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記憶優秀散文

童年的記憶優秀散文

  北方、部隊家屬大院、父親、我的一家四口,摻雜著雪花、冰雕以及陪伴我成長的兩隻小鴨,構成了童年不可磨滅的記憶,多少年後,我才發現這一切如此奢華。

  想寫,提筆時卻無言,雖然思潮湧動,一次次終究因為這裡的人牽扯我太多記憶而不得不滯筆,也許是因為我不懂得如何割捨。

  動身啟程開始我們的北方生活 時,我剛滿一週歲,是否帶我去這個問題讓母親糾結過,因為那時候的我太會生病,外婆的挽留,讓母親猶豫過,但終究還是捨不得和我分離。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對的,因為我天生適應北方的天地。去的路途上,在大連姨婆家的矮櫥旁,我開始了人生 的第一步,母親看見我蹣跚地走來,我相信那一刻她一定覺得帶上我沒錯。不僅如此,她們還發現到了北方,我很少受頭疼發熱的糾纏,而成長為一頭黃毛的胖丫頭。我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歸功於父親的營養菜譜,他總是說十八顆黃頭抵得上一個雞蛋,外加上一鍋一鍋的肉骨頭,使得我成長為部隊大院裡的小胖妞。

  我體質適應北方的生活,但並不意味著我在心理上同樣接受北方。在父親的部隊大院裡,我們一家四口安頓了下來,父親依然在軍隊營區,只有週末才能回來,為了生活,母親去工廠上班,我被送去機關的幼兒園。別人孩子上幼兒園哭哭喊喊想來頂多也就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半個月,我可好,這種天天哭著喊媽媽、喊爸爸、喊姐姐的情況持續了一年,我忘了幼兒園老師的模樣,可我記得老師兇我:家裡還有什麼人啊?你再喊啊!伴著未落的話音,我這個不可理喻的小孩被單獨關進了一間小房間裡,那嘶啞的嗓子惹得街坊鄰居也心生不忍,勸母親還是把我接回來吧!因為生活,母親搖了搖頭。於是這艱難的一年苦了姐姐,她那時候小學五六年級,正是貪玩的時候,可是她還要負責每天中午接我回家,給我餵飯,最最艱鉅的是必須再次送我去幼兒園,我執拗不肯,通常她是需要同學的幫助把我扛到那個我哭喊親人的地方,一次終究因為拗不過我,著急想著要上學遲到,百般無奈的她唯有抱著我在家裡一起哭,畢竟她才多大啊!母親下班回來,看見這幅場景,忍不住無法只有無奈地抱著我們落淚。異鄉的生活對母親這個沒邁出過小山村的女人來說太難了。這件事情後來讓父親知道了,於是家也讓他更惦記了,差點還因此而送了命。星期五,為了能提前回家,他緊趕完成工作任務,通常情況下地窖要開啟門通會風之後再下去的,可是父親等不及,結果中毒暈倒在地窖裡,被人發現抬出來的時候,面如白紙,營區的楊叔叔告訴我,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老胡這次是完了”!因為這樣的例子在北方是屢見不鮮的。幸運的是!父親醒過來了。我是個傻人,為何不知道這是老天爺的饋贈,我應該珍惜這之後父親陪伴的日日夜夜,而不是以為父親象大山一樣永遠巍峨不到。

  哈爾濱的冰雕美得純淨,在燈光的襯托下晶瑩剔透,而我架在父親的脖子上,更覺得是種炫耀和享受,一家四口的合影,我總是驕傲地頂著小肚子,彷彿這樣才能顯示我的得意。事實上,這時候的我搶奪了父親和母親好多關注姐姐的目光,因為我小,而那個年紀的姐姐因為青春的小小叛逆,以及和父親之間的生疏,使得我更得寵幸。姐姐從出生到長大,很少在父親身旁生活,甚至在父親偶爾探親回來,姐姐看見牆上掛起的軍衣,執意要把這件男人的衣服扔掉。事實上父親對姐姐是愧疚的,在姐姐出生後,父親只有在可憐的`探親假才能陪伴幾天,平常他是見不到,於是他說他常瞅著軍區裡別人家的小女孩想:我家閨女也該這般高了。在父親還沒來得及疼愛的時候,姐姐已經長大,個性中的獨立和叛逆讓他措手不及,於是所有的疼愛加倍地落在我的身上。

  在我們姐妹倆的一次吵架中,姐姐嚇唬我:你是爸媽撿回來的!

  我聽了不依不饒,平靜地反駁她:你才是爸媽撿回來的,是真的!我聽到爸爸和媽媽昨天晚上說的。

  姐姐聽罷不再爭辯,想著生活的林林總總,外加上我一副真實的樣子。姐姐離家出走了。所幸被及時找回來了。但我想這終究成了她和父親、母親心中一塊痛處。殊不知,多少年後父親病床前的三個月裡天天陪伴的都是姐姐,而我頂著高考的壓力,只服侍了一晚上,僅僅一晚上。父親為此驕傲地、疼惜地對母親說:有女兒真好!

  呵呵!這是後話,彷彿與北方無關痛癢,可是記憶的閘門總是不能收放自如。

  童年當然少不了玩伴,我記得那個叫李大鵬的男孩,和我一般大,我記得小夥伴中,他是最能出主意的人,而且也是唯一從不欺負我的人,我們最常玩的遊戲是在空地上灑上一盆水,於是就是一塊溜冰場,我們拖著小板凳做的馬拉車,輪流坐上去享受速度帶來的童年尖叫。不知道為什麼,天天都是這樣瘋玩,李大鵬卻還能認得那麼多字,牆上的海報,小人書上的字,他都識得大半,還能猜得幾個,相形見絀,我更成了一個笨小孩。真可惜!童年的夥伴沒有一張照片留念,讓這段記憶中的人變得飄渺不真實,包括這位叫李大鵬男孩的聰明和我的愚笨。童年當然是有味道的,在我以為那雪花肯定是甜的,我曾盯著矮柵欄上的雪花出神,想著怎麼把它藏進家裡的糖罐頭裡。呵呵!想到童年的味道,我還想起一次我想舔門外掛下來的冰柱子,可是卻發現剎那間舌頭被冰粘住了,最要命的是當時我還是踮著腳尖的,於是這個姿態一直保持到姐姐喊來救援的母親,好險!舌頭要是掉層皮,那真的是太慘了!童年是在母親給我縫製的粗布棉衣裡度過的,那花布鞋一度讓我很自卑,穿著的時候,我躲在人後,不敢出去跳繩,怕太土,被女孩們嘲笑。終於有一天,手工布鞋擱在櫥櫃成了歷史,成年後的我兀自得覺得那是世上最奢華的鞋子,如同在北方度過的童年,寒冷,清貧,但一家四口在一起,終究是甜美的!雪的純白安靜地落在記憶裡,裡面還有父親的那身橄欖綠!不小心開啟的時候,我時常覺得這種色彩晃了我的眼。

  童年,北方,我永遠記得那是一個臨近哈爾濱叫雙城堡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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