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於水隨筆

文錦於水隨筆

  從湘西的山林裡,從文曲的江水中,輕輕揚起是誰的歌謠?

  隨著野而不俗的湘謠,有一個人提筆,蘸著江水寫出了一篇靈動活潑的美文。

  ——沈從文,《邊城》。

  不得不承認,我對文字的美感有著近乎偏執的喜好,雅者如《南華》,俗者如《邊城》,又或者這個年紀的少女都愛看的各種小說,夜專挑文筆符合自己審美的看,如《華胥引》。

  因此,雖然沈從文在近現代文學史上並不算主流作家,甚至在某些特殊時期頗為受人非議,但世人目光與此無關,更何況那個敏感時期早已遠去,至少在當下,影響已不如當初深遠,沈家文章的美好開始逐漸為世人所承認,甚或追捧。

  以《邊城》、《湘西往事》等文為代表,湘江流淌出一幕幕苗鄉清境,一縷縷從古老炊煙裊裊而起的'溫情在現代人,尤其都市人被自己遺棄的心底那一塊小小小小的柔軟上燒出一捧餘燼的暖意。沈先生的內心大約是湘江撫育成長的敏感多情,所以才寫出那麼多那麼多敏感多情的青山綠水,人間風塵裡仍養的出翠翠那雙清亮的眼睛和靈活狡黠的舉止言行,那麼的天然去雕飾。

  比起魯迅的尖利刻意,骨子裡懶洋洋不喜搭理世事的不才小女當然更偏向於沈先生的清雅閒適——在那些看似世俗的從情歌裡浮起來的虎耳草中,因其不刻意而為之的坦達率真,反而透出的一片田園詩般的清閒雅緻。

  沈從文先生的身上始終縈繞著苗鄉土著的大俗大雅,縱使不為當時主流社會承認,縱使世人至今仍對其誤解叢生並且扣上諸如“小資”之類的帽子,但那些不過是傲慢的偏見,無傷於沈先生的熠熠光彩。

  但他於世俗社會所受的傷仍不自覺地在他的筆下綿延出來,山外世界的劇變,世俗目光的入侵,這些都讓他惶惶不安無所適從,古老的湘西也不得不躲向更深處,就像一對隱居的母子,無意在戰火紛飛的亂世有何驚人建樹,只不過想逃離戰場,彼此保全——這原是人類保護自己的本能,世人卻說他們苟且偷生枉為國民並對他們口誅筆伐,這公平麼?這就是這些所謂熱血愛國者的胸襟?未免太過殘酷。沈先生和他的湘西,不該被如此虐殺。

  沈先生果然還是適合執一管墨筆一筆一畫,從湘採風,文錦於水,在湘西的搖籃裡永遠做著童真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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