍在飛翔,人格是完整的。

  鄉愁產生於距離,距離擴大了想象空間與神秘美感,但鄉愁的實質卻來自鄉村與心靈的契合。

  鄉愁是對鄉村整體生態的緬懷。從人到物,再到近水遠山,雲霞星空,那裡有一個完整的自己;

  鄉愁是一個個無序閃動的溫暖畫面。那些音容笑貌,老樹池塘,凡是能在不經意間闖入心的鏡頭,都是心靈成長的節點;

  鄉愁是生命成長的重要參照。那個日出山脊,月落樹梢的地方恆久不變,讓人感到自己在空間中的位置是那樣安穩。回家時經過的老樹、石頭、坡頭、燈光都在情感中重複為心理標記,讓路在心靈中延伸;

  鄉愁是一種舒服的在家感覺。那裡的圍牆圍出了一個個小家庭,卻圍不住鄰居的往來,紅白喜事就是全村的悲喜,村莊連著田地,田地連著山野,山野連著雲天,那是能時刻感覺到的雲水家園,也只有這樣的家園才叫家園……

  在過去的二三十年裡,城市一直在膨脹,人們在慾望的膨脹中差不多騷動了二三十年,在興奮、新鮮中翻飛,卻全然忽視了鄉村的存在。從農村到城市,從城市到城市,夢想在慾望的一次次滿足中又一次次跌落,當無奈地回首遠望,才發現在民俗與傳統的失落中,在年輕人、能人的流失中,在對土地田園的冷漠中,鄉村成了一個空殼,家園差不多丟失了。才發現擁擠冷漠的城市大多是一個掙錢的地方,而不像家園,鄉村雖然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卻更適合居住。

  鄉村是家園,卻掙不到錢,城市能掙到錢,卻不像家園。也許這就是中國在相當長的時期內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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