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在發笑雜文隨筆

上帝在發笑雜文隨筆

  夏天的熱情,從悄悄傳遞熱意開始,繼而升級成周圍瀰漫的熱氣,突然就成了鋪天蓋地的熱流,直至最後的滾滾熱浪,讓人無力招架。

  每到這個時候,就是我們待在單位最難熬的日子。晚自習的教室象一口蒸籠,讓人頭上冒汗,手心沁汗,四肢滲汗——渾身上下都似裹著漿糊一般粘稠。孩子們的讀書聲在空氣中發酵成泛酸的麵包,就連蒼蠅也躲到了窗外。於是孩子們就有了拿書本忽扇的自由,一些自制力差的小調皮們好像也有了違紀的充足理由,壓制、按捺,直到下課鈴聲一響,就馬上衝到教室外,把裹挾周身的熱團想辦法稀釋。

  今天是期末考試的.第一天,一想到考試結束後觸手可及的假期,考試的重負都可以忽略,熱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傍晚讀史鐵生的《我與地壇》,他寫到自己來到地壇後想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關於死的事,然後就是自己為什麼要出生。好幾年後,他終於弄明白:一個人,出生了,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這樣想過之後他就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麼可怕。比如你起早熬夜準備考試的時候,忽然想起有一個長長的假期在前面等待你,你會不會覺得輕鬆一點?並且慶幸感激這樣的安排?

  我把這段話分享給了孩子們,主要是想讓考了一天,晚上仍在教室的蒸籠裡熬,明天還得再考的他們聽到“假期”這個字眼後會有一點雀躍,可是孩子們用老氣橫秋的聲音回答說,放了假還得補課。

  呵呵,從教這麼多年了,似乎越來越不會作孩子們的思想工作了,他們總是比你更老成,看問題更透徹。你的大道理他們要不就是聽出了繭抽出了絲,要不就是過濾成了風吹散成了空,他們一個個得道成仙般冷眼枯心地看你還能使出什麼招。無論什麼招,他們都刀槍不入,潰敗的只能是我們。

  因為,好多問題,我們都未必能弄明白。比如,孩子們為什麼在成績面前比我們更淡定?是因為他們未諳世事無知者無畏,還是我們虛榮功利心浮於世事?

  四十不惑年紀的自己,近來總是在早醒的黎明或難眠的午夜,想起一些無解的問題來折磨自己。思來想去只能起身讓陽光來開啟牢籠用忙碌來拯救自己。史鐵生在地壇用了幾年時間悟透生死後,終於用文字解救自己於人生的苦海,從此他經歷的所有磨難都有了意義。而平凡如芥的我,如何,何時才能找到人生的出口?

  下自習的鈴聲響起了,窗外的喧鬧聲蓋住了我播放的《懷念青春》的聲音,青春是用來懷念的,現在的自己談青春似乎成了一種奢侈,找出口,更象一個笑話。

  突然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話: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這個夏夜,我在思考,誰在發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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