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情懷隨筆(通用16篇)

老屋情懷隨筆(通用16篇)

  在日常學習、工作生活中,說到隨筆,相信大家肯定都不陌生,隨筆,顧名思義就是隨筆一記,篇幅一般比較短小。想要找更多優秀經典的隨筆嗎?以下是小編整理的老屋情懷隨筆,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老屋情懷隨筆 篇1

  忽然間想起很久沒有去老屋了。

  推門,輕輕地走進了那座老院子。漫步在院間,麻雀在角落的那間破屋上安了家。園子裡蘋果樹的葉子早已經掉光了,牆頭上一片荒蕪。看到這番景象,我在風中不禁瑟縮了—下,曾經的一幕幕都出現在腦海中。

  記憶中的秋葉簌簌地掉落,那一老一少,在院中掃著落葉,小女孩兒用手捧著樹葉往揹簍裡裝,老頭兒“呵呵”地笑著。那是多麼愜意的一幕,它至今仍在我的心中,歲月老人卻無情地把他帶走了。再也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那根柺杖仍然在門口立著,似乎在等待著誰。

  這老屋中的一切似都喚起了我沉睡已久的記憶,這是我不願來老屋的原因——我害怕回憶,回憶起那過去的歡樂時光,害怕一睜眼,就什麼都沒有了。爺爺在熬過他人生的第72個春天后走了,在微冷的春風裡長眠於地下。我們看到他的影像時總不禁潸然淚下,因為有太多的牽絆和傷感。大屋的臺階上依稀留著他磕煙桿的痕跡,平日裡,他總喜歡抽一口,然後吐著菸圈,懶洋洋地眯著眼,一會兒磕著煙桿,一會兒撫著山羊鬍。老屋的臺階仍舊裂著縫,長滿了雜草,站在院裡的冬青樹下才發現原來我們已經長大了。小時候跟爺爺說:“我比小樹高。”爺爺坐在門檻上笑著不說話,戴著他的老花鏡兀自絮絮叨叨,可是現在,冬青樹早已高過了我的頭頂,那個笑臉如畫的老人卻再也不會笑著給我講故事了。

  推開大屋的門,望著陳舊的桌椅,我兀自愣了一會兒,桌上的香爐和燭臺依舊如兒時立著。桌上放著一張爺爺的照片,看著照片,我感到好似他從光裡笑著向我走來,坐在門檻上,兩隻手搭在膝上,戴著他的氈帽,朝著我笑。我努力微笑卻閃出了淚花,過去的艱難歲月我們一同走過,而現今的安逸時光你卻不在我身旁和我一同享受。房簷下的燕子窩早已不再有燕兒住進去了,是沒有了依靠,還是像我一樣害怕孤單?望著老屋,我又想起你。在冬日裡,你握著我的小手,哈著氣,我像只小老鼠似的窩在你的懷裡,想到這兒,我再也控制不自己,抱著你的相片貼在心口,哭得撕心裂肺。那個會哄我的老人,用硬硬的胡茬蹭著我的臉的老頭兒,你去了哪兒?可曾有想過我?

  遠處廟裡的鐘聲傳來,我從呆愣中回了神,轉身看一眼這老屋,樹梢被風吹得嗚嗚地響。我不再回頭,獨自走出老屋,獨自流下一滴緬懷的淚水。

  老屋情懷隨筆 篇2

  老屋不老,老去的只是一些流逝的歲月,不變的卻是對老屋永久的情懷。

  其實,對於老屋來說,它不僅僅代表我對童年生活的回憶和少年時光的留戀與嚮往,更多的還是一種對往昔歲月的珍惜和對理想與未來的憧憬。屈指算來,我離開家鄉的時間不算太長,並不像那些年少漂泊離鄉,待到白髮蒼蒼時對故土的思念。

  但是,作為一個始終生活在城市邊緣的人來說,對家的嚮往和留戀,足以給離鄉多年的故人,留下一種徹底的牽掛。由於全家搬遷,離開主人細心呵護的老屋,也失去了昔日的生機活力,漸漸變得一片草棘,冷冷清清。

  盛夏的一個早晨,我終於回到了想念已久的老屋。在我的記憶裡,老屋曾經是那麼的樸實、自然,它在我心裡永遠是難以忘懷的樂園,然而當我真正重溫它的真情,投入它的懷抱時,一種對老屋的傷感之情從心底油然而生。老屋已經好幾年沒有打掃了。從舊日的小路上走過,兩旁蒿草叢生,中間僅有的一條容足之道,也被車前草遮得嚴嚴實實。開啟已經發了鏽的門鎖,看著滿院沒過膝蓋的荒草和高牆屋脊上縱野橫生的狗尾草,還有那斷苔殘牆、破瓦爛瓴上的一片狼蒺。

  頓時,一股荒涼之感隨即壓抑著我喘不過氣來,心裡沉甸甸的只有一種想哭的感覺。環視院落四周,花園邊殘留的一株牡丹花和牆角下僅活的一棵葡萄樹,不因主人的遺棄枝繁葉茂長得正歡。

  逐一開啟伴我度過童年時光的各間小屋房門,房子裡僅剩的幾件傢俱,塵土早已厚厚地積澱了一層,紙糊的頂棚也因年久失修變得蓬蓬鬆鬆,稀稀落落。晨曦的陽光灑在老屋上,遮住了房子的整個輪廓。看看離中午尚早,我便找來當初搬家時,遺留在柴房快要掉光雞毛的撣子,慢慢拂去傢俱上的塵土和掛滿屋角的蜘蛛網,待到屋裡的衛生都打掃得乾乾淨淨,回頭間這才明白,滿院沒膝的荒草,才是我內心最終割捨不下的痛苦。

  在我的記憶中,小時候只要天一稍黑,村子裡便有好多的小夥伴聚在院子裡,不是玩彈子,玩疊成三角外形的香菸盒,就是對打杏核子玩。常常是不知不覺到了深夜,最終在父母親的吆喝聲和彼此的追趕中,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我家。

  想著,想著,我便蹲下身子,花了將近二個多小時拔光院子裡野長的雜草。時間已過午後,我直起身子,抹抹掛滿額頭的汗珠,一種勝利的喜悅充滿了我的全身。“離家千萬裡,還是故鄉人”,恍然間離開老屋的時間到了。來時本是帶著激動和渴望的心情,末了真正要揮手告別時早已淚眼濛濛。開啟揹包,我拿出來時準備好的相機,從多個角度拍下我最割捨不下老屋的身影,隨後便含著淚離開了“回家”的路。

  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已是傍晚時份,到處可見村子裡鄉煙嫋嫋,卻不見了往日裡最要好的鄰人和朋友。一路上音容全無,雜草蔓道,一陣陣淒涼之感讓我內心無法的平靜,是一種重歸後的激動,還是一種離別前的傷感,總之是澀澀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終於明白了自己的這份感情。老屋,最初我以為自己僅僅是欣賞你的樸實和自然。但是,那種微妙的感覺一點一點浸入我的心,不知不覺中早已凝成了淡不去,抹不掉的深深眷戀。

  我以為自己太幼稚,僅憑著對老屋的一面之約,便想化去我內心長久的思念,但是見過了老屋,的確讓我從心底裡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釋懷,甚至有時還感受到一絲纖細的默契。

  童年,老屋給了我享之不盡的快樂時光;少年,老屋又給了我無法忘卻的崢嶸歲月。老屋永遠在路的前方,它牽引著我一生不息的腳步,風霜雨雪,一路踉蹌趕去,待到不勝奔波,跌倒在地面上無怨無悔時,我便找到了它。出航的船隻,最終的歸宿是港灣;遠去的飛鳥,永恆的牽掛是古林;奔波的旅人,無論是匆匆夜歸還是離家遠去,心中千絲萬縷,時刻惦記的地方,還是生我養我的家。

  我沉重的腳步,走在曾給過我無數樂趣和夢想的原野上,已經再也無法找到記憶中的感覺。我期盼有一天,老屋生活過的那片地方能夠重現生機,讓自己被小城禁錮的寂寞和煩躁的心,能夠放飛在那片綠色地原野上。如今,懷念老屋,一股淡淡的憂傷,很清涼,很清涼,我想我應該快樂,我想我應該止住悲傷。“尋找一片心的牧場,盡情放逐我的理想,用歌聲驅趕失落,用喜悅掩蓋憂傷,縱使浪跡天涯,希望系在心上,感覺不會流浪。”

  老屋啊,老屋,縱使在以後的日子裡你離我很遠很遠,我也會時常寄去一份默默的牽掛和思戀。

  老屋,如果你是一朵花,就讓你開在我心裡,謝在我心裡,永遠深深地埋藏在我心裡……

  老屋情懷隨筆 篇3

  豌透過窗子望著院子裡的落葉,落葉在北風裡旋轉擠到牆角堆成一團,蒼老的葡萄藤纏繞著在風裡抖動,太陽已接近落山,冬日的傍晚就要來了。孩子在她懷裡睡著了,粉潤的面龐緊緊貼著她的胸,屋裡有點冷,她把孩子摟得更緊些。明天這房子就不屬於他們了,今晚是她們在老屋的最後一晚,想到這裡豌有些悲傷。這時聽見母親和外祖母在廚房裡的說話聲,作為她們在這個年齡更不願意看見住了幾輩人的老屋出賣。父親在外欠了太多的債,債主追到了母親面前,母親把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仍遠遠不夠償還債務,最後只有賣掉老屋。在這個過程中父親一直不曾露面,只是來過幾封信,信中沒有絲毫的愧疚,反倒責備母親生不出兒子害他們家就此斷了香火,以及母親的節儉讓他在家那些年沒有吃好喝好。母親為此躲在廚房裡哭腫了眼皮在豌的面前卻隻字沒提父親的一個不字,豌知道母親內心的苦暗地裡憎恨父親,卻無力阻擋命運的洪流。明天是買家要求的最後交房日,母親不得不離開這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屋,外祖母要回舅舅家,母親只能和豌帶著孩子回到豌的丈夫在城郊租住的房子。 豌看見白天一寸寸的消失,夜幕終於降臨,屋裡透著冰冷的腐朽的氣息。孩子醒來睜大純黑的眼眸熱切地望著豌的臉龐,揮動著小手。飯桌上擺放了熱氣騰騰的水餃,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卻有掩蓋不住眼神的淒涼,。嬰兒躺在曾祖母的懷裡,四代四個女人今晚依偎在老屋裡,沒有人嘆氣沒有人流淚靜靜等待著黎明來臨,等著和老屋做最後的告別。黑暗中豌閉著眼睛,老屋的蒼老在這時暴露無遺,它喘息的聲響裡透著衰弱。母親早就把屋角和傢俱擦拭的一塵不染,她的處境已夠悲涼,不想讓內心更荒涼。她溫柔裡的堅定保持了她最後的尊嚴,她紋絲不亂的頭髮柔和發亮的眼神,都是她跟老屋心有靈犀的告別。

  告別的時刻終究還是來了,陽光微薄的灑進屋裡,母親和買家交接清楚便和豌上路了。路邊的枯草蒙著厚厚的白霜,母親抱著外孫一直走在前面沒有回頭。

  老屋在她們身後漸漸遠離。

  老屋情懷隨筆 篇4

  在故鄉還有一幢老房子。原先空過一段時間,賦閒下來的父母回去後,就住在了那裡,於是,我們兄弟幾個除了惦念父母外,也開始惦念起那幢老屋來。

  這幾年,村裡人家都蓋起了樓房,我們那原本不錯的老屋,真的顯得陳舊了。這幢房子有三十多年的歷史了,還是人民公社時村上的倉庫。起初,在外地工作的伯父把它買來,準備晚年回去居住,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那位伯父沒有回來,於是,我父親便用2000元錢,將它買了過來。我因而也在那住過幾年,對它自然有一番別緻的情愫。這是三間老式瓦房,磚木結構,人字梁,七步檁條,木製門窗,所用的磚是土窯燒製的青磚,上面也是現在少見的小青瓦,由於門窗小,房子通風采光都不太好。

  幾年前,我在《山區開發》雜誌社當記者時,一次出差途經故鄉時,曾看見過那幢老房子。由於家裡沒人在,也就沒有進去,這使我多年後想起來,仍十分懊悔。父母回老家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住了進去,可故鄉小雨多,於是,麻煩事就又出來了:漏雨。

  早幾天我跟弟弟通話中,弟弟也提到了老屋的事,並也有翻修的打算,在長達一個多小時地通話中,我們談得更多的,是老屋的翻修的問題。弟弟是部隊上的營房助理,其見解自然要比我深刻許多。他說,老屋收拾起來難度太大,不如推倒重建,但重建之後明情無人居住,顯得不太划算,因為父母也不會一直住下去的。

  我也在想,如果把老屋扒掉,那也就斷了我對故鄉最後一點印痕了。已劃成了工業區的故鄉,其變化稱不上日新月異,但也是以“三年小變樣,五年大變樣”的速度,朝著我陌生的方向變化著。我無法想象,沒有老屋的故鄉,還有多少可以嚮往?我沉思了久,最終覺得,應該把老屋翻修一下,我告訴弟弟,將來我回去住,弟弟甚為吃驚,吃驚之後又反問我:這樣值嗎?

  回想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我覺得,老屋即便不是我生命的終結之處,但也不應把它從記憶中抹去。僅僅為了這一點,老屋還有存在的價值。

  老屋情懷隨筆 篇5

  一把漸漸生鏽的鐵鎖,掛在鏽跡斑斑的鐵大門上,它似乎想要鎖住牆內的一切,院裡的雜物以及老屋內的溫度。一把鐵鎖,分開的是牆內和牆外,分開的是過去和現在,它鎖住了老屋裡曾經的溫暖,也鎖定了昔日時光裡的快樂,不管時光如何變遷,這些鎖進心底裡的暖是不會隨風消散,這些流淌在歲月裡的記憶不會遺失。

  開啟鎖,推開門,記憶的閘閥隨之被拉開,熟悉的草木,親切的雜物,在美好回憶的作用下爭先恐後地擠到了我的面前。院內磚縫裡硬長出來的雜草愈發蓬勃,如同記憶在心中種下的思念,割過一茬又一茬,時光不歇,思念不老,根深蒂固地密植在心中。無人料理的院落,顯得有些落寞與孤獨,也許這就是荒草有機可趁的原因。有些窗戶上的玻璃,已在年久失修中慢慢變老,上面出現了許多歲月的裂縫,能擋住的是前來落腳的飛鳥和偶爾會有的大雨,卻隔不住風沙帶來的塵煙。

  走近那間曾經賓客滿座的上房,因為不常開啟,所以木門已經在滄老中改變了容顏,不帶點力氣還是難以推開變形的門。案几上已落下一層厚厚的灰塵,似乎歲月將要帶走曾經屬於我的一切,趕快找到院子中還完好無缺的水龍頭,端上一盆水,要讓本來清晰的面目重新擺放在我面前。看著方桌上落滿灰塵的祖母遺像,我輕輕地用手擦了擦,怕傷著了祖母的毛髮,又怕驚醒勞累了一生的祖母的夢。一張覆蓋在相片上的玻璃,擋住了從外面吹來的塵埃,卻隔不斷從裡面散發出來的溫暖。時間已經把笑容與皺紋鎖定,無論身在何處,那些笑容早已定格為我心中一道絕美的風景。即使路遇風雪,心底裡無聲流淌出的暖流足以融化撞擊身體的寒冰。

  那一年,我在西安為祖母買的龍頭柺杖,失去了主人的陪伴顯得落寞無助,靜默在沙發背後的一個角落裡,我用手摸了摸,粘上灰塵的手心裡似乎有一股暖流透過,也似乎握住了那雙青筋暴起,骨瘦如柴的手。我明白:它的守望是沒有歸途的,它的主人早已離它而去。對面牆壁上掛著的擰車,是祖母用來擰麻繩的道具,現在僅成了擺設。只記得那時農村人拉鞋底,都是自己做細繩,拉鞋底的麻繩都是來自於這個擰車。當時,我們家裡每年都要種上麻子,一般進行密植,這樣可以保證長勢高,分叉少,秋天成熟季節割下,曬乾後透過人力使其種子與秸稈分開。將稈用水浸泡數日,再將皮剝下,即成麻。然後祖母就用這種叫麻的東西一搯一搯整理好,最後用這個叫做擰車的東西擰成麻繩。現在,擰車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利用的價值,若干年後,有誰還會想起它是因為什麼才來到這個世上的。

  走出上房,對面可以看見的是雞房,當年這裡可有繁華與熱鬧並存。那時的小雞是在雞媽媽精心苛護二十一天以後,自己破殼而出,毛茸茸的小雞邁著蹣跚的腳步跟在雞媽媽的後面嘰嘰個不停。如今,雞房頂上有了草的痕跡,雞房裡僅僅成了一個空巢,幾片殘餘的爛瓦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起。那些住過的小雞早已不知身在何處,只留下一地的回憶。

  牛房裡早已不再有牛的味道,只是堆滿了老黃牛曾經用過的那些枷鎖,彎彎曲曲的牛犁轅被掛在了牆上,和那些牛一生走過的道路一樣,充滿了艱辛和苦難。拉過犁的麻繩早些年已在歲月中被打磨得光滑閃光,如同牛一生無怨無悔的金子般的心。曾經播下滿地希望的鐵犁,斜靠在牆角,已站成一個時代的印記。那些一手扶著鐵犁的手把,一手執著牛鞭的日子已在腳下的這塊土地上漸行漸遠,也許,如今生長很旺盛的農作物就是那些年莊稼人淌下的汗水在幾十年後獲得滋潤的結果。望著一件件淹沒在歲月裡的老物件,心中竟有千般種滋味,卻不知從何說起。

  院子裡父親那年栽的柿子樹,本身很直的身子挺了還要再挺,也許就是為了給予它生命的人最後囑託的一種堅守,牆角的那朵月季開得正好,也許就是為了一生一世不可辜負的情義。屋簷下的燕子去了又飛回來,嘰嘰喳喳在老屋的上空,似乎在留戀什麼,又似乎在期盼什麼,那些坐在牆角的蜘蛛,上面結滿了思念的網,再用力的昆蟲怎麼也飛越不出思念的城池。

  抬頭望望老屋的天空,色彩和當年的一模一樣,只是上方少了熱鬧,多了些寂靜。日月還是原來的日月,光輝和原來一樣炫目,只是身邊少了同看日月的人,似乎少了些許溫情。

  我的老屋,裡面承載著我童年的點點滴滴,我的老屋,親人的溫暖和愛已經佔滿了角角落落。也許,有一天,我的老屋連同我一起老去,老去在歲月的長河裡,但永遠不會改變的是一家人在艱苦日子裡不離不棄中生出的親情和關愛,老屋在與不在,就讓住在老屋的親情和關愛沿著筆下的文字緩緩流向遠方。

  老屋情懷隨筆 篇6

  在GG地球上,由海南島、臺灣島、朝鮮半島,山東半島,逐步定位,沿著國省市村方向尋找,由大至小,竟真的在地球上找到居於村北的俺家老屋,那青瓦斑牆,桃杏掩映,清晰得很!

  世界很大,卻又很小,三寸手屏,竟裝得下整個世界!感嘆著科技的神奇,一陣興奮之後,又感到美國的眼睛竟如此尖銳,讓人藏無可躲,這還是民用衛星圖呢,若是軍用還不知清晰多少倍!若是美國鬼子發起瘋來,可比日本鬼子更鬼頭,雖遠在太平洋那邊,卻近在頭頂之上!同胞們,不要遊戲人生哦,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你呢!

  老屋五十又一,與栗子同齡!曾經的嶄新青瓦白牆,經風沐雨,而今已經瓦紋牆斑,門漏窗損!

  老屋的東南方向,十米左右,便是王家最老的祖瑩,有兩百年的歷史,這生者與逝者,真正是相距幾步之遙!每至初春,迎春首先盛開,這是栗子認識的第一種花卉!從小在祖宗瑩邊玩耍,絲毫沒感覺到可怕,熟視無睹,一切隨天,淡然處世!相反現在每次回家,卻又總能感覺到生與逝的距離如此之短暫!

  老屋的北面方向,鄉路宛延,順路北上,便是紅頂,紅頂稱山有點大,只能稱丘,因其西溝出紅土,便名中有紅字,因此祖先們原起村名紅山前,很旺氣的名字哦!可現今我們村名小史家,卻一個史姓沒有,這裡有一段我們村少為人知的歷史源緣!

  我們村坡緩無山,有地耕卻無山巒,無山巒就無草,無草就無法生火燒飯, 祖先王景王格兄弟就合計在東山購得一塊山巒以供燒草,去東山必經過大史家村(向東兩裡,明朝立村),大史家村那幫惡少仗著人多勢眾,總刁難剛遷入的由此經過的王家兄弟倆,王景王格兄弟雖生得壯實,但為人忠厚老實,又初來乍到,不願惹事,多有央求,大史家村的惡少們實在沒有什麼可叼難的, 最後讓我們村改名小史家,以附屬示弱。這小史家村名的來歷,雖有點屈辱,但卻極合道法,有此強恃彼弱,有大必有小哦!

  紅頂山巔有幾塊石硼,兒時每次割草路過,均爬上玩耍,登高望遠,爽心極目!山丘雖不高,登頂卻也冷風嗖嗖,時久便覺涼意,石硼下,竟有成堆的蛤殼,在這遠離海邊的內陸,竟有如此多的海生遺物,引人好奇,此山雖小,卻也有古可考!據說遠古此處為海洋呢,這遠古不知有多遠?有多古呢?

  向西望去是宮家桃村,相當年宮家逃債於此村而得名,現在多是劉姓,或許已無宮姓;向西南望去,是姥家吳家溝村,遷居而成,十八姓之多,初一在此上學!向南是大木村,因打磨而名,而今村中的磨盤小巷還真有歷史蒼桑之感!

  紅頂向東千米,便是狼虎山,幼時聞其狼虎之名,便覺可怕,十幾歲時,才得攀援巨石,登頂賞光,此山頂巨石可比紅頂的大很多倍,雜亂錯落,危聳斜立,著實兇險,想從此巨石陣處越過,是不可能的,只能繞過到山頂!登頂後真有狼虎峰巔,一覽眾小之感,大史家、姜家莊、任家夼、叢家,東面各村盡收眼底,大史家村北,便是初二始在此上學!狼虎山東側坡底,每至雨季,山洪過此,虎嘯轟鳴,狂瀉而下,經年累月衝涮,淺溝成此深壑!

  紅頂向東南望去,是大天子和小天子,兩山腳下,便是村南河的起源!雖然山不高,卻坡緩斜長,積滲的活水,常年不斷!這條小河現在源頭依然活水,是祖先們立村之本!聚氣藏風,得水為上!北方自古立村,首先找水,山有多高水有多高,所以每個村莊都有山有河,水是萬物之源,有水才有生命,才能維持生命!

  由此想到每次冬季經過文登界石山口,自此向南,霧雪都比別的地方大很多,自北而來的冷風,經昆嵛山的阻擋抬起,過山落下,便在此處積雪成窩!雪即為水,水多則糧豐,所以文登總是多豐收年,吃穿無憂,便興文學,因而文登多出文才,並因此得名!多文才便多官人,這或許便是風水的詮釋!

  老屋居村最北端最高處,吃水也是個大問題,距村東井若有三百米,小時候挑水便是我們兄弟姊妹的日常功課,後來老爸請人在院中打了機井,足有四丈深,水質、清涼甘甜,堪勝天下所有礦泉!還真有意回家開個礦泉水場呢!

  年輕人都遷居城鎮,村裡兒時的熱鬧早已不復存在!獨處的老屋更顯寂莫,與八十又四的老爸,相依相守!老爸老屋,最最親密的夥伴!

  屋至老時,知經年,人經年後,方尊道!老屋那幾十平的院落,向上向下,便是人生第一眼的天和地,識花認樹,飼雞牧羊,結伴同學,登山眺水,望日賞月,從老屋出發,自無到有,從蒙到悟,有上有下,有遠有近,有生有逝,有大有小,有高有矮,有強有弱,有古有今,是老屋那一方淨土,開啟善智,明心勵志!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屋入懷,得道尊仙!

  老屋情懷隨筆 篇7

  山坳裡,樹林邊,溪水旁,孤獨的老屋,經風受雨,堅守方向,讓時間沉澱,把惆悵流轉。朝代更替,時光留白,新屋變老屋,新人變老人,“新”成為記憶,“老”成為現實。

  時光的痕跡把情感歸集,所有的依戀都因無法忘卻曾經的痛苦或者歡喜,種種記憶讓人嘆息或者愜意。我的家,是一座老屋,老屋,家的記憶,情的依戀。

  樹木環繞,田園相依,灰黑相間,阡陌小徑,連線著我家老屋。一層三間,盡帶滄桑的老屋,不甘寂寞地守候山間,從容就是幾十年。土灰燒瓦和木材牆壁成為老屋的守護神,堅硬也不敵歲月摧殘。瓦上青苔歷經萬千煙雨而長久陪伴,感傷而蘊常。屋脊居高分水,鳥燕望遠休憩之所。飲煙起,老屋煥發生機,煙不滅樹常青。瓦木結構,幾百年來的傳承,不知道是多少代人的寄託和掛念。颳風淋雨,木柱子已經腐朽失落,屋已經傾斜,但老屋是一家最溫暖最幸福的歸宿,從未改變。

  門前小樹已長成大樹,菜園圍欄修了好幾次仍是老樣,曾經年輕力壯的父母如今白髮斑斑,皺紋滿額,那時調皮搗蛋的小孩不知蹤影……,老屋陪伴著變遷,多了老人,少了吵鬧聲,老屋安靜的許多。

  父母一直守候老屋,老屋一直陪伴父母,他們都不離不棄,相依為命。我離開老屋多年,但我不管走多遠,行多久,在外多麼風光,對老屋的依戀只會是越漸深沉,對它的記憶只會是日漸清晰。每年也只有春節才回到老屋,看著日漸凋零的老屋,逐漸失去它曾經的巍峨,像父母逐漸年老一樣,走路不再那麼穩,走一小段就累喘,心有餘而力不足,這些都讓我焦急。

  人,都在經歷著各種各樣的事情,總有些事會一直影響著你,總有些東西令你牽掛。曾經我家足夠貧窮,就連一家吃飯都成問題,別人家都蓋新房搬新家,我們還住在越加破舊的老屋,但貧窮不可怕,“在農村只要勤勞,就有飯吃”。我們一家住在破舊的老屋內,父母早出晚歸,臉朝黃土背朝天,讓我們吃飽飯,供我們上學,疲憊不堪的父母沒有放棄,日以繼日地堅持著,作為子女的我,雖未完全懂得世事,但那種愛,那份情,我看在眼裡,記在心底。記得我小學二年級秋季學期,家裡實在沒辦法拿出五十塊錢的學費,家人去求人幫忙。父母為了讓我讀書,哭泣哀求,父母太不容易。我萌生了放棄上學的念頭,但父母的一句話打消了我的念頭,並一直激勵著我,“只要你想讀書,我們要錢(乞討)也要供你們讀”。從那時起,我異常勤奮,總能考出好成績,課餘幫助父母做家務,像父輩一樣活著。

  那間老屋,也記錄著我們的心酸。一年夏天,天降大雨,連續一天一夜的大雨,河流成災,道路成河,屋內成了小湖泊。狂風暴雨打碎了瓦片,雨從天而降,直接落入屋裡,淋在床上,打溼了床被,一家人半夜驚起拿著盆子接水,往外排水,心酸,也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到。經歷風雨,這就是成長時的痛苦和成長後的財富吧。

  同樣是那間老屋,我們也曾有我們的開心時刻,那也是夏天,家裡終於閒了下來,我們也從學校回到家裡,門前的李子熟了。傍晚,我們爬上樹一邊摘李子一邊吃,然後挑好的摘了,全家人一起吃李子,然後母親做飯,我們幫助父親把牲畜關好,吃了晚飯,一家人坐在一起一邊看電視,一邊憧憬未來的美好時光……。下雨時,我喜歡找一根凳子坐在屋簷下,看雨水從屋簷落下,形成一幕雨簾,雨簾內是家,雨簾外是世界;雨簾內是溫馨,雨簾外是風雨……,它總能帶給我非常多的想象,時不時還能勾勒出許許多多的故事。冬季雪天,是老屋最美好的時候,皚皚白雪掩蓋了老屋憂傷,安靜的老屋越顯坦然,更加寧靜。

  如今,父母還守著老屋,老屋還陪著父母,我牽掛著老屋,思念著父母,我曾打算讓父母搬出來,然而父母說:“金窩銀窩,不如我們的窮窩窩”。老屋成為父輩的依靠,離不開他,放不下他,像親人一樣,血脈相連,無法割捨。老屋對於我,就像長輩,和藹親切,我有心事可以向他述說,我憂愁他可以為我分擔。

  老屋是一種情懷,還是一種悲哀,老屋留守老人,無人照看。最近聽人說,在農村老屋裡,老人在家去世一個周後家人才知道。

  老屋情懷隨筆 篇8

  我不知道我有多久沒回到老屋,也不知道老屋旁那顆柚子樹今年是否結滿了果實?我不知道柚子樹下的落葉堆了幾層,葉子是否被周邊的蒿草隱藏。我只記得柚子樹花開的時候來過,那芳香四溢的柚子花吸引著一群小蜜蜂竄進竄出老屋的那扇朝東的窗,那扇窗其實是緊閉著的,只是窗上的玻璃殘缺了一小塊,也就是那殘缺的地方成就了一片繁忙,那一刻老屋是有生機的。

  知曉嫂子和哥哥回了趟老屋,哥哥拍回了老屋的樣子,上傳了朋友圈也帶回了我別樣的想。懷舊的地方總是那麼肝腸寸斷,出入夢境總是那麼頻繁憂傷。

  今天,當我來到,當我擠在蒿草和長滿苔蘚的小徑,千迴百轉出現在我夢鏡的老屋就在我眼前,我的思念暴漲,慢慢走近老屋。一塊塊青磚壘砌的牆面爬滿了爬山虎也遮蓋住了一扇窗,牆角四周枯黃的雜草在寒風中左搖右擺愈發顯得蕭條,幾顆雜樹也已落光了樹葉,在灰暗的天空下格外悲涼,只有東北角上那顆五抓樟樹,小時候聽父親講,那是他小時候栽種下的。年輪的圈在它裡面畫了一圈又一圈想必也最少應畫了70多圈吧,而今盤龍錯節,還留一片蔥鬱依然庇廕著老屋裡的人,哪怕現在老屋的人都早已搬出各一方,可庇廕依舊……轉目南邊,我看到了那顆柚子樹,上面果真結了一些柚子,有大有小現在都泛著黃零落的散開在樹葉中。我站在滿是雜草枯葉中仔細凝望著這透滿滄桑的老屋,就像遠遊的遊子歸家凝望自己的父母……我走上前去輕輕觸控深褐色的大門,卻不敢推開。可又想去看,看那落滿塵埃的舊傢俱,到裡面打撈我的每一寸快樂時光,讓我的思念特底靠岸。我最終還是推開了走進了老屋,老屋四周牆上的石灰牆面早已剝落成斑駁模樣,東西兩廂房的木門上的門神依稀可辨,依然固守老屋。正廳的左牆上,舊時燕銜草結的窩也依然完好,只是已披上了歲月的塵灰提醒早已物是人非……

  曾近,曾近炊煙輕籠的老屋,早已被風雨腐蝕得退下了明麗的模樣,連成舊時光一併剝落在牆上,只剩我淚眼盈眶!

  老屋情懷隨筆 篇9

  在我有一張照片,是一截殘存的土牆。一個朋友看到後留言問我,這是一截舊城牆嗎?我告訴她,是,這就是我記憶中無法抹去的一截城牆。

  原來經往老屋的小路已被瘋長的雜草和小樹淹沒,照片是我站在老屋腳下往上拍的。光禿禿的黃土坡上長滿小樹的地方就是原來老屋的位置。幾年前,父母搬離了這裡。在父母離開後的日子,老屋愈發的破敗和滄桑。看搖搖欲墜的土房,母親喊來一個專門從事此行業的師傅,以三百元的價格賣掉了老屋上凡是能值錢的東西。而值錢的僅僅是老屋上的瓦和些許的木料。在師傅揭了屋頂的瓦和木料後,很長一段時間那些土牆依然存在。後來,經久裸呈的土牆經受不住風雨的襲擊和浸潤,最終,垮塌了。僅剩下那一堆堆高低不平和斑駁的瓦礫。從此,老屋不復存在。

  關於老屋的記憶,並未因著老屋的垮塌而消失或走遠。

  房屋垮塌後。殘垣斷壁上瘋長著各種小樹和雜草,一片荒蕪。後來,隨著雜草的瘋長和小樹的增多,我已無法從原來的小路爬上那片殘垣斷壁。路已不見了。再後來我回去,就只能站在光禿禿的黃土坡下仰望那一片殘垣。

  老屋在一個低矮的山坡上。屋後是一片楠竹林,右側是一所小學。屋的前面是一小片果林,有父親載的桃樹、木李子、茶樹和桔子樹。每年三月,桃花盛開。緊接著,木李子、桔子相繼爭芳吐豔,房前屋後花紅柳綠,一片花的海洋。在老家,幾乎每家每戶都種桃樹和木李子,每到春暖花開的三月,整個小山村都被花海包圍。當第一縷陽光緩緩的從東方升起,睜開眼,能聽見布穀婉轉嘹亮的歌喉,走出房,便可聞見花的芬芳。

  屋後的菜園裡有一棵柑子樹。樹是我小的時候去三叔家玩,和堂姐在菜園的竹林裡發現的一棵一尺多長的柑子苗。在鄉下,吃完柑子後隨手丟棄隔年生長出來的幼苗到處都是。只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親手栽下那棵幼小柑苗,於是,那棵柑子苗被我從堂姐家的菜園移到了我家菜園的入口處,剛開始,我的家人並不知道那幼苗的存在。也許是因為親手栽下的緣故,對那棵樹我格外的親近或用心。不下雨的日子,每天早上,我會把洗過臉後的水給它澆上,用鋤頭給它鬆土。在我的精心照料下,那棵柑苗鬱鬱蔥蔥長滿綠葉和粗壯著枝幹。幾年後,開始結出果實。我們當地人叫它“袍柑子。”每到三月,柑子樹上開滿一朵朵白裡透黃的嫩黃小花,隨風搖曳,花瓣紛紛墜落於樹下,房前屋後一陣清香。

  小時候,吃得最多的是桃子、木李子、桔子和柑子。桃子是我的最愛,果肉白裡透紅,味道甘甜且多汁。木李子酸澀,桔子酸甜,所以我不太喜歡。每到秋天,柑樹上結滿了那果肉酸澀且表皮粗糙的“袍柑子,”綠葉中一片金黃。這種果子到處都有,所以無人那它當寶貝,想吃了,往樹下一站,伸手摘一個剝開表皮取出幾片果肉往口中一扔就行。有的人家無人喜歡吃,就任憑這一片金黃在雪花中飄搖,直至紛紛墜地也無人問津。也有喜歡吃的人家,會在秋收時把柑子從樹上全部摘下來,裝進木箱或是籮筐裡,上面鋪上一層細細的松樹葉,然後用舊的棉衣或是木板進行密封,等到來年春暖花開之季,從木箱或是籮筐裡摸出幾個柑子,蹲在自家門前,聞著油菜的花香,看蜜蜂嗡嗡的在土牆密集的小洞裡歡快的忙碌,吃著酸甜且帶一絲絲苦澀的柑子,皺著眉用手擦去嘴角溢位的汁水,看天空的雲緩緩的飄過。

  菜園裡的黃瓜、長豆角、西紅柿甚至是小小的棉桃都成了我們的零食。離我家約一公里遠的山坡上,有一種帶刺的滕條植物,每到夏天就會長出一種紅紅的、滿身如菠蘿狀的小果實。不知何時,我知道了那個地方,我一個人曾去了幾次,就為了吃那個紅紅的、到今天都不知道名字的果實。那種果實只能是摘下來就吃掉,我站在山坡上邊摘邊吃,等果實吃完,我的雙手也就被果實的汁水浸染紅了。

  盛夏的晚上,各家都搬出竹床,板凳到水塘邊的納涼。我家那時候有一個比竹床還小的木床,每到傍晚,我都會揹著小木床到水塘邊,和很多人躺在一起,搖著蒲扇,和小夥伴們嬉戲,或聽大人們拉著家常講著故事。一陣風吹來,水塘裡泛起層層漣漪,夜,頓被渲染開來。躺在小木床上,眯起眼,開始細數天上的星星,和夥伴們爭吵著,這顆是牛郎星,那顆是織女星,直至睡著。記得有天晚上,迷糊中,咚的一聲響把我們驚醒,年長的長輩趕緊開啟電筒尋找,原來,是堂妹在睡夢中從竹床上滾入了水塘中,水潭不深,堂妹被打撈上來後回去換了套衣服又來和我們睡了。

  很懷念那簡單且快樂的童年。比如,蹲在雞窩旁等母雞下蛋,然後把熱乎乎的雞蛋裝進書包或是口袋,飛快的跑到學校的小買部去換取一根麻花或是一個發餅幾顆糖之類的。現在,農村的高樓多了,當年的土牆已不見蹤影,房間裡大多有電扇或空調,再也不用到水塘邊去納涼,再也不用去菜園裡找吃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山村也悄悄發生了改變。現在回去,村裡已是一棟棟高樓和寬敞的水泥路。下雨天,再也難覓那頭頂戴塑膠薄膜赤著腳的孩子了。只是,那逐漸多起來的荒蕪土地彷彿在訴說什麼?愈來愈多的年輕人已不屑於侍弄那幾畝薄田,紛紛背上行囊告別妻兒父母踏上異鄉的土地,他們心中裝滿對父母的牽掛和對妻兒的思念去異鄉追求夢想。而留下的老人依然堅守著幾畝薄田和家園,打理著的孫子孫女們的生活。每次回去,看到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村裡已不見年輕人的身影。儘管樓房越做越高,孩子的衣物是越來越新,我想,無論外出的父母還是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他們已是越來越孤獨。

  現在越來越多的城裡人嚮往田園生活。經常聽到,誰在農村買了地修了四合院,誰承包了山林或魚塘,誰又修了座別墅。每當聽到這些,總是很困惑,我不知道到底何為理想的生活?過慣了簡單、純樸田園生活的人嚮往城市裡的燈紅酒綠,而城裡人則更向往農村的新鮮空氣與安靜。

  我不算城裡人。骨子裡我更向往童年的土屋,春暖花開,屋前屋後有大片的油菜花、桃花還有潔白的梨花。

  老屋情懷隨筆 篇10

  小城,城郊涇渭分明。然而近十年來的城市化程序,正吞噬著郊村,一排排瓦房、低層水泥樓被嶄新花哨的樓盤取代。剩下的郊村,也會在近幾年內消失。拆遷,成為了郊區人們的首要話題,甚至許多人家因拆遷發家致富。我的家,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

  其實,這裡的住宿環境質量參差不齊,礦區職工居住的百平方米大雜院擁擠著數十口人家,公共廁所緊鄰臭水溝;毗鄰的村莊環境較好,家家戶戶獨院獨樓,水泥路貫通家家戶戶,犄角旮旯裡種植著瓜果蔬菜,春槐夏柳,秋柿冬梅,別有一番滋味。我的家不屬於礦工小區,也不屬於哪個郊村。我的家,似乎遺世獨立,挨在某個郊村圍牆外。外來人口的我們,起初不享受郊村裡任何福利。

  其實,爭取福利、落實戶口,那是我的父母的事情。我和兄弟姐妹們的任務就是無憂無慮快活成長。小學二年級時,我獨自登上尚未蓋好的二樓,膽怯而激動看著樓下,記憶似乎從那天開始變得清晰。樓房蓋好後,我有了自己的小房間,在陽臺上,面西可以看見高高矮矮的市區樓房,向東可以看見水波粼粼的東湖、草長鶯飛的原野。自家的小院裡,夏天是最美的,石榴樹大展枝條廕庇裸露的土地,遮住了香椿樹,也遮住了雜七雜八的傢什。葡萄蔓鋪滿了藤架,大青蟲是常客,蠶食葡萄葉,落下松子顏色般粒狀的粑粑,經常讓我抓狂不已。盛夏未退,南瓜藤葉侵佔了藤架,葡萄葉稀稀疏疏,不成氣候,毛茸茸的大葉子沒幾日也會鋪滿院子,猛不丁冒出大南瓜砸住了沒注意的我,所以我特愛吃老南瓜稀飯。夜深人靜時,我一個人下樓梯上廁所,有時候月光傾瀉在地面上,活像妖嬈的白色女鬼躺在地面上。可惜我是女的,一腳踩上去,女鬼幻回月光。

  在金銀花開得最盛的那年,院子被封了,蓋上了豆腐渣的樓房。石榴樹沒了,葡萄樹沒了,老南瓜沒了,二十年的芳草空氣全被填埋了,待在家裡的我窒息極了。爸爸媽媽憶起了灶臺,從哪搞回大鐵桶,製作成灶鍋,原本狹仄的院子更擁擠了。原先家裡就亂,房間多了,沒想到更亂了。原本清清爽爽的大門口,堆積著亂七八雜的木材。更可笑的是,院子裡蓋的樓房逢雨必漏,遮住陽光,黴氣十足。被遮住陽光的老房子,竟沒有黴味,二十年房齡的老屋果然值得信任。我沒有資格去評論爸媽為什麼要封院蓋房,我只能說,那滿院葉香、呼吸的泥土成為了犧牲品。

  而今,老房子白色的牆面早就變得泛黃,挨地的水泥牆光滑平整,兒時的我最愛在上面塗鴉畫畫,如今也沒有了痕跡。電燈棒的燈罩鏽跡斑斑,和我差不多大的電風扇悠悠地轉動。小飯桌曾經鋪滿了多少好吃的,餵飽了狼吞虎嚥的我們。玻璃櫃早已沒了玻璃,櫃頂摞著雜七雜八的書本,上面或許有我少年的痕跡。我坐在這老房子裡,敲打這些文字,從前的家總浮現在我的眼前。這時,媽媽招呼我,讓我吃葡萄。看著手捧著葡萄的媽媽,我突然明白,不僅僅是房子在老去。

  縱使沒了鳥語花香的院子,縱使沒有豪華便捷的家居,但是有家人、有老屋等著自己。在外漂泊的自己有主心骨,根基所在的地方,就是精神的依靠。總有一天,老屋會夷為平地,爸爸媽媽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那麼我對老屋的念想,就像爸爸總愛念叨的鄉下老房子。

  老屋情懷隨筆 篇11

  老屋,家鄉的老屋!

  老屋在我的記憶中,是貧寒的代名詞。恢復了高考後,我就離開了家鄉,離開了老屋。

  隨著工作的變動,住宅一次次的變換,房子越來越寬敞,越住越舒適:四季如春的中央空調,寒冬流淌的汩汩熱水。

  老屋,在我的記憶裡日漸淡薄,在我的印象中日漸模糊。偶爾回家,才不經意地看上它一眼:背了時的簡陋傢俱,土掉牙的木頭結構,還有斑駁陸離的土牆泥瓦,它是那樣的'落寞滄桑,那樣的頹唐淒涼!

  自己一人獨處老屋,油然而生一種蒼涼;和親朋好友相聚於老屋,心中又有幾分羞赧。幾年前的一個夏天,才使我對老屋的看法有了較大的改變。

  那年由於腿傷,住院半月已使我煩躁不安,回家養傷更使我寂寞難捱。在父母的勸說下,我回到了家鄉,回到了自家的老屋療傷。

  回家那天,正下著瓢潑大雨。我正為如何走過家鄉那長長的木橋,走進熟悉的老屋而發愁,想不到一開啟車門,雨幕中站著黑壓壓一幫鄉親。他們揹人的揹人,撐傘的撐傘。前呼後擁地交替輪換著把我這個大個子背過長長的木橋,背進自家的老屋。這時我分不清鄉親們身上流淌著的是雨水,還是汗水,只覺得自己喉頭漲起一陣陣的鹹潮。

  人未坐穩,東家阿婆端來了一大碗熱騰騰的紅糖氽雞蛋,西首的公公採來了一把溼漉漉的中草藥,上橋頭的阿珍嫂赤著腳捧來了兩個滾圓的西瓜……老屋,是那樣的熱鬧和溫馨。

  入夜,月朗星稀,清風徐徐,眾鄉親相聚於我家老屋,聽他們特有的嬉笑怒罵插科打諢,聽我訴說外面精彩而又無奈的世界。老屋,是那樣的親切而甜蜜。

  說夠了,笑累了,斗轉星移,明河在天。鄉親們一邊打著呵欠伸著懶腰,一邊叮囑我安心養傷,紛紛踏著月光下的卵石路,“啪噠啪噠”地最終消失在深巷的盡頭。明天他們還有繁重的農活。

  這天夜裡,月光分外的皎潔,我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於是重新起床,端詳著自己的老屋。

  根根木柱、道道板壁,支撐起我多少個金色的夢幻?鱗鱗青瓦、厚厚土牆為我遮擋過多少的風雨?

  老屋中有老父因我偷摘了生產隊一個桃子而留下的厲聲訓斥,老屋中有母親因我做對了一件事情而給予的柔聲鼓勵。

  老屋中有祖母那張輕輕歌唱催人入睡的紡車,老屋中有父親為鄉親們修補東西而燃起的熊熊爐火。

  老屋中有我們兄弟為爭一塊玉米餅而互相追逐的輕盈腳步,老屋中有父母為愁衣食而發出的重重嘆息。

  老屋是寒酸的,卻是富有的:它教會了我堅強,教會了我生活,教會了我真、善、美……

  但老屋畢竟老了,土牆上大團大團剝落的泥塊,瓦縫中透進越來越多的光亮。

  一次回家父親甕聲甕氣地說,鄉親們勸他把老屋賣了,另建新的。他一邊看看老屋,一邊看著我。

  我知道老人的心思,就輕輕地說,還是修理一下為好,木頭結構,地震來了也不怕。當我講完這話,我發現父母親昏花的雙眼中發出熠熠的光芒,他們佝僂著的背,彷彿一下子直了許多。

  這次春節回家,令我著實吃了一驚,土牆已經變成了磚牆,泥地澆上了水泥,昏暗的牆壁刷得像雪一樣白。只是父母的背更彎了。

  或許他們比我更珍惜老屋的一瓦一椽,比我更深地理解老屋的深刻內涵!

  入夜,鄉親們又像趕集似地擠進了我家的老屋,他們帶來了崩脆的番薯幹,金黃的小金生,青青的甘蔗,還有糯滋滋的麻餈……

  老屋雖老,卻儲存著童年的記憶,儲藏著溫暖的親情。只有回到老屋,心靈才有了歸宿;人類不僅需要好的居住條件,更需要一個精神家園。

  其實,我經常懷揣著老屋遠行,有了這個懷想,心靈變得朗潤、溫暖和豐滿。

  其實,我一直牽掛著老屋流浪,有了這個牽掛,步履變得踏實、穩健和果敢。

  只要一想起那遙遠的老屋,心中就變得亮堂和溫暖!

  白髮高堂遊子夢,青山老屋故園心。白髮高堂已逝,青山老屋將淹,啊,我的老屋,我的家園。

  老屋情懷隨筆 篇12

  這座老屋快要癱塌了,它在這所鄉下的老宅院中已經風雨飄搖了五十年。我不知道它建於何時,只知道在我一兩歲的時候,跟隨家裡人從城裡搬到鄉下來,直到我離開它到外地去上學,便一直住在這老屋裡。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便覺得這老屋已很有些破敗。房上的屋樑好像是遭遇過一場大火,又像是很長久地被煙熏火燎過一般,透著漆黑的光澤。兩扇舊式的門窗,油漆早已剝落淨盡,土坯壘起的牆壁被雨水沖刷出一道道深深淺淺的溝痕。正廳的屋樑上有一隻燕子窩,每到春天來臨的時候,那一雙燕子就會從南方飛過來,飛進飛出忙個不停地銜呢壘窩。那燕子窩原本是一直存在著的,大概她們是嫌那原來的窩有些破舊了,所以要銜來新泥加以補修吧?難怪杜甫在詩裡說“燕子銜泥兩度新”呢。我不知道這燕子到底是從哪裡來,只聽大人說是從南方飛過來,秋天來了,便要飛回南方去。燕子是記家的,是誰家的燕子就還會飛到誰家去。於是我就想,在南方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小燕子一定還有一個家,她們在南方的那個家是誰家呢?大人說,你去問問那個小燕子呀!於是我就時常看著那燕窩呆呆地想,想知道那燕子的家在什麼地方。看得久了,那小燕子就會從窩裡探出頭來,對著我嘰嘰喳喳吵上一陣。秋天來了,燕子飛走了,那燕子便又成了我心裡的牽掛,時常會看著那空空的燕窩悶悶不樂。於是,母親就會過來安慰我:“天冷了,那燕子到她原來的家去了,等到明年春天,她們就回來了”。於是我又時常盼著春天,盼著她們明年能準時地回來。

  老屋的前面有一棵棗樹,東窗前有一株石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栽的。那棗樹上結的是一種當地叫做“鈴棗”的棗子,體形頗像一個倒掛著的鐘乳石,酥脆多汁,特別的香甜。那棗樹有一根橫向的樹枝,一直延伸到老屋的屋頂上,一嘟嘟一串串的棗兒壓彎了果枝,爬到屋頂上一伸手就能夠到。每年一到臨近麥收的季節,那棗樹便開滿了密密匝匝的米黃色的棗花兒,院子裡從早到晚便飄散著陣陣濃郁的清香。棗花兒的香氣很特別,是一種甜甜的清香,而且特別的濃郁,只要誰家的院子裡有一兩株棗樹,不必走到近前,很遠便能聞到那濃濃的棗花的香味兒,只引得那成群的蜜蜂兒一天到晚圍著那棗樹,嗡嗡蠅蠅地忙個不停。到棗花兒開過的時候,東窗下的那株石榴便趕著趟兒慢慢綻開了紅蕾,一星星一點點,像一顆顆鮮紅的寶石鑲嵌在翠綠的綠葉叢中,格外耀眼奪目。這株石榴是當地少見的那種雙瓣花品種,花色豔麗,層層疊疊,等到那花朵兒全部開放的時候,滿樹雲霞,一片火紅。石榴樹的花期很長,一茬接著一茬兒直開過整個夏天,給這座僻靜的舊宅院增添了不少的生機。

  院子的南面有兩間南屋,與這老屋同樣破舊,供爺爺奶奶在世的時候居住。每到夏夜之時,這南屋的屋項上便成為我們晚間納涼的唯一的去處。鋪一張草蓆在屋頂上,躺在上邊數星星,聽大人們講牛郎織女的故事。這故事不知道講過多少遍,但孩子們卻總喜歡不厭其煩地聽。於是,大人們便只好一遍一遍地講,孩子們也就總是一遍一遍地聽。鄉村的夏夜,總是那樣安詳而寧靜。在這老屋的屋頂上,不知道聽大人們講過多少個美麗的傳說,留下孩子們多少個童年的夢……

  如今離開這老屋已有三十年,而那老屋也快要癱塌了。也不知道老屋裡的那幾只燕子,如今飛到誰家去了。她還會記得原來的那個家嗎?

  老屋情懷隨筆 篇13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雖然沒有那麼早當家,卻也早早地離開了家鄉。

  前幾天因為喝喜酒回了趟家,家鄉的變化讓我這個在外多年的遊子不敢相信,透過飛馳的汽車車窗,一棟棟整潔乾淨的二層小樓讓人目不暇接,一條條寬闊平坦的水泥馬路讓人讚歎不已,這是我的家鄉嗎?這是通往村裡的那條路嗎?我不禁問坐在一旁的弟弟:“是不是走錯路了?當得到確切的答案時,我的眼眶不禁溼潤起來,曾魂牽夢索多少次的家鄉啊!原來你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水泥馬路直接修到了家門口,家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樓,很漂亮,但此家已非彼家。爸爸在五年前隨村裡人一道將家搬到了距離老村莊二里遠的小學旁,說是為了新農村建設。於是我記憶中的熟悉的老村莊、老屋也就隨之空閒起來。空閒已久的老屋變成了什麼樣呢?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趁媽媽去老屋祭祖時也跟著,走過長長的田間小路,十分鐘後我已置身老屋前。天哪!這那裡還有半點記憶中老屋的影子,我眼前出現的是一片雜草叢生,除了一條可勉強透過的小道外幾乎都是比人還要高的雜草。老屋因年失修和長期的日曬雨淋變得灰敗不堪,老屋後的土瓦房也倒了一半,只剩下包括祖廳在內的兩間房是好的。那些記憶中的樹和花因為太久不曾下雨顯得毫無生氣,有些已經枯到只剩下樹枝。那記憶中的桃村,梨樹、桔樹和樟樹呢?我看不到,也走不動,雜草又密又多又高。趕緊開啟老屋門走到屋前,想看一看記憶中的小水塘是否依然水流潺潺,清徹見底。可是眼前看到的又是什麼?依然是一片比人還高的雜草,野生的矮個子樹因為無人管理亂七八糟地散開著它的枝丫,阻擋著人們的通行。放眼望去,記憶中的水塘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淺淺的小水坑,無半滴水。拉著媽媽走遍了空無一人的村莊,看到的除了雜草還是雜草,那參天大樹呢?那陪伴我長大的葡萄和桂樹呢?難道都叫雜草掩沒了嗎?我不想去找,不想去看;怕找不到,怕失望,唯有靜靜地站著,任由記憶回到從前,回到孩提時代。

  老屋是在爸爸手上做的,為了做這棟房子借了不少錢,所以它很漂亮,由紅磚鋼筋水泥組成。屋前是一個小土坡,土坡上有很多的樹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順著土坡往下走是一個不大的水塘,水塘是由流經村裡的一條終年水流不息的小溪挖出來的,旁邊種著一棵柳樹,柳樹旁放著男人們從山上直接採下來的石塊,這些石塊是為了方便婦女們洗東西用。順著水塘再往前就是一大片稻田,稻田中一年四季都可看到辛苦勞作的人們。屋後是一棟很老的泥土結構的瓦房,據說那是爺爺帶著爸爸和大伯從田裡取土自己蓋的,有六間房,我和二個弟弟都是在那裡出生的,瓦房的後面有一條人工挖的溝渠,用來排雨水。

  記憶中的村莊是很漂亮的。草地四季常青,幾百米高的大樹比比皆是。春天紅的桃花、夏天白的梨花、秋天黃的稻穀、冬天青的樟樹,還有媽媽們種的各種爬藤蔬菜。

  可是現在呢?一切都已經面目全非了。我明白這個村莊現也回不到從前了,沒有人住,沒有人打理的地方只能是雜草叢生,甚至都沒有人再願意從這裡經過。我的心揪緊了,很痛、很難過,為那再也找不到痕跡的童年;為眼前這片雜草叢生;為自己的無能為力。

  老屋情懷隨筆 篇14

  外婆離開我們已經將近二十年了,只因對她的記憶太深至今仍會時不時就想起或夢見;她的音容笑貌仿若烙在腦海裡遙遠卻清晰,那麼慈祥安暖。

  說起外婆記憶最深的還是她的老屋,老屋只有底部幾層是燒製好的磚塊,其他的高度都是用毛坯建起來的,裡外再用厚厚的泥巴和上一些麥糠塗抹,整個一座泥屋。為了增加老屋的使用壽命外公還讓人將那些脫過粒的高粱穗子粘在外牆上,看起來特醜。不過外公的做法的確對老屋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每當雨天的時候淋在老屋上的雨水就會順著突起的高粱穗子滴落下來減少對外牆的沖刷。老屋外形雖然粗糙住在裡面還是很舒適的,冬暖夏涼。老屋共三間,依次用夾牆隔開。東間為臥室,臥室裡一張大木床佔據了半個空間,靠夾牆的位置一個棗紅色組合一箱一櫃是外婆的嫁妝,裡面堆滿了外婆紡好的線織好的布匹還有做好的鞋子,床頭的位置則擺放著一張做工古樸的梨木桌子,桌子上一個高半米寬一尺左右的淺棕色物件特別顯眼,時間隔的太長已不能詳盡的描繪出它的欣賞價值以及對它的喜愛程度,只記得一隻棲枝的鳳凰栩栩如生,鏤空的雕刻精美的不能言喻,每次看到它都會產生要據為己有的想法。那時候畏懼外公一直沒敢下手,後來再大些想的就比較多了怕幾個舅舅舅母和外婆生氣而作罷。聽母親說外婆離世後舅舅們就把老屋裡的東西都分了去,我覬覦的那個物件歸了二舅家。總之,我與它是沒有緣的。巧手的外婆把一個個蛇皮袋子拆開縫製成一大塊將整個屋頂都圍了起來,讓臥室看起來既乾淨又明亮。外婆還用裁剪好的酒盒縫製了許多小燈籠掛在上面,燈籠的穗子是用花花綠綠的繡線做成的,只要有風透過窗戶花穗子就會來回擺動,很喜人。而這些都不是亮點,最奪眼球的還是桌子下面那個連體的大抽屜,只要嘴饞了或是鬧小情緒了外婆就會從裡面變出不同的零食來。

  西間裡放置著雜物,農具以及農作物的收成,在這些堆積的收成裡面最多的要數花生了。外婆村子裡的農田多為沙地,大都種花生。每年花生成熟的時候,村子裡就異常熱鬧,每天半夜裡各家各戶的都起床了帶足農具往地裡趕,搶收時有的人家乾脆就在地頭支起小棚子吃住在地裡了。為了讓我多睡會外婆總是讓外公和舅舅舅母去地裡刨,等天快亮的時候她再帶著我去場上落。即使那樣我還是會睡不醒,外婆又不放心將我一個人丟在家裡就帶上毯子被子鋪在落好的花生秧子上讓我接著睡,只是聽著場上到處都是嘩啦嘩啦的落花生的聲音就怎麼都睡不著了。圍在外婆旁從她落好的花生裡挑選出顆粒飽滿的放在小籃子裡,回家時一併帶上,外婆會忙裡偷閒的將它們用針線串成項鍊掛在我的脖子上,有時也會剝一些放進粥裡再加進點菜葉粉條鹽巴熬製一鍋香噴噴的鹹湯花生粥。冬天的時候,外婆會支起大沙鍋將半袋子花生都倒進去用鏟子不停的翻來翻去的炒,直炒到剝開來焦脆。然後再用大塑膠袋子密封起來,能夠吃上很長時間。這對於一個饞嘴的孩子是很大的享受,而最享受的莫過於牽著外婆的手去不遠的供銷社扯花布,比來比去就彷彿已經將一件件花衣裳穿在了身上,特美滋。

  中間的自然就是客廳了。客廳裡同樣是一張做工古樸的梨木桌子靠正中間的後牆擺放著,只是和臥室的那張樣式有所不同,看上去更考究一些。外婆說它叫八仙桌,和臥室的那張一樣都是在城裡的一箇舊貨市場淘來的。上面擺放著水瓶杯子。牆上掛著一幅水印卷軸畫,做裝飾用。還有一張簡單的小桌子疊起來在西夾牆靠著,是外公自己釘做的,平常吃飯的時候就在小桌子上,客人來的時候就將八仙桌搬出來。農閒的時候外婆就在客廳裡鋪一張席子在上面做針線活,我在一旁自顧自的玩,有時淘氣勁上來就會搶外婆的花鏡戴,戴上後平整的地面就變成了一個個坑,東繞西繞的怎麼都繞不過去,逗的外婆笑個不停。有時會躺在外婆的懷裡讓她挖著耳朵舒服的睡著,等醒來後發現已被外婆放在了大床上……

  外婆的老屋有著我大部分的童年,有著外婆濃濃的愛 。如今外婆不在,老屋不在,只有一座高大的門樓二層的洋房演繹著時代變遷。只是外婆走後我再沒有進去過了,那門樓看上去生分……

  老屋情懷隨筆 篇15

  故鄉的老屋,是一間低矮的平屋,記憶裡總是蒙著一層暮煙,黛瓦與屋脊,像匍匐的老人的背影。

  老屋的結構是簡易的川東民居,片石壘基,四角是木柱、中間的牆體是楠竹柱頭、牆壁是竹笆夾泥,斑駁的泥牆裡夾雜著一些穀草,棕櫚和人畜的毛髮。屋面,裡屋靠山的一面,稱為陰面,蓋的是小青瓦;陽面,門庭向西的一面,蓋的是洋瓦,顏色都是陳舊的煙藍色。還有一間偏屋,生火煮飯的地方,是磚砌的廚房。接近屋瓴的瓦槽裡安裝著兩片亮瓦,是透明的玻璃瓦。用來採光,是老屋的天窗,也是一家人生活的天窗。它通往著,或者是連結著一家人心裡的希望。

  小時候,我頑起皮來,媽媽常笑話我,說我是垮房子垮來我們家的野孩子。笑意裡流露出拿我無可奈何的原由:“窮人家的孩子野一點好,野孩子骨頭硬,少受人的欺負。”媽媽說。

  我家的房子垮塌過一次,用我媽的話來說,是因為我出生時哭聲太大了,像一連串的炸炸雷,結尾時轟的一聲,一啼哭便把我們家的房子哭垮了,好在只哭垮了半邊屋,要不,你這個野孩子不知道現在還在哪兒野呢?

  事實上,我家的老屋年生太久了,是我爺爺在世時興建的,加上我出生那天恰好遇上了狂風暴雨,我的第一聲啼哭接上了最響亮的一聲響雷,震垮了半邊屋。重新建的半邊屋便蓋上了洋瓦,變成了現在的屋。

  臨近春節,家裡要打掃揚塵,我們會把平時收集起來的舊報紙用來糊牆壁。報紙上有一段文字我記憶得特別清楚。

  在《媽媽的藤條箱》裡,我寫過病中的媽媽躺在床上,常常用手指在我的手板心上教我寫字,驗證我學習的效果,除了唸書給媽媽聽,就是讀牆上的報紙。

  有一次我爬上櫃子,屋面的亮瓦漏下的光線正好照在那張報紙上,上面有一段文字,說的是在我們國家的一條河流上,有一條大魚被這條河流的兩岸夾住了,動彈不得,兩岸的人們可以從魚背上過河,這條魚變成了一座橋?

  我是長江邊的孩子,印象裡河流的樣子都像眼前的長江。我問媽媽這是真的嗎?

  媽媽躺在床上笑了,說:“古時候有一個叫莊子的人,他有一條魚,名字為鯤,它之大,不知有幾千裡;化成鳥,名字為鵬,鵬飛起來呀,垂翼若雲,把地球都包起來啦,一振翅便能鵬程萬里。”聲音轉著彎,神情好得意,接著喊我:“來,到媽媽這兒來,媽媽教你鵬程萬里的寫法。”

  遇上漏雨,小青瓦叫撿漏,就是爬上屋面摞一摞瓦,把蓋得密集的瓦片摞到破損的地方來。我家屋上的小青瓦,爺爺造屋時蓋得密,幾乎是一匹疊著一匹,用我爸的話來說,撿一輩子的漏也撿不完我家屋面的瓦。

  現在體會到爸爸對爺爺的感激。

  洋瓦麻煩些,洋瓦是一匹瓦扣著另一匹瓦,屋面上沒有多餘。屋漏了,只好用塑膠薄膜、油布、油毛氈代替瓦,蓋在漏雨的地方。為了防風,要弄一些磚頭、石塊來壓住。否則,風要吹跑。這樣的屋面看起來,像衣服上補的補丁,樣子難看。

  我是雨水裡出生的孩子,一生牽連著雨水的情結,直到如今我常常故意忘記帶上雨傘,行走在雨中,任憑雨水淋在我的頭上、臉上、以及三十七度的體溫上。

  仰望著雨水飄飛的天空,任由清冷的、溫暖的、苦澀的、甜蜜的雨水落進我的眼裡。

  多麼幸運啊,我這個經歷過雨水淋溼浸潤的孩子,生長到現在,生長到成為人之父親的年齡,眼裡還會流出雨水一樣的淚水,內心裡依然抱有著一份雨水一樣柔軟的情意,一副人性柔軟的心腸。

  此刻屋外下著雨,下著深秋苦寒的雨。我準備朝雨中走去,走回到童年記憶裡最為深刻的一場夜雨裡,那是一場疼痛與飢餓的夜雨,苦難的夜雨。

  就向那裡走去吧,向童年的內心走去,童年的內心有人性最柔軟的東西。

  支撐人生的並不是其它什麼理想與信念,而是人的內心裡本來就固有的人性的閃光。

  如果人生非要有一種理想與信念,我願意把它作為我的理想與信念。

  記事不久,媽媽第一次生病,吃飯的時侯,突然昏倒在地上,家裡一遍慌亂,無論父親和我怎樣呼喚母親,她都人事不省,臉色發青。鄰里的陳伯伯趕來見狀,他一邊叮囑一邊向醫院跑去:“按住仁中,我去叫救護車!”

  悽獰的笛聲在雨夜裡嘶鳴,我尾隨著追趕,跌下又爬起,直到救護車的影子和嘶鳴的笛聲消逝在茫茫的夜雨裡,消逝在黑洞一樣的夜雨裡,我才蹣跚著童年的身子回到家中。空蕩蕩的老屋裡剩下了一個末滿三歲的孩子,他坐在床沿上,坐在白熾燈昏黃的光線裡,雙腳吊在床沿與地面的空中搖晃,雙手拍打著床沿上的木欄,一遍又一遍地哭泣,盹一會,醒來,又開始哭泣,哭到他的氣息發不出聲音,依然還在哭泣。

  一個未滿三歲的孩子在一場夜雨裡內心有了淚水,他內心裡淚水流落的聲音和屋外自然界瀝瀝的雨聲響徹在了一起,是否是預示著他的一生將伴隨淚雨一道行進呢?像一株或者是一棵草木一樣在自然的風雨裡行進呢?

  住在我家坡坎下的張婆婆早上起來生火煮飯時,聽見了雨聲裡有一個孩子的哭聲,這個孩子的哭聲已經柔弱到像一隻流浪的小貓一樣的腳步聲了,但是她還是聽到了,是用她年邁的耳朵,還是她仁愛的心靈聽到的?

  婆婆把我抱在她的懷裡,她要把我抱回她的家中去。

  早晨的天空還在下著昨夜的雨。清冷的雨水經過婆婆的髮際、臉龐、含淚的眼睛滑落到我的臉上,我感覺到了雨水的溫暖,這溫暖是來自天空?還是來自婆婆眼裡的淚水?

  是啊!這溫暖來自婆婆的心靈,是婆婆心靈裡的愛。

  原來淚水是心靈的愛。

  人類所有的愛都來自於母性的心靈。

  婆婆給我洗了臉,洗了泥濘的淚臉;婆婆給我洗了身子,洗了血淋淋的身子。用藥棉籤細心地給我清洗了摔傷的傷口,抹上了藥水,把我光溜溜的身子放入到還留有她體溫的被窩裡,“等倒婆婆,婆婆給你下碗麵來。”

  婆婆下來的是一碗“陽春麵。”加了一隻煎雞蛋。

  真香啊……碗裡冒出嫋嫋的香菸。

  “春”是“蔥”嗎?“蔥”太俗了吧。婆婆的的聲音我沒有聽清,心裡銘刻下了“陽春麵”這個美好的名字。

  春,曙為最。春陽是萬物復甦的能量,童年是生命朝陽般初升的時代。

  食物的美味並不取決於食材、廚藝,它取決於飢餓、腸胃的需要、人間的溫暖!

  接下來的日子,媽媽住進了醫院。我要鄰里的小萍姐姐帶我去找媽媽,醫院的門衛不讓小孩子進入病房,我們繞到後面去,從病房的窗子裡去找媽媽。住著媽媽的病房靠近著圍牆的邊沿。那扇窗戶沐浴著耀眼的天光。小萍姐姐抱起我,讓我趴在窗臺上,媽媽躺在潔白的病床上。“媽媽!”我喊出了聲音,小萍姐姐連忙用手來捂我的嘴巴,說:“小聲些,你媽媽在睡覺哩,帶你玩一會再來看你媽媽?”我不願意,繼續趴在窗臺上,陽光照在我的背上,影子溜進了媽媽的病房,我聳了聳頭,讓影子朝媽媽的床邊靠近。

  啊,那是一段多麼遙遠的距離呀。

  影子的距離是那樣的遙遠。我趴在窗臺上讓時間在童年的守望裡消失,讓童年的心靈種上守望的種子,——是愛的種子吧,等到時間的春天回到了原野上,回到人間的原野上,原野會長滿愛的小草、愛的鮮花。童年和她的媽媽會像鳥兒一樣飛翔在綠草葳蕤,鮮花盛開的原野上,天空裡。

  靜靜地趴在窗臺上,用稚嫩的手指叩著透明的玻璃窗:叮、叮、叮,叮嚀叮嚀的音響,響起來了,響起了心靈裡的呼喚,——在淚光膜糊的病房裡迴旋盪漾,盪漾到媽媽的病床上,盪漾進媽媽的耳膜裡……

  媽媽好像聽見了聲音,媽媽的眼睛看見了窗戶射進來的陽光,看見了一張孩子的臉,一雙孩子的眼睛。媽媽,我的媽媽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哩,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眼睛。她挪動著虛弱的身子,把她的頭,整個上半個身子挪出了白色的被蓋,讓自己朝著窗外傾斜,朝著窗外的那個孩子。待她確定那個孩子是一直依偎在她夢裡的孩子的時候,她決定要從病床上站立起來,來到窗邊,來到她的孩子面前。

  媽媽在病床上開始側身,她的雙腳己經從病床上滑落到了地上,她的雙手撐著病床的床沿,媽媽站起來了,她扶著床欄、扶著牆壁來到了窗邊,伸出雙手,那雙白皙柔弱的雙手撫在透明的玻璃上,撫在我的臉上,她頂上頭來,用她的額頭頂著隔著玻璃的我的額頭,那一刻的溫暖剎那間傳遞遍了母親和兒子的身體。媽媽流淚了,她轉過了頭顱與她淚流的臉面,用雙手緊緊地捂住雙眼,把淚水捂進心裡。

  媽媽呀,人類的每一個母親都是柔弱的,唯有她們的愛是執著與堅韌的;人類的每一個母親在她們心裡都蓄滿了淚水,淚水是母親井裡的水,母親井裡的水永遠不會涸竭!

  媽媽沒有轉回臉來,婆娑的背影回到床前,把衣服披在豎條型的藍白病號服上,媽媽向窗邊再次走來。這回媽媽的腳步穩當多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陽光照在媽媽的笑臉上來到窗前。媽媽抬起雙手,手背朝外彈了彈,示意我往後退,讓我吊在牆上的雙腳站在地面。媽媽推開了窗子,探出頭來俯望著我,雙手捧起我的臉,捧著我像小花貓一樣髒兮兮的臉,媽媽的手輕輕地左右搖晃著,像搖藍一樣搖晃著……

  媽媽向小萍姐姐招了招手,從荷包裡摸出了兩張錢,“來,一人一毛。”媽媽要讓我們去買糖果吃。

  來到糖果店的櫃檯前,我買了一角錢的糖衣花生仁。糖果店的阿姨用穀草顏色的包裝紙給我包好,糖包的形狀像一隻粽子,開啟封口像舉起來的小喇叭——“啦啦向啦西啦,向啦西啦索法索啦,多索啦,來咪來多西啦索啦,啦——啦——向啦西啦……”我唱著童年的歌謠回到了媽媽的窗前,踮起腳敲響了窗子,媽媽伸出頭來,我拈起一粒糖衣包裹的花生仁喂進了媽媽的嘴裡,媽媽含著花生仁露出了白色的牙齒,嘻嘻地笑著,她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也從糖包裡拈出一粒喂進了我的嘴裡,“甜嗎?媽媽不在家的這些天,你不要亂跑,就在村子裡玩,餓了呢,就到小萍姐姐家去,或者到坎下的婆婆那兒去,爸爸下班回來好找你。”

  ……

  媽媽這次生病後落下了病根,隔三差五會犯昏病。記憶裡,媽媽常常被單位的同事用門板抬回家來,也有在大街上犯病的經歷,那時的人們普遍都有純樸善良的情感,會把媽媽送進醫院,或者幫忙把媽媽送回到家裡來。只有一次例外,媽媽自己甦醒過來,發現衣兜裡的五斤糧票不異而飛了,媽媽坐在大街上痛哭了好一陣子。要知道在荒年裡,五斤糧票換回的大米能夠維持三口之家個余月基本的生存。當然這樣的糧食不能拿來當白米飯吃,米粒要摻進草根菜葉熬成稀粥,綠隱隱的粥面能映出因飢餓而菜青色的人影。

  媽媽告訴我,能夠度過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災害”全得多虧你爸爸,那時他在鄉下給農民修房砌豬圈用辛苦的勞動掙回一背一背的菜蔬或雜糧,維持了家裡的溫飽,讓我們沒有被餓死,同時還接濟了一些困難的鄉鄰,以及我們家的一些親戚。

  媽媽的病伴隨著我的童年,我的學生時代,直到我高中畢業,媽媽的昏病才沒有犯過,而今我的媽媽已是八十高齡的老人了,雖然她的頭髮找不出一根黑髮,但是即使在暗夜,只要有一絲光亮,媽媽的白髮也會反射出來把暗夜照亮,尤如山後的落日返照出來的天空比白天還要絢爛。年輕時身體健康的父親、把我媽背上背下的父親,一身都是臭毛病,反而要我媽伺候他了。

  曾經喜歡閱讀小說的媽媽,現在常常閱讀爸爸的病歷,爸爸的病歷有厚厚的五卷,每卷有三百多頁。媽媽數落著:“嗯,這是下井挖煤落下的、這是爬屋頂不小心摔傷落下的、這是打石頭、抬石頭用力過猛落下的、這是與人打賭出蠻力落下的、這是急著趕路蹚冰涼的河水落下的、這是擔憂家裡的困難落下的……”

  聽媽媽數落爸爸的病歷,如同聆聽一個人生命的歷史,生活的歷史。

  小時候我也是一個饞嘴的小孩,在那個食物匱乏的年代,哪個孩子又不饞嘴呢?我家老屋的牆壁上,是在裡牆,有三根楠竹柱頭,栗色裡泛著釉光,每根在竹節的上方都開著小碗般大小的孔洞,靠在左手邊的開得高些,幾乎接近了屋樑,裡面放的是:銅錢、板扣、洋釘、備用的鑰匙,一些陳舊的什物。媽媽有時會掏出一兩枚銅錢,做毽子,給我們玩。中間一根開在順手的高度,坐在床上伸手就可以拿放,裡面放的是:針頭、線腦、布頭、紐扣等日常用物。最裡面一根,孔洞開得高些,我要站在床上,用疊著的鋪蓋墊著伸手才能夠著,裡面放的是零錢,是金屬的硬幣。趁家裡沒有人的時候,我會“偷”出幾枚來,用來買糖果,買冰糕解我的嘴饞。每次當“小偷”的時候,心裡慌慌的,生怕著被媽媽發現,拿了錢後,手指總要在裡面薅幾下,聽見還有硬幣與竹節碰撞發出叮、叮、叮的響聲,才收回手來。奇怪的是竹孔裡的零錢總是沒有被我“偷”完過,而且不時還會多出幾枚來,竹孔裡的錢自己會生出錢來?我當“小偷”的劣跡也從未被媽媽發現。都說小孩粗心,沒想到大人比孩子粗心多了,自己存放了多少錢,一點也記不住,真是太好笑了。媽媽也笑過我,她丟錢到竹孔裡時回過臉來笑我,我轉過臉跑出去玩了。屋裡傳來媽媽“咯、咯、咯……”的笑聲。

  老屋拆除有十餘年了,前些年,陪年邁的父母回去看望過老屋的遺址。整條河街、周圍的鄰舍、以及老屋後山上的一所村學,都被圍在了圍牆裡,成為了一片廢墟。江上的清風吹動著廢墟上腐朽的氣息。

  父母的眼裡流出了淚水,一雙閱盡了苦難歲月的雙眼留下淚斑,留下了時間的印痕。

  門庭向西的老屋,沐浴著餘暉與晚霞的老屋,每年春天,落滿塵泥的瓦脊上都會生出亭亭的寸草,茵茵的草尖上開一些白花、紅花、藍花、黃花,在日影裡、月影裡、江上清明的風裡搖曳,搖曳著我夢裡的鄉情。

  前些天,打聽到老屋的舊址開始動工了,要興建濱江生活小區。我要為父母購置一套住所,陪他們回到老屋的故園去生活。

  讓我的父母站在故園復興的高樓上:眺望日出、眺望大江東流、眺望天邊的帆影——他們年輕時困難又歡樂的生活。

  父母才是心靈的家園。

  無論你在什麼地方漂流,只要父母在,只要父母在你的心靈,家園就永遠不會消失。

  原來心靈是父母的家園,父母的愛,鄉愁的愛。

  老屋情懷隨筆 篇16

  老屋很老,住過老屋的人們,公婆步履蹣跚,老公人到中年……

  老屋是三間相通的上房,牆壁半截磚頭,半截土坯。屋頂的瓦經年日曬雨淋,早已淺灰髮白。老屋左邊建了一間牛屋,右邊建了一間廚屋。

  那年,我第一次隨老公回老家,婆婆正坐在院門口剝乾透的棉桃,花白頭髮,十個手指因為摳棉桃,佈滿乾裂的口子。小叔子和小姑子都外出打工了,公婆兩個人,在老屋和廚屋的夾道,養著幾隻鴨子和白鵝,牛屋拴著兩頭牛、兩隻豬。老屋,一頭住著公婆,一頭養著六隻羊。院裡一棵歪脖棗樹,樹上棲息著三四十隻雞……

  我們回去了,公婆就要到別人家借宿,把老屋騰給我們。早上,天剛矇矇亮,樹上的雞就咯咯叫著飛下來,有的,從房頂飛到院外,有的,從院門口的縫隙鑽出去。夾道里的鴨子和鵝,急不可耐地撲稜著翅膀,嘎嘎地叫著,豬也哼哼唧唧起來。公公婆婆的每一天,都是在這樣的交響樂曲中開始,先要把它們從家裡趕到院外,餵了這五六十張嘴,然後,才開始給自己做飯。

  懷著女兒的那年,我和婆婆在老屋住了一段時間。初冬的農村已很冷了,趁下午地裡的泥土開凍,公公上地裡拔出他種的青菜,在刺骨的水裡洗去泥巴,綁好,第二天天矇矇亮就拿到集市上,在寒風中哆哆嗦嗦地賣青菜。九點多罷市,他只賣了三塊錢,一塊錢給我買了瓜子,一塊錢給我買了焦花生,一塊錢他自己喝了一碗紅薯稀飯……

  女兒出生時,婆婆背了一個麻袋,一頭裝著她養的兩隻老母雞,一頭裝著給孩子準備的棉衣,肩上一搭,又拎上一箱土雞蛋,從豫東農村,趕到洛陽,凌晨時分,在醫院的走廊上一遍遍喊著我的名字。

  公婆打發小姑子出嫁,又給小叔子建了新宅院。小叔子在縣城買了新房後,公婆就住到小叔子的宅院給他看家,幫兒女們帶孩子,依舊養著一群群的羊,一群群的雞鴨鵝。

  去年我們回家過年,婆婆說,老屋塌了。女兒執意要去看看,不知道她還記得什麼,作為在老屋下成長起來的第三代,住在老屋的時候,她還只有兩三歲,現在,她十三歲。

  雪後初晴,陽光映著雪光,耀眼、溫暖。院門還鎖著,牆卻塌了半邊。在老屋的廢墟上,公公收拾出一小片土地,種上了蔬菜。我和女兒小心翼翼地翻過老屋的牆基,撥開蓋在菜地上的玉米秸,是一畦畦嫩綠鮮活的青菜啊!那是在老屋的廢墟上成長起來的新一代生命,它們是那樣的蔥榮、鮮活、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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