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好,親愛的朋友的雜文隨筆

一路走好,親愛的朋友的雜文隨筆

  春節前,我哥的好朋友送給他一個禮物,略顯神秘兮兮的,拿到家中,家裡人從上到下男女老幼迅疾從四面八方圍攏了過來,緊接著卻是譁然一片,七大姑八大姨亂哄哄的七嘴八舌:

  這是什麼呀?多難看啊!

  是鯰魚嗎?怎麼還有腳啊?!

  肉乎乎的,它的眼睛在哪兒?!

  在那兒,小小的眼睛在頭的兩側,還真給臉省地兒!

  也不知道是誰尖叫著!

  顏色灰不溜秋的,一點兒都不好看!

  我禁不住誘惑,從裡屋一陣風似的跑了出來:

  讓我來看一看它的廬山真面目,它是何方寶物,難道它有三頭六臂不成?!

  我邊說邊探出頭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大驚失色脫口而出:

  哇塞,居然是它!

  它是什麼?讓你大驚小怪一驚一乍的?!

  它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啊!

  我嚥了咽吐沫,一本正經且又慢條斯理儼然是一個學者似的擺好了開講的架勢。

  快說啊,急死人了都!

  它叫娃娃魚,也叫大鯢!

  哈哈,太有意思了,為什麼叫娃娃魚呢?!

  大鯢是世界上現存最大的也是最珍貴的兩棲動物。它的叫聲很像幼兒哭聲,因此人們又叫它“娃娃魚”,娃娃魚之所以珍貴,是其生存環境要求特別高,一般生活在幽暗、湍急、清涼的溪流中,在我國,野生娃娃魚極為稀少,主要於長江、黃河及珠江流域海拔1500米以上支流被發現。

  我點上了一隻香菸,深吸了一口,揚起了脖子,一口一口往上吐著大大小小的菸圈:

  它的外形有點象壁虎,它的頭寬大而扁平,表面有明顯的疣狀粒。眼小,位於頭背。弧形的口裂十分寬大,上下頜具多數大小相似的細齒,有利於取食。側扁的尾部很長,為體長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四肢肥短,很像嬰兒的手臂,據說也是把它叫做娃娃魚的又一個原因……

  周圍鴉雀無聲一片寂靜,靜的出奇令人窒息,我環顧四周,發現此時此刻的人們大都瞪著大眼睛注視著我,興致盎然津津有味回味無窮……

  哈哈!

  我禁不住哈哈大笑,打破了客廳內的寧靜,客廳裡宛如油鍋裡滴進了水,瞬間“噼裡啪啦”炸開了鍋!

  可是,大姨父,這娃娃魚怎麼吃啊,你會做嗎?

  外甥意猶未盡、饒有興趣地繼續發問。

  當然會啦,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呀!

  話音未落,我猶如骨鯁在喉胸悶氣短,半晌語塞,感覺到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瞬間面紅耳赤,臉滾燙嘴發乾……

  那晚上就給我們做娃娃魚吧!

  外甥高興的手舞足蹈眉飛色舞,其他家人也隨聲附和。

  好,好……多麼好的娃娃魚,還是先養幾天吧!

  我支吾著應付著,轉身走出了屋,自己的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百味雜陳一股腦兒的波濤洶湧,直抵嗓門!即使我心知肚明,這個娃娃魚不可能是野生的,絕對是人工養殖的,可是,可但是,僅僅憑著它名字中的“娃娃”二字,就足以讓我不寒而慄,頓生惻隱之心,滿滿的悲憫之情油然而生,令我感慨萬千,恨不能馬上搶走這條娃娃魚,逃之夭夭消失的無影無蹤……

  放生,放生!毫不猶豫的放生!我意已決義無反顧毅然決然!

  第二天,東方的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我屏住呼吸躡手躡腳踱出了房門,輕輕的掩上房門,長出了一口悶氣,像掙脫可惡囚籠的鳥兒,“倏”地一聲飛了出去!七彩的霞光已是光芒萬丈……

  名副其實的盤山道!它就像一條黝黑色的大蟒蛇,纏繞在大山的腰間,山腰間雲霧繚繞氤氳著神秘的氣息,我無瑕瀏覽山巒疊嶂奇峰異谷,神聖的使命感讓我不敢絲毫怠慢,兩眼目視前方不敢掉以輕心,方向盤在我的手裡不停的、熟練的左右旋轉著,四個車輪子非常配合的飛速滾動著,路邊的參差不齊的樹木,宛如俏皮可愛的木偶齊刷刷的向後倒去。一個多小時後,爬到了山頂,極目望去,山的那邊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著銀光,溫暖的陽光從天上愜意的傾洩下來,七色光暈忽閃忽現,像高明的魔術師出神入化變換著絢麗的色彩,不由得使我眼前一亮,我不無得意的用眼暼了一下副駕駛座位前方白色的浴盆:

  親愛的朋友,你該到家了!

  可是,浴盆裡的它仍舊是一動不動,慵懶的趴在盆底,好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無動於衷!好像是旁若無人無人駕駛!我絲毫沒有生氣:

  你事兒大,你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你牛,行了吧?!我反而輕鬆的會意的笑出聲來!自言自語順口而出:

  你出身高貴,你地位顯赫,我養不起你更惹不起你,您就另請高明或是迴歸自然吧!……

  畢竟是下山,汽車一溜煙似的就來到了湖邊,湖光山色盡收眼底。眼下適逢乍暖還寒的初春,湖邊偶有的冰雪業已消失殆盡,表面上千瘡百孔,預示著溫暖的春天勢不可擋即將來臨!湖面上蕩起的漣漪,一圈圈一層層前赴後繼撞擊沖刷著河岸,“嘩嘩”的響聲此起彼伏,宛如好客的主人熱情歡迎不速之客的到來。我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和激動,略有些手忙腳亂開啟車門,端出一米長短的浴盆,跌跌撞撞走到了湖邊,放下浴盆,我深呼了一口氣,儘可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平復自己的'心情,滿懷深情的望著它大名鼎鼎的娃娃魚:

  乖乖,對不起了您,不是我不想養您,而是我怕萬一某天某個時辰慢待了您,或是有什麼閃失,讓您命喪黃泉一命嗚呼駕鶴西遊,我豈不沾染揹負禍害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的罪名?!真若是那樣,我肯定是日日夜夜如坐針氈寢食難安!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也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終於給您找到了一個風水寶地,這裡四面環山風光旖旎,湖水澄碧如洗清澈見底,空氣清新環境優雅,您可以在這裡休養生息甚至繁衍後代,而我呢,從此就可以如釋重負高枕無憂了,各得其所豈不樂哉悠哉?!

  我不厭其煩地和它說著悄悄話,可是它老人家,仍然是眼皮抬都不抬一下大模大樣一動不動,此時此刻,我火爆的性子奇怪地不知藏匿到了哪裡,竟然慢吞吞起來,唉:

  莫非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我把浴盆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傾斜,生怕湖邊的尖尖的鋒利的石塊劃破它那嬌嫩的皮膚,娃娃魚“呲溜”的一聲滑出了浴盆,落在了湖水裡,但是它依舊是濤聲依舊按兵不動!我的心驟然緊了一下,用棍子輕輕的碰碰它的身體,它慵懶的象徵性的挪動了一下肥胖的身軀,我長吁了一口氣:

  寶貝兒,您走吧,湖水裡有你的美味佳餚,在那裡您可以尋覓自己的知音自由戀愛;在那裡您可以自由自在亦或是魚翔淺底;在那裡,您可以深居簡出開啟幸福之旅……

  我暢想著它今後的安逸的幸福生活……

  突然,它寬大的尾巴敲擊著水面,飛濺的水花,淋溼了我的面頰,一下,兩下,三下,驀然地,我猛地從遐想中醒了過來,它分明聽懂了我的心思!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誰說娃娃魚麻木無情,這難道不是娃娃魚在向我搖頭擺尾點頭示意?!它一定在感謝我的知遇之恩!一定在感謝我的慈悲情懷!它一定在感謝明鏡般的湖水!我淚眼朦朧眼看著它掉轉頭,依依不捨徐徐地向深水裡緩慢遊去,我伸長了脖子,涕淚並流痛哭失聲,舉起右手揮手致意:

  一路走好,親愛的朋友!願你衣食無憂,願你延年益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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